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是要墊底！」

米朝天卻是神情坦然，淡淡一笑：「殿下不用看我，陛下之意，只是為防萬一。」

天聖帝揮了揮手，示意嬴衝起身，他神色中也似並不在意：「此外朕今日尋你過來，還有一事。新年之後，嵩山那邊就要迎來真正的十宮大比，此事關係大秦之臉面，不可不慎。朕有意讓你領二師神策軍坐鎮嵩陽，不知愛卿意下如何？」

而自始帝之後，左尚方署已一分為二，改為尚寶司與尚寶監，後者歸內廷管轄。

隨後又醒悟了過來，心想天聖帝，該不會是想要他嬴沖，代嵩陽書院出戰吧？

「是尚方劍『驚鴻』！近年皇家煉製的三件偽聖器級劍器之一。」

天聖帝哭笑不得，拂袖示意那諸多御衛無需緊張，而後搖著頭：「朕要你這東西做什麼？難道還能用來刺殺大臣？用於敵國，亦為小道。強國安民，才是正經。不過這東西，畢竟是兇器，日後莫要再帶入朝中，會把群臣嚇壞的。」

「可以！此事政事堂定不會阻攔。」

嬴沖一陣惑然：「十宮大比？真有必要讓臣過去？」

天聖和_圖_書帝一聲怒哼，目中滿含怒火：「自從那些腐儒掌權，嵩陽書院已是一日不如一日。自從嵩陽七子之後，後面出來的全是一些蠢貨，連那魯國太學都不如！朕聞這次諸國書院的學生交流，我朝太學與嵩陽學院，十有九負！」

這擔憂倒並非是無稽，嬴沖經歷今日這一役朝爭，儼然是又一位朝中大佬的格局，嬴氏宗黨的勢力，也由此穩固。然則禁軍不同，裏面充斥著嬴氏宗族。

這次能看嵩陽書院丟臉，他是巴不得。天聖帝既說這書院排名，將要墊底，那麼這次十宮大比，他定不會缺席。就只為看書院那些道貌岸然的師範們，丟人現眼。

「你這兵器，可是離別鉤？」

嬴沖的眉頭一挑，他知所謂的『尚方』，乃是三千年前，大秦未改國制之前，九卿之一『少府』轄下的宮署之一。分有左中右三署，負責制辦與掌管宮廷飲食器物，掌供郊祀圭璧及君主器玩等等。

