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燴站在唐雨落身後，看著40寸屏幕上那些複雜的公式已經頭皮發麻：「完全勝利的定義是什麼！」
「好了，求求你不要再提那兩個字！」
積蓄多年的怒火發泄而出，新仇舊賬一起算，所有的鍋都由你來背吧！
盛唐網路也許會奇怪，類似的事情明明比比皆是，本公司在資本中其實算是有良心的了，那些更加可怕的金融、地產、IT巨頭就擺在那裡，為什麼不去找他們麻煩！
李燴本人更是從未有過成為烈士的覺悟，毒雞湯也從未與理想有關，它只是一種獨特的生存方式，去追尋長久真實的強大，而非一種華麗浮夸的假象。
「我們的立場不該是無敵的么，為什麼勝利概率只有這麼低？」
再看盛唐網路，它的地位是如此的尷尬，他沒法控制地皮、金融或者搜索引擎的結果，他雖然資本雄厚，權力卻如此的有限，他僅僅是做網頁遊戲罷了，他簡直就是一顆巨大的軟柿子和*圖*書！
盛唐網路背負的根本就不是這個公司的名字，而是整個「頁游產業」。
「關王晨什麼事？」
「我是夢想家？」
被綁在死刑架上的從不是最壞的那個人，只是最倒霉的人而已！
最終升華，這是一次現實對理想，資本對公正赤|裸裸的欺凌。
樓道角落中，舒淑終於感受到了王晨的苦衷，與李燴合作充滿了誘惑，但同時也充滿了麻煩，關於「盛唐網路虛假廣告」事件，李燴雖從未發聲，但這件事本身已經以匪夷所思的速度傳播開來。
「我也不知道，總之要相信他對尺度的判斷！」
「否則我找不到任何與強大的資本正面對抗的理由，從利益層面上來說，即便大獲全勝，你的收益依然少得可憐。」
平心而論，著名導演小四大概也如網頁遊戲一般，經歷著相似的命運，他的《小四代》同樣也包含著無數個難以理解與盆滿缽滿。
「不存在無敵的事情，即和_圖_書
便政治也不是無敵的，因為……」
再者，所謂壓制，不過是一種暫時的強制行為，當多數人去壓制少數人的時候，通常比較穩定，可一旦少數人去壓制多數人，每壓制一秒，都將面對更加洶湧的反彈風險。
戰鬥不只是一腔熱血一路高歌，懷揣理想燃燒自我式的獻身理應歌頌，但在更宏偉的目標，更艱難的抉擇面前，總要有人承受痛苦的思考。
「月半女未」也絕非是一個獨立的視頻製作者，而是整個「言論自由」。
哼，天真的傢伙，你根本不懂毒雞湯的玄妙所在。
再深一步，「頁游產業」難免代表了那些「大家都很討厭，卻很能賺錢的人」。
「盛唐網路宣布破產，或股權重組。」唐雨落操縱滑鼠在關鍵賦值附近比劃道，「必須要將政治變數牽扯進來才有機會，為此我們需要涉政，尋求高層……」
「完全勝利的概率只有3.54%。」
唯一不同的是，小四https://www.hetubook.com.com至少沒有去堵別人的嘴，抑或是他招牌太大，實在堵不住那麼多人的嘴。
「千萬不要再說了！」李燴當即否認，「王晨說了，不能跟政治宗教什麼的有任何關係！即便涉及米國政治也不行！加州議員也不行！！」
這一次沒有任何水軍與輿論領袖添油加醋，完完全全民間的控訴與轉載，沒有任何策劃，沒有任何營銷，整個事件的熱度穩固發酵。
「是的，永遠沒有非黑即白的事情，純粹的正義與邪惡只存在於你爸爸的小說中，矛與盾永遠對立存在著。我支持你的原因也僅僅是基於社會學的穩定性，民族意識形態的長遠競爭力……」
對於粗製濫造的網頁遊戲，對於他們四處取材的視頻廣告，對於寶刀屠龍點擊就送式的粗暴營銷，人們此前更多的是在調侃，將其當成一個笑話，其中也難免包含一些難以理解的妒忌——為什麼這樣的東西可以賺那麼多錢？
但事hetubook.com.com實證明，他們完全錯了，錯的離譜。
「這些話連我都聽不懂了，不要再說了！」李燴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抱頭道，「你們這些學者專門負責潑冷水！」
正說著，蒲小圓匆匆敲門探頭進來：「舒總來了，現在可以么？」
這樣就太複雜了，這些事還是交給唐雨落去分析吧！
李燴反問道：「你在幫我，所以你也是夢想家？」
「月半女未」則是「大家都很喜歡，忠於自己的興趣與理想的人」。
「我是學者，我的研究表達尺度比你們搞文藝的要寬鬆很多，你這樣畏首畏尾，我很尷尬。」
雖然「輿論紅人們」對此充耳不聞，各大新聞媒體對此視而不見，但這件事本身的傳播力根本不是他們壓制得住的。
「那就只有階段性勝利的目標可以爭取了。」唐雨落翻看了報告的下一頁，「盛唐網路月營業額下降50%，或坦誠承認錯誤並向全民道歉，做到這種程度的機會有27.52%。」
「嗯和_圖_書。」
毒雞湯活動室，唐雨落給出了極其冷靜的分析報告，通過數學模型的複雜演算方式給出結論。
從大數據角度來說，這是一次典型的事實模板，數據分析師理應記錄這個看似不太重要的事件，因為它完全表明了——在沒有任何營銷參与的情況下，一個真實輿論的傳播數據該是什麼樣子的！
盛唐網路的失誤也正是在這裏，他以為自己身上的招牌很小，胖妹的招牌更小，只要在小範圍內把嘴堵住就好了，畢竟，沒幾個人知道「盛唐網路」是什麼，「月半女未」的影響力也僅限於那個小文化圈子。
「否則天知道你們這些夢想家要做出什麼事。」
「沒關係，又不是一天兩天這麼尷尬了。」李燴的視線掃過關鍵的幾行，「原來如此……降低勝率的關鍵在這些地方。」
感性一些看，大概就是所謂的壓制到達臨界值了，人們對於當前的輿論環境也足夠厭惡了，只差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研究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