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攻略遼東
第126章 管殺還管埋

「公孫白……」浦頭大叫一聲,怒氣攻心之下,從馬背上猛然摔落下來,當即暈倒了過去。
這群漢人立即又沸騰了起來,很多人聽到能重回故土,忍不住痛哭流涕。
眾將士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笑聲隨風而起,天地之間都充塞著大漢將士的豪笑。
那群回過神來的漢人奴隸,紛紛迎著公孫白跪拜了下去,高聲道:「我等願加入亭侯麾下,還請收留我等!」
一聲急劇的、帶著哭腔的呼喊聲傳來,他疑惑的轉過頭去,卻見幾名親兵侍衛簇擁著一名風塵僕僕、神色狼狽的鮮卑人疾奔而來。
俊靡城下,正上演著一幕慘絕人寰的大戰。
暢快!跟著這樣的主子,打這樣痛快淋漓的戰鬥,能讓郭某一身才學盡皆施展,夫復何求?
在那一波接一波的密集箭雨之下,鮮卑人倒了一片又一片,依舊悍不畏死的向前奔涌而去。在傷亡數千人的代價之下,鮮卑人衝到近前,數百架木梯啪啪的架在牆頭上,一個個爭先恐後的往上爬。
有人扔下手中的長刀仰天咆哮,宣洩著心中的激動和壓抑多年的痛楚。也有人將手中的長刀扔落在地,一屁股癱坐在流滿鮮血的土地上。
一場血戰一直從早上戰到下午,城上城下屍骨累累,血流成河,慘不忍睹。如果此時公孫白在場,一定會非常心痛,因為將他寶貴的騎兵當做步兵來用,實在太浪費了。
朔風獵獵,吹得整個天地之間都是濃烈的血腥味。
所以他只是微微一愣,當即答應道:「好,僅限一天,不可殺人,違令者斬!另外,安慰鮮卑王族和貴族之女眷一事,由勞駕奉孝負責分配任務。」
郭嘉望著滿臉猙獰和*圖*書和狠絕的公孫白,心頭豪氣大增。
鮮卑人悍不畏死,以戰死為榮。即便城下屍體堆積如山,攻城的士兵還是前仆後繼的向前沖,不少士兵衝上了城頭,浴血奮戰。
阿勒爾哭道:「王庭……被漢人攻佔了,王叔成律歸大人被殺,城中男女老小數萬人全部被俘虜,我只得見機逃出,前來報信……」
撲通撲通!
……
在他們的身後,烈焰滔天。
阿勒爾慘然道:「漢人主將公孫白,率眾自彈汗山小道偷襲王庭,小的懷疑族內必有姦細。」
公孫白笑笑道:「奉孝認為如何處置好?」
城樓上,太史慈首當其衝,手中月牙戟左右翻飛,戟影瞳瞳,面前無一合之將,如虎入羊群,一槍一個,殺得敵兵心驚膽戰。一個剛剛爬上的敵兵,見得他如此神勇,竟然驚得不覺往後退,一聲慘叫,跌落下城頭。
而漢軍墨雲騎,也戰死近百人,受傷兩百多人,這一戰,恐怕是公孫白麾下的軍隊損傷最慘重的一次。
公孫白冷然的對身後的將士下令道:「傳令下去,將這些鮮卑人挖一個大坑全部掩埋了,咱們大漢是禮儀之邦,雖然他們是異族,是我們的敵人,但是總不能讓人家就這麼拋屍野外,好歹也得有個埋骨之所。」
高過車軸的男子皆斬,窮大漢四百年,從未見過如此狠的漢軍將領。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他的妻弟阿勒爾,阿古木郎的親舅舅,奉命守衛彈汗山鮮卑王庭的將領之一。
浦頭能當上鮮卑之王,絕非等閑之輩,在這十天之中,他嘗試過多次攻城戰術,包括掘地道等,都被田豫一一破解。這位智力過90的謀士,之前一直被和圖書郭嘉搶盡風頭,此刻終於得到了機會驚艷一把。
「大王,大王……」
蹇曼已長大,大有爭位之勢,擁護蹇曼的各股勢力蠢蠢欲動,自己的寶貝兒子阿古木郎又被敵將閹割,如今在俊靡城下不計代價的進攻導致損失慘重,致使那些原本畏服他的部落大人也變得不穩定起來,使他心中變得格外狂躁起來。
公孫白悠然回過頭來,任朔風吹拂著髮絲在面前飛舞,淡淡地說道:「管殺還管埋,而且過車軸者不殺,女人不殺,老子是真他娘的仁慈啊……」
最後一名鮮卑人被五六桿長刀齊齊劈中,如同爛泥一般倒了下來,一萬多名手無寸鐵的鮮卑人被白馬義從和瘋狂的奴隸終於斬殺了個乾淨。
「王庭怎麼了?!」浦頭只覺嘶聲問道,一股不詳的感覺湧上心頭。
收兵之時,他明顯看到了好幾個部落大人眼中強烈不滿的神色,心中變得更是焦躁。
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異族血,大丈夫既生於亂世,理當如斯!
