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十、生米成熟飯

被他抱得緊,章馥歡不自在,可稍微掙扎,身下就有一種無法形容的澀痛傳來,讓她忍不住齜牙咧嘴,「木頭……好疼!」司空黎皓下意識的要將她被子掀開,她立馬抓住他的手,臉紅得跟滴血似的,「不許再碰我!」
誰說女兒是爹娘的小棉襖來著?他家這件『棉襖』是夏天的吧?!
寧可丟棄一切尊嚴都想留在她身邊……
「……嗯。」章馥歡抱著他脖子哽咽。如果他是因為某些苦衷而不願坦露身世,那她就暫時原諒他。總有一天,她相信他一定會對自己坦誠的。
漆黑的夜,他的眸光也黑沉無光,龐大的身軀散發著讓人壓抑的氣息。章馥歡忍不住彎下腰將臉湊近,有點擔憂又有些不解,「木頭,你怎麼了?」
可四下並無人影,更別說應答聲了。
這天女兒一回來,他找了個借口把女兒帶去了自己書房。
總算走到了溪水邊,聽著水流緩淌的聲音,她狐疑的四下尋找起來。人呢?
「木頭,我知道你接近我沒有其他目的,可是你這樣保持神秘,你可知道我有多難受?我甚至懷疑你對我是否真心,如果你是真心想同我在一起,那為何不願意向我坦白你的身世?」她委屈的說著,眼淚啪啪直掉。
「說,你跟婁知縣怎麼認識的?」
「唔唔……」她不停的搖著頭扭著身子,不習慣這樣的他。被他親過好幾次了,唯獨這一次讓她有些心驚和恐慌。
「我不要吃!」章馥歡將頭扭向一旁,壓根不領情。
兩個人一和好,章馥歡也有了食慾,聞著桌上香噴噴的飯菜,她也自覺的全送進了肚子。不填飽肚子就沒力氣,沒氣力又怎麼鬧他呢?
章馥歡沒回家裡,從許家離開后就帶著木頭回葯谷去了。她一向不喜歡待在家中,沒自由不說,還無事可做,再說了,許家的事已經交給婁知縣了,她壓根沒必要驚動自家人。
「啊——」章馥歡忍不住尖叫,被迫跌坐在她大腿上,她還來不及開口,只見他冷硬的俊臉突然在眼前方法,隨即男性氣息霸道而瘋狂的吞噬著她。
「呃……」小丫頭眨巴著眼,隨即低下頭開始扳動手指,嘴裏稚聲稚氣的念道,「一個召、兩個召、三個召、四個召、五個召……五個召……」
「我……」男人依然開不了口,望著她飛跑的身影,冷眸中有著無盡的落寞和無法形容的痛楚。
從之前婁知縣見到他激動的模樣,她相信他和婁知縣之間有著非hetubook•com•com比尋常的關係,再細想婁知縣二話不說就將許家所有人帶走,想來許家這次也不會有好下場。
回去后,章馥歡把自己管在木屋裡,晚飯都沒有吃。
「讓他秘密處理許家的人,盡量不外傳。」
「姓王?王黎皓?」章馥歡皺眉,「那為何上次不給我說你的姓氏?」
「莫哭……」男人一手輕摟著她腰身,一手托著她後腦勺,突然傾過身封住了她的紅唇。
「木頭——木頭——啊——」她一邊走一邊喊,跳下凹地的她準備休息時,差點被黑影嚇了一跳。看清楚是他之後,她沒好氣的上前,對著他一通罵,「你聾了啊?我喊了你這麼久為何都不應聲?大半夜的你不回去睡覺躲這裏來幹嘛?是不是又想白日里偷懶!」
「那我今晚就在這裏陪你。」男人面無表情的道,沒有絲毫要起身的意思。
小丫頭數完手指,突然皺起小眉頭。
「木頭……」
「……」男人垂下眼眸。就她這陰晴不定的性子,跟三歲孩童有何區別?當然,這些話他肯定不敢說的,除非真想被她攆走。
「你這麼不誠實,我不要理你了!」
男人坐在地上瞭望著遠方的黑夜,緩緩的回頭盯著她。
左文箏差點吐血,「你……」眼眸轉了轉,他眸底劃過一絲精光,突然笑問道,「芷晴,南召對你好不好?」
「死木頭,跑哪裡去了?不是說洗澡嗎?」找不到人,她氣呼呼的念道著,沒往回走,而是跨過了溪水往對面走去。
布布被他放在書桌上,晃著腿兒聽他說話,也不反對跟他回去,只是稚聲稚氣的說道,「我要帶召一起去。」
他還是不舍!
