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長安風雲
第二百一十章 壽 誕

其實這種事自有內侍來做,他們二人接這個差事,也是做個姿態,表明為天子壽誕盡了為臣之心,沒白領俸祿。
這一天,凡四百石以上朝官,皆入未央宮,向天子朝賀。
張放說了一句令鄧展摸不著頭腦的話:「早晚的事。」
張放仰躺在醉翁椅上,喃喃自語。他找王鳳是施壓的,沒想到這傢伙真夠狠,居然生生逼死侄子。他更沒想到,歷史上,這位王柱可是繼承了王立的紅陽侯之爵位的,結果硬被他弄死——呃,應該是王柱自個作死了。
室外,稟報消息的鄧展小心道:「家主與王家這個仇,怕是結下了。」
「啊?哦……」
張放對歷史上的真身遭遇很清楚,那位富平少侯,在歷史上被王氏家族整治得很慘,若不是有劉驁護著,早被扒皮了。而那位真身可從沒得罪過王氏家族,卻都遭受如此對待,自己與王家數番結怨,那就更不用說了。
許新啊哈一聲,拍手大叫https://www.hetubook.com.com:「好,少子你的騎術厲害,不信腳力也如此,咱們比比,輸贏如何?」
「對,就是她了!」
許新頓時泄氣,他內里可沒穿勁裝,一脫衣裳,下身就光溜了。想想也怪,這張少子怎麼裏面穿這種衣裳?而且外衣竟如此輕鬆脫了?
許新自然不知,張放所穿的衣服,表面看似乎差不多,實際與這時代的漢服有很大區別,區別就在於穿著方式。表面上一樣是右衽,一樣有下裳,但都經過了簡化,並以鈕扣結系。中衣更為不同,不光有內褲,還有直袴。一旦需要,可以立刻脫去礙手礙腳的寬袍大袖,輕裝上陣——上一次「刺客」之事,就體現了這種服裝的好處。
張放眼珠一轉:「我輸了就把上次那匹馬送給你,我贏了,問你一個私密問題。」
「誰?家姊可不是什麼人都能配得上的。」
「是么,那如今可有人配得https://m.hetubook•com.com上了?」
一個尖利的聲音驟然響起:「你這賤婢是如何做事的?看,這幾個燈籠全被耗子咬成什麼樣了?」
「王柱死了。」
鄧展心頭一跳,當然沒敢問半句。
六月壬寅,大漢天子壽誕,長安不禁金吾,章台徹夜笙歌。
「別哦,我幫別人問的。」
「我也是第一次來滄池。」走進宮中,許新的神情也有幾分興奮。這個比張放還小一歲的少年,剛剛受封侍中,就接到這個差事,顯得很是興奮。
許新看看張放的緊身勁裝,再看看自己絆手絆腳的直裾深衣,直接拱手認輸。反正他又不用賠一匹寶馬,無所謂。
「少子要問什麼?」
天子壽誕,到了。
張放與許新的差事,就是督察燈籠是否完備、位置擺放是否妥當。侍中本就有查掌皇帝器物之責,所以這也算是份內差事。看起來是小差事,但想想滄池面積足有三個未央宮大小,走一圈就夠和-圖-書嗆。
按許新的想法,原本是藉機賞玩一番,但近距離看到滄池后就沒敢提這一茬——這麼大的湖泊,哪怕走馬觀花視察一番,都得差不多中午,哪還能玩啊!
張王宿怨暫告一段落,接下來,大家都在為一件大事奔忙,什麼樣的私怨都放一邊。
許新手指張放,磨牙半天說不出話。他穿著長袍大袖的深衣,而張放卻是短打勁裝,這跑起來佔了何止一點便宜?
許新瞪大眼睛:「當真?」
群臣朝賀的吉時是申時(下午四點),然後是天子賜宴,歌舞百戲。到夜間的時候,滄池必須亮起燈籠,如此遠近皆景,君臣同樂。
許新莫名其妙看著一臉興奮的張放,「她」「他」同音,許新當然不知道,張放所說的「她」,是他的二姐。
「三房家三郎情形如何?」
「有。」許新壓低聲音道,「我偷聽阿翁說的,龍思侯不錯,已經下文定了,可能就是他了。」
「三房家長將他悄悄送出城,並宣和*圖*書布驅逐出張氏一族,並將其名于族譜上勾除。此事過不幾日就會向家主請罪並說明原委。」
張放終於確定了,許皇后就是許嘉次女——這就對了,那個許家長女怎麼看都不像母儀天下的樣子。
說話間,二人已走近那群安放燈籠的宮女。
「真是的,若是能騎馬,不用一個時辰就能完事。」許新嘟囔著抱怨。當然,抱怨歸抱怨,他有天大的膽也不敢在皇宮騎馬。
一聲低喝,嚇得許新本能止步。
張放笑道:「你也可以脫衣。」
「這樣啊……雖然重了些,但是……也罷。」張放長嘆口氣,慢慢坐起,「此事揭過,日後誰也休提——等到舊事重提那一刻,就是撕破臉見真章之時。」
張放用手指捻著耳垂,若有所思,過了一會,不似笑地一笑:「還好,還有幾年時間準備,來得及。」
張放對此表示理解,別看許新管元帝叫表兄,輩份比自己還大,但他在宮中,除了皇帝之外,沒有任何親戚。所以https://m.hetubook.com.com他也沒機會進宮遊玩。而張放卻有個公主母親,小時候常常被帶進宮中,好多地方都玩過——當然,這不屬於他的記憶,早就不存在於腦海中,現在的他,與許新是半斤八兩。
張放後退半步,與許新平齊,雙手一分,脫下外衣,露出內里勁裝。
張放身為侍中,可行走禁中,自然逃不了差事。他分到的差事是與許新一起,巡視滄池。滄池位於未央前殿西南,是人工開鑿的湖泊,屬皇家園林一景。張放但凡上朝,站在雲台上時,回首遠眺時總能看到。不過,近距離走近滄池,還是第一次。
這一天,長安諸宮,未央宮、北宮、桂宮、明光宮甚至長樂宮,都忙乎開來。
「那就走快些,我聽說你弓馬練得很勤,腳力想必不錯。」張放向百步外一群宮女布置燈籠所在一指,「咱們賽跑,看誰先跑到。」
「你家長姊可有婚配?」
宮女們紛紛散開,露出中間一個瘦小的內侍與一個花容失色的宮女來。
「當真!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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