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逃離

苗毅問:「你要去哪?」
「不簡陋,不簡陋,頭次見到這麼漂亮的竹筏。」苗毅樂呵呵蹦了上去。
「……」咬著乾糧的苗毅張嘴愕然,怎麼是他?這不是「萬丈紅塵」裏面那個有潔癖的傢伙嗎?
燕北虹嘿嘿兩聲,拽上他胳膊,「這事包在我身上,走,先找個地方吃飽喝足了再說。」
書生看向滾滾東流的河水,溫笑道:「一葉輕舟,順流而下,遊山玩水,沒有固定去處,走到哪算哪,隨遇而安。」
燕北虹不禁肅然起敬,他當初在裏面和苗毅分手的時候,還認為苗毅這人心機不純,在對自己耍小心眼,所以才不屑離去,現在才發現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之腹,換了自己只怕很難做到像苗毅一樣,把拚命得來的機會全部讓給沒有血緣關係的弟弟妹妹。
他倒也沒有說恭維話,這竹排的確做的很精緻,中間還有遮陽遮雨的竹席穹頂。
書生聞聲看來,微微一笑,撐著竹竿將竹筏渡和圖書來靠岸,停穩,看著一身狼狽的苗毅笑道:「原來是你,小兄弟,我們又見面了。荒山野地,不知小兄弟這是要去哪?」
竹筏上一個裹著淡青色樸素披風的白衣男子,撐著竹竿一路飄來。
河水濤濤,新造的竹筏綠油油,站在竹筏上的「書生」迎著朝霞晨風,衣袂飄飄,很是賞心悅目超凡脫俗。
兩人一路摸黑,跑到了七八裡外的山林中才停了下來。
燕北虹回手又順山勢指了個相反的方向,「城頭上的飛爪終究是留下了線索,為了以防萬一,往相反方向走,我能做的也就是這些,是禍是福我也左右不了,就看你自己的運氣。」
「書生」舉頭望明月,悄然消失在月色下……
這心態,這風度,真是人比人氣死人,苗毅發現這人什麼時候見到都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就連在那兇險之地也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樣子,身上永遠乾乾淨淨樸素脫俗。
「謝謝燕大哥,hetubook.com•com只是我還有一事相求!」
捱到夜晚來臨,為了擺脫盯梢的,燕北虹夾上苗毅飛快翻牆走壁,不走正路,很快就把盯梢的給甩掉了。
藉著天上的月色,燕北虹把之前準備好的食物包裹推在了苗毅的懷中。
目送燕北虹的身形消失在夜色中,苗毅抬頭看向古城,神情複雜。
心中有數后,抓住機會把一根事先準備好的簡易飛爪扔上城頭,一手抓著繩子,飛腳蹬牆,帶著苗毅快速上了高高的城頭,又從城牆另一面快速滑了下去。
書生瞭然點頭,「有伴同游再好不過,如果不嫌我的竹筏簡陋,不如登船一路同行。」
「陸雪馨……」燕北虹默念幾句,重重點頭道:「我記下了。今日一別,希望他日還有機會再見。小兒女姿態我就不做了,我自己的事也不能耽誤,我先回了,你自己多保重。」
兩人找了家臨時開張的麵館,要了幾斤牛肉和兩碗面,吃得打飽嗝hetubook•com•com
當初進入萬丈紅塵冒險的時候,他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只是沒想到僥倖回來后卻變成了孤家寡人,從此以後要背井離鄉一個人亡命天涯。
吃著東西,正琢磨著怎麼過河,今後又將去哪,卻見上流一葉輕舟順流而下,說是竹筏也許更合適。
摸到一處較暗的城牆腳下,燕北虹觀察了一下城頭上的巡邏規律,做過武官統領的他有經驗。
「幾個小雜碎,怕個鳥!」燕北虹拖上他就走,「先吃飽喝足,養足了精神,晚上哥哥送你走!」
「老弟,逃走容易,可你以後想回家就難了,反正你現在無牽無掛,那個家不回去也罷,你若回去肯定還要落入那個黃保長的手中。故土難離,我之前不說這話,是怕說出來你心裏難受,這些吃的是讓你帶上路吃的,走吧,走得越遠越好。」
他自己也累得夠嗆,跪在河邊掬水洗了把臉,清醒了一下。返身坐在河灘的一塊大石頭上,摸出燕北虹為和_圖_書他準備的乾糧,啃咬了幾口,又摸出腰間的羊皮水壺,拔掉塞子灌了幾口。
他脖子上掛的那顆墨綠珠子閃過一道弱光,那位在萬眾紅塵中彈琴的「書生」,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他的身後,依舊風華絕代,靜靜看著俯首磕頭的苗毅。
「說吧,只要我能幫上的。」
苗毅有點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道:「看來我們同路,不知……」
磕完頭的苗毅抬手一抹眼淚,站了起來,拔出腰間的殺豬刀握在手上,找准方向,依照燕北虹的指點快速離去。
轉身找到了家的方位,苗毅當場跪下哽咽道:「陸阿爹阿娘,張阿爹阿娘,老二老三成仙了,以後再也不用跟著我受苦了,你們在天之靈多多保佑他們。」
他這人不婆婆媽媽,該說的都說了,該做的也做了,拍拍苗毅肩膀,毫不猶豫地轉身大步離去。
言下之意很明顯了,不知道能不能搭你的船。
「我妹妹就在你今天想進的那道仙門之內,她的名字叫陸雪馨,她hetubook.com.com的年紀還小,如果大哥日後能關照到,還希望燕大哥多多關照。」
「燕大哥,你這是?」苗毅抱著包裹不解道。
走的時候,燕北虹又打包了不少的食物,然後找了個沒人的空房子,卸了門板鋪地上,躺下呼呼大睡。
說完俯首在地,磕著響頭。
「老白,老白!」苗毅跳了起來揮手大喊,「這裏,這裏,還認識我嗎?」
苗毅搖頭道:「燕大哥何來此言,我只想請教燕大哥,你有辦法逃脫官兵的圍捕,有沒有什麼辦法幫我脫困?」
不禁抬手拍了拍苗毅的肩膀道:「老弟,你這人沒話說,哥哥我對不起你!」
從天黑到天亮,在崇山峻岭中穿行一夜的苗毅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遠,迎著朝陽跑出山被一條大河阻斷去路后,看到大河才大概猜到自己跑了多遠。
苗毅立刻拉住他,提醒道:「有人在盯著我。」
書生手中的竹竿撐岸一推,竹筏載著兩人飄向江中,再次順流而下。
苗毅苦笑道:「我只採到了兩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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