還以為他跑丟了呢,結果卻躲在這裏,差點還把她嚇個半死!
「呃……」小丫頭突然偏頭,亮晶晶的大眼懵傻似的望著他。
他知道自己配不上她,甚至想過離開她讓自己銷跡於世,可最終……
只是……
「我這就去拿飯菜進來。」不敢遲疑半分,司空黎皓將她放回床上,轉身走出木屋時狠狠的呼了一口氣。
躺回床上,可更加沒睡意,這都過去一個時辰了,就算有些遠也不至於洗個沒完沒了吧?
「木頭,你還在這裏沒有?」
左右兩側都是荒地,望一眼就知道沒人,就對面有個小凹地,那裡還能藏個身。
「忘了?」章馥歡瞪著他,就差咬牙切齒了,「你當我是三歲孩童好騙啊?」
「哦。」章馥歡也和*圖*書沒多想,出谷回谷是要走很久的路,再加上他還跟人打架,肯定得累。
可男人已經著了魔,哪裡會停得下來?女人對他來說,一向是只供他發泄的,可身下這個,卻是他恨不得馬上佔有的。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何會變成這樣,明知道她會恨自己,可他寧願被她恨也想佔有她。
盯著他慌張的出去,章馥歡一改剛才委屈的模樣,突然躲進被窩裡偷笑。
她倏然紅了臉,將頭扭開,咬著唇委屈的抽泣。
「以後我會輕些。」男人在她耳邊低語,將被子摟得更緊。
「以前見過。」男人還是有問有答的,只是答得很隨意。
「我……」男人雙腳沉重的邁開走向她。
「嗯。」她點了點頭,算他想得周到。這事肯定不能外傳的,要是傳多了,竹林的秘密早晚會被更多的人發現。
其實他自己也不知道!
布布扁著嘴搖起頭來,「我不能要的,召會不高興。」
只是回葯谷的路上,過了竹林,她拉長了臉,對某個木頭男人橫豎不爽。
「唔唔……不……」章馥歡還在氣頭上呢,哪會同意他再碰自己?可她越是掙扎拒絕,男人霸道的吻越是糾纏不休。
章馥歡是真氣,越想木頭男人越氣,可越氣她又忍不住越去想……
左家從未想過要接受他,而他野種的身份也讓司空齊對他厭惡至極。他身上流著左家的血,在司空家族長大,可是到最後他卻一無所有。連一份最簡單的親情都擁有不了,甚至沒資格去奢想……
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居然會因為一個女人而患得患失,為了她他小心翼翼連話都不敢多說。
本欲牽起她的手,但卻被她突然躲開了,拔腿就往葯谷深處跑。
「我不要!」章馥歡瞬間拉長了臉。還以後?想想他昨晚的瘋狂,她現在都心有餘悸,要再跟他……她還有命活嗎?
