正文
第七十九章 夫妻發狠

說起來,她自己都覺得好笑,在南贏的事上,她竟不知不覺的成了『工程師』。司空冥夜更是大胆,居然把策劃施工方案的事交給她去做,都不怕她胡來的。修建水利工程,工程浩大不說,還費時費力費銀子,那傢伙都不擔心她搞出問題浪費銀子嗎?
可操心歸操心,不代表她就要找助理,更何況是這種動機不純的助理,她敢要?
她當然要去的。
這正常嗎?肯定不正常!
可她也知道,有些人有些事,不是眼不見心不煩就能過去的……
沒人迎花轎就不說了,拜堂之事居然是讓人頂替的,可以說新婦第一日進府就備受了冷落,這尷尬得讓賓客觀禮完就找借口紛紛離開了。
聽著她哭腔,司空冥夜撐起身子,指腹輕拭著她眼角濕潤,突然嚴肅起來,「當娘的人了,別動不動就哭,萬一女兒學著去了,到時候有你受的。」
在眾人屏聲吸氣中,只見一名侍衛手中的刀被他奪下,白晃晃的刀刃猶如死神奪命的手,在空中劃出一絲陰森的弧度,迅猛又狠厲的落在白芷君的后腰——
怕是白芷君自己都沒想到會有這樣的結果……
「幹什麼呢?」她小小的推了推他,但沒推動。
白芷君許是沒想到裴芊芊會是這樣的反應,愣了一瞬,所以被冷凌擒住了胳膊。
他們想象不到主院某間卧房裡的溫馨場景,而卧房裡一家三口也沒去過問外面是如何一番尷尬場面。
裴芊芊回頭,只見身著同樣勁裝的父子倆已經疾步步入了廳堂。
「多謝皇上關心。」裴芊芊唇角劃過一絲冷意。才進府就想把持他們家的事?是不是太心急了?
白芷君臉色微變,薄唇上輕抿的笑意都有些僵。
要不是她懷著孩子,今口口絕對親自動手!
伴隨著冷凌的呼聲,裴芊芊已經騰空翻了幾個跟斗,並穩穩的落腳。
司空冥夜還是打開了房門去了外面,裴芊芊依然捏緊了雙手,拜堂意味著什麼?同結婚證一樣的意義!她和司空冥夜拜了堂,那就是一生一世的夫妻。可他要是同別人拜了堂,那就是……
「哦。」白芷君低下了頭。
司空冥夜背著手,微眯的冷眸泛著陰沉沉的光,冷硬的嗓音更是不帶半點情面,「去告訴他們,婚禮可以照常舉行,但本王不會去喜堂。」
「是!」冷凌早咬著牙恨不得對她動手了,聽到她下令,直接朝白芷君出了手。
「小姐——小姐——」看著鮮血源源不斷的從白芷君腰間噴出,譚娘顧不上脖子上的刀刃,匍匐著身子驚恐萬分的爬了過去。
司空冥夜冷冷一哼,「你可知道王妃有喜了?」
冷凌把飯菜布好在桌上,也不等被攆,很自覺的退到房門外,還替他們把房門關上。
裴芊芊抿唇笑了笑,「你們有事只管去忙,都說了別太緊張我。如果我真有什麼不舒服的,我會讓冷凌去找你的。」
「嗯。」裴芊芊也沒急著起床,就這樣直勾勾的看著他在床邊換衣。
她說得雖然矜持,可裴芊芊當然懂她的話。用絲絹擦了擦嘴角,她露出一絲歉意,「白側妃,可能要讓你失望了。王爺這人性子冷,不怎麼喜歡外出。雖說今日該他陪你進宮面聖,可王爺帶著小世子一早就不知去向,我也沒法幫你轉告。恐怕今日只能讓白側妃獨自進宮了」
司空冥夜穿過她脖子的手臂微微收緊,讓她身子更親密的貼著他,「想等著你醒來再去。」
果然,如她想的那般,她在司空冥夜離開后不久起床,剛梳洗,就聽侍衛來稟報,說白側妃來給他們夫妻敬茶請安了。
她從上午忙到中午,都在給啟風回信。主要是細節方面,她給啟風提了許多意見。
「小姐——小姐——求求你們別打了——」譚娘在一旁哭著大聲求饒。
見她要用參湯,一旁的譚娘趕緊從食盒裡取出一隻細碗給了冷凌。
別說其他人反應不過來,就裴芊芊都被兒子小小驚到。好吧,她承認,這是她親身的!
