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三杯足矣

天庭與武陽嬴氏之間先顧何者,米朝天根本不用去細想,就能回答。
雖是這麼說著,可米朝天接著就又道出了『不過』二字:「不過奴婢以為,武陽嬴氏既已被安國公大人重創至此。那麼這個在宛州的釘子,無論如何都該順勢拔了才是!」
天聖帝莞爾,抬手指了指身前的奏章:「看到這樣的好消息,豈能不飲上一杯,以示慶賀?」
陛下他等這一天,實在太久太久,久到連他也不忍拂逆。
「確實是名醫,佩服!佩服!」
仔細看傷之後,嬴沖不禁倒吸了一口寒氣,這模樣還真是有些凄慘。
向葵兒是天聖帝至今為止唯一摯愛所生,也是他最喜愛也最欣賞的孩子。正因此故,陛下對那嬴棄疾深通惡絕。
嬴月兒繼續冷著聲音道:「塗山瑤是古時遠近聞名的名醫,可便是她,也用了整整三天,價值至少四萬金的藥材,才把救醒過來。還要加上幾滴廣成靈露——」
嬴沖微微頷首,讚歎有加。他也看到了,自己身上這傷確實有點不一般。被嬴唯我捅出來https://m.hetubook•com.com的幾個洞,自然是屬於重傷的範疇,可其實他的體內,也早已在與嬴唯我的交鋒中千瘡百孔,一身經絡幾乎寸寸碎裂。
「三杯足矣,待朕與沖兒都大仇得報,再喝個大醉不遲!」
米朝天面無表情的掃了那御案一眼,而後輕聲一嘆,鎮重其事的問;「果是三杯?」
一睜開眼,那邊嬴月兒就已察覺,回過頭眼神怪怪的笑著:「醒來啦?恭喜了,拚命三郎,新年以來第一次哦?」
天聖帝將這杯酒,緩緩倒在了身前,這是祭他的葵兒——
嬴沖苦笑了一聲后,就繼續打探著消息:「光明神教那邊究竟怎樣了,元機丹最後落到誰的手裡?」
「那就是武陽嬴!」
也只有他們這些,身處大秦風暴中心之人,才可深深體會,這次安國公大人,為天聖帝帶來了怎樣的驚喜。
雙方的勢力膠著,如今每一個籌碼的增減變化,都可左右天平。而新近崛起的安國嬴,無疑是份量十足,可以左右大局。
米朝天心和-圖-書知其意,費驚神與張太玄二人之死,固然是使繡衣衛那邊壓力大減。可接下來天聖帝的每一步,仍不可行差踏錯,只有如此,才能挽狂瀾于既倒。
當年在生之時,她婦好可也是堂堂皇天位來著,甚至半隻腳踏入了帝天位,在道門中可算是大羅金仙!
嬴月兒懶得答他,最後還是九月為他解惑道:「此事我不太清楚,不過聽郭嘉先生與張義總管議論。光明神教雖有我安國府之助,可最終仍未曾得手。那枚元機丹,最後落入一位名叫蕭遠山的玄天武修之手。還有這一戰,戰況頗為慘烈。光是天位,至少就死傷了六十餘人。」
書房之外自有服侍的太監宮女,故而米朝天只是走出門吩咐了一聲,就又轉回了書房。
「武陽嬴氏么?」
嬴月兒見他憊懶的模樣,頓時氣結,直接就一個枕頭砸了過來。
接下來幾天就是他大婚之期,到那天自己多半恢復不了。他懷疑那天自己能不能有力氣完成房事,都是個問題。
一聲輕哼,嬴沖轉而掃視著周圍。發現這車內,就和圖書只有月兒,小小還有九月三人在。
說到這后一句,九月的語中不禁透出幾分諷意。她現在是受天地之制,實力大不如前。
※※※※當嬴沖再次恢復意識,蘇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他的那輛飛車裡。
嬴沖也知過火了,當下忙又支開了話題:「對了?我那仙姨呢。她在那裡?」
他語氣不容置疑,可米朝天聞言后卻僅只白眉微揚,身軀紋絲未動:「陛下你飲不得酒。」
「已經整整三天了!如今已快到了復郡地界。」
米朝天微微動容,不過卻又一聲冷哼:「陛下能三杯滿足就好,可不要得寸進尺了。」
小小在猛吃著東西,月兒眼神冷諷,只有九月臉上帶著幾分關切。
「她是不願見我。」
「朝天,去給朕去拿壺酒來!」
至於天聖帝的詢問,他卻不怎麼在意,這位其實早已有定見,無需他來置喙。
嬴沖頓覺心寒,轉而去看自己的傷勢:「我昏迷了幾天?這裡是到了何地?」
無論從何種意義而言,此地都至關重要。
米朝天抬眼看了天聖帝一www.hetubook.com.com眼,就又重新闔上,毫無意外。
而後天聖帝的臉上,又現出了笑意:「米伴伴放心,朕知輕重。且這一次,可能都用不到朕出手。沖兒他可是從小到大,都不曾讓朕失望過。」
「建言獻策,陛下該問劉雪岩劉先生才是。」
同一時間,在咸陽宮內御書房,天聖帝放下了手中繡衣衛的奏章。面上含笑,似激賞,又似欣慰。
「你是說那位出自廣成一脈的那位太乙真仙?當日她將那人擊退之後,就已悄然離去了,並未與我等見面。只遙空給了你幾滴廣成仙露,助你恢復了傷勢。這位倒是頗有些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高人風範——」
不但喝不得酒,便是那些葷腥之物,每日也最好是限量。否則那舊傷每發作一次,便減壽一載——
「說的什麼怪話?」
「只是淺酌而已,三杯足夠。」
而後就見天聖帝若有所思的,用手指敲打著書案,直到許久之後,那酒被送到了他案前,天聖帝才回過了神:「武陽嬴氏重創,天庭實力大減。朝天,接下來這一步,你說朕該怎麼走才hetubook.com.com好?」
天聖帝不置可否的一聲呢喃,而後就手端著酒杯,冷冷笑了起來:「那個老東西,他也有今日——」
錯非是由塗山瑤這樣的名醫,他說不定又要斷個一兩條武脈。
至於那『大醉不遲』,米朝天只當沒聽見,那除非是他不在了。
那語中濃郁道化不開的恨意,竟令這燒著火盆的御書房,氣氛仿如寒冬。
九月則先是愣了愣,才想到這位口裡所謂的『仙姨』,必定就是幾日前出手的那位權天境。
——哪怕明知那天庭更為危險,近日在暗中的動作也更頻繁。
天聖帝笑出了聲,竟是氣度爽朗豪邁似少年之時,又感嘆道:「葵兒她如地下有靈,此時真不知會是怎樣的高興。」
說起廣成靈露,他就想起了母親的那位師姐虞雲仙。這東西,也只有他那位仙姨才有。
嬴沖不由無語,想起了去年自己昏迷高達四次的經歷。不由暗暗磨牙,下定了決心,這一年絕不能落到如去年那樣不堪的地步。
宛州緊鄰雍,扼北部諸州之咽喉,有良田一百三十萬傾,民戶二百余萬,可供養大軍六十個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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