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吧。」沙千鈞嘆了口氣，「我先解釋一下，我並不支持這樣，我也不希望你來談，我也想過其它辦法，費過很多口舌了……可我畢竟，也人微言輕。」
他說著，又望向了門外雕塑一般的沙千鈞：「沙院長真的值得敬佩，有原則。」
李燴完全無法理解沙千鈞在說什麼，谷輕依也不解其意，二人唯有走到桌前與身份不明的男人相見。
路茫點頭道：「直白的說是這樣，如果是美院校長開口，我們無法拒絕。」
「再見。」
「您還人微言輕……」
「你不想去畫展么？」路茫驚訝地問道，「這是一次空前規模與影響力的國際畫展，還有3天就要結束了，我們已經確定5幅畫作要送到頂尖拍賣會了。」
如果有關部門允許+1s註冊成公司商標，那將來出了事情，可不是一句無可奉告就能矇混過關的，大家是要一起負責任的！
這個人是如此的顯眼，在如此現代小資的地方，竟然有一個鬍鬚濃和-圖-書密、身著灰色長袍酷似托爾斯泰一樣苦行僧的傢伙！
男人一笑，立刻多掏了一張名片也送給谷輕依：「你是在讀的師妹吧，沙院長提過你。」
當然不是！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
「然後呢？」
約定的地點在國際展覽館附近的咖啡廳，很難想象沙千鈞這號人竟然會選擇咖啡廳這種糜爛小資的地方。
李燴與谷輕依同樣是如此的顯眼，沙千鈞與同桌的人也第一時間發現了他們。
「好了，就到這裏吧，不要在我身上耽誤時間了。」李燴已經起身，「你們賺你們的錢，我走我的路。」
「幸會幸會！」谷輕依小心地收起名片，同時沖李燴介紹道，「路茫師兄是08年入學考試的第一名，大三的時候退學去西域旅行創作了。」
「啊……急事。」谷輕依小步湊到李燴身旁道，「沙院長說有特別特別要緊的事情。」
話罷，他不再多言，自行走出了咖啡廳，如雕塑一般杵在門口，m•ｈeｔｕｂook.ｃｏｍ•ｃom如果不是站得筆挺，怕是有人要扔硬幣給他了。
李燴已經注意到了坐在桌前沒有動的男人，男人一副精緻的偏分與標準的笑容，像是保險推銷員。
畫展已經進行3天了，李燴的畫作竟然還未入場！
「哎……」李燴聽到這裏立刻明白了，揉著額頭道，「怎麼都是這個套路。」
李燴調笑道：「應該是不到提名級別吧？」
「李先生！」路茫也連忙起身道，「再稍微坐一坐，我就講兩句——在這個時代，藝術家也是需要包裝和宣傳的。我們衡量過你的作品，先在藝術界拿下口碑，然後在合適的時候送去拍賣，很有可能爭取到八位數！我們只拿走我們應得的部分。」
「學妹說得對，這是個商品時代，曝光時代，口碑時代。」路茫點頭道：「我們可以負責你在藝術界的運營、宣傳、作品評論、拍賣、創作委託等等等等……」
李燴早已有所預料，如此偉大的畫作必然會吸引到一https://m.hetubook.com.com些懂得欣賞的人，只是時間問題罷了。現在的情況也許是某位畫商妄圖低價截和，那當然是不可能的，要知道畫家能力包的冷卻時間超長，即便是自己也無法量產。
谷輕依的驚呼打破了李燴深深的思慮。
「是畫商么？」李燴問道，「不像是收藏家。」
「我們盡全力扶植青年藝術家，創造共同發展平台，同時希望幫助青年藝術家解決創作之外的瑣事。」
「沙？哦對了。」李燴這才想起還有一幅傑作在沙千鈞手裡，是國際上的朋友們嘆為觀止要花大價錢購買么？
「現在就是這樣的。」谷輕依提醒道，「即便是藝術家也會簽約公司，這是大勢所趨。」
谷輕依在旁禮貌提醒李燴：「沙院長經常做出一些悲哀的感嘆，習慣就好。」
「好的，大家時間都很寶貴，我先簡要說明一下。」路茫也立刻進入商談節奏，「這次國際畫展，是由我們大川文化藝術公司承辦的，我們不遺餘力地支持本土畫
和_圖_書家，並且請到了國際知名的藝術評論家、收藏家以及拍賣公司的代表，鑒定師。」
「我來翻譯一下……」谷輕依尷尬地沖李燴說道，「因為是師兄的公司主辦的這次畫展，所以他們有權利選擇展覽作品和藝術家，如果非公司簽約藝術家，作品恐怕很難參展。」
「啊，又是師兄！」谷輕依聽到這個名字馬上反應過來，「08級的路茫師兄？」
沙千鈞卻搖頭苦笑：「李燴，我是真心誠意的，想讓更多人看到你的作品，看到我們國家青年藝術家的作品，請姑且相信我。其它的事你來決定，我不參与這次談話。」
「基本是這樣，這是公司規定。當然，如果有上級領導點名的作品或者藝術家，是可以破格參展的。」路茫進一步解釋道，「只是……沙院長雖然是特邀評論家，卻還不具備這種提名能力。」
「輕如羽毛。」沙千鈞悲哀地比劃著，「大海上的一片羽毛，表面美好，但再也回不到天空了。」
這本也是無關緊要的事情hetubook.com.com，李燴壓根兒就沒想過參展，但沙千鈞請李燴務必去談一談。考慮到不太懂藝術界的規則，李燴也只好拉上谷輕依一起去談一談。
李燴則沖前來點單的服務員擺了擺手：「好了，直接說事吧，我不喜歡喝咖啡。」
沙千鈞立刻起身相迎，直接離開了桌子，一路小跑沉著臉迎到李燴身前，沖谷輕依點頭言謝后，滿是愧疚表情地望向李燴：「我有點……對不起你，我說過不再耽誤你時間的。」
進入咖啡廳，第一時間就看到了沙千鈞本人。
「詩和遠方么？」李燴返還了蒲小圓的名片，現在蒲小圓的名片已經重新設計過，中間是大大的「李燴」兩個字，旁邊是小字「的助理蒲小圓」，這樣就不會在第一時間讓人覺得不尊重了，要回去以後仔細看才會發現不尊重。
「好了，我不會和任何公司簽約的。」李燴預備起身走人。
男人這才起身握手，送上名片：「大川文化，路茫。」
「的確有詩和遠方。」路茫笑著坐下，「但不一定每個人都有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