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 蜀道難
第六百三十八章 蜀道難(五)

他們並未與楊守文寒暄招呼,而是撥轉馬頭,向渡口行去。
於是,他命車隊在渡口旁宿營,吃了一點東西后,便勸說著李裹兒去休息。
黑大是當初鄭靈芝送給楊守文的崑崙奴之一。
楊守文愣了一下,旋即露出若有所思之態。
到了射洪,就能見到幼娘了!
「你見孫處玄后,就說是奉太子之命,秘密前來梓州辦事,切不可聲張。」
「好,那我睡了。」
總算是成功渡河了!
「哦?」
「孫處玄見了李君印信和信物之後,便表示願意配合李君。他說:李君既然是奉旨而來,必然是有秘密任務在身。他身為地方官吏,不便與李君接觸,所以就不來相見了。若李君有任何需要幫忙的地方,他都會聽從調遣,請李君只管放心。」
楊守文說是不關心,可是卻都看在了眼裡。
「剛過了寅時,天就快亮了。」
明日正午?
再說了,你不是讓老牛頭已經提前出發了嗎?只要老牛頭沒有被攔住,那一定不會有事。」
桓道臣笑道:「孫處玄早年間曾在我父親門下求學,也算是我的師兄。
這些人一直來到了楊守文的面前,桓道臣勒住戰馬,甩鐙離鞍。
楊守文的心情也隨之好轉許多,跨坐馬上,舉目眺望。
可現在……
在桓道臣身後,還有幾名軍卒。
楊守文萬分驚喜,連連點頭。
這一路上,他們並未穿戴盔甲,以免惹人耳目。現在楊守文一聲令下,這些扈從立刻披戴甲胄,www•hetubook.com•com氣勢也隨之發生了變化。
這一路上過來,便有諸多不順。先是遇到大雨,眼看著就快要抵達射洪的時候,偏又遇到這樣的事情,讓他怎能平心靜氣。好在,有李裹兒的安撫,總算是讓他沒有發作。
「不過,還請李君與我信物……那孫處玄和我爹一樣,都是固執脾氣,若無特別理由,只怕無法徇私。當然,李君不想暴露身份,所以這信物上最好沒有李君印記。」
……
「為何要關閉渡口?」
在渡口處,兩艘渡船已經備好。
不過,他比較聰明,很快學會了漢話,成為眾多崑崙奴中的頭目。加之黑大體格健壯,且頗有神力,故而在後來又跟隨楊從義學習陌刀。楊承烈接掌洛州團結兵后,把黑大帶入軍中。經過兩載磨練,這黑大已經錘鍊出了幾分行伍中人的氣概。
明秀此刻不在身邊,竟然連個可以商量的人都沒有,也使得楊守文感到一籌莫展。
兩人交談著,忽聽得從遠處傳來一陣急促馬蹄聲。
如果沒有李裹兒跟隨的話,楊守文倒是真不介意。
「尚未見蹤跡。」
楊守文這次可還頂著一個越獄的名聲,當然不好暴露。
你再睡一會兒,醒來時,說不定就已經到了目的地。等和幼娘匯合后,我帶你去品嘗射洪美食。」
「十六,立刻喚醒大家,準備渡河。」
楊守文喚來負責警戒的楊十六,低聲問道。
楊守文忙扭頭看去和*圖*書,就見一隊騎軍飛馳而來。為首一匹馬上,端坐的正是桓道臣。
昨日府君得到消息,悉勃野人攻破雞棟關,兵臨臨邛。
「希望如此吧。!」
如今,他就在距離此地二十裡外的軍營之中,我想前去拜訪,說不定能讓我們提前渡河。」
涪水河上,燈火通明,喧囂嘈雜。
幾名軍卒聞聽,笑著點頭應下。
「哦?」
鮮于經略已下令各州調集兵馬,前往蜀州集結。命令很急,府君不得不下令封鎖渡口,以方便安排本州兵馬渡河。請公子放心,明日正午時,渡口便可以恢復通行。」
「小過醒了?