裴芊芊何止冷臉,雙眼死死的瞪著她,連殺意都有了。
裴芊芊掀了掀眼皮,突然輕笑起來,而且喝了一口參湯后才看著她說話,「白側妃,也並非我太過相信人,只是鮮少有人知道我身子與常人有異,打從娘胎起,我就百毒不侵,所以自然不用忌諱任何入口的東西。」
再怎麼說她也是皇上欽此的側妃,再怎麼說對方也是南贏王府的妃子,起碼的端莊應該也有的。就算生氣,也應該是讓南贏王出面,而不是如此粗暴、野蠻的對付她。
裴芊芊面無表情的接過,還是抿了一小口。再噁心白芷君的稱呼,再不願接受她,可她確實是司空齊為南贏王府挑選的側妃,禮數上她不願落人口舌。
最重要的一點是,從和圖書那不卑不吭的神色隱隱給了她不少警示,這個女人不能輕視。當然了,將軍府出來的,再差又能差到哪去?所以她身上那種利落的氣息很明顯也就不奇怪了。
「王妃姐姐,皇上還說了,王妃姐姐有孕在身,不宜太過操勞,讓芷君以後多幫助王妃姐姐打理府中的事務。」白芷君又接著道。
白芷君不止神色僵,臉色都明顯白了。
今日是他們一家三口喜獲小成員的日子,可也是一家三口接受另一個不相干的人的糟心日子。
側院新房中,新娘子平靜的掀開蓋頭,露出精緻絕艷的臉。
司空冥夜手掌還輕壓著她肩頭,冷冷的睇著她,「都是為你好,別不知好歹。」
「呵呵,總不能一直躲著她吧?這樣子好像我很怕人家一樣。」裴芊芊拉他的手,垂眸把玩著他指骨節,「同在一個圍牆裡,我總得知道對方到底是個怎樣的人。你說,對嗎?」
床里的小傢伙一聽,趕緊道,「娘,你別動,孩兒跟冷凌姑姑去為你準備吃的。」
「是!」侍衛哪敢大意啊,全朝廳堂里圍攻,把白芷君同她的人通通包圍起來。
「本王是不會去喜堂的。王妃如今有喜在身,若本王前去喜堂,沖了她身子,這後果你們可願擔?」
但白芷君似乎不在乎,短暫的沉默過後,她給一旁的譚娘使了使眼色,譚娘從丫鬟提著的食盒中取出一隻靜美的食盅,香溢四射。
裴芊芊黑線。不過這話也成功的阻止了她『好色』的雙眼。算了,不看就不看,非常時期,最好別跟他調情,否則這人發|情起來,那就是不可逆的!
「盛一碗,我嘗嘗。」裴芊芊隨即吩咐。
難道小三溫柔善良,就應該被人接受?更何況這小三並非良善之人。
「小姐——」有兩名丫鬟翻著白眼就暈了過去。
這還沒完,那帶血的大刀被拋擲地上的同時,只聽某個男人如嗜血般的嗓音傳來,「本王曾經說過,要入我南贏王府,需得供本王半斛鮮血。從今日起,白側妃每日供血一碗,直到血滿半斛。若有不從,給本王攆出南贏王府!」
廳堂里的氣氛雖不熱絡,可安安靜靜的也算和諧。裴芊芊沒啥表情,主要是心裏膈應著她也擺不出表情來,更別說會親切、主動了。
她雖然沒內力,可好在她拳腳有點功夫,否則今日不知道死得多難看!她死不要緊,她肚子里的孩子……
「我想一個人靜靜。」白芷君淡淡的重複了一遍。
開玩笑?!
