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監不覺陷入沉思，這種無意義的問題……竟然會勾起他的興趣：「所以……你們提出了一個……推翻你們自己的矛盾？」
「毒雞湯很難解釋這件事的動因，你得承認，你們準備做的事情，更偏向于無私，而非自私不是么？」
「這麼重要的事情怎麼可能是巧合！」陳漢憤怒地拒絕巧合，「稍微想一下就會覺得這不是巧合，一切正源於它們的最大優勢……它們的自私了！這些病毒，太自私了，它們自私到容不下同類，自私到快速侵蝕掉它們接觸到的一切物種，它們根本沒有時間思考，沒有時間進化，就已經殺死它們的宿主，或者被其它病毒殺死！它們生活在終極自私的煉獄之中，沒有給智慧進程任何時間和空間，它們的進化朝著儘快|感染，朝著不被同類殺死，朝著儘快殺死同類的方向萬劫不復。它自私過頭了，這的確很強，但同時也犧牲了演化的機會與時間m.hetubook.com.com，這讓它們與智慧永遠失之交臂……結果就是，億萬年後的今天，它們還是億萬年前的樣子，幾乎沒有任何本質上的進化，它們的進化之路被永遠的鎖死了，它們在煉獄中一次次生死往複！在此之上，甚至可以做一個更誇張的假設，我們完全可以認為病毒是生命的起源，只為拚命的複製自己，一些病毒進化成別的東西了，而一些病毒永遠只是病毒。」
「是的，你可以簡稱為毒雞湯。」
陳漢極有興緻地解釋道：「即便是李燴或者我自己，也會困擾……如果一切基於自私的話，那麼為什麼不是最自私的那個物種主宰一切？它們才是造物主完美無瑕的作品！」
「那就無法解釋你們即將要做的事情了。」總監露出了難以理解的表情，「我們，是被事實和歷史證明，贏得競爭，活下來的形態，資源通通掌握在我們手裡。你https://m.hetubook.com.com們要麼奪取我們手上的資源，要麼與我們合作，這才是符合你們的競爭原理。但如果你們做出批判我們的事情，只是單純的，公開的批判，這是於事無補的，也許會對Ten集團有所打擊，但局面沒有根本變化，即便假設Ten就此破產了，也一切如舊，對么？對於你們而言，會遭受損失與報復，而並沒有得到資源收益對么？對你們來說，更好的選擇，不該與我們聯合在一起，分享我們的優勢資源么？」
「是的。但很遺憾，我們並未能推翻自己，反而有了更多的發現。」
總監沉聲答道：「它沒有智慧，只是一條基因鏈而已。」
陳漢聽得有些振奮，瞪著眼睛驚道：「說的很對，根據視頻資料這麼說沒毛病。」
沒人說話，建剛也顫顫落座，他意識到，唯一的，最後的那把鑰匙，掌握在總監手裡。
陳漢十分中肯地點頭道：「和*圖*書
你抓住了一個很關鍵的矛盾，也是毒雞湯內部最難以解釋的矛盾，一個在自私之下，更深的精髓。我收回之前輕蔑的嘲笑，你配得上這個職位！」
「怎麼可能是人類？人類會有愛，有同情，有善良……這簡直……太不自私了！」陳漢興奮地掃視周圍，「最自私的物種……它們該肆無忌憚的吞噬一切，只為了自己基因鏈的複製……其它什麼都不需要，非常簡單，非常純粹，非常強……一條DNA就夠了！細胞這種麻煩的結構都不需要，更不要說複雜的生物體……純粹的自私就是一切……那個物種是什麼？！」
「那麼如果……」總監喘著粗氣，克制住緊張，「我們能駁倒你們的思想根基，你們是否會重新考慮這個行為？」
「這個解釋太表象了，它為什麼沒有智慧，憑什麼沒有智慧？」陳漢瞪著眼睛說道，「它比任何生命都要古老，都要強大，為什麼它如此強，卻始終沒能進化ｍ•hｅtｕbｏok.ｃoｍ.ｃｏm出所謂的智慧？為什麼如此脆弱的人類祖先，為什麼哺乳動物進化出了智慧？」
像哄孩子一樣說話好累啊！
總監皺著眉頭看著掛鐘：「巧合？」
「我看過李燴的所有演講和辯論，他有一套自有的體系。」總監比劃道，「一切基於自私、競爭、生存、繁衍、淘汰，對么？」
一個人下意識問道：「難道不是么？不是人類么？人類不該是最自私的么？」
陳漢驟然瞪大雙眼：「是的，你很聰明，你跟他們不一樣！」
總監將自己畢生的經驗，思考，學識盡全力凝練並提取，他對這樣的嘴炮沒有絲毫興趣，但現在他沒選擇了，遊戲規則掌握在對方手中。
總監像哄孩子一樣抬手道：「讓我試試可以么？在你們的哲學中，我應該有反駁的權力對么？你們必須要自洽對么？」
「當然，請儘管來！」陳漢頗為享受地笑道，「最後4分鐘這樣度過很美味！」
總監整理過整個思緒后終於和-圖-書開口：
「好的，那麼在毒雞湯體系中，贏得競爭，活下來，是最重要的對么？」
「對，只能是病毒。」陳漢使勁點頭道，「它不該主宰一切么？不該讓一切在病毒之神的威力下臣服么？它為什麼不是最優等的生物？它為什麼不在食物鏈的頂端？它為什麼沒有徵服世界和宇宙？」
總監攤臂道：「最自私的東西不是最強的東西，這還不是推翻么？」
總監連忙道：「那能否考慮我的建議，分享成果，一同贏得競爭？」
「……」
「……」總監在足夠的思考過後，沖建剛抬手，表示穩住，同時他再次望向陳漢，「陳漢，我能否這麼理解……你與李燴共同信奉一套理論哲學或者什麼東西……在你們的思維中，你們現在做的事，很重要……也會令你們很愉悅。」
「毫無疑問。」
「時間不夠了。」陳漢笑道，「你雖然很聰明，但你還沒比我聰明，我不相信你能做到。」
三兩個人齊聲驚嘆：「病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