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自我人格都沒有了，那麼得到答案又有什麼意義？正如你將一個秘密告訴一塊石頭，對於那塊石頭來講，你說與沒說，又有什麼區別？」

「哈？你認為自己一定能殺了我嗎？」藍牧凝神道。

維克托痛苦道：「現在的我，只是沒有自由。而成為真正的代行者，則會失去自我。」

「二維時空對於我的約束很大，在那裡我沒有能繞過你神光的手段，既如此，我又何必要拋棄自己的長處。」

事實上這種情緒波動，有一半是演戲，但有一半卻是真心的。

當真正得到宇宙終極奧秘時，是不會再有任何疑惑的，如果他還會迷茫，則意味著他離真相還差得遠。

任何一個熟知信息這種要素的人，都可以理解這種唯心世界觀。

「準確的說，應該是地球世界管理者意志，因為祂是宇宙唯一的管理者，所以同時也是泛宇宙的管理者。」

兩人僵持一會兒，藍牧又道：「你這麼相信命運，還顧忌什麼？」

維克托說道：「儘管過程會非常曲折，但我最終一定會勝利，你必死無疑。這一點毋庸置疑。」

「所以無路可走的你，就只有殺掉我，得到自由是么？」

既然是地球世界管理者意志，那麼祂不會是在地球之前出現的，而地球年齡至今https://www.hetubook.com.com也才過去四十五億年。

如果說有一天輪到自己，他也認了，活該而已。

「狗屁真相！你是說地球誕生時，出現的世界意志造就了這一切？上帝論都比這還要可信！你竟然也相信？」藍牧怒道。

「你為什麼會不知道？你不是代行者嗎？」藍牧問道。

維克托道：「你可以這麼理解，一切都來自於最初那一剎那的光輝，時間因此而流動……這就是宇宙的真相。」

藍牧明白他的痛苦了，這真的是折磨。

「告訴我真相！即便是死也值了！」

藍牧悚然一驚，他理解了。

藍牧渾身冒寒氣，維克托說得如此篤定，讓他心中極為不安。

只有對生命和自由依舊抱有渴望的契約者，才會完成命運中最重要的「執行項」。

維克托沉默了片刻，終於說道：「世界管理者意志？」

「原來只是地球世界的管理者意志么？僅僅只是地球的……就可以是泛宇宙的？」

那種語氣，就好像命運決定了一切。

「在祂出現之前，歷史的意義只在於是歷史而已。」

世間無永恆主角，藍牧踐踏的天之驕子，不計其數，如果沒有他，也不知道地球幾人稱帝，幾人稱王。

不過說001，維克托和-圖-書肯定沒聽過，所以藍牧用了鑒定之氣的名詞。

這一點他想不通，還需要更多的情報。

作為一名銀心人，維克托完全能理解這種心態，並且他自己也是如此。

這個名詞，來自於鑒定之氣，他一直認為，這必然就是001。

朝聞道夕死可矣，可誰會願意，先死……再聞道呢？

維克托終於說道：「命運也需要你我去執行的，正如一個人命中注定成神，但如果他不去做，不去努力，而只是等待，則那結局永遠不會光顧他。」

畢竟自然規律這種東西，都是信息設定出來的，由人類觀測、總結加以利用。

此刻，藍牧在維克托眼中，就是一個「朝聞道夕死可矣」的人類。

那麼在地球誕生之前，那近百億年的宇宙演變史，真的存在過嗎？

藍牧神念傳達的語氣模仿著薩比人、銀心人、阿蒙人那種對真理渴求的情緒波動。

想到這裏，藍牧突然說道：「告訴我，世界管理者意志是什麼？回答我的問題，即便是出去和你打也無所謂了，能夠知道那些，死在你手上又如何？」

其實都可以是在「昨日」剛剛出現的，只不過誰也察覺不到而已。

最壞的結果，就是自己死了。

他同樣，在迷茫著這一切，並深深地被虛假的答案折磨著。ｈttps://m•ｈetｕｂoｏk.cｏm.ｃom

……

「……」藍牧眉頭一皺，這傢伙確實很強，可怎麼膽子這麼小？

那麼他藍牧，又憑什麼束手待斃。

藍牧無悲無喜，他早已有了覺悟。

「你真以為宇宙，是從一百三十九億年前誕生，而衍化至今的嗎？這不過是『歷史』而已，並沒有真的經歷過。」維克托道。

