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放嘯天下
第三百九十八章 淳于長的艷遇

「怎麼又沒來?已經是第三次了……哼哼,列侯又怎樣?我許靡又不是沒嫁過列侯……」
「混蛋!去死!」黑暗中衝出一人,正是許府少公子許新。但見他提著一把練慣用的木劍,如憤怒的公牛衝來,木劍高舉,對著已經嚇萎的淳于長狠狠劈下。
淳于長忙應道:「我……鎏金嵌玉鳳頭釵。」
淳于長狠狠呡下一杯酒,就在這時,他聽到隔間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許靡整理好衣裳后,低笑道:「子鴻可識得許府後門?」
淳于長恭敬得幾乎頭點地:「是,外甥謹聽舅父教誨。」
藉著朦朧月色,淳于長攥著鳳頭釵,悄然來到許府後門。
王鳳睨了外甥一眼:「知道我為何喚你前來么?」
淳于長歪嘴一笑,從懷裡掏出鳳頭釵,無聲笑笑,一偏腿便跳下牆。
淳于長走出大將軍府時,留意了一下,果然感覺有人在暗中盯梢自己。若不是舅父提醒,他必定會當成是張放的報復,而不會想到是六舅的保護。現在和*圖*書嘛,自然無憂了。
賈氏酒樓,是賈萬所開。東市十七家高檔酒樓,賈氏占其九。「東市賈萬」之名,實非虛至。賈萬並不在酒樓坐鎮,然而整個長安沒有哪個帶刀劍的人敢來找麻煩。淳于長在這裏用膳安全無虞。
王鳳端起茶杯,搖頭失笑:「若老夫所料不差,其內著之物必如此茶一般,漸風行天下。這富平侯,還真是引領風流啊。」
淳于長歪門斜道的小聰明還是有的,他採取的方法是,拜訪許府的鄰居,御史大夫張忠之子張延定。喝到天黑時,借口更衣(如廁)來到兩府之間一牆之隔處,四顧無人,開始爬牆。
淳于長眼勾勾望著那豐腴人影消失,舔舔舌頭,扯松衣領,抓起案上酒杯,一飲而盡。當他將空杯頓于案上時,突然目光一凝——案上遺留著一支鎏金嵌玉鳳頭釵。
月上柳梢頭,人約許府後。
來人噗嗤一笑:「我當是誰,原來是……你怎地不走後門?」
看到淳于長腰https://www.hetubook.com.com間的黃綬帶,小婢臉都白了,趕緊伏跪請罪。淳于長大方擺手示意無事,彬彬有禮朝屋裡一揖:「在下淳于長,在隔間獨酌,聞許氏小娘之聲,如聽仙音,冒昧拜見,還請勿怪。」
「張羿嘯很容易就會猜到是你我舅甥在背後使手段,他不敢對我怎樣,但未必會放過你。」王鳳淡淡道,「我已囑咐你六舅,他已責成長安遊俠在近段時日暗中護衛你的出行。你平日里更要謹言懼行,切不可讓張羿嘯抓住把柄。」
還好,這二位總算知道這裏不是自家後花園,未曾真箇劍及履及。
異常聲響驚動來人,失聲道:「誰?」
如此過了半月,淳于長慢慢放寬了心。這一日,逢休沐,他再次出行登上東市賈氏酒樓。
費了半天勁,出了一身汗,淳于長終於爬上牆,騎定在牆上,直盯著不遠處的許府後門。
淳于長慢慢伸手掂起鳳頭釵,湊近鼻端細細嗅著,眯縫著眼,笑了起來。
「嗷和_圖_書——」
許靡吃吃笑著離開。
果然,接下來的一段日子里,淳于長每次出宮、休沐,都有不少於兩位數的遊俠明暗保護。不知富平侯是忌憚王大將軍呢還是知難而退,總之,一切風平浪靜。
他沒等多長時間,就見花木掩映間,一點亮光穿梭,方向正朝此而來。待亮光漸近,隱約可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提著一盞宮燈穿行在林萌小道。
淳于長眼睛一亮,離席走到隔間門前,正要叩門。門卻吱呀一聲開啟,一個小婢匆匆走出,差點與淳于長撞個滿懷。
淳于長好容易合上嘴巴,一時卻不知該說啥。
許靡咯咯笑得花枝亂顫,摩擦著淳于長邪火中燒,再按捺不住,抱著就往花叢鑽。
正當花墜葉折,衣裳亂飛之時,一聲咆哮,令意亂情迷的男女魂飛天外。
宿命的羈絆真的很令人無語。歷史上淳于長與許靡本就是王八看綠豆——對上眼的,淳于長甚至偷偷納其為「小妻」。二人狼狽為奸,欺騙許廢后(即被廢的許皇后https://www.hetubook.com.com),將許廢后的錢財榨取一乾二淨,而這也成為淳于長最終敗亡的主因。
「終有一日,我淳于長要立於朝堂之巔!就象舅父那樣!」
「這、這樣都能行……」淳于長在聽完大殿上發生的一幕後,嘴巴張大,半天合不攏。
花木簌簌搖動,淳于長一頭鑽出,張臂抱住來人的腰,涎著臉道:「走啊,我這不正要走小娘的『後門』么……」
雅間里的女人正是許靡,而且,只有她一人。
為了摸門,淳于長著實煞費了一番苦心。他肯定不能等天黑再摸到許府後門——別說天黑坊門不開,不便進來,就算能進來,想從大街上摸到許府後院門而不被巡丁發現也難如登天。因為他並不是翻牆,而是在門外等許靡開門。天知道要等多久,你傻站在人家院子後門想不被巡丁發現可能么?
淳于長喜歡坐在最高的樓台上,酌一壺清酒,吃一碟他最喜歡的炒羊心,俯視長街上的紅男綠女,抬望未央重重宮閣。這一刻,他就會有一種登臨高台,hetubook•com•com傲視天下的飄飄然滿足感。
不過,在有心人的安排下,這二位提前相遇。一樣的乾柴烈火,然而是熊熊燃燒還是引火燒身,就只有天知道了。
當然不僅僅是為了告訴自己這件事。淳于長很恭敬回答:「請舅父示下。」
爬牆並不容易,淳于長有些後悔,應該把兩名隨從帶來的,至少可以托自己一把。至於暗中保護的人早被他攆出三條街外——誰在偷情時還會讓人暗中窺視啊!
淳于長眼睛亮起:「許氏高門,焉能不知。」
這兩人,一個覬覦對方風流美色,一個也非貞潔烈婦,又有美酒為媒。酒酣耳熱之際,漸放蕩形骸起來。把在一旁侍奉的婢女弄得又羞又怕,走又不是留又不是……
……
聽到淳于長的話,原本因某人失約而鬱悶的許靡眯眼笑了。這會才注意到,眼前這位男子,模樣其實也不差。那日之所以忽略他,實在是因為他身旁的那人太出眾了。現在沒了對比,才發現這位王氏的甥兒其實也蠻不錯,有前途,有模樣,更難得的是,嘴還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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