天聖帝笑著解釋：「你年紀輕輕，就執掌神策二軍，朕憂二軍之內諸將多有不服。故賜此劍，神策二軍所有將官，ｈｅtｕｂｏｏｋ•ｃｏｍ•ｃoｍ你皆可斬之！」

卻沒注意，嬴沖眼裡閃過的笑容。

「您是說這個？」

「就是假節鉞之意，如今魏韓等地，常以尚方斬馬劍，代替節鉞。不過此權，只限禁軍。」

「這是為顯大秦國，對這次十宮大比的重視。」

未曾有絲毫猶豫，嬴沖也板起了臉：「陛下！臣已是嵩陽書院的棄徒！」

「這個——」

整個朝會，嬴沖無所忌諱，怒斥群臣，蠻橫霸道。換成別人，絕沒有這樣的氣勢。

「除此之外，如京中生變，你可以持此劍不受君命，自行其是。」

這天下諸國，確有許多人關注十宮大比不錯。其時必有無數人前往嵩山，觀摩各大書院之戰。那時嵩山數十萬人云聚，且多有王公貴胄之流，確實容易滋生事端。

「這是何物？」

嬴沖一陣猶豫，心想他拿這東西入朝，就是想要嚇唬人來著。而隨即他就見天聖帝，讓人拿出了一把配著明黃色劍鞘的斬馬劍，放在了他的面前。

劉雪岩插言解釋，可在嬴沖那『清澈純真』的眼神注視下。又一聲輕咳：「我與陛下和*圖*書估計過，諸國書院英傑輩出，這次嵩陽書院的排名，只怕會很不妙。」

天聖帝並未多想，只當嬴沖是為清理咸陽附近的江湖人物與遊俠兒，這確是一個極大的隱患。

他不由偏過了目光，斜睨了米朝天一眼。要矯詔，要隔絕宮廷，是繞不開這位的。

嬴沖笑意盈盈，隨手一扯，『鏗鏘』一聲后就把那離別鉤拔了出來，然後米朝天與劉雪岩二人，都嚇了一跳，面色微變。

可讓他一個堂堂神策上將，去管理這些人的吃喝拉撒，群毆私鬥，不太合適吧？按照往常的慣例，一個主管郊區防務的右金吾衛，就已足夠了。

「確實是離別鉤，是臣從天庭手中搶來的戰利品。王公公他，應該跟陛下提過？陛下您如想要，一千萬金就可拿去。」

嬴衝心想天聖帝把他找來，不會就只是為狠狠誇讚自己一頓吧？隨後他就見天聖帝，正看向他的腰側。

天聖帝無奈，他確有讓嬴沖代為出戰之意。不過今日看來。嬴沖他對嵩陽書院怨恨之心未消，只怕難以說動。只好轉過語氣道：「只是讓沖兒你去那邊坐鎮而已，也讓那諸和*圖*書國瞧瞧，我大秦絕非是後繼無人！」

嬴沖再次愕然，他大約明白這劍，是賜給自己的，可這代天巡狩又是何意？是假節鉞的意思么？

嬴沖想了想，最終還是決定答應下來。不過在應承之前，還需討價還價：「此事臣這裏倒是無妨，不過為防意外，還請陛下與政事堂授予這幾月之內，肅清咸陽內外八百里之權。」

嬴沖也是莞爾，可隨即又將那斬馬劍『驚鴻』捧在手中，朝天聖帝半跪一禮：「臣領劍，必不負陛下所託！」

「謝安，原來是他？果為良才！」

「不論如何，今日朝會，是全虧了沖兒你，才能一言定鼎，不用與裴宏志那老匹夫，繼續糾纏下去。」

而這都是嬴沖之功——

許多人或自命不凡，或極力排外，或目無餘子。所以需尚方寶劍，助嬴沖鎮壓二軍。

嬴沖聞言，卻是神色凝重，不受君命，自行其是？莫非陛下，是擔心自己會有被隔絕內外，甚至矯詔之事發生？

天聖帝微微頷首，卻並未怎麼在意，那是良策不錯，可如無嬴沖這般的魄力，誰能為之？誰敢為之？

將那尚方劍拔出一截，嬴和-圖-書沖只見那劍脊上，除了宮廷印記之外。還有『尚方驚鴻，代天巡狩』的字樣。

「為陛下效力，乃是臣份內之事。」

嬴沖感覺陛下這句太過份了，那書院裏面其實還是有些人才的。就比如那李鴻章，他曾讓人查過，感覺還很不錯。又有他當時的幾個同學，也有兩三位出色人物。

「朕將此劍託付給你，自是信得過你的本領。」

嬴衝倒還略知收斂，心中雖是得意，神色卻虛懷若谷；「今日朝爭之策，乃臣之長史謝安所定。」

他其實首先想問嬴沖，怎就與他岳父翻臉了？可想了想之後，認為這是嬴沖家事，也就罷休了。

周圍的侍衛，亦是神情凝重，紛紛手按刀鞘，目光不敢離嬴沖之手片刻。

只需王安石能順利回國，朝堂中的敵我形勢就將徹底逆轉，他的變法，亦能進入快車道。

輕描淡寫般的說完這句，天聖帝又斜睨了嬴沖腰間的離別鉤一眼：「順便把你這鉤換下來。」

那時的諸位秦君，會將得到的珍貴寶物與劍器兵刃，存放於左尚方署。被人稱為尚方靈寶，尚方寶劍，尚方寶刀等等，總之林林總總，應有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