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壓迫是小做死是大
第六十五章 被不幹凈的東西附身了

這TM的到底是哪個混蛋給她捏造出來的身份?
皇宮,香娫殿
而龍瀝全程則是緊抿著薄唇,那面無表情的臉任誰都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只看到他幽深難測的眼眸一直都追隨著宴殿中的那某嬌影。
此話一出,就有不少大臣也在下面隨聲附和。
實在是太不要臉了!
有哪個閨閣少女不想做瀝王妃的?就算當今皇后,怕是見到未來的瀝王妃也得禮讓三分。
離開宴時間還早,但今日朝中受邀的大臣攜家眷卻早早的到臨。要說為哪般?
她身形微動,突然旁邊的男人暗自握住她放得規規矩矩的手:「不喜歡大可不必理會。」
一切準備就緒,隨著宴殿中女人雙手執毫的動作,下面頓時傳來不少抽氣聲。
殿中分兩側,男賓女賓各一方,中間留出寬大的位置,鋪上了絨毯。宴殿四周宮女至少有近百名,加上不少太監,整個宴會,葉小暖簡單的估算了一下,各種人物加起來起碼都有三四百人。
逍遙侯府的南宮月香、安樂侯府的伊華兒,隨著葉小暖的出現,這兩人腦海中都回憶著那日在瀝王府突然癲魔起來去咬桌椅板凳的女人。越想倆人越是肝火旺盛。
男賓這一邊,最坐不住的當屬玉王龍澤宇了。那女人是何性子,他比其他人都清楚。
他沒有多言,她也沒去看他。
宴殿中央的女子,姿態靜美,渺如仙貌,當那悠揚的琴聲起時,伴隨著女子吟唱出來的歌調,讓全場的人都為之沉靜了下來——
無視宴殿中那一道道射在自己身上的各色的目光,葉小暖轉身落座,腰間瞬間纏上一條手臂。
「爺,停下!」
還說什麼瀝王對那女人是一眼相中……
對於葉小暖恭敬又得體的言行,月揚晨讚賞的投去一眼。如不是那兄弟在一旁,他還真以為自己眼花了。
那朱唇被他津液滋潤過後,更是水光瀲灧,潤澤誘人。龍瀝下腹一緊,將她攬的更緊,直接貼上自己的……
既然有人想看戲。她不如就做個全套讓這些人看看,她爸媽付出N多RMB打造出的新時代文藝青年是啥樣的!
當然了,更多的人更是看向了站出來說話的三公主。
她已經做到如此地步了,相信他應該很滿意了吧?
就在這時,一名前來斟酒的宮女突然『啊』的一聲尖叫,等葉小暖反應過來之時,她胸前的衣襟已經被潑上了酒液。
別說什麼曲不曲、詩不詩的,光是人家那雙手同時寫出的字體就無人可以比擬。
他腦袋才發昏!
緊接著,是皇帝龍顏大喜的朗笑聲:「瀝王與玉王,眹自然是要褒賞的。」
眼前的伊人,端麗冠絕,香嬌玉嫩,龍瀝下意識的晃了一下神,這才察覺到自己的失態,竟是被這女人給迷惑住了。
「果然是天香國色。難怪眹的王弟會在蒼月國一眼將你相中。果真是品貌俱佳,與眹的王弟甚配。」
而逍遙侯府的南宮月香看著葉小暖今日婀娜聘婷的出現后,原本妒忌得牙痒痒的她,在看到葉小暖接下三公主的要求時,不由的就開始鄙夷的哼氣。
看向葉小暖時,她一雙美目幾乎就跟噴毒液似地。
還不等她開口說話,旁邊的男人就先替她做了決定——
不少人因為這邊宮女的失責冒犯,視線都好奇的一直看著,隨著玉王爺跌跌撞撞的走出宴殿後,才將視線收了回去。
只見某女人朝四周優雅的施了一禮,略顯謙卑的道:「小女不才,讓諸位見笑了。小女前不久譜了一首曲子,正是為了這首《水調歌頭》而作,如諸位不嫌小女拙庸,小女願將這首曲子獻給陛下以及諸位。」
「平身。」
人家近的不要,偏偏選遠的。分明就是看不起他們的女兒。
今晚赴宴的不少文官之中,自然少不了書法翹楚們,可當看了那宣紙上呈現出來的字體時,紛紛都露出了讚歎和驚奇。
那女人就是個會亂咬人亂咬東西的瘋婦一個,還才情?簡直就是讓人笑掉大牙。
一目兩行!
