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江南好
第三百九十七章 明家有英雌(二)

這傢伙很老道啊!
說著話,就見漁夫用力划槳。
蘇我三郎大聲呼喊,露出慌張的表情。
對於楊守文這種根本不與他商議,便擅自行動的做法,狄光遠內心裡還是有些不滿。
與其和他在這裏耗著,倒不如我們自己行動。
誰也不知道,那三山島上究竟是什麼狀況。明秀便箋上的謎語,楊守文已經解開。準確的說,這謎語是一副地圖。可那島上有多少人,『蘇威』究竟躲在何處,還需要仔細查找。當然了,他現在的第一個任務,是上島之後,和明十三匯合。
只是當年蘇我入鹿殺得非常乾淨,只得把當年山背大兄身邊的臣子加以封賞……
「公子,前面就是三山島了!」
呂程志輕輕揉著太陽穴,也感到頭疼。
蘇我三郎道:「無畏原本叫做一條真浪,是聖德太子之子山背大兄王的臣下。山背大兄王死於家祖之手,家祖死後,天智天皇為表彰一條真浪的祖先,於是就封賞了一條家族的後人。至於他為何會來到大唐國,我也不清楚,是他主動與我聯繫。」
只是,小人陷入的太深,以至於當王縣尊發現了線索時,不得已才將他毒殺……」
兩人又商議了一下,狄光遠便連夜和圖書動身,再次趕赴吳縣。
他倒是不太清楚倭國的天皇更迭,對於倭國內部的歷史,說實話也不是非常清楚。
山背大兄王,是蘇我馬子的外孫,法起寺的開基者。
「公子是我家阿郎的朋友,明信為公子效力,也在情理之中。」
天邊泛起了魚肚白的亮光,只是依舊是陰沉沉的,不見太陽。
「如此,本縣立刻動身,前往吳縣拜會府君。」
「明信,這次多謝你了。」
不過,他旋即把手放在身後輕輕搓揉,這榻桌太硬了,硬的這一巴掌拍下去,手掌生疼。
「把他關起來,嚴加守衛,不得任何人與之接觸,更不得害他性命。」
「這種人,嘴硬的很,也非常狡猾。
「哦?」
明信一邊說著話,一邊划槳。
狄光遠偷偷看了呂程志一眼,忍不住在內心裡嘀咕起來。
……
嗯,大體上就是如此!
「就比如他的同黨,比如那些安南人的來歷……
「還有多久才能上岸?」
楊守文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見湖水的盡頭,隱隱約約出現了一座島嶼。
可他畢竟是長洲縣令,楊守文行事有些過於隨意,也讓他體會到了高戩等人的心情。
小船在波濤起伏hetubook.com.com的湖面上,好像一支離弦的箭,在湖面上破開一道水線,飛快行進。
但當時的權臣蘇我蝦夷違背了推古天皇遺言,擁立敏達天皇的孫子田村皇子為天皇,也就是歷史上的舒明天皇。後來,蘇我入鹿又改立寶皇女為皇極天皇,並且在公元643年,率部攻入山背大兄皇子一族,皇子一行在斑鳩寺自盡而亡。
阿郎現在怕是已經快到了三山島,咱們這邊也必須要加緊行動才是,莫要耽擱了大事。
那裸|露在外的古銅色臂膀,肌肉虯結,透出一種強烈的陽剛之美。
狄光遠覺得,再問下去似乎意義不大。
思忖片刻,狄光遠話鋒一轉,沉聲道:「那無畏禪師是怎麼回事?」
那些安南人,是一條真浪介紹來,說是要一起合作。至於他們究竟是什麼來頭,小民確實不知。後來小人跟了王縣尊,被他們逼迫,不得已做了他們的耳目。
「呂先生,青之一個人前往三山島,不會出事吧。」
他伸手抓住了放在身邊的槍囊,目光凝重。
我不相信他只有無畏禪師一個同黨,更不會相信,他對那些安南人一點沒有了解。」
天,漸漸亮了。
費富貴立刻走上前,壓著蘇和*圖*書我三郎出去。
山背大兄的死,也代表著聖德太子一支徹底消失。
他一身漁夫的打扮,敞著懷。
說起來,這狄光遠也真夠辛苦。昨天晚上趕去了吳縣,今天又趕回來。甚至還沒有來得及休息,又匆匆前往吳縣。也虧得長洲和吳縣距離不遠,否則這來回的折騰,足以讓狄光遠累得吐血。沒辦法,誰讓他現如今,攤上了這檔子事情!