房間里,裴芊芊笑看著男人回來。心情一好,她忍不住打趣道,「你也真會瞎編,這拜堂也能衝到我的肚子?」
「娘,快來吃快來吃。」桌邊小傢伙急聲招呼著她。
兩名侍衛迅速的上前將刀架在她脖子上——
看著陌生的房間,她起身將身上的喜服一一褪去,從柜子里找了一套新衣換上。重返新床邊,看著床上寓意吉祥、喜慶的枕頭、被褥,她紅唇勾勒出諷刺的笑。
許是她目光太過直接,反而讓某個男人有些受不了了,突然拉下床幔擋住她視線,還冷冷輕斥了一句,「別想著勾引為夫!」
「冷凌,接下吧,難得白側妃如此貼心,我又如何能負了她的好意呢?」
翌日天剛亮,她醒來見身旁男人也早就醒了,揉著惺忪的眼,問著他,「你不去陪南召練功嗎?」
今天來南贏王府觀禮的人不少,雖說南贏王納的是側妃,但側妃也是妃,同樣能入皇族玉牒。
「呵呵……」裴芊芊沒答她的話,只是突然笑出了聲。
「啊?」
眼睜睜看著別的女人進府,從今以後掛上自己丈夫的名號,而她,卻什麼都做不了。
王妃真有喜了?
他話說得不好聽,可裴芊芊知道他是緊張。將他大手從肩膀上拿下來,捏著他修長的手指,她抿抿唇,笑道,「我知道你們是為我好,可太大題小做了我也不自在。我又不是第一次生孩子,自己的情況自己最清楚了。你不要把我想得太嬌氣嘛。」
看著白芷君詫異的神色,她眉睫顫了一下,繼續道,「不止是我,包括王爺和小世子都如此。想必你應該聽說過,我自幼供血給王爺調理身子,所以王爺才會看重我娶我為妃。」
好在她早就料到會是今日的結果,倒也不覺得難受。
「娘,你不要難過啦,爹不會理那些女人的。」她的難受,司空南召哪裡會看不出來的?拉著她的手哄了起來,「爹如果敢對不起你,孩兒都不會要他。他要是敢理睬別的女人,孩兒就帶著你跟妹妹遠走高飛。」
「發生了何事?」男人陰沉滿目,將她摟住的同時冷冷的問道。
「呵呵,那真是多謝皇上了,也多謝白側妃了。」裴芊芊給冷凌遞了一眼。
男人再和-圖-書次把床幔合攏,「晚上回來讓你慢慢看個夠!」
不得已,她只好又去了廳堂。
白芷君身旁的譚娘低著頭將茶水遞給她。白芷君抿著淺笑,端莊又不失大氣的在裴芊芊身前跪下,「王妃姐姐請用茶。芷君初到王府,以後有不懂事的地方還請王妃姐姐多指教。」
冷凌替裴芊芊將她手中的茶杯接過,再遞給裴芊芊。
可她沒走兩步,一股風力突然自身後襲來——
「啊——」
「是。」丫鬟低著頭開始做事,把擺放的瓜果點心都拿了出去。
用過午膳后,她準備回房午休,沒想到白芷君剛從宮裡回來,又來見她。
「嗯。」裴芊芊眯著眼笑了笑,「好了,快去吧,要不南召又得來催你了。」
不怪她話撂得狠,就算此刻在她面前的是一個無辜又單純的女子,她一樣會說這些話。對於一個介入他們夫妻婚姻的人,不管別人是好是壞,那都是她眼中的一粒沙。同友好善良無關,這隻是她的底線。
她說得輕巧,可言語中並不掩飾自己的警告。白芷君聽完,狹長的鳳眸里更露出不少驚訝。
「見她做何?」床幔被拉開,男人的俊臉上陰沉滿布。
如果兒子有自保的能力,他們夫妻也能放心很多,所以哪怕他們父子陪她的時間少,她也樂意。
這場面……粗暴!直接!