坐在女賓席前的一個女子突然朝著龍位說道。婉約溫柔的嗓音頓時讓坐在她四處不遠的人都瞬間安靜了下來。
而真正跟葉小暖有過接觸的,則心態全然不同。
可惜,以後她就要真正的成為眾矢之的了……
突然一隻大手覆在她顫慄的手背上,那手掌的溫度將葉小暖憤怒不滿的心緒給拉回了現實。耳邊響起男人低沉的嗓音:「先去謝恩。等回去本王再與你說明。」
「哦?」葉小暖突然就來了興緻,眼睛一閃一閃的看著她那特『礙眼』的臉:「你都怎麼整她們的?」
只見那柔美聘婷的女人全神貫注,垂眸的視線隨著揮動的雙手移走在宣紙上,那筆落筆起的姿態瀟洒流暢,動筆之態則是如同行雲流水般平穩自若……
葉小暖抬眸望去,在前的男子一身明黃色的龍袍高大威懾,頭頂金色的龍冠將墨發綰得一絲不苟,一張男性十足的臉菱角分明、五官立體,被那身龍袍襯托,整個人精神爽朗、霸氣十足。
那蒼月國太子是何摸樣,沒多少人真正的見過。但他與瀝王爺師出同門卻是眾所周知的事。
「謝皇上讚賞。」
可這也只是表象啊,隨便裝一裝也都能混過去。
還不是因為瀝王爺回京。
對於這種早婚現象,葉小暖一時很難接受。自小所生長的環境、自小所接受的教育,崇尚的都是和平自主。
「今日諸愛卿都在此,眹恰好有一樁喜事要與諸愛卿分享。前些時日,眹收到蒼月國陛下的和親文書,對和-圖-書此和親,眹也十分贊成。今此,眹于蒼月國陛下共下旨意,蒼月國太子太傅之女葉小暖賜於我金陵國瀝王為妃,並於下月初十完婚。」
幾名宮女應聲退下,趕緊去找火盆生火。
葉小暖聽李嬤嬤和桂嬤嬤說起過,就是她如今的男人當年做太子時住的地方,以前叫寶華宮。
她雖說沒見過本人,可眼下根據身份高低的座位,她將聽來的人物對個號,也略猜到這突然想考驗自己的女人是哪一位。
龍毅看了過來,眼底帶著幾分關切:「許是飲得多了?罷了,早些回去,若有不適,隨時讓御醫過去看看。」
看著自己濕漉漉的衣服,她小聲問道:「王爺,什麼時候回去?」
這時代男女婚嫁宜早不宜遲、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決定著一個人的一生。她能看進眼中,卻無法實施在自己身上。
就在葉小暖跟著龍瀝準備款款落座時,突然頭頂上方的皇帝看著她,朝身後的月揚晨問道。
葉小暖得體的回應道,實則心中一直都在磨牙。
至於瀝王妃?
緩緩的起身,她朝上方龍椅上的男人彎膝行了一禮:「謝皇上恩典。」
當然,這些都是葉小暖去了蒼月國之後才知道的事。
就那種隨時都能發瘋的女人,居然還能得到瀝王爺的寵愛!
手被人握住,葉小暖掙了掙,那大手越握越緊。指尖因為沒帶義甲,此刻有些麻痛,那大手在桌下卻溫柔的替她揉著……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拾起眼珠子,眾人的目光全都落在那抹嬌小的倩影上。
一道道視線再一次齊刷刷的朝著前方看,不過這次目標不是一個,有的看著龍椅上威嚴霸氣的男人,有的則是看著龍椅下方那個一直都未曾說話的瀝王爺,有的則是繼續看著那個前來和親的小女人。
金碧輝煌的宴殿之中,因為有了這些想一展飛到瀝王府當主母的女人,各個是拿出了渾身解數,把自己打扮的千嬌百媚。讓這金光閃閃的宴殿更是仿若墜入花海之中。
再者,今晚能來的不光是瀝王爺,還有蒼月國的太子殿下。
他記得昨日那女人說什麼?除了棋不會,其他的還行?
那搭配服飾的眼光,比服裝設計師還犀利有水準。給她綰髮的小雨,那雙手感覺就跟練過魔術似地,還有那給她化妝的小風,她臉上細膩精緻的妝容簡直完美無缺,那水準,比且她以前見過的任何一名造型化妝師都還高出N多。
這種心情,有誰會甘心的?!
不少大臣早在出門的時候就已經叮囑過自家閨女,那就是要她們拿出渾身解數,今晚無論如何也得搶到一個才行。
再聽到那群自視甚高的大臣對著女人一個勁兒的讚歎時,他才回過神來,自己並沒有看錯。
好吧,別人都說不要多管了,她才懶得過問。只是把人拉出而已,又沒當面說要處死,應該問題不大吧?
