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個傢伙是瘋子吧？是瘋子吧？肯定是瘋子吧！
碧霄微微扭頭，似乎就要把這個凡間的少女斥退。還好，周舟及時笑著說了句：「我不算，她們兩個算。」
碧霄嘴角一撇，程家少女挑挑眉，都各自扭頭看風景了。
少女弱弱地問著：「你們，真的是妖怪？」
周舟心下如此解釋著。
「你要想下去，我也不攔著你。」周舟手一松，這少女就如同樹袋熊一樣抱住了他的胳膊。
「這個以後再說。」周舟看了眼自己的雙手，「我還太弱，管不到什麼。」
他就是來報復的！怎麼的吧！
「哈哈哈！」笑個不停。
「我不是妖怪，真是神仙。」周舟指了指旁邊碧霄，「看這個姐姐漂亮不？妖魔鬼怪能長成這樣？」
周舟揉了揉她的腦袋，祭出了摸頭殺。
「快，去通知那幾位老爺子！小姐被妖怪抓走了啊！」
她跑了兩步又停了下來，歪著頭一陣打量，身後幾名甲士已經追趕到了她身旁，可沒人敢開口阻攔。
其實，如果要論活了多久，碧霄絕對是老祖宗級別的「姐姐」。可惜，人碧霄早就堪破生死、功成大羅，年歲什麼的，早就沒什麼意義了。
「你看，道理不比誰都明白。」周舟嗤的一笑，碧霄也是輕笑不語，只有那少女站在那一陣凌亂。
「我叫程、程畫。」
「吃、吃人？」少女頓時小臉煞白，剛才的好奇和嬌蠻都已經煙消雲散。
不要在意這些細節，還是先把白蓮兒安慰一下吧，她哭的眼淚都快乾了。
這少女眼眶一紅，雖然不知道對方為什麼哭，可她感覺好傷心的說。
周舟亮出黃金大寶劍：「吾乃天庭神將，天地巡查使者，專門在人間搜查不法之徒，專治不平之事！」
周舟：「不哭了？」
白蓮兒慘然一笑：「只怕我身上的血印不除，總歸逃不出他們的手心。」
周舟擺了個嚴肅的表情：「嗯，會吃人的那種。」
「不和你鬧了。」周舟隨手一甩，程家小姐和*圖*書被扔到了雲上。程家小姐頓時張口尖叫，只是尖叫到一半就戛然而止。
程家妹子頓時各種眨眼，碧霄也輕笑著點頭。
周舟道：「我要修行，稍後就把你交代給一個朋友，你去留隨意，但需記得，我費盡辛苦把你從佛門手中救出來，莫要再去給他們賣命。」
碧霄在旁靜靜的等待著，靜靜地看著院中的荒草；她對這些感情、感覺都很陌生，也不覺得有什麼新奇。
與其讓她瘋魔狀發狂，不知做多少殺孽，還不如讓她痛快哭一場，從此化解了心中的怨恨……
她姓程，本地郡守的愛女，玫畫的轉世。
「你低頭看看。」
白蓮兒還是哭不成聲，雖然美女哭起來也別有一番滋味，但聲音也未免太讓人心碎。
再說，又不是沒見過這種高來高去的「高人」，隔三岔五就能碰到，而且對自家小姐很是和藹。久而久之，這幾個少女的親隨就已經麻木了。
荒廢了幾十年的院落前的，是抱著周舟哭個不停的白蓮兒，沒事人一般的碧霄，笑容略帶無奈的周舟。
原來是院前跌坐的白衣白髮女子，突然緊緊抱著那名男仙的腿邊，失聲痛哭了起來。
「姐！」周舟喊了聲。
「不久之前，我和你也差不多。」周舟沉聲說著，「心中早已知道會有那般劫難來臨，卻『死不認賬』的偷閑度日。」
雖然很沒出息的是對人玫畫的轉世……
報仇了啊，終於報仇了啊！
周舟則靜靜地等待著她哭完，這算是最平和的情緒發泄方式了吧。
「小事。」碧霄素手對著白蓮兒擺了擺，後者那張小嘴立刻被一抹青光「糊住」，這下是動也動不了，說也說不出了。
周舟面色鄭重地點點頭，「看你品色不錯，倒是可以做一餐主菜，跟我走吧。」他一揮手，幾名甲士立刻朝著四面跌倒，慘叫聲中，一道黑風平地而起。
白蓮兒目光一撇，「賴著你。」
「不要……我要報仇……我要找人報仇…www.hetubook.com.com…」
