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呂德昌的桑塔納是新的,他的捷達舊了不少,但那又有什麼關係呢?任愛民也曾坐過呂德昌的那輛新車,覺得車裡的味道直衝鼻子,根本沒有他的車坐著舒服。
今天一早,任愛民本想借故不去上班,給周倚翠點顏色瞧瞧的,後來轉念一想,發現這麼做不行。他的辦公室本就鮮有人過去,別說他遲點去上班,就算他一整天不過去,都未必有人覺察到。
不知是不是有車的緣故,任愛民特意將原先在鎮上的家搬到了鄉下,用他的話說,鄉下的空氣清新,沒有污染,更適合人居住。
當日,任愛民的表現便讓韓立誠很是不爽,她沒有和其計較,主要是看在其一把年紀的份上,想不到這老貨反倒得寸進尺的編排起她來,周倚翠自不會和其客氣了。
「你……你這完全是不講道理嘛,捷達車一直都是我在坐著,怎麼就不是我的專車了?」任愛民強詞奪理道。
小王相當於是任愛民的專職司機,平時見到給呂德昌開車的周曉明,到哪兒都很受吹捧不說,還有許多油水可撈,可他不光沒有半點好處,每天還要在鄉里和任愛民家的那條破路上顛簸個不停,心裏的怨氣可想而知,久而久之和圖書,便有遷怒了任愛民的意思。
任愛民看到小王的表現后,心裏憤怒到了極點,當即便拿出手機撥打了周倚翠的電話。
周倚翠針鋒相對道:「到底是你不講道理,還是我不講道理,什麼叫車一直都是你在坐著,行,作為黨政辦主任,我現在正式通知你,從現在開始,捷達車只能作為公用,任何個人都不得擅自使用。」
韓立誠剛從樓梯上下來,便聽到周倚翠的辦公室里傳來清晰的吵鬧聲。韓立誠去呂德昌那兒時,剛和周倚翠打了照面,並無任何異常情況,怎麼一會功夫便鬧起來了呢,他不由得加大了腳步走了過去。
「你說什麼,誰把車鑰匙收走了,這車可是我的專……」任愛民說到這,意識到了不對頭,連忙改口道:「這車是鄉里安排給我使用的,誰有權利收走車鑰匙?」
「你……好,周倚翠你給我等著,我這就去找呂書記,我倒要看看是你說的管用,還是我說的管用,哼!」任愛民說完這話后,用力一甩衣袖轉身就往門外走去。
韓立誠從呂德昌的辦公室走出來后,心裏暗叫一聲僥倖,若不是陸亮碰巧在這節骨眼上打電話過來,他可真要和呂德昌來個魚和*圖*書死網破了。
一天當中,任愛民覺得最為舒爽的時候,就是早晨上班和晚上下班,只有在這兩個時間點,他才有種與鄉黨委書記平起平坐的感覺。
沒了車鑰匙,這家還是要回的,最後,任愛民不得已只得和老肖借了輛自行車騎回家去。
當天晚上,任愛民便因為沒車可坐的問題和周倚翠鬧的不愉快。周倚翠甚至想收回車鑰匙,不再給老任坐了,後來想想還是罷了,並未真的那麼去做。
就在任愛民看不見車焦急的四處張望之際,司機小王快步跑了過來,抱歉道:「王主任,您來了,不過今天我可沒法送你回家了。」
全鄉的所有的幹部當中,除了他和呂德昌有小車接送,其他人都沒有這個待遇,這讓無形中讓他有了種高人一等的感覺。
周倚翠猜到任愛民沒車可坐,早早便將手機關機了,這會,他如何能打得通呢?