瀝王妃的位置雖說大家撞破了頭皮都要去擠,可蒼月國太子也是一塊不小的香餑餑,雖說前不久娶了太子妃。可那側妃之位不是還空著么?
一天不見,整個人都跟變了個人似地。
墨子仙跟在四名丫鬟身後行了禮,走出門時,還不忘回頭偷偷的瞄了一眼。二師兄該不會在這個時候色性大發吧?
風雨雷電四個丫鬟也不知道在哪找的,葉小暖一直都以為就是一些會做飯會洗碗的人,哪知道傍晚時分被四個丫鬟圍著打扮一通后,才覺得這四人有些不簡單。
葉小暖不知道的是,如今她突然蹦出來的『爹』在蒼月國的確有名長女,不過在兩年前就香消玉殞,死於厲疾。因某種原因,那太傅大人並未向外宣布,只是秘密將其安葬罷了。
墨子仙一直都在旁看著,她知道這是小暖第一次進宮,心裏也有些替她緊張。可她幫不上忙,也插不上手。
阿呸!
暗暗瞧了一眼對面女賓的人群,就沒見到幾個臉上是帶笑的。
「我兩歲不到就開始練字,我爹娘沒時間陪我,怕我空閑下來纏著找他們,所以就不停的讓我學各種各樣的東西。」在他幽深難測的視線逼問下,葉小暖淺聲道了出來。
她就沒弄明白,她跟這三公主都不認識,更談不上有什麼矛盾,這三公主到底是為哪般?
墨子仙抬頭想了想,才說道:「我平日都極少外出,有也是大師兄陪著。他是太子,沒人敢在他面前滋事。所以我極少見到那些喜歡他的女人。況且剛開始,是有那麼一兩個想找我的麻煩,可是被我整了幾次,再加上大師兄護著,也就沒人再敢在我面前鬧事了。」
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
不多時,從內殿之中走出兩抹器宇軒昂的身影。
葉小暖低著頭早已鄙視到心中。
那女人有個屁才藝!
等到龍瀝終於放開了她的唇,她立馬氣喘吁吁的抓住他的手,不讓他繼續。
龍瀝蹙著眉,朝她輕道:「勿需多管,本王自會處置。」
寶華殿
不過一想到自家二師兄對小暖的疼愛,她也稍微放寬了心。
等人都退出去后,龍瀝長臂一伸,將面前乖矩的小女人一把攬到懷中,似是再也忍不下去一般,挑高她的下巴薄唇就覆蓋了下去——
帶著大方又得體的微笑,葉小暖謙虛的施了一禮:「承蒙三公主看得起小女,也感謝皇上對我國太子與小女的盛情款待,今日小女就班門弄斧,為諸位添添雅興。」
片刻后,只見龍澤宇向龍椅上的人說道:「皇兄,澤宇突感不適,想先回府中休息和圖書。」一邊說著話他還一邊揉著眉心。白皙的臉頰許是因為飲酒太多,醉紅之色很明顯。
她給他的驚喜!
隨著太監的一聲傳報:「瀝王爺到——」
這個女人別人不知道也就罷了,她可是最清楚不過。
經過一個上午一個下午的『培訓』,再加上某個女人裝x的能力還算強,到離開時,那桂嬤嬤古板嚴肅的臉也多了一絲和藹。
葉小暖扶額:「……」自己沒輕功好不?以為人人都能像她那樣飛來飛去?
龍瀝一身鑲嵌著金線的蟒袍,高大挺拔、儀錶威嚴又俊朗。那似雕刻而凝聚在一起的五官,冷硬卻又深邃迷人。一男一女從芍院攜步到大門口,男的俊貌逼皎月,女的絕色似天仙,引得府中那些嚴肅規矩的侍衛都忍不住的拿眼角偷看。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
人家有身份有地位,的確有傲的資本。就是不知道這三公主指名點姓的要她展示才藝為了哪般?
身上砸來數到視線,葉小暖自是坐不下去了。不由抬眸望去,去見龍椅上的皇帝也看向自己。
前陣子有傳言說瀝王爺突然養了個女人,很是寵愛。可那畢竟是謠傳,誰都沒親眼見過,這哪能做得了數啊?
