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淑沉思片刻，「這一條寫到追加預算的合同里。」
春節后的第一個工作日，有錢鵝影業大樓小放映廳，舒淑與影業其它部門總監、高管共同看過了樣片，起初大家還是閑聊各種事情，但從不知用什麼樂器演奏的神奇音樂響起之時，他們都下意識停止了攀談，全神貫注的觀影，一直持續到了影片結束。
「Dead line呢？」
「不更穩的追求暑期檔或者保護月么？」
因為還沒有製作片尾CAST，影片就這樣定格在最後一幀。
「在他們的平台這種音樂會更受歡迎吧。」
「明白……」舒淑忽然驚道，「您的意思是……這個樣片已經足夠送審了？」
「辛苦了舒淑，一開始不該那麼質疑你和李燴。」
「等等……」宣發總監思索道，「沒記錯的話，《西遊天劫》已經宣布定檔五一了。」
「你怕什麼，最大的鍋反正我來背。」
「好了，別急了。」李燴和*圖*書身體微微前傾，「你還記得為什麼要給我投資么？」
「抱歉……」舒淑打量著老闆的神色道，「由於蒲樹個人的原因，他堅持在有心意音樂平台發行。因為李燴與蒲樹太過個性了，我們很難公關。」
「等不及了，今年的電影節安排在暑期，要在之前發酵出來，而且五一檔相對沒那麼激烈。」
因為他十分清楚，自己不懂流行，只懂技藝，如果一意孤行，最終成品在市場上可能面臨失敗。市場成功是一切的基礎，自己能做的就是讓全片更加完美華麗。
「實在沒理由再要求什麼了。」老闆鄭重點頭道，「這部電影，必須引爆這一年的市場，不吝資源去宣發。」
舒淑看著李燴腦袋上隱約存在的幾根白髮：「總有這樣莫名其妙的堅持，很累吧……」
「不僅如此，我培養了整個團隊的人才。」李燴指著休息室外忙碌的工作區，身為頂級導演編劇製片人特效師的和*圖*書他，總是不遺餘力地傳授自己的知識，「這才是值錢的東西，即便這次失敗了，他們也足夠強到能在短時間內製作一部低成本的兒童向動畫了，我會出讓我的股權，直接把工作室送給你們的動漫事業部。」
「Smith說得對。」宣發總監在旁鼓勵道，「能讓我們一起看，全程除了笑和哭，一言不發的電影太少了。」
「並不，這是對人生的探索，我很接近下一重真理了。」李燴放下了茶杯起身道，「兩億兩千萬，真的是最終數目，不會再追加了，也可以寫在合同里。」
「嗯，我已經是藝術家的表率，不能逃課或者休學去做這些事，這樣會錯誤的鼓勵本沒有才華的人荒廢學業，耽誤他們的人生。」
就像毒雞湯一樣，它從不製造真相，只揭露真相。
「辛苦了。」舒淑不由得從心底里產生了尊重，微微低頭，雖然嘴上總是在逼李燴，但心中不敬佩這種變態是不可和*圖*書能的。
「……」舒淑長嘆了一口氣，喝了口茶后苦心勸道，「李燴，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么？要票房過八億，你才能揚眉吐氣。要過六億，你才算沒有白乾。要過四億，你才不會被人罵死。要過兩億，才有可能再有人給你投資。而迄今為止，破億的國產動畫不超過十部，其中八部都是兒童向的《喜陽陽》和《熊出啦》！」
「美中不足就是……大多數音樂的版權屬於蒲樹和有心意音樂……」
「好吧，我去試試用這個說服上面的老闆追加投資。」舒淑的心情終於平復了一些，又喝了一口茶，而後望向獃獃養神的李燴，「據說……整個過程中，你一節課也沒有逃？」
「來，喝茶。」
「嗯。」
「兩億兩千萬吧。」
看著最後一幀發獃許久后，影業老闆才揉了揉眼睛，獃獃轉望舒淑。
好在，強大的基因庫可以讓挑他選出擁有各方面才華的出色共生者，共生者之間的合作十分和*圖*書融洽，也完全尊重他這位導演，這讓整部動畫的製作效率遠超想象。
「他們來看過片段了，不是很滿意么？」
「你也辛苦了。」李燴伸了個懶腰，重新投入製作。
「是這樣的……我們預算的宣發成本最好控制在三千萬以內……這個項目已經投入太多了……」
「那就再賭大點。」
……
「嗯……」老闆稍做思索后說道，「沒辦法了，只有通過李燴和蒲樹間接與有心意溝通，這張專輯務必在影片檔期前一周左右發行。單純的音樂，已經是極佳的噱頭了，但我們不方便直接與有心意洽談，音樂那邊的人會有意見。」
「可是控制不住你，讓你肆意揮霍的鍋是我的！」舒淑懇求道，「求求你，不要再突破兩億了好么？」
「滿意歸滿意，可誰知道成片效果啊。按你說的最後投資兩億兩千萬，再加上宣發直接就兩億五千萬了，別忘了票房也是要和院線分成要交稅的，最後還要和你個人m•ｈｅtｕbｏｏｋ•com•coｍ分成，我們已經算過了，票房四億才能回本，六億才算合格！《妳的名字》也才不到六億。」
「音樂專輯是和我們音樂部門聯動的么？」
其實整個製片過程中，李燴都禁止自己在藝術層面上介入，即便是頂級編劇，他也只改動故事結構，而不動內容；即便是頂級畫師，他也只把關原稿與合成，不干擾藝術風格；音樂上也更多尊重合作人蒲樹的審美風格，只對過分陰鬱的音樂感搖頭。
「不變。」李燴點頭道，「春節后，會給出成片接受檢驗。」
舒淑不得不承認：「你……太驚艷了……」
舒淑真的要哭了：「董事會已經急了……你不能這麼無限度追加預算……」
不知不覺，一個半小時就這麼過去了。
「好了，關於這部電影的一切，我們先不要對外吐露絲毫，各部門務必全力支持《千年繩結》的送審、排片以及宣發。」老闆已經扶著椅子起身，「現在是二月……抓緊流程，趕五一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