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新丞相的人選

這些人這輩子都可能要在某個漢家行宮或者天子園林、鹽池和作坊暗無天日的環境中度過了。
這些人頓時如蒙大赦,紛紛感恩叩首。
與此同時,劉德在自己的寢宮中,連夜召見了丞相故安候申屠嘉的長子申屠蔑。
「我這一生,但忠於陛下而已……」郅都握住手中的劍告訴自己:「我只需要執行陛下之命,不需要有自己的想法!」
劉德是第一次見到申屠蔑。
劉德長嘆一聲,道:「老丞相國之棟樑,受此病厄,我也甚為惋惜……」
他拿著帛書,逐一點名,將所有記錄于帛書上的人名全部點完之後,郅都一揮手,士兵們上前,明晃晃的刀劍,嚇得許多人幾乎就要大叫。
「全部都到齊了?」郅都拿著一張帛書,走上前去,道:「我是中郎將郅都,現在,我開始點名,點到名的人,必須答應,如有不從,格殺!」
「老丞相現在身體怎麼樣了?」劉德等申屠蔑一坐下來,就立即問道。
至於南陵?一個幌子而已。
而不是什麼劉舍一類的沒有能力和_圖_書和威望,完全被其他九卿架空的人。
而嚴道有一個鹽池。正是漢室皇室的產業之一。
劉德就記得,前世,申屠蔑好像只做了三年故安候就去世了。
郅都親自押著章德,上了另外一輛馬車,這馬車繞著宮牆走了一圈,然後,在途中換乘另外一輛馬車,當馬車行到城門口時,郅都走下馬車,對車夫吩咐道:「處理得乾淨一點……」
當年,惠帝的太子,怎麼死的?沒有人會忘記。
不止如此,蜀郡通常還是漢室流放政治犯的地方,越過成都,向都江堰以西,過臨邛,是著名的嚴道地區,自秦以來,就是流放貴族政治犯和某些敏感宦官的地方。
按照漢室制度,丞相可以向天子提議繼任者。
此時此刻,他的心如眼前這世界一般漆黑無比。
章武候竇廣國?
他這次護送劉德回長安,最大的一個使命,就是善後和滅口。
這一點,誰都清楚。
「臣替父親大人拜謝殿下關心,臣父雖然中風,但經過調理,已經能正常進食了…www.hetubook.com.com…只是……」申屠蔑低頭拜道:「臣來時,臣父托臣向殿下傳話:老臣老朽,不能再輔佐殿下了,甚憾之!然殿下不可牽挂老臣,安心為母治喪,才為根本……」
郅都連忙上前,將眼睛一瞪,這些人頓時就安分下來。
劉德聞言卻是長嘆一聲。
其他宦官侍女,只要確認知情不多,就能活命。
而且,申屠蔑的身體根本比不上申屠嘉,很瘦弱,臉上似乎還有蠟黃,看上去反而比申屠嘉還老……可他今年才五十六歲!
倒是申屠蔑的兒子申屠去病活的很久,最起碼前世劉德死前他還活蹦亂跳。
對章德來說,能不死,就是天幸了。
蜀郡的銅山與鹽池的產出,基本佔了漢室少府每年收入的一成之多。
章德對此當然很清楚,因為,當年,他就跟著鄧通去過那個地方。
郅都帶著幾十名巡邏衛兵,走在宮廷的走廊之中,一路向前,來到了掖庭的門口。
「放心……」郅都貼近章德的耳畔,低聲道:「我不是要來要你命的,只是委屈和*圖*書你先去蜀郡鹽池那裡待幾年了……」
而劉德也迫切需要一個位能繼續為他保駕護航的老臣子。
……
在哪裡,已經被衛兵們看押起來的幾十個宦官侍女,蜷縮成一團,瑟瑟發抖。
但跟前世不同的是,這一次,申屠嘉可以行使他作為丞相的權力,推舉一位繼任者。
「中郎將,所有有關的侍女、宦官,俱在這裏了……」一位軍官迎上前來,對郅都稟報著。
這一天晚上的未央宮,格外的安靜。
郅都緩步登上長安城的城樓,眺望著黑夜中的大地。
劉德想了想措辭,問道:「老丞相可有繼任人選推薦?」
但章德這樣知道的太多的人,卻是非死不可!
這麼點錢,自然很難維持堂堂丞相的開支和迎來送往,因此,基本上,每年竇太后都會特意在年初和正月,對申屠嘉多給賞賜,以進行補貼。
郅都一揮手,立即有衛兵上前,將章德拉出了人群。
然後,就有士兵押著他們,通過掖庭僻靜的長廊,朝著宮外走去,在宮門口,幾輛馬車早已停在哪裡,載著這hetubook.com•com些被發配的宦官侍女,朝著城外而去。
郅都當然很清楚,假如此事披露出去,會造成什麼樣的影響。
「諾……」那車夫點點頭。
出了城門,這些馬車卻開始改道,分別向著不同方向駛去,只有趕車的車夫和負責押送的士兵,才知道他們真正的去處。
即使如此,申屠嘉的家族,也沒過什麼特別好的日子。
藉著火光,郅都念出了第一個名字:「章德!」
一個畏畏縮縮,狼狽不堪的宦官立刻跪下來,道:「奴婢在……」
「這個秘密,我會帶進墳墓,不會跟任何人提起……」郅都在心中對自己發誓道。
蜀郡確實有皇室的產業,而且是一個規模龐大,利潤驚人的產業。
申屠嘉中風,不管怎麼看,他的丞相之職都已經到點了。
「天子有詔,爾等伺候粟妃不當,致使粟妃染病身故,全部發配南陵,為太皇太后守墓,四時祭祀,不得有誤!」郅都宣讀了對他們的裁決。
全身上下都沒一件像樣點的正裝,穿的是一般的布帛所編織的青衣,跟徹侯長子什麼的區https://www.hetubook.com.com別很大。
「回殿下,臣父已經上奏天子,提議章武候為繼任者……」申屠蔑叩首拜道。
當年,鄧通之所以發達,就是因為幫先帝打理好了蜀郡的產業,所以受寵。
郅都彎下腰擦了擦鞋子沾著的血跡。
申屠嘉是個老派正直的大臣,平時不收賄賂,也不愛搞裙帶關係,因此,只能靠著封國的食邑和俸祿來過日子。
「諾……」
章德一聽郅都的話,立刻就不斷叩首道:「諾!諾!奴婢知道了……」
一如蕭何推舉曹參之例。
郅都卻懶得理會這麼多,他的心裏只有執行天子命令這麼一個心思。
「將軍饒命……」章德一被拉出人群,立刻就跪下哀求。
儘管看上去似乎很無情,但這卻是現實的必然。
這天晚上,星光黯淡,沒有月光。
說著,申屠蔑也忍不住抽泣了起來。
這從申屠蔑的穿著打扮就能看出來。
掖庭附近更是伸手不見五指,只有昏暗的油燈能指明前路。
宦官與侍女們哆哆嗦嗦的忙不迭的點著頭。
「諾……」
當年淮南厲王劉長就是被判遷居嚴道,監視居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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