待龍瀝落座,眾人才回過神,紛紛趕緊起身參拜。
龍瀝在前院等了片刻,都不見人出來。默了默,他直接去芍院接人。
琴聲婉轉悠揚,不絕如縷,伴隨著那清甜而空靈的歌聲,就如身在夢境之中,讓人想似歌中唱出那般『乘風而去』,又似置身在現實中『把酒當歌』……
就是不知道能維持多久……
瀝王妃的位置到目前為止,都還沒有個定數,朝廷之中,有誰不想自己能和瀝王府結下姻親?是否嫁入皇家都不算重要,重要的是瀝王爺人有權。
從銅鏡里看到在門口駐足的身影,葉小暖回頭,就看到男人發愣的神色,她募得一笑,盈盈的走過去,有模有樣的朝龍瀝屈膝行了一禮:「小暖給王爺請安。」
「來人!將這宮女拖出去!」
這豈止是還行,簡直、簡直就是無法想象的驚喜……
蘇雪蓮坐在女賓之中,還未看到葉小暖的才藝開始,就已經露出幸災樂禍的笑意。
這兩人是不是太牛x了,居然連腰都不彎一下的。
看來,有人是真的按耐不住了!
要不是看那宮女都快撞死在地上,葉小暖真心懷疑她就是故意的。
眾人還未從『絕』聲中回過神來,一曲悠揚婉轉的琴聲卻已繞樑入耳。
如此大的宣紙讓宴殿中坐著的眾人紛紛揚高了脖子,那雙雙好奇的眼睛就跟看稀奇一樣盯著宴殿中央。
雖說今日的她的確完美得就似那天上的仙女,讓他忍不住都擦了好幾把眼睛,總懷疑自己看花了眼。
皇宮之中,還是小心為妙……電視上都是這麼演的。
「還有呢?」能不能說點比較靠譜的?
不光是四周的文武官員被震撼到了,就連男賓前方那幾個尊貴無比的男人神色都開始動容了。當宮女將葉小暖雙手書寫的《水調歌頭》舉著呈現在眾人眼前時,那一雙雙眼無不是驚嘆之色。
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
羡慕嫉妒恨的女子當中,最咬牙切齒的莫過於丞相府的蘇雪蓮了。對葉小暖,她幾乎的恨到了骨子裡,無數次的後悔當初打她的那一頓鞭子怎麼就軟了手,沒活活將她抽死?!
而這時,遠在千里之外的某國皇帝突然鼻子痒痒,連連打了好幾個噴嚏,完了直呼:「皇后,將眹的披風取來。」
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殿中之人,沒見過葉小暖的,一片片都是。但有人偏偏是見過葉小暖,甚至是對她深惡痛絕的。
見葉小暖特感興趣,墨子仙也來了精神,回想起當初的情景,她既得意又自豪的說道:「那些個女人都是勢利眼,欺善怕惡的。有大師兄在的時候她們不敢做什麼,可大師兄要是沒在,那些女人可壞死了。我有次被人污衊偷了五公主的發簪,被我查出來后,我晚上就去把那女人給綁了,讓她在樹上弔了一晚上。」
「還有就是尚書府的大小姐,私下買通了太子府的一個丫鬟,想給我下毒。被我識穿了以後,我把那尚書府的大小姐毒成了一個胖子,那臉比我現在的臉都還胖。」說著話,墨子仙無比得意的笑起來。
就她現在的身份,哪有資格去那種地方。
一時間,金碧輝煌的宴殿,險些就成了恭祝新人的禮堂。
更難能可貴的是女人不光雙手執寫,字跡堪絕,還描寫的是一首詩詞——
就算瀝王爺府中養女人,那也是身為男人的本性。才養一個算什麼?只要沒娶妃,就算和皇上一樣後宮佳麗三千,也不足為奇。
葉小暖略低著頭,不敢抬眼,怕泄露了自己內心深處的那一抹孤寂和無奈。
話說百來個字而已,她卻用了半丈長的宣紙來寫,還不就是為了把字體寫大點,漲瞎這些人的雙眼……
大臣們不淡定了,女賓那邊更是猶如麻雀一般,各個的眼神都跟噴毒液似地,全都對上了葉小暖的方向。
其中爭瀝王妃之位爭的最厲害的三家小姐,那眼神如果可以殺人的話,葉小暖怕是早已血濺當場了。
她們窺視瀝王妃的位置哪個不是肖想了多年?如今被一個他國女人搶了去,就算她們以後嫁進瀝王府又如何,最多也只能謀得一個側妃的位置。
走的近了,葉小暖才看清楚。這三公主也是生得極為美的,興許是年齡比她稍大一些m•hetubook•com.com,神色比起十幾歲的女孩要顯得成熟嫵媚。而那雙眼漂亮雖漂亮,勾勒的妝容也精緻,可卻有掩飾不住的傲氣。
龍澤宇拱手險些站不穩的說道:「那澤宇就先回府了。望諸位兄長見諒。」
絲竹聲響起,婉轉悠揚,金碧輝煌的宴廳,頓時沉浸在恍如隔世的天堂之中……
眼下面對三公主的『討教』,她雖說反感,卻不得不應承下來。就算不是丟那啥太傅的臉,可就像玉王爺說的,也會丟瀝王府和蒼月國的臉。
宴殿之中頓時一片嘩然。本來還端坐的眾人此刻紛紛交頭接耳、議論起來。原本安靜的宴殿就跟跑進了無數只蒼蠅似地。
這是他們兩個人的事,她的確不能在外人面前失態。他的身份何其尊貴,如果剛才自己一個沒忍住當場發飆的話,那後果有多嚴重,她不敢做想。
阿呸!