身邊的趙雲已然皺起眉頭,轉過了頭去,無奈地嘆道:「淫人|妻女這種事情,我為何覺得其也頗有道理,竟然未能阻攔……」
「什麼!」浦頭只覺五雷轟頂,臉部急劇的抽搐起來,艱難的問道,「漢人從而來,主將何人?」
而更重要的是,他要徹底刺|激浦頭,才能使郭嘉的下面的毒計奏效。
完了,全完了,他的族人,妻子,還有女兒,甚至包括整個彈汗山王庭,都完了……
城頭上,墨雲騎將士紛紛歡欣鼓舞,仰天咆哮,而太史慈等將領卻面色凝重。誰都知道,如果這群瘋狂的敵軍用的不是木梯,而是雲梯,這城頭未必和圖書就能守得住。
數千名漢人獃獃的望著自己腳下一地的鮮卑人的屍體,猶如在夢中一般。
那個雙手沾滿血腥、一向喜歡斬盡殺絕的屠夫公孫白,他自然知道彈汗山王庭落入公孫白手中會有什麼後果。
隨著激烈的戰鼓聲,無數的鮮卑士兵抬著木梯冒著箭雨,喊殺著向城牆邊沖了過來,前面的人倒下,後面的士兵踩著前面士兵的屍體繼續向前沖。
寒風瑟瑟,如泣如訴,令人斷腸,如思念夫君的妻子的嗚咽。幽雲地界的天氣之寒,遠甚於中原,才進入十一月,已有風雪欲來之勢。
這其中還不包括前來協助守城的精壯百姓,死傷上千人。
城樓上,一鍋鍋沸水傾盆而下,燙的正在捨命攀爬的鮮卑士兵皮開肉綻,慘叫連天。一根根長叉,拚命的將木梯往外奮力推開,木梯上的士兵隨著一聲聲慘嚎像石頭一般飛墜摔落在地。更要命的是那一勺勺滾燙的金湯,簡直就是催命毒藥。所謂金湯就是燒得滾燙的糞汁,一旦被其燙傷,傷口就會被糞汁里的細菌感染,在這個沒有軍醫、缺少藥品的時代,傷口嚴重感染就意味著死路一條。
暮色逐漸降臨,浦頭神色痛苦的望著俊靡城上歡欣鼓舞的漢軍,眼中的怒火濃濃灼燒著,卻無可奈何。
對待異族,只有把他打狠了,打怕了,甚至是斬草除根才能起到震懾的作用。就像近兩千年以後的那場全球戰爭,某個窮凶極惡的異族,對待那個在他家扔了兩顆原子彈的炸死上百萬人的國家比爹還親,而對待另外一個被其侵略過還對其以禮相待的國家,總是不屑一顧,沒事還搞點摩擦,只因實力沒上來才不敢再次侵略。
仁慈,和-圖-書必須在將對手打狠打怕之後才會有效果,否則對手只會將你的仁慈當傻逼。
一天之後,公孫白率眾緩緩的離開鮮卑王庭,奔向彈汗山通入幽州的山道。
郭嘉問道:「剩下的鮮卑人,如何處置?」
劉政披頭散髮,如瘋如狂,手執長槍,對著爬上來的敵兵奮力刺殺,槍影閃動,一個又一個的敵兵被他刺落城頭。
「阿勒爾,你怎麼到了此地,發生何事了?」浦頭一見那人,不禁神色大驚。
這一次,他賭輸了,終究是沒攻下俊靡城,卻折損了一萬多部眾,損失太慘重了。
