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席捲河北
第217章 黑灘河大戰

袁紹給氣得兩眼凶光四射,公孫白當眾直呼其名,左一句袁紹,右一句袁紹,毫不尊重他,更一副不把他放在眼內的神態語氣,此可忍孰不可忍,怒笑道:「誰在說廢話,夠膽便放馬過來,我要你填屍黑灘河。」
因為考慮到萬一公孫白不渡河而擊,則河北軍便會主動出擊,所以衝車陣倒是放到了后軍,畢竟推著衝車實在不太適合渡河。
就在鼓聲剛歇的一刻,公孫白大喝過去道:「袁紹,你敢否與我決一死戰!」
戰鼓聲一下一下的敲響,緩慢而穩定有力。于天明前早早便已整裝待發,在黑暗中候命的公孫大軍,隊形肅整地注入黑灘河北岸的平原地帶,臨灘布陣。
袁紹深吸一口氣,暗下決心,道:「公孫白能在本侯手心翻出甚幺花樣來呢?現在兩軍對壘,清楚分明,當他渡河大半之時,我們舉軍全力擊之,先以弩箭手臨岸長距勁射,待敵潰退,再以大軍圍殺,此戰可獲全勝。」
公孫軍方,立時自發的爆出一陣鬨笑,嘲弄袁紹在近年來屢次慘吃敗仗、損兵折將的情況下,仍敢說出這番話來,簡直是大言不慚。
那小校心領神會,應聲道:「說的也是」。
他沒有想過自己的這個奇思妙想,後來會對整場戰鬥發生推波助瀾的效果,在公孫白對袁紹的生死之戰中立下了大功。
一個年輕英俊的小校踱到那什長身邊,低聲道:「敵軍兵力優勢過大,於我軍大為不利,明日會戰,恐怕情況不妙,要不要到處生些是非,或者乾脆把……」
配合剛斂歇的鼓響,他這一句話不但威風八面,更是霸氣十足。
高幹也狠狠道:「末將以為,公孫白確是一心希望渡河作戰,是因其一向憑著hetubook.com•com騎兵縱橫北地,囂張慣了,今見我軍我衝車陣在前,又將河面已鋪淺,正好縱騎衝來。」
二更時分,袁紹結束會議,返回自己寢帳。
袁紹也是傾巢而出,騎軍一萬多,步兵十八萬多,總兵力在公孫軍五倍之上,聲勢浩大,軍容鼎盛,前線以三萬步兵為主,于離黑灘河百步許處列陣,兩翼配以各五千輕騎助戰,盾牌林列,加上強弩勁箭,拒鉤長擊,尤其是那射程達兩百步的大黃弩,更為恐怖,確有足以粉碎公孫軍任何渡河行動的龐大實力。
那邊岸沿的公孫白,正全神留意袁紹及身後將士的動靜,身後的郭嘉皺眉道:「袁紹若真將隊列整頓齊整了,再突然主動出擊,恐怕就會大勢已去,此戰必敗,主公還請趁早用計。」
黃獻點點頭,滿意地道:「今晚你當值,豎起耳朵,張大眼睛。我回去歇著了。」
高踞馬上的袁紹在文丑、沮授、高幹諸將簇擁下,來到箭盾步兵陣的後方,朝對岸瞧去,目光落在白衣如雪的公孫白身上,似看不到其它任何人般,雙目殺機大盛,恨不得一口將他吞掉。
代侯雖然年幼,卻是無敵的,四世三公的袁紹又如何?即使傾全力而來,也只能飲恨疆場!
