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數。」李輕水觀察了申明一一番，微微一笑，揮了揮手——如同趕走了一個惹人厭的蒼蠅。
「上次催眠小靜的是誰？」十七號站了起來。
「變數，變數……」李輕水離開院落走到街道之上，邊走邊嘟噥著，「宿命的洪流怎麼能允許變數的存在？這些阻擋自由的絆腳石啊，到底有多少呢？」
聽到劉暢的邀請，申明一看了一下他，思考了十幾秒鐘之後，還是猶豫的嘆了一口氣。
「什麼東西？」
李輕水輕鬆的神色和身上光鮮的衣服和周圍的環境有些格格不入，但是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所有的人都對他視而不見，一點都沒有把關注的神色停留在這個特立獨行的人身上——彷彿他本來就是他們中的一人，所有人都跟他天天相見，眼都看出了繭子，根本看都懶得看他一眼。
「呃……」看到這個人的打扮，看到這個人的模樣，申明一瞠目結舌，剛想喊出「李先生」的「李」字，卻被對方搶了先。
兩棲人一陣沉默。
李輕水一邊嘟噥著，一邊換上了一個更加和藹的表情，走向了北京的中心，走向了整個中國，或者說亞洲的心臟地帶——如同一把尖刀。
「它畢竟還是生物，還有身體，雖然這身體很強大，生命力幾乎無可匹敵，一顆核彈兩顆核彈根本無法做到傷其根本。但是，如果十顆百顆，甚至上千顆呢？」
「走快點，東西都收拾好了，我們最好能和圖書在天黑之前趕到中心城區，然後找到個落腳的地方。」
然後兩個可以說頹廢，更可以說是樂天派的男人，就此告別。劉暢踏著逐漸落下山的太陽光線，踏著這被紅霧染成了鮮艷的光線，帶著自己最親近的一群人，走回了自己的帳篷。
而做完了這一切，李輕水頭都沒有轉，也沒有再留戀這裏一眼，轉身就離開了這個院子。
「我還是不想走。」申明一的口氣很滄桑，「我不想冒險了，嗯，我雖然知道，在這才是最大的冒險。但是我真的不想動了，我在這有吃有喝有女人，而且當著老大很爽，沒心思跑東跑西的。雖說如果大柳樹來了，首先可能摧毀這裏，但是我畢竟有你們這些朋友。所以，我希望你們得到什麼有關這裏的消息的話，能找個人來通知我一聲，到時候我好跑路。」
「那就此告辭。」劉暢也還給了他一個擁抱。
「是的，肯定是三千七百多，說了好多遍，聽不錯的。」
八號臉色凝重。
噗！
「到時候我們就徹底沒了機會。」十七號看著那個發言的兩棲人，「或者說，你想躲個十年八年之後，然後被柳樹吃掉，看看他腦子裡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世界？」
而離他大概有七八公里的地方，劉暢等人討論很久而對李輕水的計劃不得而果之後，告別了申明一。
而他也就這麼輕鬆自在的在城區里閑晃著，也沒有找人說話，也沒和圖書有傷害誰，就這麼一路走著，這看看，那看看。
「誰？」被人走到眼前還沒有發覺——以他的感官來說，這是第一次。
「呃，那個小女孩醒了。」進門的年輕人說道。
大興區。
「你確定她說的是三千七百多，而不是三百七十多？」十七號看著年輕人。
「接下來的事情，我想就沒有爭論究竟我要不要控制北京高層的事情了。」十七號做了總結性發言，「那下面進入下一個議題，我們怎樣控制住北京的高層……」
普通的樣貌，高挺的鼻子，細長的眼睛，還有鼻樑和眼睛之上那招牌式的眼鏡兒。
「所以，你們之前說要跑，我們不用聽從李輕水的安排。」十七號說道：「但是跑了之後呢？等到柳樹面積覆蓋了整個中國，到時候我想就算核清洗也沒有用了。因為面積太大，直接影響了全球的生態。我們如果做了那種事情，會被地球生態系統給徹底毀滅的——我們毀滅了它，也毀滅了自己。」
瞳孔聚焦，他的視網膜逐漸適應了來人正面的幽暗光線，然後把他的五官呈現了出來。
「而且四年了，四年了政府那些傢伙就算都是吃素的，也應該能弄出來很多很有殺傷力的東西了。畢竟現在很多東西不能用，人類手中的底牌不多。而根據人類寧願死也要拉個墊背的卑劣天性，我想很多鷹派，是寧願把這個世界摧毀了，也不想把它交給其他物種的。和_圖_書這麼一來，這些重武器就更不應該缺少了——尤其是在幾個月前收到武漢那邊的消息后。」