「來人,給本王妃把他們全部拿下!」裴芊芊臉色俱青,咬牙切齒的下令。
「開玩笑?!」司空冥夜陰沉的眸底全是殺氣,低沉的嗓音猶如地底竄出,黑色的勁裝下,頎長的身軀散發出的寒氣籠罩著整個廳堂,而他猶如羅剎般走向地上吐血不止的白芷君。
裴芊芊又哭又笑,「你也不要動不動就女兒女兒的喊呀,萬一不是女兒,別人都得笑死。」
警告的話已完,她沒再多看一眼白芷君,直接朝聽門外走去。
「叫我王妃就行了,姐姐還是算了吧。」裴芊芊微微眯眼,既然人家如此『主動』了,她再假裝和善下去也沒意思。收起笑,她沉著臉冷冷的盯著身前動機明顯的女人,「白側妃,從你入府起就該知道我同王爺不待見你。我這人不喜歡拐彎抹角,也欣賞你敢想敢說的勇氣。不怕實話告訴你,這府里誰做主都輪不到你,哪怕你是皇上欽點的側妃。」
而就在裴芊芊端著細碗欲喝下香濃的參湯時,白芷君突然開口,「王妃姐姐,您……不怕芷君……」她意有所指的盯著裴芊芊手中的細碗。
「冷凌,給我將她拿下!」沒有多餘的話,她直接朝冷凌下令。今口口要讓她知道,什麼叫開玩笑!
裴芊芊嗔著他,「那麼嬌氣做何?難道你希望聽我動不動就喊『哎喲王爺我怎麼怎麼了、我又怎麼怎麼了』?呵呵……」那副摸樣她自己都感覺好笑。
裴芊芊睜大著眼。本以為自己已經很粗暴了,結果自家男人更甚……
司空冥夜看了一眼她平坦的小腹,眸光閃了閃,「如果是兒子,為夫也喜愛,大不了以後再生個女兒。」
「小姐!」一旁譚娘忍不住驚呼。
裴芊芊指著地上,咬著牙道,「她說她想試我身手,從背後襲擊我。幸好我反應快,沒被她掌風傷到。」
一家三口圍著桌子,熱鬧不及外面某處,可溫馨程度卻是外面的人怎麼都想不到的……
裴芊芊趕緊推了推還半壓在她身上的人,臉紅的低聲斥道,「快讓開啦,也不害臊的!都跟你說了在兒子面前別這樣!我起來吃了東西再躺行不行?」
裴芊芊很直接的打量著她。
「為夫錯過陪伴南召的機會,不想再錯過第二次,甚至以後的每一次。」他在她耳旁的聲音也是低沉沙啞。
「公公,王爺呢?那邊都在催了,你快讓王爺過去啊!」突然一名宮女匆匆前來。
司空冥夜俯下身,指腹撫上她白皙的臉頰,軟了語氣,「為夫倒是希望你能嬌氣些。」
「嗯。」裴芊芊不自在的移開目光,臉頰微微發燙。其實他會說好聽的話,只是每次她都怪彆扭的,主要是他那人平日太刻板冷漠了,聽他那又冷又硬的嗓音說甜言蜜語,就跟被人拿刀架脖子上一樣。
兩個侍衛把白晃晃的刀逼緊白芷君的脖子,冷凌鬆開她手,還真是聽話的用腳『招呼』起她來。
「小姐——」白芷君的人真快嚇傻了。
他們現在有一個共識,那就是好好培養兒子。如今很多形勢都暗示著對他們一家不利,他們母子是他的軟肋,特別是兒子,年幼不說,對京城裡的人和事了解也不多,很容易成為別人動歪心的對象。
看著他寒氣籠罩的背影,太監眉頭皺了又皺。皇上的確叮囑過要他們看著王爺同白家小姐完婚,可如今……
「唔!」
司空冥夜抬起頭她下和_圖_書巴,俯身悶悶的咬了她一口,「不論去哪,都必須把冷凌和侍衛帶上。」
眼下的一切也不能怨白芷君衝動無腦,她剛剛用的是掌風,其實還真是想試探試探裴芊芊的。就算將她傷到,打死不承認也沒人敢對她如何。
「王妃姐姐?」白芷君抬起頭,這才發現她笑得有些冷。
