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京華煙雲
第三十八章 舌尖上的黃泉

我打開食鹽的袋子,倒了一些鹽粉在手掌上面,說我給你吃一下,看看多久能死。
我說不是,我想跟你做筆生意。
辛野都已經將刀子給舉起來了,說你到底怎麼了,說話。
辛野哈哈大笑,笑得前仰後合,篝火旁的牛頭紛紛轉頭瞧了過來,許久之後,他方才緩過氣來,捂著肚子說道:「你拿什麼東西來跟我交易啊?」
我走到了篝火旁邊來,辛野衝著這幫牛頭嚷嚷了幾聲,用的並不是我能夠聽懂的話,想必這幫牛頭也有自己的語言,只有少部分傢伙能夠說人話。
而在旁邊,已經有一頭野豬模樣的獸類給烤完了,那幫壯漢正抓著還帶著血肉的烤肉在胡吃海塞著呢。
辛野剛剛說完,一個體型比旁人粗大了幾分的傢伙捏著一把鋒利的刀,就衝到了我的面前來。
等到那頭烤羊都給分食乾淨了,辛野方才回過神來,朝著辛瓜問道:「這東西,你能做得出來么?」
儘管我不知道小紅對這些傢伙到底有沒有作用,但我絕對不願意被人宰了,把肉烤來吃,只有放手一搏了。
辛瓜說這可是你說的啊……
我很快就將這塊肉給吃完了,又找了一處烤得焦黃的部位,切下一塊肉來,說你們誰想試試?
我指著自己,說那些人騙你的,人肉一點兒都不好吃,又酸又澀,而且沒有幾兩肉,沒滋沒味的;剛才牛妹把你們的東西給我嘗了一口,太難吃了,我是說,如果我能夠做https://www.hetubook•com.com出讓你們喜歡的烤肉來,你是否能夠放過我和他?
我舉起這些調味品,說這就是讓食物變得美味的奧秘。
我嘗了一下,因為烤之前沒有入味,所以還是有一股隱約的膻氣。
這玩意本來就烤了大半,我這會兒過來接手,沒一會兒那羊油便開始滴答滴答地往下滴落了去。
如此過了半個多小時,等到烤得香氣四溢的時候,我才開始往上面撒芝麻、孜然和辣椒粉,然後拿劍割下一塊來,遞到了辛野的面前,說要不要嘗一下?
這話兒一說出來,旁邊頓時就引起來一片驚嘆聲,牛妹吃得舌頭都快吞進去了,一邊猛咽,一邊問道:「什麼,你居然有鹽,在哪兒呢?」
啊?
我瞧見辛野並沒有被我說服,慌忙大叫道:「等等,等等,給我試一下,就一下——如果做出來的烤肉不好吃,你再殺了我也不遲,對不對?」
我用舌頭舔了舔鹽,辛野瞧見我這般動作,知道那白色粉末並非毒物,伸手過來,說我來看看。
聚血蠱。
他說著,便過來幫著搖動烤羊,而我則一低身,趁人不注意摸出了鹽、孜然、辣椒粉、芝麻等物來,辛野眼尖,瞧出了不對,大步走上來,衝著我吼道:「你變什麼戲法呢?」
到底是吃貨,我將那塊肉遞給了辛瓜,他也顧不得燙,一口就塞進了嘴裏面去。
牛妹將我的破敗王者丟給了我,和圖書說別的沒有,就你這把破刀。
解開!
這傢伙大口咀嚼著,好半天沒說話,旁人望眼欲穿,紛紛喊道:「怎麼樣啊,趕緊說啊,你個棒槌,到底好不好吃?」
我的手往回收,說我們打了賭的,先完成賭約再說。
辛野和牛妹兩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沒有說話,而旁邊的那些牛頭不斷吸著鼻子,聞著烤羊上面散發出來的香味,都有些忍不住了,負責轉羊的辛瓜趕忙舉手,說我來試,我來試。
辛野說你說準備給我我們下毒么?我告訴你啊,我們辛丑一族可是喝著最毒的冥河水長大的,就算是在裏面下了蛇毒蝎葯,我們的胃都能夠承受得住,但是你……
辛野說本來準備把你們兩個,當做最後壓軸的菜,但如果你想要趕緊奉獻自己的軀體,我不介意現在就宰了你。
不管如何,終歸是要比一個傻乎乎的牛頭要好一些的吧?
