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四十八章 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附近的幾個將校參軍急忙上前勸阻:「主公、常將軍請暫息雷霆之怒,現在大家已經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應該同舟共濟,齊心協力,互相埋怨只能背心離德!」
士兵答應一聲,迅速的跑步來到趙匡胤的驊騮馬面前,麻利的解下了懸挂在馬鞍上的酒壺。
趙匡胤掏出手帕擦拭了下嘴角的油漬,肅聲道:「現在劉辯一家獨大,早已不是當初群雄爭霸的局面。除了曹操之外,我們別無選擇,我想常兄一定不願意去投靠李世民或者項羽這些異族吧?」
雒縣城破之後,齊國遠拴在龐宅馬廄裏面的驊騮戰馬格外引人注目,被趙匡胤的親兵牽去邀功請賞。齊國遠恨得牙齒痒痒,卻也只能好漢打掉牙和血吞,在劉趙聯軍中隱姓埋名,默不作聲。
無奈之下,齊國遠靈機一動,自稱吳三桂的哥哥「吳三國」,一頓嚎啕大哭騙過了常遇春,從那以後就在常遇春麾下效力,而且還頗受常遇春信任,慢慢的被擢升到了軍候的職位,只是一直沒有找到開溜的機會。
馬可以吃枯草喝溪水,但人卻必須靠食物充饑。趙匡胤從幾百匹戰馬中挑選了幾匹負傷的戰馬,讓士卒們宰殺了,就地支起大鍋煮肉。雖然馬肉乾澀生硬,但總比餓著肚子逃命好上許多,還要什麼美味佳肴?
過了沒幾天,被齊國遠用紙錘戲耍,並且搶走了坐騎一字板肋癩麒麟的大仇人阮翁仲忽然從遙遠的貴www•hetubook•com•com霜跑到了巴蜀,只把齊國遠嚇得魂飛魄散,心驚肉跳,趕緊夾著尾巴做人,生怕被阮翁仲認了出來。
星垂野闊,西風朔號,不時夾雜著砂礫拍打在臉頰上,讓人感到火辣辣的疼痛,稍不留神就會被風沙眯了眼睛。
「你可以背負反賊的罵名,但我常遇春卻不行!」
常遇春看著趙匡胤不順眼,趙匡胤又何嘗看著常遇春順眼?此刻聽了常遇春的詢問,裝作沒聽見,朝身邊的士兵吩咐一聲:「把我馬鞍上掛著的牛角壺拿來,在這落難之際,唯有借酒澆愁!」
齊國遠意圖出關遁走雍涼,因此找借口讓龐娟先行逃命,自己在後面換上了吳三桂的甲胄,準備趁亂開溜,只是還沒出門就被常遇春率大軍堵在了龐宅之中。
離開漢營之後,齊國遠本來打算前往雍涼地區遊俠,過一天算一天,但要離開成都必須穿過蜀軍把守的雒縣。恰好半路上撞見龐統,見齊國遠生的魁梧雄壯,便加以招募。齊國遠為了穿過雒縣,便虛與委蛇,跟著龐統進了雒縣,伺機逃離。
二月的雍涼,寒風依舊刺骨。
「常兄啊,事到如今咱們誰也不要埋怨誰,應該同心同德,將來才能東山再起。」趙匡胤給常遇春斟滿酒觥遞了過去,「在逃命的途中,有酒有肉,豈不也是一件快事?」
「你打算去投奔誰?」常遇春的雙手不動聲色的m.hetubook•com•com落在了屁股底下坐著的石頭上,看似無意實則有心。
「噗通」一聲,趙匡胤額頭血漬汩汩流出,整個人登時癱軟在地,四肢不停的抽搐,眼見只有出的氣再也沒有進的氣,哼哼唧唧的呻|吟了幾聲,趴在地上再也不能動彈。
一堆堆篝火生起,松樹枝發出噼里啪啦的燒裂聲音,將士們一撮撮的圍著火焰,在等待大快朵頤的同時,一邊烤火禦寒。
趙匡胤左手端著酒杯,右手掐著煮熟的馬肉,嘴裏還在咀嚼,突然看到常遇春暴起行兇,不由得大驚失色,嘴裏含糊不清的吐出了兩個字,就被常遇春手中的岩石擊中了腦門。
易名為吳三國的齊國遠正躲在離趙匡胤不遠的地方吧唧嘴,一雙賊眼不停的盯著趙匡胤和常遇春:「奶奶滴,自從做了劉趙聯軍的俘虜之後就一直沒有找到逃走的機會。現在趙匡胤已經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這次齊爺我一定找個機會開溜,臨走之前還得把我的驊騮馬順走啊,豈能便宜了趙匡胤這小兒?」
怕死的齊國遠被嚇得魂飛魄散,情急之下拿出一對紙糊的大鎚震懾漢營,搶了徐晃的坐騎落荒而逃。只是齊國遠不知道的是,自己前腳剛剛出門,宇文成都就去天子那裡求情,赦免了他的死罪。可憐齊國遠到現在還被蒙在鼓裡,見了漢軍猶如老鼠見了貓一般不敢照面!
