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九十四章 玩弄于股掌之中

果不其然,三人來到營寨門口之時,守門的校尉拱手施禮道:「喲……原來是許參軍啊,這深更半夜的欲往何處去?」
李靖微微頷首:「但願此事與你無關,不過在這樁案子水落石出之前,你不得再隨意走動,隨傳隨到。」
「這……」兩名士兵一臉的猶豫,看起來已經動了心。
兩個士兵煞有介事的掂量了下手裡的金元寶,一個足足有三斤重,一斤摺合十六兩,一兩可兌換一萬五銖錢,一個金元寶就可以兌換四十八萬五銖錢。而自己每個月的軍餉才只有五百錢,一個元寶就相當於八十年的軍餉,的確十分誘人!
許攸連連點頭:「下官一定謹遵元帥之命,寸步不離我軍大營。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我許攸沒什麼可怕的!」
為首的一名什長抱腕領命:「諾……我等謹遵元帥之命!」
李靖只說不讓許攸亂走,但沒說不讓許攸上茅廁,兩名士兵只好小心翼翼的跟在身後,陪著許攸去了一趟茅廁。
許攸屏住呼吸,等什長走遠並過了一盞茶的時間后這才摸黑下了床,將床頭底下的幾錠金元寶塞進袖子中,然後趿拉著拖鞋打著呵欠走出了房門:「啊嗚……困死了!」
「兩位兄弟,大戰將起,在軍中隨時都有戰死沙場的危險。你們拿著這些金子回老家帶著親人遠走高飛,買上幾畝良田,和-圖-書蓋上幾間瓦房,納上兩個小妾,過著舒舒服服的日子,這些金子足夠了。」許攸朝兩名士兵不停的拱手,施展三寸不爛之舌。
就在這時,帶頭的什長發話了:「夜色已深,我也回去小憩一個時辰,到時候回來替換你們。許攸只是一介儒生,而且也沒有表現出抵觸的情緒,應該沒有什麼意外!」
「元帥啊,你看我年紀也不小了,今年已經四十有八,再過兩年就到知天命之年了。自從袁紹滅亡之後我就一直跟著你效力,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下官實在不知犯了什麼錯,還望元帥明示啊!」許攸抹著眼淚,一臉痛哭流涕的樣子。
「多謝,多謝!若是吾兒不死,兩位他日到我許府做客,必有重謝!」許攸喜出望外,拱手給兩人開了一張空頭支票。
果不其然,許攸躺在床上迷糊了一陣,猛地被門外更夫的梆子聲驚醒,急忙爬起來順著窗欞向外眺望,看守的六名士卒果然只剩下了三個,其他的三人似乎回去入寢了。
不等兩名士卒回話,許攸縱馬揚鞭,朝南皮方向抱頭鼠竄,猶如魚入大海,鳥歸蒼穹。
其中的一個獻殷勤道:「難得許大人如此慷慨大方,我去馬廄里把你的馬匹牽來。」
就這樣,許攸被五六名全副武裝的士兵押解著離開帥帳,返回了他的營房。雖然m.hetubook.com.com並沒有為難他,卻把他軟禁在了營房中,暫時失去了自由。
李靖冷哼一聲:「蕭鶴已經把你兒下在大獄,到底是真有此事,還是被人冤枉,本帥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如果此事是真,你也脫不了干係,如果你兒是被冤枉的,本帥也會還你個公道。」
「啊?」
兩名士兵齊刷刷的拔刀出鞘:「許大人要去哪裡?」
許攸急忙辯解,痛哭流涕的長揖到地:「元帥明鑒,我兒忠厚老實,絕不會做出這種監守自盜,貪贓枉法之事,一定是有人惡意陷害,請元帥明察啊!」
「唉……這才撈了三年的錢財就暴露了,牧兒真是沒用啊!」許攸關上房門,在房間里來回踱步,急的猶如熱鍋上的螞蟻。
「許大人你放心,把你關押起來的消息似乎並未傳開,守營的將士應該不會阻攔。」三人朝營門急行,其中的一名士卒不忘安慰許攸一句。
許攸指了指茅廁所在的方位:「深更半夜的自然是要出恭啊,難不成夢遊么?」
許攸肥厚的嘴唇微微哆嗦,並沒有直接回答李靖的審問,心中暗道我的罪可多了,不知道你說的是哪一條?若是我兒貪污錢糧,以次充好的罪行暴露了還不打緊,頂多讓這倒霉兒子自己頂罪,要是我暗通曹魏的事情暴露了,這可是滿門抄斬的大罪啊!
