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長安風雲
第二百二十一章 居然是她!

含丙殿是太子起居處,位在長樂宮東,傳詔謁者必需經長樂宮才能抵達太子宮,偏偏這麼巧,太后卻在這時傳他前去閑話,而傅昭儀亦在座……這不能不令人產生某種不好的聯想……
劉驁不愧為太子,只用了不到一個時辰,就把這張小紙片交到張放手中。
張放忙道:「太子想要還不簡單,我馬上送一車。」
張放猛覺心頭漏跳一拍:「是誰?她叫什麼?」
「和親?」張放微感驚訝,「你怎麼會想到這個?」
阿離輕聲道:「阿離聽得到公子微微嘆氣。」
阿離微微沉吟,道:「阿離與公子一樣,很在意感覺之事,既然公子心有所感,必有所應,阿離願與公子共參詳。」
劉驁搖頭:「這事母后不知。」
劉驁笑道:「早已謝過中庶子了,中庶子說,他只動了嘴皮,你才是真正出了力。」
張放哪會不明白,這是送人情啊。如果劉驁順利上位,天子的人情……嗯,怎麼想都不過份https://m.hetubook.com.com
劉驁居然笑吟吟應了:「行,當我又欠一回。」
阿離咬著嘴唇想了半天,忽道:「會不會是因為和親?」
歷代和親公主資料,一般由宗正寺保存,太子去問這個,比身為侍中的張放去問,要順理成章得多。
被劉驁這麼一打岔,張放一時放下思慮,回府之後,總覺心理不踏實。細細回想,這種不安的感覺,似乎是從那天聽到匈奴使者入長安朝見天子開始的。那麼,這事與匈奴人有關?
劉驁一時無語,搖頭苦笑,好一會,才似想起什麼,問道:「你射來的那根竹枝,無翎無羽,頭重尾輕,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張放回頭笑道:「你能看見我的煩惱?」
「是什麼?」張放一下抬起頭。
張放輕吁口氣,不得不說,王鳳果然能忍。但越是這樣的人,就越得提防。
張放失笑:「和親沒我什麼事,總不會讓我當賜婚使出使匈奴m.hetubook.com.com吧。」
劉驁點點頭,不再就此事詢問,只笑道:「早就聽說你讓人研製紙張,終得『紗羅紙』。我宮中亦有人在使用,但我沒用過,一直覺得紙張難以作文。但今日所見你射來的紙條,居然而將蠅頭小隸寫得如此清楚而不滲墨,當真不錯,改日我要買上一疊,絹帛可棄矣!」
「公子何事煩惱?」身後傳來阿離柔和的聲音。
劉驁負手與張放走了個並排,左右看看附近沒有官員,這才恨恨道:「謁者進入長樂宮時,太后正好召我過去閑話,當時傅昭儀也在場……」
「對,就叫王嬙!」
「王嬙!」
張放正苦苦冥想,究竟是忘了什麼,突然肩膀被人一拍,耳邊傳來低聲:「這一次又虧得少子幫忙。」
張放的回答,令劉驁瞠目:「沒看過名單之前,我不敢確定,會不會插手。」
「陽平侯說,母后在宮中本就艱難,何必讓此等小事令她煩擾。」
「我需要本朝所有和hetubook.com•com親『公主』的名單。」張放第二天一早就找到劉驁,向他提出這一古怪請求。
張放突然想起一事,心裏打了個突,試探道:「聽聞太子舅父王中郎之子不幸,皇后……」
張放聳聳肩:「關於這個,我已經將方子獻與朝廷,只是朝廷似乎沒打算研究。」
聰明人不需要說透,話只需聽三分就能明白。
嗯,女人的直覺通常很可怕,可怕之處就在於很准——而且常常是好的不準壞的准。
這時耳邊響起劉驁隨口閑嘮:「說到這和親,我剛進宮時,聽到一樁奇事。」
張放反覆絞榨腦海里那點可憐的漢代歷史知識,實在想不起這段時期漢匈之間有沒有發生過戰爭。不過,拋開歷史看,陳湯、甘延壽遠征,破北匈奴王庭,斬殺郅支,絕對足以震懾南匈奴,呼韓邪沒道理會在這個時候對漢朝不利。
……
皇帝急召居然遲到,這種事發生的機率微乎其微,必有因由。
張放訝道:「為何?」
https://m.hetubook.com.com離呡嘴一笑:「直覺。」
張放搖頭失笑,本想隨口掩飾過去,驀然心頭一動,阿離眼盲耳聰心亮,或許能有不同於常人的思考路子,且把事情跟她說說,看她有無心得,當下將事情與自己的感覺對阿離說了。
張放嘖嘖兩聲,若當真如他們所猜想那樣,這女人未免太工於心計了,損人于無形啊。不知那位王皇后又如何,能與她旗鼓相當不?
「聽說掖庭有個宮女,居然自薦出塞,嘖嘖……」劉驁邊說邊搖頭,一臉不可思議。
張放倒不謙虛:「沒錯,差點跑斷了氣,我想不出太子能如何補償我,暫且記下,容待后算。」
「好像叫什麼王……」
張放回首苦笑:「太子殿下,今次究竟是怎麼回事?」
「太子要謝的人,應當是史侍中。」張放向後面正與諸葛豐攀談的史丹瞥了一眼,「沒有他的急智,這一關,不好過。」
如果張放要詳細資料,那得調閱卷宗,多少有點麻煩,但他的要求很簡單,就是要名和-圖-書單,一張薄薄的小紙片,就能解決問題。但歷代天子或許是覺得恥辱,或許自知這些「公主」水分太大,故此嚴禁宗正寺外泄名單。如果不找劉驁,張放自付弄不到這名單。
張放展開一看,歷代和親公主名錄,歷歷在目。除了兩位遠嫁烏孫的宗室公主之外,歷代與匈奴和親的「公主」,果然沒有一個是姓劉的。最最重要的是,也沒有一個是姓王的……
如果問張放哪裡的仇人最多,答曰:匈奴領地。雖然張放狠揍的是北匈奴,但南北匈奴之間可謂千絲萬縷,利益糾纏,要說在南匈奴里有人要對付他,張放半點都不會奇怪。所以如果他真當賜婚使,肯定有危險——但這與他心中的那種奇怪感覺不一樣,而且肯定輪不到他當這賜婚使。所以應該不是……等等,莫非是那個……
「就是那個。」
劉驁似有所悟:「少子說的莫非是……」
如果不是戰爭,又會是什麼呢?
劉驁好生奇怪:「你問這個幹什麼?和親之事,你也插不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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