也就在他最愜意，感覺最溫暖的時候，一個人影擋住了他那已經被霧氣剝奪得差不多了的光線。
「那既然這樣？」申明一給了劉暢一個擁抱。
隨後，還沒來得及說話的申明一就渾身血管一陣激凸，眼中瞬間沒了顏色。
「這也就是說，她不會說謊咯？」
「還有好多人類啊。」李輕水邊走邊看，「收容區，呵呵，人類還真是會想辦法。」
十七號正在說話，一個身影打開房門進入了這個會議室，打斷了他的聲音。
四五公裡外，劉暢等人收拾好了東西，也沿著和李輕水同一條路，向著北方的方向走了過去。
「醒了？七號，你去把她催眠一下再，我們繼續……」十七號指了指下手的一個小孩兒，而那個孩子得到命令，也沒任何不滿，起身就想出去，可是後來進門的年輕人又說話了：「頭兒，我看這次情況有點不一樣，那個女孩驚恐地說了什麼超級生命的事兒？說似乎有一個超級恐怖的東西，往北京過來了，或者說，已經快進入北京城了。」
「三千七百多？」聽到這個數字，在坐的所有人都一下驚得站起了身來——就連一直沒說話的流，都一下子站了起來，然後因為身高太高，頭部捅穿會議室的天花板，身體伸到二樓去了。
「是的，多次摧毀。」十七號接和_圖_書
過了那個小孩的話頭，「大柳樹就算再怎麼厲害，再怎麼神奇，再怎麼所向披靡，但——」
「哈哈，不錯的選擇。」劉暢爽朗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跟我想法一樣——如果小靜沒有被抓走的話。」
「不會。」
「不客氣，舉手之勞。」申明一也看著劉暢身後逐漸壯大了的隊伍，問道：「那你下一步怎麼打算？」
「去老城區吧，這裏畢竟太破了，也沒有什麼政府高層，我們打算去老城區看看。雖然現在有流他們的威脅，但是如果我們想做些事情，知道些真正重要的情報，還得去市中心的老城區。」劉暢說道：「你呢，跟我們一起走吧？」
「我們走了。」劉暢拍了拍申明一的肩膀，「謝謝你幫我找到同伴。」
「我可不相信整天政府吹噓的那些禁核宣言，中國是大國，是大國就應該藏有很多核武器，或者半成品的核反應堆。」
「用威力相對較小的核武器，對這三個省份進行一遍又一遍的核清洗。只要有掘地八十丈也要摧毀整個柳樹的信心，其實我們還是可以放手一搏的。」
「我。」八號說道：「我催眠的，沒傷害她的精神，我用的很溫和的催眠方法。」
「那三千七百多？」十七號看著南方，「海洋巨獸嗎？」
「其實我挺想知道大柳樹的腦子裡是個什麼樣的世界的。」十七號看到兩棲人不說話，攤了攤手，「但是看了就要死，所以我還是想想算了。」
如hｔｔps://m•hetｕｂｏok.coｍ•ｃｏｍ同用針頭戳破了一個氣球，申明一整個身體爆炸了開來，聲響很小，但是卻整個人連渣滓都沒剩下一絲——似乎就這麼一下，他渾身上下，連一個活著的細胞都沒剩下了，就這麼變成了一捧不知道是什麼樣的東西，飛射了出去。
「不知道，那小女孩不知道是被連續的催眠弄的迷糊了還是怎麼的，一直指著南邊，說什麼3700多的恐怖生命，來了。」
北京。
「據我們現在掌控的力量，兩棲人的隱形能力和……」
朦朧中感覺光線被擋住，乍一睜開雙眼因為背光的原因，看到了一個幽暗的身影——驚詫之下一下從躺椅上彈起幾米高，和這幽暗的影子拉開距離之後，申明一再次定睛看向了那個黑色的影子。
李輕水一身新衣的走進了這個混亂的地方，連日來的趕路仍舊讓這個人看起來一塵不染的，他乍一進入到這個人流涌動的地方，登時露出了感興趣的神色。
「嘿嘿，兄弟你也別見笑，我這人。」申明一又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就這樣了，活一天少兩晌，快活一天是一天，你們那些仇殺恩怨和什麼大事情，都別關我的事兒了，我就想在這快活一段時間——給我自己留點好的回憶。」
而申明一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不知道是不舍還是因為其他的，竟是站在自己二層小別墅的門口，久久沒有離去。最後乾脆叫人搬了個躺椅，閉上眼睛躺在這裏享受起了午後的陽光。
城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