如今突然一紙文書,就讓瀝王妃的位置被別人摘走。連給他們一點僥倖的心理都不留,這不是逼著他們讓自己的女兒去做人家的妾室么?
宴殿里,無數雙眼睛齊齊望去。
直到葉小暖向四周施禮謝過,坐到了座位之上,眾人才紛紛回過神來。當即就有人舉著酒杯朝龍瀝言道:「葉小姐不愧為名門之女,其文采造詣之深,讓臣等折服欽佩,如此奇女子能與瀝王爺結成連理,實乃天作之合。臣等預祝瀝王爺、瀝王妃鴛鴦比翼、連理相依。」
以為就這樣完了?
無人看得見的桌下,他擱在腿上的雙手攥成拳頭……
不多時,宴殿中央擺放好了兩張漆金的桌台,拼成一排。一塊長約半丈,寬二尺的大宣紙鋪于桌台上,桌台四角有宮女用硯石將宣紙壓平,緊接著,文房四寶被置放在桌台一角。
葉小暖施施然的落座,眼角餘光瞥到自己右方,這才發現那不遠的位置坐的不是別人,正是冀王龍昭風。察覺到對方的視線落在她身上,她趕緊斂回餘光,垂目端坐,等著宴會開始。
震撼歸震撼,當聽到龍澤宇的話語時,龍瀝倏地一記刀眼射了過去。
不知不覺中,已有不少大臣把心思都轉移到了月揚晨身上。好一些還隔著老遠的距離給女賓那方的家眷遞眼色。
葉小暖抽了抽嘴角:「……」別都說些你擅長的行不?
「皇兄,葉小姐乃蒼月國太子太傅之女,這花容月貌可追天宮嫦娥,想必才情更是超凡脫俗,不如讓葉小姐為我等獻上一藝,想必更能為今晚盛宴添色。」
得知月揚晨已經進了宮,葉小暖沒什麼表示,擺著淑女的架勢,走著大家閨秀的步兒跟著龍瀝上了瀝王府專用的馬車。
三公主看著那應允自己要求的女子,嘴角快速的勾起一抹嘲諷的笑,甚至不著痕迹的朝下手方的某一處點了點頭。
龍瀝面無表情的在眾人爍眼的注視下,牽著她的手徑直走向龍案下手方的位置。
葉小暖按照桂嬤嬤教的姿勢彎膝垂首,忍不住瞟了一眼身旁某爺,貌似偌大的宴殿中,就她和那太子沒行禮了。
好吧,他承認自己有些看走了眼。沒想到她偽裝的功力如此深厚。
是單純的想考驗她,還是……
只是腳剛踏進寢房時,房裡那抹千嬌百態的身影就讓他眼眸瞬間發直——
也不知道宮女是從什麼地方找來一套乾淨的宮裝,葉小暖瞧著也不是新的,突然心裏就有些發堵。
結果她這個被設計的當事人居然一無所知!
如今看來,雖說是皇帝賜婚,可那男人和那太子兩人積極的給她偽造身份,怕是早就謀定好了的。
試問,一個人在什麼情況下可以臨時作詩,還能雙目兩行的將詩詞同時寫出?
那雙清眸,撩人心懷,精緻的翹鼻,怕是畫師也百般難描,朱唇一挑,儘是瓊姿花貌,特別是那頭墨黑的捲髮,一半被綰成髻布上了朱簪,一半垂於纖腰之後,隨著她的倩影晃動,就似層層漣漪盪開,媚不勝收……
還有曲子?為這首堪稱『絕詩』而譜的?