呂程志嘴角微微一翹,冷笑道:「或許有些話不假,但他肯定還隱瞞了一些事情。」
「呵呵,公子客氣!」船夫名叫明信,和明十九一樣,也是明家的家生子。
「安南人?」
再到後來,天智天皇幹掉了蘇我入鹿,為了拉攏人心,就尋找山背大兄一族的人。
呂程志聞聽,頓時笑了。
「半個時辰足矣。」
公元628年,推古天皇死後,指定山背大兄王繼位。
狄光遠扭頭道:「呂先生,你相信此人的話嗎?」
從呂程志處理事情的手法上來看,他對衙門裡的條條框框很熟悉,甚至比他還要老道。楊青之從哪裡找來的這麼一個幫手?還真是好運氣,令人羡慕的緊呢。
小民還想在這裏生活,只得相從,絕無半點隱瞞。
至於這個蘇我三郎,還hetubook.com•com是交給府君處置吧。
蘇我三郎連忙道:「縣尊,到這時候我怎敢再隱瞞?
這種關乎國體的事情,還是交給朝堂上的老大人們處置為好,他最好不要過問太多。
狄光遠啪的一巴掌拍在桌上,厲聲喝道。
當然了,他也知道,事發突然,容不得楊守文與他商議。
「大胆,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想隱瞞?」
船夫是個中年男子,由於常年在水上討生活,皮膚黝黑,呈現出一種古銅色的光澤。
也就是說,蘇我三郎和無畏禪師並非一起潛伏大唐國。
如果楊守文出了意外,到時候狄光遠也脫不得關係。
「蘇我三郎,那些安南人又是怎麼回事?」
呂程志猶豫一下,苦笑道:「阿郎行事,素來決斷。
狄光遠沉吟片刻道:「要不,咱們大刑伺候?」
狄光遠點頭,表示知道這裏面的輕重。
蘇我三郎搖搖頭,沉聲道:「這個我就不太清楚了。」
太湖湖面上的風浪不小,在天亮之前,更達到了頂峰。楊守文坐在船上,隨著波浪顛簸,整個人都顯得有些萎靡。他倒是沒有暈船的毛病,可是風浪太大,船又小,在風浪里穿行,著實令人難受。幸好,船夫的技術很好,這一路上雖然顛簸,可終究還和-圖-書是挺了過來。到天快亮的時候,湖面上的風浪,終於減小了。
他常年在太湖上生活,說實話對明家的依靠並不算太多。不過,當明家一聲召喚,他還是毫不猶豫的趕來。這個年月,人們對家族的歸屬感之強,非後人能夠理解。
狄光遠說著話,便站起身來。
他走到門口,又突然停下了腳步。
楊守文坐在船上,卻有些緊張。
狄光遠和呂程志相視一眼,而後招手示意費富貴上前。
昨日事情有些突然,更何況楊寺人和裴旻都還陷在那邊,他更不敢耽擱。三山島那邊兇險,但阿郎更不是那種莽撞之人。只要咱們能儘快行動起來,相信在短期之內,不會遇到麻煩。只是,縣尊這邊要多多費心,若耽擱久了,恐有危險。」
就算大刑伺候,他隨便編造一些口供,我們也無法判斷真假。這個人雖是倭人,卻自幼在我朝生活。而且他又在衙門裡做過事情,想要撬開他的嘴,恐怕很難。
下邦小民久居上國,早已把自己視作上國臣民。小人甚至沒有見過倭國的山水,哪裡會心向故國呢?只是,那無畏知道我的身份,找到我之後更加以威脅。
此人在你我手中,萬一有個意外,到時候縣尊都難辭其咎,倒不如儘快的脫身。」
上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