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天理

朱與正說得眉飛色舞,卻是見到門外進了四個女子,雖然男裝,卻擋不住身上那種美艷的氣質。尤其是最前面的那個女子,眉如遠山,臉如芙蓉,貴氣儼然,一臉端莊,這樣的女子他是第一次見到,一時失了神,目光里滿是垂涎之意來。
竇旭還要說話,隨後看到身後一臉端莊、氣度儼然的雲翠仙,竟不由看呆了。眼前的雲翠仙,容貌並不下於他見過的蓮花公主,而氣質上更勝之,此刻她面色凝重,竟讓他生出可膜拜的念頭來。
他早就來到了此地,早就想私下與朱與正說及楚有才之事,只是往來者眾多,許多書生才子都靜坐而聽,周圍且有不少精壯大漢護衛,讓竇旭覺得極不正常。他幾次想要前去,無奈朱與正只顧與身邊的歌伎狎昵,他一時找不到說話之時。
這公子哥自傲地說:「本君這一拍拍出春去冬去。」他把摺扇一揮,說:「這一揮更是揮出金戈鐵馬!且說古往今和_圖_書來,理字為尊,天理、道理、人理循環不絕!」
這一時,他終於站了出來,鼓足了勇氣,說:「我曾見過那楚有才,他氣度非凡,深愛妻子,絕非那種卑劣賣妻的小人。」
「你……」竇旭終於氣極,大聲說:「我竇旭乃讀書人,怎麼會為銀子折腰,昨日我聽聞楚有才有雲,『道,不同,不相為謀』,即要想成為聖人,擁有聖道,便不能苟同附和對方,不能以對方的相貌而排斥對方,這才是和而不同的道理。」
周圍人一時被嚇了一跳,都把目光轉來。
此刻看到朱與正開始說書,他終於忍不住了,若自己再心性懦弱,豈不是空自得了道,豈不是永遠無法做到「道,不同,不相為謀」嗎?
「若身為顯貴,則更應該遵理也。」
這人,難道就是楚有才的妻子云翠仙嗎?
「而楚郡王府乃是我燕州城的名門,為一時表率,但可惜的是,其楚郡王府的三公和-圖-書子楚有才……」
竇旭一時語結,沒想到朱與正如此說法,又如此霸道,這一刻,自己心裏有許多道理,卻偏偏講不出,氣得臉漲得通紅。
「傳聞她長得極美,其實不然,她臉上蓋了一層厚厚的濃妝,一般人根本看不出來……」
「知人知面不知心,這種人會蠱惑人心,但卻蠱惑不了我朱與正!我朱與正堂堂正正,他可敢來對峙?」朱與正冷笑著,把玩著手裡的那把摺扇,摺扇里有某種精芒閃爍。
「雲翠仙再說:賣妻子已經是十惡不赦了,你這人卻殘忍到這樣的地步!」
朱與正說完,轉頭處,發現無人附和,而周圍許多人都若有所思,不由更加厲聲說:「我父親朱文公乃道家正宗,但對那些偷雞摸狗之流,從來都是在堂上判之重罪。若按照你所說,難道要把他們這些滿嘴謊言的人,敬為上賓不成?」
「你是替他跑腿的?他給了你多少銀子?」朱與正隨後m.hetubook.com.com又不屑地說。
看著四個女子就這樣徑自進了酒樓,竇旭咬著嘴唇,下定了決心,又自跟了進去。
他們感覺身體的穴道都被封住了,全身都無法使力,怎麼站也站不起來,不由連忙求饒說:「大人饒命饒命!」
兩個大漢面色一變,想要掙扎,卻掙扎不開,被那勁風一撲,頓時撲倒在地。
他終於被兩個大漢帶到了酒樓門口,然後重重一丟,丟到了路邊,那大漢威脅說:「滾!若再來,打斷你的腿!」
進了酒樓后,此時那紫玉桌上的朱與正還在侃侃而談:「卻說雲翠仙罵楚有才,說:你以前到處遊盪,滿臉是土,渾身汗臭,污垢掉下來幾乎砸了床,腳上老皮有一寸多厚,讓人整夜噁心!」
朱與正斜睨了他一眼,並不驚訝,似乎早有對策,當下說:「你是楚有才的什麼人?你認識他多久?」
上官婉如卻是面色冰冷,也不看他,徑自向酒樓行去。
「而她的真正目的和圖書,是想伴上楚郡王!」
「雲翠仙又說:是我進了你家,這才讓你脫了那窮鬼皮!我雖然沒有傾國傾城之貌,但我從來不曾虧待過你,你這樣的男人我自認為配得上。可是你呢,竟一點也不念香火之情,居然要把我賣了!」
「一邊去一邊去。」朱與正揮了揮手,卻有兩個大漢上前,把竇旭一夾,夾了起來,把竇旭徑自夾出了酒樓去。
他不由大喜,說:「多謝小姐……多謝兄台援手之恩。」
朱與正說到這裏,猛地把摺扇一揮,摺扇里綠光閃爍,然後說:「楚有才嚎啕大哭,跪地求饒,而雲翠仙那些丫頭們則把他給轟了出去,讓他掉進山崖,幸好半山有棵枯樹擋了一下,這才沒死,結果被人用繩子給救了。這之後,楚有才全身都潰爛了,成了癩瘡,在街上乞討為生。」
竇旭這才注意到,自己的身邊,居然多了四個男扮女裝的女子,而剛才施展出勁風的,赫然便是昨天見過的上官婉如。
和圖書我與他一天前萍水相逢。」瞧見所有人都注意到自己,竇旭不由訥訥地著。
「荒謬!」朱與正先是目光里有一絲驚濤駭浪,隨後馬上訓斥說:「祖宗所法,向來有定規,難道孔聖人有錯?孟聖人有錯?歪門邪道,鑽牛角尖,分隔字意,把祖宗的道放置在哪裡?」
就在這朱與正要侃侃而談的時候,旁邊忽然有個少年站了出來,低聲說:「朱兄且慢。」
「我雖是朱文公之子,但我從來秉承一個理字!」
這少年正是竇旭。
「雲翠仙也並不是好人,其實她之前想要嫁給楚有才,是貪圖富貴,後來得知楚有才已經被楚郡王府趕出去,不由對楚有才大為失望!」
竇旭氣得全身發抖,他就要站起,捏緊拳頭,可是他身邊卻有兩道勁風射出,那勁風犀利,猛地向兩個大漢衝擊過去。
竇旭越發生氣,想要叫喊,可是嘴巴卻被封住,幾乎窒息,疼得全身痙攣。
「但是——」
竇旭不由怔住,一時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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