隨著她溫順下來,男人才將她放開。只是不擅長哄人的他面對她委屈得惹人心疼的摸樣,卻是有些手足無措。
「芷晴,一個南召哪裡夠啊,等我們回去曼羅國,爹給你找兩個……不,找四五個南召。讓他們天天陪你玩,逗你開心,你說好不好?」
懷裡抱著,手裡摟著,可司空黎皓卻不知該做什麼。不,應該說他現在害怕做任何事讓她生氣。
確定她氣消之後,男人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吐了一口氣,真怕她會不依不饒的追問下去……
儘管早就料到自家閨女會如此說,可左hetubook.com.com文箏還是有些臉黑,「不帶他行不行?他又不是曼羅國的人,不能跟我們回去。」
「可是還疼?」男人拂開她耳鬢的髮絲,又替她理了理肩后凌亂的墨發。
誰知她一靠近,男人突然伸出手臂將她身子猛然撈到懷中。
「不——唔——」章馥歡剛出口想拒絕,可他又瞬間封住她雙唇。她再次掙紮起來,可他居然將她放在地上,高大的身子像巨石般壓著她不讓她動彈半分。
司空黎皓臉色有些黑。要不要可不是她說了算……
房門突然被推開,有一雙腳朝床邊走來,很快,她連同被子一塊被抱了起來。矇著頭的被子被揭開,眼前是某個男人冷峻的臉。
「我若負你,你隨時可以取我性命。」冷硬的側臉蹭著她委屈的小臉,他毫不猶豫許下諾言,「我是你的木頭,只是你一個人的木頭。」
「歡兒,我要你!」男人放在她,突然在她耳邊開口,低沉而沙啞的嗓音在夜色中透著不一樣的味道。
可這次男人沒由她推搡,而是把她雙手握著,眸光深沉的凝視著她氣呼呼的小臉,低沉道,「不是我要隱瞞你什麼,而是我……忘了以前許許多多的事。」
他的吻除了霸道,還帶著不同尋常的瘋狂。隨著呼吸急促,她已經無力掙扎,最後不得不軟了身子。
一晃,幾個月時間過去了。
「把飯菜用我就出去。」男人將飯菜放在一旁的桌上,蹲下身子同她平視。
男人覆在她身上,冷硬的話霸道而堅定,「我這輩子什麼都不想要了,只想要你,永遠!」
「我餓了……」
布布突然扁起了嘴,「那我也不去了。」
「你早些休息,我去溪邊洗個澡再回來。」他一邊收拾著桌上的碗筷,一邊低沉的開口。
看著女兒傻氣的模樣,左文箏差點失笑,但目的沒打成,他只能憋著。
唯獨左文箏……
也好在男人不懂讀心術,否則多半被她氣出內傷……
直到木頭男人進了她的房,看著他手裡端著冒熱煙的飯菜,她才把這通火撒了出來,對走近的他又開始拳打腳踢,「你來做何?我不要看到你,你給我出去、出去……」
目送著他走出去,她躺在床上,本以為很快就能睡過去,可輾轉了許久都沒法入睡。木頭男人就住在隔壁,可他說去溪邊洗澡后就一直沒見回來。
「木頭——」
「嗯。」聽著她突然輕喚,他立馬回神,深沉的眸底顯出一絲緊張。
從來沒有那一刻他有如此強和-圖-書烈的渴望,他迫不及待要她成為自己的女人!
直到夜深,他也沒撤了,只好同其他人回去睡了。
「怎麼回事呢?」她又嘀咕著起身,這次拿了件披風圍上,打開門走了出去。
夜晚的山谷,清幽空冷,遠遠望去一片黑沉,就連遠處的群山都被黑色隱藏了。不過地上的小路她很是熟悉,哪怕抹黑她也不會迷路。從小都在這山谷中長大的她,早就練成了一身膽氣,就算整個山谷都沒人,她也無所畏懼。
本以為得到了她的人他就有底氣了,可得到她以後他反而更加沒底。怕她恨自己卑鄙的要了她身子,也怕她不願承認已經屬於他的事實,更怕她翻臉說些無情的話……
布布當然點頭了,「好!」
門外,看著自己雙手中的冷汗,他不禁苦笑。他馬上都快三十了,可居然像剛懂情事一般……
「我……姓王。」男人回得臉都不紅一下。
可看著她淚眼汪汪一副小可憐的模樣,他到嘴的話一句都說不出來。心都被她融化了,哪裡還有脾氣對她凶?