按理來說，他既然認為自己必贏，就應該無比自信才對。

維克托幽幽道：「誰告訴你我是代行者的？我不知道你對代行者的定義，我只是為了一個小問題，而被契約所束縛而已。當我死去后，才會真正的成為管理者意志的化身，那才是真的代行者。或許到那時，我才會知道真正的答案。」

他覺得維克托似乎在忌憚自己，這對於一個自詡命運眷顧的強者來說，是不應該有的忌憚。

藍牧凝神道：「那你為什麼不去死？」

「人類，你很喜歡刨根問底啊。」維克托沒有回答。

這既是信息，觀測、經歷、推演的一切，都是信息。看到和看不到，想到和想不到，存在與不存在，也都是信息……

「你是說宇宙的一切，都是從地球誕生開始的？之前的時間，不過只是記載？」

正如維克托所說，如果他已經知道了答案，那麼生命對他來講已經無所謂了。

怎料htｔｐs://wｗｗ•ｈｅtｕｂoｏk.com.ｃｏm藍牧都這麼說了，維克托還是沒有動作，竟是打定主意不進去。

「進去？決一死戰？你必輸的。」維克托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卻遲遲沒動作。

「你問出這樣的問題，必然已經有答案了。」維克托面無表情，他從頭到尾，都沒有表現出任何情緒。

假設有一個完美掌控信息的存在，那麼完全可以從「歷史」的某個中間段開始締造宇宙，在那之前人們「認為」有過的時間，人們「認為」經歷過的事情，人們「認為」存在、消亡、衍化過的一切……

藍牧鬆了口氣，顯然維克托只不過是被敷衍了一個答案而已，就連他自己，都深知這一點。

這種情況下，藍牧明顯的套話行為，維克托這種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大神級人物，怎麼可能理會。

「……」維克托沉默。

「如果我能得到那個答案，哪怕只有一秒鐘，我也會心甘情願地死去了。」

藍牧皺眉道：「讓你等我的……是世界管理者意志嗎？」

「宇宙的目的？我怎麼知道？」維克托茫然道，他第一次出現如此悲哀的表情，事實證明，他並不是冰冷的傀儡，而是有著自我意識的人格。

「既然如此，你進來啊！我們決一死戰。」藍牧凝重道，心裏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想來也是，兩人現在可是https://m.hetubook.com.com打生打死，維克托的目的明顯是殺了藍牧，如果不是藍牧手段眾多，換成別人早死了。

藍牧嗤笑道：「那你還廢話什麼？殺了我啊。」

世界意志顯然更需要活著的代行者。

如果說地球出現前的時間，不過是一種記載，而沒有真正經歷過。那麼在那之前，宇宙並不存在。人們通過現在所看到經歷到的物質基礎，用任何手段去測算，儘管都在證明宇宙已度過一百三十九億年，或者更多，但實際上，那不過是信息的設定而已。

對於諸多謎團，這個答案根本沒有意義。世界意志幹嘛要製作收容物？幹嘛要製作淵墟？幹嘛要有這世間一切？為什麼偏偏是地球？為什麼地球意志是全宇宙唯一的管理者？

藍牧又道：「就算這是真的，那麼宇宙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不管怎麼說，既然有天命加身的維克托，想戰勝他都必須要付出努力，像一個不知道天命的人一般去努力。

「命運眷顧於我，不代表我就可以不動腦子……」

藍牧都聽懵了，問道：「歷史無意義？你什麼意思？」

然而，帶著這份覺悟的藍牧，卻發現維克托似有顧忌。

大約從推翻CANC開始，他就做好了自己有一天，也一敗塗地的心理準備。

聽了這話，藍牧眼睛一亮，之前做好戰死準備的悲觀心態，頓時也冷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