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虎皮貓大人的新生
第三十八章 終須分離

蚩野聽聞,揮手讓人離去,然後坐在了我的對面,開口說道:「安降生之時,她母親夢見有青鸞入體,與此同時,族中有數位長老都能夠感受到異象,後來荒域第一神算王麻子路過我族,族長請他幫忙算了一卦,得知安乃青鸞天人降世,必將在我族滅亡之後,重振藤族——此事過於機密,只有一部分人得知,我便是其中一人。」
蚩野的眼睛眯了起來,說救安是其一,報仇雪恨,也是一個目的;我眼睜睜地瞧見自己的父母妻兒被那幫人殘忍殺害,這怨恨如何能消?
我瞧見他的表態,擺手說蚩隆老爺子對我有恩,所以做這些事情,我並不期待回報——不過我有一件事情,我需要跟你求證。
我沒有深問,而是點頭,說好。
拜服過後,還有祭天禱告,弄完了之後,藤族擺了宴席,並且邀請了我。
次日清晨,我醒了過來,出了院子,姜西冷在門口等待,我說能不能帶我去見一下蚩野長老,我想跟他告辭。
安的眼淚一下子就流了下來,說陸大哥,你要拋棄我了么?
我說閣下露面,所為何來?
我拿出了蚩老爺子給我的牌子,交到了蚩野的手中。
我不屑地說道:「算了吧,你總是這般說,光一個土遁術,便拖拖拉拉,我如何信你?」
所以我朝著她投去鼓勵的目光,讓她把握機會,不要畏縮。
我說別人都說你是青鸞天女,你自己覺得呢?
安偏著頭,思索了一番,然後hetubook.com.com告訴我,說我也不知道,不過總是夢見自己是一隻大鳥,能夠在雲彩之上翱翔,平日里我的身子很輕,而且跟動物也能溝通。
宴席之上,我被奉為上賓,被不斷敬酒,大概說了些什麼,都不太記得了,一直等宴席結束之後,我被人引到了一處房間歇息,洗了個冷水臉,清醒了幾分,那蚩野方才在信伯的陪同下,找了過來。
安的上位讓人實在是意想不到,不光是我,就連她自己,坐在那雕花寶座之上,都有些惶然,不自覺地朝我望了過來。
安有些迷茫,說可是我不懂啊?
瞧見這非金非石的牌子,蚩野的眼淚一下子就流了下來,詢問其蚩老爺子死時的情形,當得知他憑著一己之力,不斷獵殺臨湖一族的狩獵隊,最終設局將那祭祀長老以及兩位年輕一輩的頂端高手給擊殺的時候,止不住地渾身顫抖。
姜西冷遺憾地說道:「我本來也想去來著,不過三爺讓我在這裏候著你。」
蚩野點頭,說當然,我們這輩人,終將老去,指不定哪天就死了,藤族真正的興亡,還是得讓安她這一輩人來決定。
蚩野說道:「當時我藤族勢頭正強,坐擁大寨,人丁興旺,族中年輕一輩紛紛出頭,正是大展宏圖之時,自然不信這話兒,一直到後來臨湖一組的群狼而至,方才知道王麻子果然不愧荒域第一神算之名。族長當時身受重傷,讓我帶著安和殘部,逃亡北https://www.hetubook.com.com方,只可惜當世兵荒馬亂,我並沒有能夠將安帶出來。」
與蚩野的一番話,讓我知道他是真心地扶持安,不過我還是有些擔心,對他說雖有家族仇恨,不過請務必不要強迫安。
而整個過程,姜西冷都陪著我,不知道算是照應,還是監視。
姜西冷也奇怪,說你昨夜沒有聽到什麼動靜么?
我說我信不過你。
我不能留在這裏,又不能待她離開。
啊?
聽到這話,我沒有接她的茬,而是陷入了沉默。
我說你怎麼不去?
我說你請安做藤族的新首領,這件事情,到底是在利用她,還是真心擁戴,這事兒你可得跟我說清楚,不然我即便是離開了,也是放心不下的。
我想了一下,趙志祥那幾個人的身影就浮現在了我的腦海里。
蚩野不在,我便提出跟安告辭,結果得到的回復是青鸞天女身體不適,讓我自行離開便是了。
安經歷了那麼多的苦難,自然不會是白紙一般純潔,傷痛在她的心頭留下了種子,也使得她開始成長了起來。
我衷心地為安高興,陪她說了一會兒話,然後告誡她,說作為一族之長,並不是僅僅享受榮耀便可以的,還得真正帶領大家走向美好。
這傢伙許久沒有出現了,沒想到這個時候卻跳了出來。
再一次見面,他怨恨難消,衝著我冷笑,說沒想到你小子一日千里,越來越強了。
我說蚩隆老爺子求仁得仁,也算是一和-圖-書種解脫吧。
安一邊哭,一邊流淚,抬頭看了我一眼,居然什麼話都沒有說,轉身就跑出了房間去。
蚩野拱手,說請說。
唉,這孩子以後會慢慢長大的,終有一天會想明白的。
當然,平心而論,成為藤族殘部的首領,終究還是比寄人籬下要強得多。
除了那隆隆的雷聲,還有一聲又一聲的鶯啼,不過就在我想要睜開眼睛的時候,地魔突然出現在了我跟前。
我一愣,說這麼晚了,他去那兒幹嘛?
