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洞，毫無存在感的空洞。
不至於吧，動機是什麼？不想嫁孫女也沒這個必要吧？
周舟是錯愕，沒有半點頹喪。
「哈哈哈哈！」天蓬拍了拍他肩膀，「你這不用多想什麼，你反正為了那個美麗的夏薇仙子都會給出那顆靈丹，那位大能其實是多此一舉罷了。」
沿著壓力最大、阻力最大的方向前行，竟然出來了？
天罰……天罰……
仙識向下搜尋，直接能看到那翻滾的黑色劫雲……
畢竟是半步准聖，而且還是背負龍鳳初劫罪孽一路修行的麒麟族，夏薇仙子絕對是資質悟性絕佳的修道者。
小白龍仔細看了陣天蓬，也覺得天蓬確實是有種難言的俊俏。
罰，降下業障天罰。
壓力，幾乎能讓人窒息。
周舟能感覺出九轉金丹此時的狀態，九轉金丹的藥力正在被麒麟引動，不浪費一絲一毫的引動，每一分藥力都用在了「刀刃」上。
小白龍一本正經的問著：「如何？元帥老哥你若有難為情的地方還請之說，烈，必定儘力所謂。」
……
「你還是要去？」
天蓬和小白龍同時退開，生怕被蓮花碰到，會打擾周舟修行……
周舟又有領悟？竟然下意識的引動了自己的仙識青蓮！——靈識進階為仙識，這靈識青蓮自然也變了稱呼。
賞，降下功德氣運；
「元帥老哥竟然也是如此不正經的性子。」小白龍笑道，「當得頑童的稱謂。」
仙識感受到了一股凝若實質的威壓，幾度讓他停下探尋的「步伐」。
可這份氣運，除了能給極東之地建立秩序之外，還能有什麼作用？
仔細回想，當周舟問小祖師中的什麼毒時，那金仙祖母是如何說的？
勾陳、長生，還有勾陳的胞弟紫薇，四御已有其三和自己有所關聯，四海龍宮、天河天蓬，背後又有太清門背景，在天庭中自成一股大勢力的截教眾仙和自己交好……
「她中的是天人噬心散，非九轉金丹不可解。」
似乎紫蟒有意透露出了許多訊息給周舟。
突然出和_圖_書現了一道淺藍色的電弧，周舟心中傳來了悸感，那電弧衝出了天罰劫雲，就變作了能夠穿透時空的閃電，劈砍向了下方的藍麒麟。
自嘲一笑，自己還不算什麼啊。
這劫雲又不是他家的，別人還看不得了？
不敢多想，飛到了劫雲邊緣，看著已經被天罰夷為平地的青山，還有那身形長大了百倍，趴伏在地上忍受一道道天罰神雷的藍色麒麟。
將仙識繼續向內延展；幾乎同時，他感覺到了和自己目的差不多的其他數十股仙識，似乎都是對天罰之力有些感興趣的修道者。
敖烈也點頭道：「恐怕誰都沒想到大哥身上就有九轉金丹。」
天蓬問：「怎麼了這是？」故意調侃了句，「莫非是心疼你的九轉金丹了？」
不管是人族王朝也好、還是天道對天地的監管也罷，都是圍繞著一個簡單的體系公式進行：「量刑」到「賞罰」。
終於，像是捅破了一層窗戶紙，眼前豁然開朗。
紫蟒道：「我是不想讓你越陷越深，你現在趕回去，勢必將會被當做擋箭牌，掌門會用你的氣運抵擋天罰。」
小祖師神通失控的時候，首先喊的是讓人快點離開；她因為曾經誤傷了歸青弟子而痛哭；因為誤傷了妍兮而不斷自責……
這就是拼毅力的時候了。
紫蟒冷笑，用略帶冰寒的女聲道：「就你這般的城府，真不知如何從洪荒修行至今，還是被那麼多人惦記。」
仙識像是一頭載入了厚厚的棉被，四面黑乎乎的看什麼都看不清。
若說東方祖母算計他，他仔細一想就回過了神；如果說羽兒也在算計他，那他是絕對不信的。
也就是說，夏薇骨子裡是善良的吧。
和周舟一起闖出來的，差不多還有七八道仙識，這幾道仙識也傳遞出了錯愕或是頹喪的情緒。
他開始琢磨這到底是如何一回事，為何用仙識探查，明明感覺已經要觸碰到劫雲的「最中心」，但最後撲了個空，直接出來了……
他看著那藍色麒麟和圖書，上方一道道閃電劈砍而下，每次落在麒麟身上，都會讓她的身軀不斷顫抖。