裴芊芊將她所有的表情收入眼中,說出的話更直白,「你若識相些就在府中安安分分的過日子,我們能管你吃管你喝,也絕對不會對你如何。可若你打著皇上的口號在我們家中指手畫腳,甚至干涉我們一家人的生活,那可別怪我裴芊芊沒警告你,你心再大,也是白費力。」
「譚娘,你也下去吧。」
司空南召撅嘴,「怕啥?同樣是身為男人,他要朝三暮四,我都看不起他。」
裴芊芊慢慢坐起身,幫他系起腰間束帶,然後把臉埋在他小腹上跟撒嬌一樣拱啊拱的,「好啦,你跟南召儘管去忙你們的,府里的事都交給我。『女兒』你也別擔心太多,我要是照顧不好她我自己領罰,可以么?」
不得不說,這白芷君是個會打扮的,看著簡單,卻能用最簡單的方式展現自己的特質,讓人一眼難忘。
裴芊芊一下子黑線連連,說好的只生兩個,這是反悔的節奏嗎?
「不會。」司空冥夜突然穿過她脖子,冷峻的臉龐俯下在她耳旁磨蹭起來,「以後不要再亂跑,知道么?」
「王妃姐姐,皇上得知您有喜了,賞了不少東西給您。」
可她千算萬算就是沒算到,裴芊芊壓根就不是什麼大家閨女,連兒子都嫌棄她私下不端莊、不矜持、不優雅的女人,能把她跟其他府中的女人相比?
本以為他會說些什麼,可半響都沒聲,就他炙熱的呼吸灑在她臉龐上,溫暖又曖昧到了極點。
毫無徵兆的一刀讓白芷君發出驚恐的尖叫,隨後四肢癱軟,不省人事。
裴芊芊抽著嘴角把床幔掀開一角,笑罵道,「誰勾引你了?竟胡亂說!你自己要在我面前脫,難道還不許我看啊!」
「娘,我拿吃的來了!」小傢伙端著食盤興沖沖的進房,身後還跟著冷凌,同樣端著一隻大食盤。
裴芊芊勾起了紅唇,眸底閃過一絲別有深意的笑。
雖說他不大相信,但若是真的,的確是王妃腹中的孩子比較重要。
在她喝完參湯后,白芷君又主動開口了,「王妃姐姐,今日芷君要進宮給皇上和皇後娘娘請安,可否請王妃姐姐告知王爺一聲?」
都知道她懷孕了,還用掌風襲擊她,這叫開玩笑?!
「怎麼了?嚇唬住了?」裴芊芊戳了戳他胸膛。
「下去!」司空冥夜冷然轉身,「今日本王誰都不見,若誰敢驚擾再來,驚擾到王妃腹中孩子,本王定殺不赦!」
太監突然跪下,軟了些語氣,「王爺息怒,奴才只是奉命行事,並並有越矩之意。」
太監抬頭,更是驚詫,「王妃有喜了?」
裴芊芊去了書房,早有人把啟風的書信擺放在了書桌上。他們決定在南贏大修水利,如今有幾個地方已經動工了,而且這舉動效果很好,成功的轉移了某些人打探的視線。
白芷君抿著紅唇淡淡的看了一眼她,依然將大紅的喜帕扔到了床上,「不用蓋上了,反正他也不會來。」
「王妃姐姐,您要是有何忙不開的事,大可以吩咐芷君去做。芷君如今也是南贏王府的一份子了,也不能整日在府里吃閑飯。何事都讓王妃姐姐操勞,芷君也會愧疚不安的。」白芷君低著頭,認真的言語又利落又直接。
「謝王妃姐姐。」白芷君起身,抿著笑看著她,問得大方又自然,「王妃姐姐,不知王爺去了何處?怎不見他出現?」
可不得不說,兒子的話是真寬了她的心。她早就說過,兒子雖小,可有辨別是非的能力。最重要的是他還是心疼她這個做娘的……
白芷君獨自進宮了,司空齊派到南贏王府籌辦婚事的人也同她一起離開了。
「什麼?」司空南召瞬間就怒了,那反應之快簡直讓一屋子人都傻眼。衝到白芷君身邊就是一頓拳打腳踢,「敢傷我娘!敢傷我妹妹!我打死你這混賬東西——」
沒錯,她是挺操勞的,司空冥夜那傢伙當『奶爸』當上癮了,其他事她不做誰做?