待李裹兒睡下,楊守文便從馬車上下來。
楊守文笑了笑,「放心,這桓道臣是聰明人,他自然知曉該如何去做。」
「什麼時辰了?」
李裹兒忍不住走上前詢問,眼中流露關切之色。
「李君,幸不辱命。」
……
李裹兒那漂亮的蛾眉,微微蹙動兩下,沒有再繼續追問。
他問道:「什麼消息?」
與此同時,楊十六和楊茉莉各駕起一輛馬車,馬鞭揚起,口中連聲呼喝,馬車便吱呀呀駛上了官道。
聽到楊守文的命令,黑大立刻傳令下去。
楊守文其實也不想和地方官員有太多接觸,孫處玄不來相見,在他而言倒是正合心意。
「桓道臣回來了沒有?」
桓道臣也跟著過去幫忙,車馬很快就套好,一行人隨即動身,直奔涪水渡口而去。
看管渡口的軍卒,也看出楊守文一行www•hetubook.com.com人來歷不凡,故而言語中表現的很恭敬。
「負責看護這個渡口的,是梓州長史孫處玄。」
從頭到尾,他們都沒有理睬楊守文,似乎根本不清楚楊守文的存在……
「李君,之前在軍營的時候,孫處玄提醒了我一件事。」
就在楊守文想著該如何儘快渡河的時候,桓道臣走上前來。
這丫頭從小到大,怕是沒受過這種遠行的顛簸之苦。哪怕是當初從廬陵返回洛陽,也是迎來送往,沿途有軍馬保護。那像這次,雖不是日夜兼程,卻也飽受風吹日晒,披星戴月之苦。所以,李裹兒這幾天都有點蔫兮兮的,好像霜打的茄子一樣。
楊守文腦海中,浮現出了幼娘那嬌美容顏,臉上不由得浮現出了一絲笑容。
楊十六二話不說,便跑去喚醒了黑大等人。
「喏!」
朝陽即將升起,於是在天邊掛上了一抹金紅色彩,看上去極為動人。
楊守文沒想到會遇到這種糟心事,心裏的火氣有些壓抑不住了。
「兕子哥哥,我看你這兩日都有些焦慮,莫非有什麼事情?」
不知為什麼,楊守文心裡不安的感覺隨著距離射洪越來越近,就變得越發強烈起來。
咱們已經渡過了涪水,準備趕往射洪。
「如此,甚好。」
「什麼?」
楊十六眉頭輕蹙,忍不住開口問道。
楊守文疑惑看著桓道臣,有些不太明白他的意思。知道誰負責這個渡口,又有何用?
她只拉著楊守文的手道:「兕子哥哥莫要hetubook.com.com擔心,幼娘妹妹吉人天相,不會出什麼意外。
楊守文心中焦躁,在渡口徘徊。
如果昨天沒有在河對岸受阻的話,他們這時候就差不多要抵達射洪縣城才是。不過沒關係,從這裏到射洪並不遠。據擺渡船的船夫說,快一點的話,正午便能到達。
「射洪最近不是太安穩,據說附近有盜匪出沒,原本,梓州刺史和孫長史商議著,準備出兵剿匪。沒想到悉勃野人突然作亂,使得他們暫時無暇顧及。不過,那些盜匪數量並不是很多,所以大多在荒野出沒,不會影響射洪安全。孫長史提醒我,要咱們路上最好是小心一點,以免出現什麼意外。」
楊守文被渡河的嘈雜聲喚醒,從馬車上下來,就看到一隊隊軍馬,在官道上整齊列隊。
「李君,我剛打聽到了一個消息。」
他們在船上已經詢問清楚,射洪位於渡口的正南方。而梓州軍馬,則要向西挺進,所以相互間不會有任何影響。
他想了想,便撥馬傳令下去:「黑大,告訴大家,從現在開始披甲、警戒。」
桓道臣聞聽,小心把金鐧和印信接在手中,而後躬身向楊守文一揖,便轉身離去。
這孫處玄倒是一個聰明人,更知曉輕重。
楊守文也知道,自己這樣子焦慮,一點用處都沒有。
車馬,在涪水對岸下船時,天已蒙蒙亮。
三十六名扈從,本就是明府親隨和楊承烈的親軍組成。
「公子,金鐧與他,不會有事吧。」
看到李裹兒這幅模樣,楊守文頓時https://m.hetubook.com.com笑了。
可是,渡口已經封鎖,難不成要強行闖關?
大玉展翅衝天而起,四隻獒犬發出連聲吠叫。
楊守文強笑一聲道:「小過莫擔心,我只是心急找到幼娘,想要把她儘快帶離這是非之地。」
那幾名軍卒見桓道臣等人過來,便擺手示意渡口的軍卒過來幫忙。
他想了想,便招手示意楊十六過來,讓他把瓦楞金鐧取來,並且將司刑寺印信交給了桓道臣。
所以,他在馬車上一連講了三個聊齋故事,聽得李裹兒心滿意足,眉開眼笑的睡了。
他已經知曉了楊守文的身份,卻一直口稱『李君』,以配合那公驗上『李易』之名。
河面上渡船穿行,顯得格外忙碌,呈現出一派熱鬧景象。
聽楊守文詢問,那軍卒連忙道:「公子,非是我等要為難公子,而是府君有命,我等不得不遵。
「這位就是李司直,還請幾位辛苦一遭,通知渡口。」
一晃,便三年過去。
對於桓道臣的這種小心謹慎,楊守文頗為欣賞。
那就是說,就算是明天渡河后,到射洪也要晚上了。
李裹兒迷迷糊糊從馬車上探出小腦袋瓜,一臉茫然看著楊守文道:「兕子哥哥,咱們要渡河了嗎?」
李裹兒說完,便把腦袋縮了回去。
「孫長史同意了?」
四隻獒犬便匍匐在馬車周圍,大玉則立在車廂上,負責保護李裹兒的安全。
數以百計的輜重車輛,已經停靠在渡口上。
在後半夜時,梓州集結的勇壯開始渡河。
車馬上船后,軍卒便向桓道臣道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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