繼續堅持，一路向前；就算緩慢，他也沒有半點半路而退的想法。
額頭掛了幾道冷汗，周大俠感覺脊背有點發涼。
不似女之柔，卻勝女之美。
她，是決然不會對自己懷有異心的吧。
「也對，他福源太深厚。」天蓬咂咂嘴，背著手打量著周舟，「你說，咱們割下他一點頭髮或者皮肉的，能不能當做寶物鎮壓氣運？」
天蓬似笑非笑：「只是剛回過味，被那位大能給算計了？」
「那前輩若不告訴我這些，不就都沒事了嗎？」
周大俠剛發現自己被人算計了一把，心裏正有些憋悶，此時也算是稍微宣洩一份情緒。
那七八道仙識盡皆退去，只有周舟自己，仙識不斷觀察著腳下的劫雲，陷入了沉思。
青色的蓮花，一朵朵從周舟眉心綻放，每朵都有一尺直徑。
「怕是不容易吧，就算老弟他悟性再高，這天罰之力也是非聖境不可掌控的。」天蓬手一攤。
撇除雜念，周舟看著天空的劫雲，一絲仙識小心的探查，滲入了劫雲之中。
他的心神沉浸在這一絲仙識上，而他背後，天蓬和小白龍正用仙識交談著。
對此，周舟並沒有多少想法。
天蓬和小白龍笑談，並未注意到周舟咬著的嘴唇……
看著看著，小白龍莫名的有點羞怯，覺得自己這般盯著男子看，實在是不成體統。
「小藍是我朋友，她若是有危險我能救還是要救的。」周舟淡然道，「不管是別人算計還是不算計，我其實都會去救。」
周舟覺得他不會救錯人，心中就安穩了。至於被東方祖母算計之事，他沒再多想什麼……多想也無用。
但後面等講述完了夏薇和勾陳的因果，這個金仙奶奶口中就變成猶猶豫豫，又說不知道如何能幫小祖師療傷。
前言不搭后語！
小白龍應和道：「大哥，你儘管感悟，我和元帥老哥幫你護法。」
「不必擔心什麼，我只和-圖-書是看你太天真提醒你一句，玄清山對你是沒有惡意。」
那電弧，似乎是從那個方向傳來的……
而東方風雷，性子本來就是光明磊落，也決然不會如此算計自己。又想起昨晚夜宴時，東方風雷想讓幼子拜師而東方祖母阻攔之事……也能看出大概。
繼續向前探查，劫雲一層層的，根本無法感覺有多厚、有多少重。
仔細感覺，麒麟的氣息雖然微弱，但微弱中少了一些之前存有的、讓人心悸的律動，而且這份微弱在不斷壯大。
同時他也感覺到，周圍探查的仙識也在不斷減少，最後剩下的只有少數的十多股了。
道理是相通的，不同的只是力量等級罷了。
周舟心中稍微安寧了些，對著紫蟒做了個道揖。「多謝前輩點醒。」
但願，是她當年神通暴走毀了小半個大千世界，才招來了天罰神雷吧。
功德和業障對立，在洪荒中存在簡單的加減關係，此消則彼長，維持著天地的最基本的秩序。
不過周舟隨之一笑。
等這些話說完，紫蟒已經沉入了下方的雲海。
無他，羽兒小時並未從玄清山長大，自己走入羽兒心中，更是在東方祖母之前……
「唉，還是太年輕啊。」
反思自身，或許真的是被這位老奶奶的態度突然轉變給蒙蔽了；之前又覺得，自己已經算是玄清山的一份子，所以就放下了提防。
「沒事，就當交學費了。」周舟手一攤，「這天罰什麼時候能砸完？」
周舟站在空中思索了片刻，突然想到了一絲荒謬的可能，搖頭訕笑，將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拋到腦後。
這是什麼道理？
他沒有再往前飛，只是在那觀察著。
夏薇本就是小祖師，小祖師只是夏薇仙子小時的模樣……就算緬懷童年，誰還能真的不長大？
卻說天蓬和小白龍正互相調侃時，周舟的仙識費盡九牛二虎之力，一層層向著阻力來源的劫雲深處而去，速度越來越慢、壓力越來越大。
小白龍問：「元帥老哥，你猜我大哥是否能悟通hetubook.com.com一些什麼？」
原本被壓縮到一個臨界點的那股仙識立刻「彈開」，眼前是曲面的蔚藍蒼穹……
每次顫抖中，就會有金光在她身體上逼出一絲黑氣。