葉小暖暗自吐血。她的身份是假的就不用說了。
如果說話像倒珠子一般迅速也算才藝的話……
不過想到毒藥,葉小暖腦中一閃,突然就有了些『靈感』。
「回來再收拾你。」將頭埋在她發間,他噥噥的低聲威脅。
葉小暖眨了眨眼,再嘆了一口氣。
「皇上謬讚了。揚晨之舉不過是舉手之勞,不足具贊,賑災之事之所以圓滿,還屬瀝王與玉王盡心勞力之功。」
包括那三公主。先前對著她還擺出一副溫柔讚歎的摸樣,此刻竟是雙眼帶狠的看了過來。
才不!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請葉小姐饒命!……」
這些人有幾個沒把目光放在瀝王妃這個位置上的?
更甚至,龍澤宇悄然走到龍瀝身後,狀似提醒的小聲道:「二哥,她是不是被不幹凈的東西附身了?」
不少人震驚得連禮數都忘了,直接走到宴殿中央,將寬長的桌台圍住。
葉小暖施禮轉身,就有一名太監過來詢問她需要準備何物?
那溫雋的外表比之瀝王爺,可親和了不少。他不過就是瀝王爺的師兄兼義兄而已,居然能當眾如此偏袒瀝王爺,可見其胸襟何其寬廣……
走在他身後穿著浮花錦袍的男子,丰神俊朗,溫雋攜珠,不正是月揚晨那廝么?
突然從一無是處變成了一品太子太傅的閨女,這比麻雀變鳳凰還來的不真實。她幾乎都有不接地氣的感覺……
那意蘊雋永的字體呈現在自己眼前,可謂是文壇上的巨匠都無法及之。
「眾所周知,我金陵國數月m.hetubook.com.com以來連連旱災不斷,今有蒼月國太子殿下親臨我國,並助瀝王前往南下賑災,此番舉動實乃仁義之舉,更是我金陵國之幸,百姓之福。今此,眹替我金陵國百姓敬太子一杯,以感謝太子憫仁善助之恩。」
那宮女發現自己酒壺裡的酒液噴泄在葉小暖身上時,猛的就趴在了地上磕頭。
「……」愣了一瞬,她轉頭似不懂的輕笑問道,「王爺問的是哪樣?」
「……」葉小暖靠在他胸前使勁翻白眼,連淑女范兒都不想裝了,「爺,還是不要耽誤時辰得好。要是進不了宮,可別賴在我頭上。」
回去關好門再慢慢算賬也一樣……
有時她都覺得自己根本就不是爸媽親生的,可他們花在她身上的錢卻又讓她否定了這樣的想法。
低著頭,葉小暖也不敢太明目張胆的去看上方說話的人,但字字句句聽到她耳朵里,越聽越覺得諷刺。
「這就是貴國太子太傅之女葉小暖?」
一番大方坦然的話,讓殿中的眾人紛紛翹首,耳朵拉的老長不說,都想看看這未來的瀝王妃到底有何過人之處,竟能博得瀝王的青睞。
龍瀝肅然沉冷的聲音一落,就見太監領著兩名侍衛走了過來,根本不管那宮女如何求饒,一人拖著一隻胳膊就將宮女帶出了宴殿。
龍瀝眯了眯眼,淡淡的掃了一眼四周,然後將身後不遠處的一名太監和兩名宮女喚了過來,並吩咐三人領著葉小暖去他在宮中曾經住過的寢殿換身衣服。
要她嫁給一個對自己心思不明不白的男人……她做不到。
葉小暖不解的望向了他:「這是要殺還是要打?」
而男賓這邊還有其他幾位年輕俊朗的男人則皆是一副饒有興緻的摸樣,月揚晨是這般,皇帝龍毅也是這般,只有冀王龍嘯風略顯一些詫異。
這些,葉小暖從李嬤嬤和桂嬤嬤那裡也聽了不少。宮中哪些人說話有份量、哪些人在朝中根基比較深厚、後宮嬪妃以及各皇子公主之間比較受寵得勢,她都略有所聞。
龍瀝也是沉浸在震撼之中的。儘管有不少人前去圍觀,可他依然將女人的一舉一動看進眼中,當看到女人能雙手執筆時,他也真的以為自己眼花模糊了。
先前是有傳言說瀝王爺會與蒼月國和親,大家想的就算和親,好歹嫁個公主過來啊。結果挑了個大臣之女,這讓他們這些做大臣的情何以堪?