「王妃。」
裴芊芊沉著臉走過去,一腳踹向了她肚子——
喜娘閉嘴沉默起來,神色並不好看,主要是替她心疼和著急。
在京城久了,她見過的美人也不少,可這白芷君算是極有特色的。她不似裴蓉欣那般美得艷麗和張揚,也不像慕紫陽和太子妃那樣骨子裡透著溫柔,那充滿古典氣息的五官美得很乾脆,不必刻意修飾也能讓人過目難忘。
見此情景,正跟冷凌交手的白芷君神和_圖_書色也特難看,不得不住了手。冷凌絲毫不退讓,迅猛的將她手臂反剪在身後,並一腳踢向她后腰讓她單腳跪地。
喜娘皺眉,「不可能!今日可是你們成親的日子,王爺怎能不來呢?你可是皇上親自為他挑選的側妃,他就算不把你放心上,也該把皇上放眼中啊!」
可她卻是不是普通的大家閨秀,頃刻間就對冷凌做出了回擊,手如刀刃般反襲冷凌——
「小姐!」一旁譚娘和丫鬟驚恐不已,可侍衛同樣將刀刃架在他們脖子上,一個個也不敢輕舉妄動。
太監低著頭再次出聲提醒,「王爺,該去喜堂了。白側妃的花轎已經進府了。」
「是,王妃。」冷凌從白芷君手中接過食盅。
「哦,是嗎?」裴芊芊定定的看著她,知道她有話要說。
「這白側妃不能小看。」冷凌面無表情的道。
看著兒子一溜風的跑出去,她朝身側的男人傻笑起來,「你們不要大驚小怪好不好?我身子沒那麼柔弱。」
司空冥夜抿唇起身,還不忘回頭叮囑,「多休息,還早呢。」
白芷君美目中露出一絲冷色,看著她不答反問,「你確定南贏王把皇上放在眼中了?」
裴芊芊繼續著將碗里的參湯喝完。不是她想喝別人的東西,而是她想趁機提醒這位剛進府的側妃,別費盡心思打什麼不該有的主意,那樣的手段對他們一家三口沒用。
「試我身手?還開玩笑?」裴芊芊笑得又狠又冷,「白芷君,你真當自己是個東西?你要知道,我們同意你來南贏王府,不過是把你當條狗而已。一條狗也配跟主子開玩笑?信不信今口口宰了你燉湯?!」
敢傷她妻女……
裴芊芊低頭悶笑。就一小屁孩,還男人呢……
「芊芊……」司空冥夜突然抵上她額頭,高挺的鼻翼磨蹭著她嬌挺的鼻尖,冷眸一瞬不瞬的盯著她雙眼,像磁石一般隨時都將她吸入自己眸中。
說著話,他已經從床尾跳下了床。
這個白家二小姐跟她打聽到的情況相差不大,容貌確實漂亮。細長的柳葉眉,狹長的杏仁兒眼,紅潤的薄唇,尖細的下巴,五官很精緻不俗,不僅美,而且耐看。一襲水藍色的儒裙襯托著她姣好的身材,不瘦不胖,很勻稱。外罩的紗衣和白色的腰帶簡潔中又給她添了許多雅緻。高挽的髮髻中規中矩,髻中看似單調的發簪卻同她精緻的容貌和雅緻的衣裳相稱得很合宜。
兩個女人就這麼在廳堂里打了起來,驚得譚娘和白芷君的丫鬟驚呼連連,也把外面的侍衛引了過來。
回頭看著站在遠處的白芷君,只見她嘴角依然勾著淺笑,「沒想到王妃姐姐還有如此身手,芷君真是佩服。王妃姐姐,芷君從小習武,剛剛一時興起所以跟王妃姐姐開了個玩笑,王妃姐姐您可別介意。」
「小姐……」
司空冥夜沉著臉直起身,想單獨同她說說話,可看在兒子孝順又懂事的份上,也不好把人攆出去。
主要是冷凌是個練家子,那每一腳如同帶著刀刃般,又狠厲又迅猛。而且她剛跟白芷君交過手,知道她有些底子,更是不給她一絲反抗的機會。
誰能想象?