公孫白愣了一下,隨即笑道:「很好,但不是現在。待回到漢地之後,我當從你等之中選擇精壯勇悍之士,編入軍中。如今,你等都是多年未歸故土,我且派一部精兵,護送你等先返回漢地,再做定奪。」
嗷~
公孫白自然知道除禁止殺人之外,解除軍紀是什麼意思?當兵的,沒點匪氣,就會少幾分悍氣,這些刀頭舔血,每天生活在鬼門關邊緣的士兵,不給點甜頭讓他們釋放壓力,很容易炸營。
「王庭……王庭……」阿勒爾上氣不接下氣,說不出話來。
這一次,鮮卑人被強弩射倒七八千人,最後又在城頭硬戰之時,折損四五千人,終於不得不退了下去,扔下一萬多具屍體。
「喏!」
公孫白面沉如水,淡然的望著在血泊中掙扎的鮮卑人,心中非但沒有一絲不忍,反而充滿快意。此刻,他已不再是前世的那個吊絲程序猿,也不是那個在父親公孫瓚部下裝逼的逗逼,他已徹底融入了這個時代,他是大漢的中郎將,北地百姓的守護神!
郭嘉壞笑道:「不如除禁止殺人之外,解除軍紀一天和圖書?」
管亥更是光著膀子,露出一塊塊隆起的腱子肉,虎吼如雷,揮舞著長刀拚命的砍殺。
而對於公孫白來說,他現在甚至還沒有對敵軍仁慈的資本,他只有五千精兵,而對手則是一個民族,控弦之士若是全部聚集可達二十萬,即便是現在也有近十萬之眾,在這個時刻的半點仁慈都可能使自己陷於沒頂之災。所以,他必須狠,狠辣到極致才行。
這一刻,郭嘉對公孫白徹底服氣,聽起來那麼齷蹉的事情,卻被自己的主公說得這麼文雅,當即大喜而應諾。
終於,在落日時分,隨著城下的號角之聲響起,攻城的士兵紛紛退了下去,停止進攻。
當下,公孫白便令一個白馬義從曲軍侯,率四百白馬義從精兵,護送三萬多漢人往東而去,繞道進入遼西境內,再迂迴轉回右北平郡南部,道路雖然漫長,但是一路趕著繳獲的牛羊,騎著快馬,倒也不至於太慢。
嚓嚓嚓!
大火燒了一天一夜,當年檀石槐花費數年心血打造的王城,就這樣被公孫白付諸一炬,彈汗山鮮卑王庭,就此不復存在。
無奈之下,他只得拼力強攻一次。因為,即便在現在,閹割他的兒子的公孫白,都尚未出在城頭,家仇族恨,再加上對手的傲慢,讓他憤怒欲狂。如果風雪之前攻不下俊靡城,誰知道開春后又會有什麼變數?要知道公孫白還有一個很強大的老爹還沒出手。所以,他決定孤注一擲!
這是浦頭在風雪來臨之前,發起的最猛烈的一次進攻,幾乎是不惜代價的進攻。風雪即將來臨,他嘗試對俊靡城的最後一次猛攻,否則一旦風雪到來,他只能退回幽州之地所佔領的城內躲避風雪,等待來年開春再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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