空間之大,人數之多,特別是女賓那一邊,乍一看去,能讓人眼花繚亂,像置身在百花叢中一樣,妖嬈的、嬌艷的、清純的、帶羞的……
坐在龍椅上的皇帝龍毅面帶微笑的突然朝下眾說了一番話。頓時就如同一顆石子落在湖中,掀起了千層漣漪。
葉小暖手微微握了握拳。看來這些人給她編造的身份還挺高……
探究的、驚艷的、不解的、妒忌的、欣賞的目光全落在葉小暖身上,那道道目光簡直比現代社會手術室台上的無影燈還明亮。
一雙美目,可執筆寫出的卻是兩行字,左右手同時進行。這還不算,那寫出來的字體風骨通靈,瀟洒至極,可謂是意蘊雋永,讓人稱絕。
方才那宮女正向他們這個方向走來,似是腳步不穩,跌倒的那瞬間,她似是驚恐盛滿酒的酒壺砸到人,改為雙手去抓,許是因為心裏太急,動作就顯得僵硬,那酒壺裡的酒液就直接朝前方噴泄了出去……
當然啦,看三公主的眼光多是佩服的,不過這佩服之外也添了幾分看戲的心思。
他廣袖一揚,朝屋子裡的其餘人淡淡的掃了一眼:「都下去。」
寶華殿里的宮女見到葉小暖,並聽那領路的太監說起是未來的瀝王妃時,幾乎都是詫異了一瞬,然後趕緊恭敬的接待起來。
等葉小暖隨著宮女走出了宴殿,龍瀝才朝龍澤宇所在位置暗自投去一眼。
人多怕啥,區區幾百人而已。想當初,參加一次書法大賽,參賽選手都比這些人多。
「何時開始學的?」伏低頭,某爺低聲在她耳邊問道,依舊沒多少溫度的嗓音,可葉小暖卻莫名的聽出他帶著幾分沙啞。
三公主嚼著笑,聲音很具有親和力:「葉小姐過謙了。傳聞蒼月國太子太傅乃大智大若的賢人,他的女兒怎會在才情上平庸無奇呢?本宮的二王兄一直以來都不肯立妃,卻在蒼月國選中了你,想必葉小姐肯定是有過人之處,才會讓本宮的二王兄鍾情於你。」
眼看著他的大手帶著撩火的架勢遊走在她身上,葉小暖有些急了。好不容易讓四個丫鬟弄了差不多一個時辰,才弄出這麼一副她自認為能塞過西施的摸樣出來,這男人要是這會兒發|情,那一會兒不得重新打扮?
純男性的嗓音不重,卻渾厚有力的響在眾人頭頂,明明只有兩個字,卻感覺有種山雨壓過來的氣勢。
什麼皇帝,不過是罔顧親情的小人罷了。連自己親兄弟都敢下殺手,現在居然裝得大仁大義。
宴殿中的其餘人,看起來就跟多餘似地,雖不少人豎長了耳朵在聽上方的人說話,可那一雙雙眼珠子盯著月揚晨,那就是獵人看到獵物似地眼光……
最重要是自己的臉面也抗不住啊。
她這才發現男人深邃的眼底似是比平日還幽深晦暗。
配個毛線!她嬌滴滴的一朵鮮花,那男人卻是個不懂憐香惜玉的獸王,哪配了?!
人家蘇軾的《水調歌頭》,就把你丫的一群人給擺平了!
就在宮女將她衣服烤乾送回來時,突然剛才帶她來寶華殿的太監進來對她說道:「葉小姐,皇後娘娘有請,正在朝霞宮等m.hetubook.com.com您。」
當葉小暖落筆的那一刻,四周似是『絕絕絕』聲不斷。更有人搖頭晃腦的當眾將詩詞給吟了出來:「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放在膝蓋上的手不停的顫抖,若不是看著自己的裙擺,想到今天的宴會如此盛大,她早已是不受控制的跳起來朝某爺咆哮了。
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如此盛大的場面,葉小暖也不敢有何不滿。李嬤嬤再三警告她要少言謹行,為了不丟臉,就算是屎尿急了,也得忍著。
龍瀝,稍稍壓下,他垂眸看著她百般難描的絕色小臉,深邃的眼底火熱一片。
「回皇上的話,小女正是。」有問必答,這是最基本的禮貌。葉小暖重新彎了膝低頭垂眸的問道。
眾人紛紛伏地參拜:「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完婚?
葉小暖見他終於沒有再進行下去,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撇了撇嘴。只要現在別破壞她好不容易弄出來的美,回來?回來的事再說。
「本王忍不住了……」從昨日回來起,他繁忙得都沒時間一親芳澤,此刻很是難受。多想這會兒先把她壓在身下好好的疼她幾番……
她跟瀝王爺的相識都被人給扭曲改動了。就那男人冷麵無情的摸樣,別說有女人在他面前露什麼才情能讓他入眼,就算是露肉,那男人怕也是會無動於衷。
暗暗的勾了勾唇,葉小暖目不斜視的隨著身旁男人沉穩的步伐一步步走向前方,就在她想朝著女賓那方向走去時,突然手腕被抓住,她抿唇淡笑的看過去,用眼神詢問。
如今她的身份,在蒼月國,那是正兒八經的太子太傅之女,其身份的尊貴可追公主。
這得用幾顆心啊?