「白側妃起來吧。」
「唉!」太監從地上起身,重重的嘆氣道,「別叫了,趕緊找個人代替王爺去喜堂吧!」
「唔唔……」白芷君蜷縮在地上,精緻的五官都扭曲了。偏偏冷凌真是下了狠腳的,她連一絲防禦的機會都沒有。
「想看你肚子變大是何摸樣。」司空冥夜突然道,眸底劃過異樣的色彩,大手又覆上了她肚子,不過他很小心謹慎,只是貼著她衣物上游移。
冷凌這才住了手,但白芷君已經暈暈沉沉,呼吸緊蹙,連痛呼聲都極其艱難。
裴芊芊聽完,哭笑不得。摸著他的腦袋,朝外面擠了擠眼,「這些話可別在你爹面前說。」那男人最聽不得這種話了!我們。
「嗯?」聽到冷凌突然喚她,裴芊芊抬頭朝她看去。
冷凌上前將小箱子接下。
看了一眼屋子裡擺放的東西,白芷君朝候在一旁的自己的陪嫁丫鬟們冷聲吩咐道,「把東西都撤了吧,都出去,我想一個靜一靜。」
司空冥夜冷冷一哼,「本王說會就會!」
「王爺饒命啊!」一旁白芷君的人普通跪在地上開始求饒起來,那譚娘更是哭得像要斷了氣,「王妃恕罪……王妃恕罪……側妃真得不是有心的……求王爺王妃饒命……側妃從小在家就好玩……她真的只是跟王妃開玩笑……」
她嘟起嘴,「總得起來吃東西啊,難不成我吃喝拉撒都在床上?」
把她打量完,裴芊芊才去了主位坐下。
也幸好今日發現自己懷孕,孩子的到來驅散了不少她內心深沉的痛,加上父子倆寸步不離的陪伴,她這一日過得還好…和*圖*書…還好……
「冥夜,一會兒若白芷君來,我還是會去見她的。」在他離開他,她隔著床幔突然道。
「是。」
可白芷君沒有,什麼都沒做,哪怕神色都鮮少外露。
廳堂里,白芷君見到她一人來,很明顯的愣了一瞬。
「王妃姐姐,芷君已經向皇上請過安了。」白芷君端正的站在她身前,唇角一直都帶著淺淺的笑。
「王爺天剛亮就陪小世子練功去了,一時半會不會出現。」對自家男人的去向,她也沒打算隱瞞。說直白點也有好處,省得她有心惦記。
「娘,怎麼回事啊?」司空南召也緊張的看著廳里的人和事。
今日,可以說是裴芊芊內心最為複雜的一天。
司空冥夜勾起薄唇,可眸底卻更加冷冽,「怠慢她?這是南贏王府,本王的府邸,自有本王說話的份,何時輪到你們來干涉本王了?許你們在府中做事,不過是本王顧及父皇的顏面,可不代表你們能妄自替本王做主!」
太監抬起頭,詫異又不贊同,「王爺,這可是皇上交代的,不能怠慢白側妃啊!」
他定要他們以血償還!