大概是感覺到冷場了,安意識過來,小心翼翼地問我,說陸大哥,你怎麼了,不願意么?
那傢伙開始發狂了,怒氣沖沖,在我意識里左突右沖,結果一道雷光劈來,他頓時就是一聲慘叫,沉入了心海之中,不敢再出來。
我心中一疼,伸出手,用袖子擦了擦她的眼淚,嚴肅地說道:「你現在是一族之長了,怎麼能夠哭鼻子呢?要是被別人瞧見了,指不定會瞧不起你呢……」
我思索了一番,盡量委婉地說道:「安,陸大哥也有自己的事情和生活,所以不能留在藤族陪你,我明天就要走了,那頭大虎既然與你性情相投,我就留給你了;不過你不要傷心,我會一直默默關注著你的,也希望有一天,你能夠成為一個璀璨奪目的大人物,帶領著藤族走向輝煌……」
睡著洛山魅對我經脈的擴展,以及逐漸適應了荒域的境況,我對於修行比以前更加熱衷了,能夠感覺到自己每天都有進步,並且一步一和圖書步地向強者進發。
安點頭,說嗯,只要我完成了蛻變,就會很厲害很厲害的。
我與蚩野長談許久方才結束,而他剛走沒多久,安就在兩個同齡少女的陪伴下找了過來。
我說:「如此說來,藤族遭此大難,那王麻子早就算出來了?」
聽到這話,我不由得苦笑,安這小女孩兒,倒是蠻有小性子的。
他一邊抹著眼淚,一邊說道:「我將殘部安頓在這裏之後,四處派人去搜尋流落各處的族人,也有人碰見過大兄,只可惜他一心報仇,根本沒有想著回來主持大家……」
想必昨夜的事情,與他們有關吧?
見到我,老傢伙便朝我拱手,連忙道歉,說今天青鸞天女登位,諸事繁忙,對貴客照顧不周,實在抱歉。
至少自己的命運還是能夠掌控的。
姜西冷說可能不行,三爺昨夜帶人去了落鳳峰,不知道何時回來。
地魔惱怒地說道:「土遁術涉及到許多玄門至理,需通曉地煞陷陣的整套法門,使用起來,方才不會耗損全部精力,你不學全,如何怪我?」
我沒有追出去,而是躺在了木床上,開始修行起來。
安穿的這一身羽衣,是用各種各樣鮮艷美麗的羽毛縫製的,宛如天仙一般,再配上她精緻的小臉兒,的確是很漂亮。
剛剛成為首領的安難免有些興奮,小臉兒紅撲撲的,屏退了身邊侍女之後,她恢復了少女心性,拉著我的手,高興地對我說道:「陸大哥,你看我的這身衣服好看么?」
地魔語和-圖-書氣變得軟了一些,對我說道:「我來找你,是為了完成協議的,還是那句話只要你把我放走,我便將完整的地煞陷陣傳授於你。」
安越說越興奮,突然站起來,對我說道:「陸大哥,你那麼有本事,就留在我們藤族吧,我讓你做二首領,到時候我們一起,帶領著藤族走向復興和強大!」
修行之後,我也是十分疲憊,倒頭就睡,迷迷糊糊之間,好像聽到遠方傳來一聲炸雷,轟隆隆地響著,天地都在震動。
我說你還記得你爺爺交代你的事情么?
我說隨便你,不傳就算。
我昨夜與地魔言辭交鋒,早上醒來,一腦子漿糊,搖頭說不知道,姜西冷笑了,說你睡得可真死,昨天夜裡那落鳳峰上面打起了雷來,還有鳳鳴之聲,三爺感覺有些不對,帶人過去看看怎麼回事。
我說所以這兩年,你一直打算組織人手,前去臨湖一族解救安?
我愣在了當場,知道安此刻的心情肯定很悲傷,有心想去勸,又想著自己明日就要離開了,就算是勸好了,那又如何?
地魔氣得哇哇大叫,說我若是全部傳了你,你又一直將我幽閉,那我豈不是虧大了?
當天早上,我在姜西冷的護送下,離開藤族。
蚩野老爺子握著我的手,真誠地說道:「陸先生,你能夠把安送回我族,對我藤族如同再造之恩,如果有什麼吩咐,請儘管說來。」
不知道是不是幻境,與姜西冷分別之後,我走了好遠,都感覺身後好像有人在瞧著我,遠遠目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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