等等，自己怎麼就默認了她的話……為什麼還是一群！
難道他們真的是妖魔？
此地已經是千丈高空，大河像是一條白練，堤壩如同一條長蛇，奔跑的馬兒如同螞蟻一般。
周舟淡淡的說了句：「幫我把這個冰清玉潔的仙女的嘴封住。」
老了……
現在孩子都比較早熟嘛。
碧霄還以為周舟會管，沒想到周舟一句話不說就退到了旁邊，像是怕被鮮血濺到。
只能用翻白眼的方式，來抒發她此時心中的憤慨。
「啊！」她嚇的驚叫了聲。
周舟心中一陣暗爽，想起了被那個俏「師娘」種種捉弄的過往，只覺得此時當浮一大白！
風聲漸漸消停，幾個甲士東倒西歪地在地上趴躺，遠處堤壩上的馬匹受驚四散奔逃。
碧霄臉蛋稍寒：「你亂說什麼！」
「原來如此。」
周舟心中有的是同情，還有些同病相憐。
劫難？「弟，有人要和你為難嗎？」碧霄滿是煞氣。
發現小姐的異樣，她身後的甲士立刻向前把她圍了起來；雖然這幾個凡人都是面色發白、暗叫苦矣，但依然刀劍出鞘。
白蓮兒嘶啞著聲音問著：「我在血池裡，度過了幾百年嗎……」
不然百萬年的老剩女……這也忒不好聽了點！
他開口，聲音十分溫藹：「別讓凡人看了笑話，莫哭了。」
「小姐！小姐啊！」
月桂樹下，他做出決定，讓姮娥洗凈白蓮兒身上的邪魔之力，一半是因為要打破西遊之路，一半也是早已預感到會有這種局面出現。
「嗯。」周舟淡然點頭，面色看不出喜怒，「她自己不想活，別人勸也是無用的。」
嘖，又？
大家都是知道小姐脾氣的，誰要敢亂說話？
白蓮兒嘆了口氣，哭也哭了、鬧也鬧了，將手中的白骨玉劍震得碎了。
「我們這邊要十五歲，我才十二……你問這做什麼！」
呼——呼——
少女眼中光芒閃亮。
程家少女直接被嚇哭了，用力hetubook.com.com掙扎著，對著周舟又掐又咬。
周舟繼續逗這程家妹子：「小妹妹，你多大了？」
而周舟欣賞著她崩潰的表情。
讓少女有些奇怪的是，這幾個仙人，和自己之前見到的那些不一樣。那些已經老了，而眼前這三個看起來還這麼嫩，似乎只是比自己大幾歲的樣子。
「應當是。」周舟道，「你之前的邪魔之力已經到了真仙境界，並非一朝一夕可以達成。事情已經這樣，你想如何，自行決斷吧。」
「嘿？嘿嘿？」
「怨魂？邪魔之力？」
天生大胆，好奇心旺盛，又如此沒心沒肺，對自己身處環境很快就接受……典型被嬌生慣養出來的富家小姐嘛。
「呀！」程家小姐被嚇的向後閃躲了下，弱弱地看著碧霄。當真是被嚇到了，小臉都是煞白。
如果羽兒在這，應該知道該如何安慰白蓮兒吧，羽兒那麼溫柔知性。或是天使妹子沒有閉關，也能將白蓮兒這痛哭流涕的模樣嚇住。
但不知怎麼，這程家的小姐沒有懼怕，反倒是星辰般閃亮的眼眸中，對荒院門前站著、坐著的三人，多了幾分好奇。
「哎呀！」程佳小姐慘叫一聲，甲士們紛紛呼喊。
又見到這種仙人啦！
「哎。」碧霄答應了一句。
「咳！」
他也怕自己洪荒的夢醒，看到的，是還不如這場荒唐夢境的破碎現實。
「我還能去哪，能做什麼，如此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程家少女為何停住了？
周舟從半空落下的時候就發現了，但並未搭理她什麼。
哭聲悲慟，令聞者不勝悲戚……
「哭著哭著就笑了」說的是什麼表情，看她此時就知道了。
「你不是神仙……」
她凝出了一把白骨長劍；雖說是白骨長劍，但劍身倒像是玉石做就的，雖然劍鋒冷寒，但並沒有污穢感。
周大俠哈哈大笑，任她折騰，笑聲中滿是暢意！
還真有點妖魔的樣子。
碧霄都被逗得一樂，有些搞不懂周舟和白蓮兒之間這有些複雜的關係。
「沒事，既然你沒成年，我就不動你了，本來還想和你促成一段姻緣來的。」周舟神色一直很認真，這讓少女各種崩潰。