大禍即m•hetubook•com.com將來臨,許攸無心入睡,躺在床上內心猶如明鏡一般透亮,豎著耳朵聆聽外面的動靜。許攸相信,凌晨是人類最疲倦的時刻,到時候門外看守的士兵至少會有一半去休息,那時候就是自己逃走的最佳時機。
其他的兩名士兵一起應允:「什長快回去睡吧,有我們二人看守,絕不會讓許攸逃掉!」
兩名士兵不由得面面相覷,急忙去拉扯許攸:「哎……許大人,我們可不敢私自放了你,這可是殺頭的大罪啊!」
看到許攸被押了進來,一拍桌案大聲怒斥道:「許攸,你可知罪?」
李靖心中冷哼一聲,真是一隻狡猾的狐狸,你犯的罪行足夠殺頭了;現在還不到揭穿你面目之時,既然你揣著明白裝糊塗,本帥就和你裝到底!
「得嘞,許大人請!」校尉陪著笑容,下令打開城門放許攸出營。
走到半途,許攸突然跪倒在地,朝兩個士兵叩首:「兩位兄弟,許攸有個不情之請,還望成全!」
許攸強做鎮定,催馬揚鞭出了漢軍大營,走了兩三里之後方才向兩名士卒作別:「就此別過,兩位保重!」
雖然被監視了起來,但許攸並未緊張,有錢能使鬼推磨,許攸相信在天亮之前自己一定能夠找到脫身之策。比起兒子許牧來,許攸更心疼這大半年來積攢的錢糧,估計還沒有運回南陽老家https://m•hetubook•com.com,十有八九被蕭鶴給查抄了。
「元帥,我許攸好歹也是儒家弟子,自幼讀聖賢書,豈能幹出這種寡廉無恥之事?若吾兒果真膽大包天,請都督從嚴處置,下官決不包庇!」許攸一臉正氣,盡量的把自己撇清。
兩個士兵一咬牙,最終答應了許攸的請求:「人無橫財不富,馬無夜草不肥,我們豁出去了!」
李靖接過來掂量了幾下,開玩笑道:「嘶……許攸這老傢伙還真有貨啊!你們幾個差使辦的不錯,回頭每人賞賜五兩銀子,也別嫌少,本帥賞賜的你們拿著一輩子心安理得。接下來就看許攸的表演了!」
「幸好前年和去年撈的兩筆已經設法運回南陽老家了,就算我現在辭官下野,這筆錢糧也足夠許爺我安享晚年了!」許攸躺在床上,雙手攏在後腦勺底下,在黑夜中暗自思忖。
看著許攸在月色中不見了蹤影,兩名士兵這才會心的一笑,返回大營與什長一起來拜見李靖:「啟稟元帥,許攸給了我們每人一個大元寶,朝南皮方向快馬而去!」
帥帳之內燈火輝煌,李靖正襟端坐,面如寒霜。
兩名士兵一臉為難的道:「許大人,不是我們不肯通融,只是元帥軍令如山,我們若是把你放了,我們的腦袋也保不住了!」
李靖揮揮手,示意士兵把許攸押解下去:「你們幾個聽好了,沒有我的命令不許讓許子遠m.hetubook.com.com隨便走動,如若被逃脫了,定斬不赦!」
許攸突然從袖子里拿出幾錠金元寶,朝兩個士兵手裡各自塞了兩個:「你們一個月的軍餉也就幾百錢吧?這些金子足可抵得上你們一輩子的軍餉,大家不如一起逃了吧……」
許攸的馬匹很快被牽了過來,三人一起結伴出營。
許攸抹淚道:「兩位兄弟,你們錯了,許攸並非逃跑,而是想去青州活動一番,保住我那不孝子的性命。可憐天下父母心,雖然兒子做錯了事情,可我這個父親也不能不管啊!」
見李靖暫時不打算處置自己,許攸懸著的一顆心方才落地,只要今晚不死,自己就找機會逃往南皮投奔曹彬去。雖然大兒子許牧保不住了,可好歹能保住自己的腦袋,另外自己的妻妾以及其他三個兒子都在南陽老家定居,與曹魏搭界,可以很輕鬆的逃到魏國的地盤。
許攸面色凝重的道:「奉元帥之命執行秘密任務,爾等不必多問。」
這座大營南北綿延五六里,駐紮了十萬漢軍,用磚瓦砌築的營房以及帳篷鱗次櫛比的間雜在一起,在月光的照耀下密密麻麻,猶如進了迷宮一般。
「許攸,有人在青州刺史蕭鶴面前舉報你兒子貪污錢糧,供應我大軍的糧食以次充好,將低價收購的發霉糧食摻入精糧之中牟取暴利。蕭鶴已經將你兒子許牧收監審問,你可知曉此事?」李靖雙目圓睜,怒視許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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