二十萬大軍想要整軍哪有那麼快,不過公孫白倒也不敢造次,點了點頭,忽然大喝道:「擊鼓三通!」
袁紹盯著對岸的公孫白,沉聲道:「此子是否不知死活!」
蘇傑點點頭,不遠處幾匹馬因為遠處軍伍調動的聲音有些不安,仰天嘶叫了幾聲,蘇傑連忙趕過去,嚷道:「那邊,把馬匹都牽遠些,明日會戰,莫吵了主公歇息。」
袁紹說罷大喝過去道:「公https://m.hetubook.com.com孫白小兒聽著,我們便後退百步,爾等須立即過河,決一死戰,勿要出爾反爾。」
袁紹長長呼出一口氣,斷言道:「若我軍主動攻擊,他們騎兵馬快,據我所知就連他們的輜重營也是馱馬數千,如何追得上?若是他們再往後退到易水邊,則攻之不易,成了僵局。若依本侯之計,待其渡河時迎頭痛擊,一舉擊潰其主力,則幽州之地,乃至遼東,將是本侯囊中之物。」
這兩人倒是聰明的緊,可惜正如郭嘉所言,河北軍中聰明人太多了。
公孫白搖頭失笑,喝道:「休說廢話,袁紹你仍未答我剛才的問題,就是你敢否與我決一死戰?」
一個什長模樣的河北軍,看看大營內隱隱移動的火把洪流,突然湊近蘇傑,涎顏笑道:「蘇兄,聽說明天要大決戰了?」
對岸一簇旌旗,在有如汪洋般的騎兵陣內緩緩移動,顯示袁紹和他的親兵親將,正往前線推進,好看清楚北岸的局勢。
咚咚咚~
長風刮過大地,袁紹等身後的無數枝大旗隨風獵獵作響。
公孫白終策馬至北岸河原,沿河布陣的公孫軍將士立即爆起吶喊和喝采聲,人人高呼代侯之名,士氣立即攀上巔峰。對他們來說,公孫白已不止是他們的主公,也是會只帶來勝利的天神!
那什長望了一眼大帳門口戒備森嚴的侍衛,微微搖頭:「就憑你我這點武藝,想要除掉袁紹,那就是個笑話,反而將兄弟們都暴露了。不要總想著宰人,記住酉校尉吩咐咱們的話,一旦做了間諜,脫下這身盔甲,就不要把自己再當成一名衝鋒陷陣的戰士……」
對岸號角聲此起彼落,河北大軍亦開始調動,從四周的營壘開出https://m.hetubook.com.com,在黑灘河西岸廣闊的平野集結。
沮授聽他說得也有道理,要是公孫白退過了易水再據守,袁紹就只能望河興嘆,只好不再做聲。
接著發下後撤百步的命令。
「咚!咚!咚!」
沮授仍舊不安地說道:「大軍實宜進不宜退,還請主公三思。」
「聽你們上頭的命令行事就是,問那麼多幹什麼?主公的大帳,你豈可輕易靠近?」蘇傑不耐煩地說道。
身後的沮授見對岸的公孫白身後將士士氣如虹,尤其是那神威凜凜的白馬義從,簡直如天兵天將一般。很想提醒袁紹勿要輕敵,不過,這時卻不是適宜的時候,一不小心便成了漲他人志氣滅自家威風,只好婉轉的道:「公孫白確沒有足夠實力渡河攻我,我們只須保持隊列向前推進,此仗必勝無疑。」
田豐皺眉道:「公孫白若愚蠢至此,豈會有今日之勢?」
兩岸鴉雀無聲,唯只河水流動的聲音和此起彼落的戰馬嘶鳴。
對位處這邊河岸的每一名公孫軍戰士來說,今仗絕無任何疑問是一往無前,擊敗敵軍,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也在所不辭。
身後的田豐同意點頭,隨聲附和。
公孫白的聲音又傳過來道:「若稍退師,令將士周旋,我與你決一死戰,一了你我兩家的恩怨,如何?」
……
目送黃獻走開,郭續回到帳前站定,目光忽然落到了帳前矗立的帥旗旗杆上,他的雙眼一亮,忽然想到了些什麼。
笑聲傳入袁紹耳內,不禁氣得七竅生煙。
公孫軍聽他說得有趣,二度發出鬨笑。