「那你是誰？」
交給你管教？教出一群小凶神出來？
「看什麼啊？」程家小姐淚眼婆娑低頭一看，頓時嚇的一哆嗦。
「你、你到底是誰！」
白蓮兒把劍橫到了自己脖子上。
荒蕪的院門前，幾個甲士發出了發自肺腑的哭喊聲。
尋常的凡人若是見到這種情形，肯定是會被嚇的驚慌失措，或是跪下喊仙人，或是扭頭奪路而逃。
程家小姐俏生生地站在一旁，個頭剛到周舟的胸口，還是少女未長成的青澀。「那你是妖怪嗎？」
「俗世成年多少歲？」
轉折的好突兀唷。
那種，失去了一切的痛苦，彷彿自己一切都被敲碎，噩夢醒來發現噩夢比現實更珍貴的落差感……
「小姐、小姐哪去了！」
碧霄一發火，天仙都要顫三顫，別說是她了。
程家的少女似乎想明白了什麼，向後退了兩步，抿起了嘴唇。
花容各種失色。
視線被阻擋……
程家妹子眼中頓時亮起了一個個小紅心……
「逝者已矣，別傷心了。」
「嗯，北厲郡改名北離城是幾百年前的事。」周舟看著滿園的枯草，「一直沒能告訴你，你要尋的仇家應該早已不在人世。所以，報仇算了吧。」
碧霄頓時笑眯了眼，打量著這個程家小姐，忍不住輕輕點頭。「弟，你紅顏知己到底還有幾何？以後生了兒子女兒，可都要交給我管教才行。」
她擦擦眼淚，苦笑著說了句：「其實我早就猜到可能是這般，只是自己不去想，還抱著那不甘心的幻念罷了。」
白蓮兒：「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我為何會變成這種樣子，但那些怨魂不見了，我也能安生些呢。」
「以後有什麼打算？」
他們背後傳來了一聲咳嗽聲；少女稚嫩的嗓音，帶著些小小的忐忑。「你們……是神和-圖-書仙嗎？」
白蓮兒氣道：「我不過是做做樣子，螻蟻尚且偷生，我幹嘛要死！」
……
「放開我！你這妖怪！放開我！不然我喊人過來降妖除魔了！」
後面來的這倆都是會飛的？
「不要害怕，你越害怕我越興奮。」周舟呵呵笑著，對話已經開始失控了！「你叫什麼名字？」
「果然是人面獸心的禽獸。」白蓮兒在旁邊嘟囔了句。
黑風……
「那三道血符還沒除去嗎？」
小屁股在雲上掂了掂，這雲軟綿綿的，沒把她「漏」下去。
「程成畫？這麼古怪的名字，有相好的了沒？」周舟笑眯了眼。
雲上，不斷掙扎的少女被周舟抓著手腕，在那一陣大呼小叫。
且說正傳。
「小姐！小姐啊——」
被晾在旁邊的程家小姐弱弱地眨眨眼，忍不住問了句：「那個，就讓她自刎嗎？」
幾名甲士大驚失色，第一時間不是安慰少女，而是紛紛後退，免得被小姐傷心的時候發泄毒打……這少女平日都對她的侍衛親隨們做了點什麼！
「姐姐。」周舟靈識傳音，「她是我故人的轉世身，這次過來就是尋她，沒事的。」
「沒了……都沒了……」白蓮兒泣不成聲，還好沒有化妝，不然就哭成花貓臉了。
「嗯。」白蓮兒從地上爬了起來，高挑纖瘦的身段，看的旁邊那程家小姐雙眼各種發亮。
「救命！妖怪吃人啦！」
當然，也可能是喜極而泣。
少女心中嘀咕著：這麼年輕的仙人？不對，按照他們行話說，那叫修道者來著。
「你、你要做什麼？」她雙手抱胸，顯然是對周舟的目光聯想到了許多不美好的畫面。「我還沒成人呢！」
碧霄不由得多想了些，打定主意，要去找出周舟仇家的不痛快。
北風一吹，荒蕪的院落更增幾分凄涼感。
這片雲上還有另外兩個女子，碧霄對白蓮兒用了定身的法術，讓白蓮兒只能在旁邊站著。
「那就是我魂魄所在，若是除去，我也就死了吧。」白蓮兒低頭看著自身，視線被胸前阻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