聽了任愛民的話以後,王駿說道:「主任,你誤會了,不是我有事,而是車鑰匙被收走了。」
整個三溝鄉只有兩、三家作坊式企業,根本不存在工業污染的問題,真不知任愛民的這個鄉下空氣清新,無污染從何而來。
周倚翠伸手輕撫了一下額前https://m.hetubook.com.com的留海,不解地說道:「沒錯,我是黨政辦主任,小車班是黨政辦的下屬機構,在我的管理範圍內,將車鑰匙收過來,有什麼問題嗎?」
周倚翠昨日從小王手中收回車鑰匙的時候,便想到了會有什麼結果了,對於任愛民此刻咄咄逼人的做派,絲毫都不以為意。
小王聽到這話以後,嘴角露出一絲壞笑,揚聲說道:「主任,這您就要去問周主任了!」
意識到這點后,任愛民當即便踩著自行車去上班了。到了鄉里后,將車往傳達室門口一放,便怒氣沖沖的找周倚翠興師問罪來了。
所謂魚死網破便是指韓立誠會緊抓住漁業公司向養殖戶們收取的服務費不放,鬧大了,縣裡便會介入。到時候,呂家父子一定會倒霉,不過他作為新晉的副鄉長勢必也會給縣領導留下很不好的印象,對他的仕途發展很不利。這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做法,不到萬不得已,韓立誠也不希望那麼做。
周倚翠聽到這話后,差點沒把鼻子氣歪。她知道任愛民的原話絕不是這樣的,但始作俑者卻一定是他,其他人添油加醋、以訛傳訛,便成了現在這樣。
昨天下午,任愛民在檔案室翻找到了hetubook•com•com一本小說,便津津有味的看了起來,當感覺到天色越來越暗時,才發現已過了下班時間了,連忙將小說放進抽屜里,將人造革的挎包往胳肢窩裡一夾,關上辦公室的門下樓而去。
「你敢做不敢當呀?我問你,昨天晚上,你是不是收了小王捷達車的鑰匙?」任愛民看到周倚翠的表現后,下意識的以為她做賊心虛,聲音越發大了起來。
「周倚翠,今天這事你若不給個交代,我便和你沒完!」人大主任任愛民雙手叉腰怒聲說道。
昨天晚上,臨近下班時,周倚翠給捷達車司機小王打了個電話,讓他把車鑰匙送到黨政辦來,然後將其往抽屜里一鎖,便下班走人了。
到了樓下,任愛民便四處張望,心裏暗想道,小王這小兔崽子不會又去洗車了吧,上次就說過他了,要洗車早點去,別磨蹭到下班還洗不完,這不是耽誤時間嘛!
周倚翠看到呂德昌色厲內荏的表現后,冷聲說道:「這倒是奇了怪了,我任黨政辦主任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怎麼從來不知道鄉里還給你配了專車?誰在什麼時候配給你配的?」
事情總算圓滿解決了,韓立誠一身輕鬆,從三樓下來時,口中哼著若有似無的小曲,得意之情溢
hetubook.com.com於言表。
任愛民聽到這話以後,心裏很是不爽,沉聲說道:「小王,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要是有事的話,也應該事先說一聲呀,讓周主任安排另外的人開車呀!」
周倚翠本以為這事就此打住了,誰知不知從什麼時候起,鄉里竟傳出了她準備把任愛民的專車給新來的韓副鄉長坐,任主任氣不過,當場指著周倚翠的鼻子怒罵,這才將車搶了回來。
周倚翠聽到任愛民的話后,冷聲說道:「任主任,我都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怎麼給你交代?」
按說到了任愛民的年齡,又是鄉人大主任,已無爭強好勝的必要了,他又怎麼會向周倚翠大發雷霆的呢?這事還得從之前韓立誠開走那輛捷達車說起。
「你這……那……那什麼,捷達是鄉里配給我使用的,你憑什麼將車鑰匙拿走?」任愛民結結巴巴地說道。
儘管面對此狀況,任愛民的心裏很是不爽,但這種情況並非只有三溝鄉存在,其他鄉鎮也差不多,誰也無力改變這現狀。
別看任愛民在黨委會上拽得像個二五八萬似的,其實他比誰都清楚,這大院子里的人誰都沒把他這個人大主任當回事,大家也就是嘴上和他客氣一下,真遇到具體的事情很少有人把他放在眼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