他說得結結巴巴,然而牛妹卻一下聽懂了,對我說道:「給我一塊嘗嘗。」
我接過來,眯眼瞧著篝火上面的烤全羊,而旁邊的辛野則警告道:「你別想什麼花花腸子啊,只要你有什麼異動,我一刀宰了你的同伴,第二刀就宰了你。」
辛瓜瞪著眼睛說道:「幹嘛?」
他掂量了一下刀子,走到我跟前來,揪著我脖子說道:「我還等吃他烤的人肉呢,現在就做吧……」
我又抹了一遍鹽,力求把味道滲透進肉里去。
辛野吩咐這旁人,然後指和圖書著旁邊一頭三對眼睛的大野豬,說趕緊,把這個也烤了。
我想著自己雖然不是職業廚師,不過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做飯烹飪這回事兒,我還是擅長的。
辛瓜瞧見他都準備把刀子架我脖子上了,慌忙喊道:「別,別,別動他——我是感動的,這烤肉,簡直是太好吃了!」
我被辛野鬆了綁,揉了揉發麻的手腳,朝著姜寶瞧了一眼,微微一笑。
辛野的刀口都差點兒弄到我的脖子上來了,我想著他倘若再不改變主意,我就只有打出我的底牌了。
我沒有理會辛野,伸手朝著牛妹喊道:「拿一把刀子給我。」
我點頭,說對。
辛瓜搖頭,說再過一百年都不一定。
瞧他們臉上的表情,彷彿很美味、很滿足的樣子。
這幫牛頭有著足夠的自信,就算是我拿著長劍,也毫無畏懼。
辛野提著一把用水洗過的尖刀,站在了我的面前,眯著眼睛打量我,說怎麼,想插隊?
不過比起剛才牛妹給我的那一塊,那完全就是天壤之別,無論是肉質、香味還是味道,都遠遠勝過了。
我沒有理會他,而是提著刀子,在那烤全羊的羊身兩側,劃出了十幾道口子來,然後揮劍,將那些被烤得焦黑的地方給削去,回身對著那做飯的辛瓜說道:「過來幫忙。」
我說烤肉需要對整體的溫度有所把握,不斷轉變角度,保持受熱均勻,這個你不知道?
不過仔細想一想,我到底還是留了一條性命,和圖書我不敢亂說話,但還是指著姜寶說道:「他是我的助手,有他幫忙,我才能夠更快地給大家做好吃的東西。」
我說你幫忙,少不了你的好處。
姜寶被放了手腳,過來幫我料理那頭野豬,死裡逃生的他臉色有些發白,兩人在溪邊給這豬清洗的時候,他突然低聲說道:「言哥,你也是蠱師,能不能給他們下點毒,我們好跑?」
對於未婚妻的請求,辛野終究沒辦法拒絕,他將我給扔在地上,解開了我身上的藤蔓,用尖刀在我的額頭點了兩下,說就讓你試試吧,如果你做得不如辛瓜,我立刻就宰了你。
跟辛野解釋完畢,我開始專心致志地對付起了這烤羊來,先是在這羊身之上撒上食鹽,將整個羊身灑了個遍,然後掌握起了火候來,力保每一面都受到熱力烤炙。
辛野有些意外,說美食是什麼?
我擦,我這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啊?
辛瓜三兩口嚼完,突然間就流下了眼淚來。
辛野一邊啃著羊腿骨,一邊衝著我喊道:「好,不錯,小子,你以後就留在這裏,幫我做飯吧……」
我肚子本來就有些餓了,也不跟他客氣,將這塊肉捻著,吹了兩口熱氣,然後放進了嘴巴里。
我指著姜寶,而辛野則瞪大著牛珠子,好一會兒之後,還是搖頭,說不用,我覺得辛瓜的手藝挺不錯的了,我一直都很喜歡吃。
這個就是辛瓜?
我手腳麻利,切了一塊給她,而辛瓜則虛心求教我道:「人類www.hetubook•com•com,你剛才放的調味料裏面,是不是有鹽?」
牛妹說可是我想嘗一下他做的烤肉啊?
辛野有些不願意,說阿姆說人最狡猾了,老是騙我們,還不如宰了方便。
辛野眯著眼睛,說你自己先吃。
不但是他,旁邊的那些牛頭也按捺不住,紛紛朝我嚷嚷,我手上不停,從那羊身上割下肉來,分發給眾人,而辛瓜則繼續問道:「除了鹽,還有別的味道,都有什麼?」
辛瓜說我當然知道,可是為什麼要給你打下手?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旁邊的牛妹突然說道:「不如,給他試試?」
辛瓜一對牛眼瞪得碩大,聽都沒有聽過的樣子,我則不斷地供應著烤羊肉,沒多久,那頭烤全羊就只剩下骨架了,然而即便如此,那幫牛頭也是不依不饒,抱著根羊骨頭就啃,好像一幫牢裏面關了多少年的飢荒賊一般。
我舉著藍白塑料包裝的鹽袋,說這就是啊。
我挨個兒地指著,說除此之外,還有芝麻、孜然、辣椒粉……
我說美食。
牛妹一把搶了過去,視若珍寶一般地捧著,而辛野也急了,慌忙說道:「給我來一塊,快點!」
瞧見這膀大腰圓、氣勢洶洶的傢伙,我並不懼怕,而是走到了那篝火跟前,瞧見那架子上烤著的,正是一頭黃羚羊一般的獸類,那傢伙連毛都不怎麼刮,很多地方還能夠瞧見又黑又粗的毛髮。
我擦,這牛腦筋……
我一愣,說插什麼隊?
他怒聲吼道:「小子,你敢說我做的烤肉難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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