裴芊芊該說的也說完了,最後冷冷看了她一眼,起身欲往外走,「行了,回你的院中,以後沒事別往主院這邊來,晨昏定省這些我跟王爺並不在乎。畢竟在我們眼中,你只是一個外人,懂嗎?」
裴芊芊除了瞪眼還是瞪眼,這父子倆玩真的?她就懷個孩子而已,需要這樣?
語畢,她鐵青著臉朝冷凌道,「給我用腳踹!踹到她只剩半條命為止!」
這個將軍府家的二小姐確實不同,按理說給了她這麼多難堪,從昨日到今日,換做誰來估計都接受不了,遇上個有點家世背景的,說不定這會兒已經在她面前一哭二鬧三上弔了。
「王妃!」
旁邊的喜娘跺著腳上前,嘴裏驚呼著,「小姐,您怎麼把蓋頭掀了?快趕緊蓋上!」
司空冥夜抬起手指,拂去她耳鬢的髮絲,在她唇上落下淺淺的一吻,「你心裡有數最好。千萬記得,任何人不可勉強自己去做,否則為夫就算不治你的罪,也要讓冷凌少塊皮。」
門外——
「快走!」太監沒在停留,招呼著她匆匆往喜堂去。是否會衝到南贏王妃的肚子他不知道,但他也沒膽子再去,萬一那南贏王妃真有是什麼不適,哪是他能擔得起的?也不是他不願幫白家小姐,但孕婦為大,要怪只能怪白家小姐運氣不好。
司空冥夜抿緊著薄唇,眸光沉了又沉。
「……嗯。」裴芊芊抱住他,開始抽泣。
裴芊芊坐在廳堂里,細細分析著對她的印象。
白芷君垂下雙眼,「這……王妃姐姐,那芷君不打擾您了。」
「這……」太監剛剛還正經嚴肅的神色此刻一臉為難。
「……嗯。」裴芊芊懂他的意思,突然紅了眼眶,哽咽起來。
「王妃姐姐,芷君得知您有了身孕,今早特意吩咐人做了一些補身的參湯,您嘗嘗好嗎?」白芷君從譚娘手中接過食盅,微笑的呈到裴芊芊面前。
南贏王寵愛那個叫裴芊芊的王妃,這全京城的人都知道的,她又何必去吃這個味?
這白芷君沉穩鎮定,至少她看出她有自知之明。這樣的人雖然危險係數高,可也不會胡攪蠻纏。比起白芷君,她反而更反感像裴蓉欣和裴倩雲那種類型的,滿腹心機,人前一套人後一套,看著她們每次虛假的笑,她就覺得噁心。
司空冥夜沒笑,一瞬不瞬的盯著她。
白芷君說著話,一旁的譚娘已經把一隻金色的木箱子呈到裴芊芊面前。
「王爺到——」門外突然響起侍衛的傳報聲。
儘管她有露出失望,可也識趣,很快帶著自己的人離開了。
見他坐上床,裴芊芊欲坐起身,結果被他按住肩膀,「起來做何?躺著!」
白芷君咬著唇,臉色忽青忽白,可也不敢再放肆了,「王妃姐姐何必如此大怒,我不過是想試試王妃的身手而已。」
裴芊芊沒好氣的瞪他,「關冷凌啥事啊?別以為冷凌話少你就逮著人家欺負,她每天做的事夠多了。」
她是有討好的意味,可她也把討好的心思表現得大方利落,特別是臉上淺抿的笑,不卑不吭,不嬌不躁。
「呵呵……」裴芊芊忍不住笑,原來不是她一個人發現了,連冷凌都看出來了,還頭一次主動提醒她,「我知道,放心吧。其實跟這樣的人打交代,反而更輕鬆。至少我知道她不簡單。」
「……醜死了!」裴芊芊黑線。大肚婆有什麼看的?瞧著他眼裡那絲期待,她扁著嘴將他推開一些,雙手比劃起來,「我懷南召的時候前幾個月還好,後面兩三個月跟大圓球似的,走路都是一擺一擺的,就跟個小丑一樣。特別是手和腳,快生的時候水腫,真是丑得我自己都嫌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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