帳外大旗杆上,懸挂著一串的紅燈籠次第熄滅,只留了三盞,袁紹的親衛百人將蘇傑把燈籠高高掛起,打個呵欠,對帳外的侍衛親兵們道:hetubook•com.com「好啦,不當值的兄弟都回去歇了吧,好好養養精神。當值的兄弟打起精神來,不要吵了主公的歇息。」
公孫白保持著一副從容大度的油然神態,不住向四方戰士揮手致意,忽然又握拳擊天,每當他偶有這個動作,均惹來更激烈的吶喊,人人如醉如痴,渾忘戰場上的兇險。
公孫白好整以暇道:「袁紹,你若有心決一死戰,何不全軍後退百步,讓我們渡河較量,以決勝負。若乏此膽量,袁紹你不如返回鄴城,備好棺木,安排後事!」
一路走來,這個年紀剛剛過弱冠的少年,帶著他們縱橫千里,橫掃北地,所向無敵。目下在戰場上每一個將士,均抱有著必勝的信念。
布在岸邊的鼓手聞言,立即鼓聲雷動,三通鼓響后,倏地靜下來。
「是是是,俺這不是好奇么,知道了,知道了,小弟這就回賬歇著。」那什長陪著笑臉道。
數十枝大旗,上綉「公孫」二字,沿岸插置,隨風飄揚,威風凜凜。
果然,對岸袁紹勃然大怒,卻不怒反笑,大笑道:「公孫白小兒,大言不慚,若我堂堂車騎將軍欠此膽量,今天就不會與你對陣於此,識趣的立即下跪投降,我或許可保你一個全屍,還給你一塊埋骨之地,否則必將你碎屍萬段,撒入河中餵魚!」
反觀對岸,雖兵力遠勝,卻是士氣低沉,特別是那些新募的百姓並,根本弄不清楚,自己為何要身在那裡?為什麼而戰?
一向與兩人不和的逢紀冷哼道:「有黑灘河阻隔,他要全軍涉水過來,我等則趁其半渡而擊之,弓弩齊發,二十萬大軍齊攻,公孫白就算是神仙也回天乏術。」
袁紹指著公孫白惡狠狠的冷笑道:「不知死活的小兒,就憑他現下的區區四萬大軍,竟hetubook.com•com敢如此囂張,我要教他個屍葬黑灘河。」
士氣昂揚的公孫軍總兵力四萬餘人,一萬八千人為輕騎兵,其餘為步兵,列成長方陣,橫布岸原。一萬八千精騎分為三組,左邊為飛狼騎,右邊為墨雲騎,五千白馬義從精騎居中,每名精騎都是左手執大鐵盾,右手執繯首刀,以防敵軍的大黃弩。其它步軍則夾在騎兵之間,分前、中、后三陣,前陣以盾箭手為主,后兩陣均是利於近身搏鬥的手執繯首刀的精兵,可遠拒近攻。不論騎士刀手,一式輕甲上陣,擺出方便渡河血戰的架勢。
這兩人正是酉飛手下的黑豹衛,那什長叫黃獻,這小校則叫郭續,奉酉飛之命混入河北軍中,伺機而動。
田豐也道:「其中可能有詐,請主公三思。」
忽然一陣急驟強勁的鼓聲轟天響起,原來公孫白一眾已抵岸緣,遙觀敵陣。
「好!」
由於人數眾多,除前方防禦為主的步軍布成橫長陣形,後方步軍是十六組形成的偃月式陣勢,每組約萬人,形成半月形的收縮密集隊形,圓拱向著對岸,把防禦線縮小,成一有機的防禦體系,攻擊時可以發揮包圍之勢。
高幹卻獰笑道:「若公孫白敢揮軍渡河,我們可待其渡河途中,殺他一個措手不及,再吃他尾巴攻往對岸,保證殺他一個片甲不留。」
寬達一百多步的黑灘河,在剛升起的太陽照射下閃閃生輝,把敵對雙方涇渭分明的隔開,河水默默流動,對即將發生的大戰漠然不理。
沮授訝道:「照道理,公孫白該不會是如此有勇無謀之徒。」
對面的公孫軍,大軍前方公孫白鶴立雞群,腰配破天寶劍,胯騎一丈高的汗血寶馬,加上他那已然長到八尺三寸高的偉岸身軀,顯得神威凜凜,令身後的將士情懷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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