隨著白若可生產,南贏王府這邊也是熱鬧騰騰。月鈴同裴芊芊隔天就會帶著孩子們過去左文箏的別院中玩耍,幾個孩子玩一起,幾個女人就在旁邊說笑聊天。
縱然他有著輝煌卓越的功績,可最後都敗一句『野種』上……
「木頭,你不許騙我的感情。」靠在他肩上,章馥歡抽著氣警告。
雖說昨晚她是被迫的,可也說不上恨,但委屈是真的。誰讓他那麼過分的,要了一次還嫌不夠,還……還讓她暈了。
相識幾個月,她的脾氣他熟記於心。同其他女人比較起來,她獨立樂觀,可她的脾氣卻比任何女人都難捉摸。她從來不掩藏自己的情緒,正是這一點,讓他由心恐慌,生怕她隨時說出一個『恨』字。
他到底姓甚名誰……
「誰要你陪你?出去出去!」章馥歡又動手推他。這種不老實的男人,她不要了!
「……」章馥歡狠狠抽了一下嘴角。鬼才信他的話!頓了頓,她又追問,「你跟婁知縣偷偷說了什麼?」
「叫黎皓更顯親熱。」
「別不是掉溪水裡去了吧?」她坐起身嘀咕著,可隨即又拍頭嘆道,「傻子,那溪水連小腿肚都淹不了,他一個大男人怎麼可能被淹?」
「我……」男人僵愣著,冷眸不自然的移向別處。
當衣裳褪盡,章馥歡突然抓住他的手,流著淚望著他,「木頭,我說過我很小氣,你可知道你這樣做的後果?」
本以為他hetubook•com•com的人生從此解脫,可天不如人願,老天連他這點所求都不願成全。而就在他對未來充滿絕望之時,一個女人卻突然入了他的心,也像一盞明燈般驅散了他內心的冰冷。
左文箏黑著臉,五臟六腑抽搐得差點讓他噴出一口老血。一下子,說話都嚴肅起來,「什麼都是他,你眼裡心裏就只有他,難道就不要我這個爹了?」
見狀,左文箏趕忙問道,「怎麼了?嫌不夠嗎?爹還可以為你多找幾個南召的。」
坐在椅子上,他皺著眉嚴肅的同女兒商量著,「芷晴,爹和娘可能要回曼羅國了,你也要跟我們回去。」
「木頭,快出來啊!」
多了一個弟弟,布布這陣子也是興奮異常。小丫頭一晃都四歲多了,說話也利索了,不過愛追著司空南召到處跑這一點還是沒變。隨著他們漸長,看著他們出雙入對,每個人心裏都默認了一些事,哪怕他們年紀小,可也自然而然的將他們看成一對。
「木頭,你究竟有多少事是瞞著我的?」她也不走了,扁著嘴委屈的看著他。她可以不計較他的家世背景,可他把自己很多東西都可以隱藏著,她心裏越想越不是滋味。以前不在乎他就不難受,但現在他們抱也抱了、親也親了,他居然還不打算露自己的底。
「……嗯。」章馥歡哽咽的點著頭。
「死木頭,你知不知道我最討厭你什麼?」章馥歡抽出雙手,發泄的拍打他的雙肩,紅著眼眶道,「我最討厭你這樣了!你就瞞我吧,瞞我一輩子好了!嗚嗚嗚……」
「木……木頭……」她用著不多的餘力抵著他胸膛,眼淚汪汪的喚著他。眼前的他對她來說很陌生,彷如變了一個人似的。而他放肆的舉動更讓她無法害怕,她甚至希望這隻是一場幻覺。她的木頭一直都呆冷木訥的人,怎麼會變成這樣……
小安也不知道發生了何事,在門外苦苦求了她許久她都沒理睬。
她最多會點貓撓人的功夫,可不管她怎麼拍打他都沒用,反而是自己太用力把自己的手給打痛了。唇齒間全是他霸道的氣息,她眼淚汪汪的在眼眶裡淌著,最後不得不軟在他懷中。
「以前見過?」章馥歡斜眼睨著他,「他叫你『王』什麼?」
望著頭頂,腦子裡全是昨夜瘋狂的畫面,想著想著,她將頭慢慢縮進被窩裡,卷著身子哭了起來。
「那爹給你再找兩個南召,可好?」
翌日,章馥歡醒來時發現自己已經在木屋裡了,只是屋裡除了她並沒有某個人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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