看來，不只是東海龍宮在關注他身上的人皇氣運，剛才那些話，難道是代表了南極長生大帝的立場？
那些被逼出的黑氣，在天罰的神雷中化為無形。
「你羽兒的祖母只是心中不忿你如此冷落羽兒，這也算是稍施懲戒；但你記得，不管何事都不要折損你自身氣運，這份氣運比夏薇的性命要珍貴太多……」
敖烈默默的拿出了三尺青鋒，決定結束了天蓬老哥的這帥氣的一生。
仙識開始遇到阻力，似乎在阻攔修道者的探查。而漸漸的，阻力越來越大，周舟也隨之回過神，只要沿著阻力增大的方向一路前尋，應該就能有所收穫。
「我比起你大哥還是差了點，你大哥有時候開起玩笑才是讓人哭笑不得。」天蓬話語一頓，突然瞪眼看著周舟，本來是和小白龍用仙識交流，此時直接喊了出來：「又來？」
這份氣運……
她在等自己說出「九轉金丹」！
這些天仙不是不去領悟，而是因為仙識強大，已經看透了劫雲，並沒有發現什麼。
「前輩不該是和東方的祖母同氣連枝嗎？」周舟眼中泛起了些許警惕，莫非他們玄清山是想利用了自己之後……就殺人滅口？
這什麼鬼？
她之前做過什麼、是什麼樣的脾性、是否嗜殺成性、又或是有溫柔的心腸，這些都是一無所知的。
雖然，心裏始終是有點不痛快啊。
小白龍頓時哭笑不得，這老哥還真是敢想。
輕輕一嘆，周舟站在那，天蓬和小白龍飛了過來。他們看周舟臉色有些黯然，自然知道他是有心事。
小祖師就是夏薇小時的樣子吧？
「也好。」周舟放下了心中不快，盤腿坐在了虛空。
不是身體的窒息，而是仙識和魂魄的窒息！
——那似乎只是一團黑漆漆的濃霧，沒有半點玄奧的道蘊含其上。
天蓬淡淡望著這邊ｍ.hｅｔｕboｏk.coｍ.cｏm清朗的天空，仰頭三十五度，「長得太帥，又沒有靈寶鎮壓氣運，遭天妒啊！」
看了眼東方祖母，經過紫蟒提醒，周舟此時已經意識到了這位玄清山的掌門人，並不是什麼簡單單純的慈愛老奶奶。
出來了？
關鍵，他還身居人皇氣運……
但他當前對夏薇所知的，也就只是她和勾陳的因果。
周舟立刻明白了過來，他確確實實是被東方祖母給算計了……
「倒不是心疼，反正是給小祖師用。」周舟摸出一件道袍給自己套上，一直光著上半身飛來飛去，沒看那些玄清山的女仙都在對自己眉來眼去？
突然反應了過來，他已經有了……篡位玉帝的些許條件了吧……
這也表明，夏薇現在狀態應該不錯。
「為何我覺得，大哥總會有所收穫的。」
剛開始探查是一目百丈，後來是一丈丈向前，再後來是一尺尺前進，等到了壓力最大的時候，變成了一寸一寸挪移。
「你該問自己才對。」天蓬背著手站在那，勞神在在的說著：「你是天庭正神，還是天地巡查使，也有天罰之力，何不對此就對天罰感悟一番？機會難得啊。」
不是都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恐怕他們玄清山，也是如此看羽兒的吧。
不只是他們，那些修為在天仙之上的，大多都對這天罰劫雲沒什麼興趣。反而不少真仙和仙人修為的玄清仙，都是和周舟一樣打坐的姿勢。
「鬧什麼，我是說真的。」天蓬嘆了口氣，「當年老君救我時，曾說我命中當有一劫，若是無法度過就必須應劫……後來見到了你大哥，我大約知道這劫難是和什麼有關了？」
「元帥莫鬧。」
「嗯？」小白龍有些奇怪，這是怎麼了？
一想到今後恐怕很難再見到那個忽閃著大眼的可愛女娃，周舟心中就有些失落。
紫蟒那雙冰冷的蛇目注視著周舟，而後冷哼了聲，身軀盤踞落下。
「玩笑，哈哈，開個玩笑。」天蓬大笑不已，也是被自己的冷笑話給逗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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