「你敢……」
「我算個屁?」趙匡胤冷和圖書哼一聲,「我好歹也是洛陽朝廷冊封的宋王,我要是算個屁,你連個屁也不算!」
趙匡胤轉動著手裡的酒觥,抿了一口:「呼延贊的兵馬已經全軍覆沒,天水城內只剩下寥寥無幾的士卒,面對著十幾萬漢軍,只怕連一個時辰也守不住。雍涼是待不下去了,只能去投靠其他勢力!」
趙匡胤親自動手,端著大碗挑了幾塊煮熟的馬肉,遞給了常遇春一碗,自己留著一碗,一邊吃一邊念叨:「突圍的時候與則平他們失散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和巨無霸、阮翁仲在一塊?否則他一個文弱參軍,只怕不是被漢軍抓了就是死在亂軍之中了。」
常遇春心中煩躁,接過趙匡胤的酒觥一飲而盡,也不答話。
常遇春勃然大怒,惡狠狠的道:「要不是你策劃了一出黃袍加身的陰謀詭計,逼的我在劉辯手下待不下去了,我也不至於淪落到這般落魄的地步?」
阮翁仲因為勇猛過人,又是貴霜派來的使者,成為了趙匡胤的座上賓;而齊國遠只是一個無名小卒,底層軍官,又刻意躲避,因此大半年的時間下來倒是一直平安無事。直到今天趙匡胤窮途末路,齊國遠總算找到了逃命的機會。
俗話說貧賤夫妻百事哀,現在的趙匡胤與常遇春就像一對落難夫妻,日子好過的時候還能湊活著過,等到諸事不順的時候以前的恩怨,陳年爛穀子的事情便全部浮上了心頭。
趙匡胤抬頭仰望星辰,唏https://m•hetubook.com•com噓不已:「我雖有王霸之志,奈何天命不在我,徒喚奈何?」
從狄道突圍之後,一行三百余騎快馬加鞭,狂奔了半夜,直到確定追兵被遠遠甩開之後,這才猶如驚弓之鳥般下令喘口氣填飽肚子。
趙匡胤的城府畢竟不是常遇春這種武夫可比,聽了部下的勸解,決定退讓一步。親自起身撿回牛角酒壺,拿了兩個酒觥,吩咐士兵們搬過來兩塊石頭當做凳子,準備和常遇春「一杯泯恩仇」。
去年齊國遠不遵軍令,強行命令傘兵逆風起飛,造成了重大傷亡,被文鴦彈劾,惹得劉辯勃然大怒,下令把齊國遠梟首示眾。
常遇春卻一臉憎惡之色,用冰冷的目光盯著趙匡胤,冷聲問道:「姓趙的,別在這裏怨天尤人了,我問你下一步打算何去何從?」
誰知齊國遠前腳剛進雒縣,就遇上了吳三桂因為劉備把李師師許配給張清而衝冠一怒為紅顏,主動獻關投降了趙匡胤、劉裕,使得劉趙聯軍兵不血刃的拿下了雒縣。
雍涼地處西北,氣候乾旱,好不容易找了一條接近乾涸的小河流,放了戰馬一窩蜂的去河邊飲水。又砍了許多樹木點燃照明,讓戰馬在河邊吃一些枯萎的雜草充饑。漢軍隨時都有可能追上來,容不得在此處久留,人吃飽馬喝足之後還得繼續逃命。
齊國遠躲在龐宅,本想伺機逃命,卻看到吳三桂意圖玷污龐娟,想起龐氏兄妹待自己還算不薄,齊國遠手持一對紙錘m.hetubook.com.com唬住了吳三桂,與龐娟齊心合力殺死了吳三桂。
「為何不去洛陽投靠西漢?」常遇春面無表情,唯有目光中的殺氣在加重,「雖然劉辯一直拿著我們當叛徒,可我等尊洛陽朝廷為帝,有朝廷的文書、印綬,誰也不能拿著我們當反賊。可如果我等去投奔了曹操,那可就是真真切切的反賊了!」
派了數十騎在西面巡邏,趙匡胤這才放心的讓士兵們生火煮肉。
常遇春忽然暴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舉起坐在身下的石頭,惡狠狠的奔著趙匡胤的腦門砸了下去。
趙匡胤還沒有伸手去接,就被常遇春一巴掌擊落在地:「我呸,他算個屁主公!當年只是我手下的一個偏將,現在窮途末路了,還敢在我面前擺架子?」
常遇春舉起酒觥又是一飲而盡,冷聲道:「我現在不關心趙普的死活,只想問你打算何去何從?」
「諾!」
「哈哈……」趙匡胤搖頭大笑,「常兄,恕我說句不客氣的話,你現在還糾結是不是反賊,實在是愚蠢至極。是反賊又如何,不是反賊又如何?在這亂世中活下去才是王道,只有保住自己的性命,將來才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就在齊國遠悄悄盤算之際,士卒已經把趙匡胤的牛角酒壺呈了上去:「主公,你的酒!」
半個時辰之後,肉香的味道就開始瀰漫,平日里苦澀生硬的馬肉此刻竟然也散發出了誘人的味道,讓這些飢腸轆轆的士兵下意識的舔著嘴唇,肚子鬧得更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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