葉小暖深吸了兩口氣,怒氣的壓下胸口的火苗。
「曖曖……爺,我的妝……唔唔唔……」葉小暖兩手撐在他胸膛上,卻怎麼都擋不住他如狼似虎的吻。
第一次見皇帝,葉小暖不免多盯了兩眼,還沒來得及感慨某皇帝不過就是多了件黃皮罷了,突然腰間一緊,被人暗自掐了一把,她微微扭過頭,就看著某爺一張似掉入茅坑中的臭臉。
葉小暖看著某些半百老頭那激動的神色,差點都忍不住破功笑了出來。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
她小聲交代了幾句,讓那太監將她一會兒要用的東西給她準備齊全。
難怪昨晚玉王爺會問她『詩詞歌賦、琴棋書畫』,看來這宮中盛宴也經常會讓一些人去展示才藝的……
這個不要臉的狐狸精,整日里只知道勾引瀝王爺也就罷了,還因為她,自己遭到瀝王爺譴責,如今還與瀝王爺一同入宮,甚至讓瀝王爺將其獨攬身側!
獨自坐在一處軟榻上,葉小暖也沒心思去欣賞某爺曾經住過的地方,就一直盯著宮女捧來的那套衣物發獃。那宴會啥的她一時也沒心情去了,自己已經出夠風頭,相信也已經達到那個男人的目的了。想追求那個男人的女人們此刻都得自我審查了,除非有比她更高才華的,否則就別整天想著要嫁給那男人……
什麼才情?那女人就是個只會在床上勾引男人的賤貨。狐媚功夫或許不錯,至於其他的,她到要看這女人是如何丟臉丟到姥姥家的。
多少人在低下竊竊私語,葉小暖沒聽進半分。此刻她腦中空白,一直都重複著某皇帝的那句話『賜于瀝王為妃』……
那站立在屋子中央,在丫鬟手捧的銅鏡面前翩然照鏡的女人,一襲淺紫色宮裝,纖腰似柳,裙似漣漪起,可謂是柔情百態,窈窕無雙。妍姿俏麗的小臉,更是般般入畫——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堂堂一國太子,果真氣度不凡、人中真龍啊。與瀝王爺比之起來,簡直就是不相上下。不!應該更勝一籌才對。
聽到他這番話,葉小暖扭頭朝他眨了眨眼,不著痕迹的在他手心上寫道:不怕。
果然,皇帝一落座,就開始演講開場白了。
不得不說,那女人的確是個很招眼的美人,可那性子,他是一點都不敢恭維。而在這宴會中,她居然一改性子,言行規矩得體不說,那應對別人時坦然大氣的神色,當真差點驚掉他的下巴。
優雅的起身,她走向對面女賓中三公主的面前,婉約的行了一禮,才道:「小女不才,對於才藝只略懂一二,怕是難登大雅之堂,讓三公主和諸位笑話。」
葉小暖默默的聽著月揚晨的話,忍不住的在心中豎起了大拇指。親兄弟還不如師兄弟,瞧瞧人家當大師兄的,受表揚了都不忘把自己師弟抬出來。
當然了,這些都是沒跟葉小暖接觸過的人。
她穿的這一身宮裝,料子是絲質的,大部分的酒液都滑落,也沒浸濕多少。看了一眼那畢恭畢敬的宮女手中捧著的衣物,她情緒低落的說道:「不用換了,找個火盆,將我衣服烤乾就是。」
如今要展露才藝?
宴殿中頓時抽氣聲一大片……
只是看到那抹高大偉岸的身影步入宴殿大門,身旁還攜步走著一名嬌小玲瓏的小女人時,眾人齊刷刷的眼珠子掉落了一地。
她曾經也厭惡過每天學這樣學那樣的日子,可是當她發現每次她去參賽得獎時,媽媽會特意回來為她慶祝。為了能多一次的見到爸媽,她忍著眼淚拚命的學,直到麻木為止……
他還記得上次參加宮宴,被人下藥之事。也是由於宮女看似不經意的舉措才……
三公主乃皇上一母同胞的親妹,雖說已經嫁人,可其身份在權貴之家的女眷中,那可謂尊貴無比,就連皇后南宮芙有時也得對她禮讓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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