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長安諜影

後世的考古發現也能確認,在西元前的新疆以及蒙古高原上生活著許多明顯帶有歐羅巴人種特徵的白人部落。
因此,用這種語言交流,主奴之間不存在溝通障礙。
蘭佗辛為了掌握這一門語言,足足花了三年時間去學習。
或許這個想法有些偏激。
皇帝枕邊的女人,哪怕只是一個少使,外臣拜見,那也必須行禮——不是尊重這個女人的地位,而是尊重她侍奉的主君。
唐代詩人高適曾寫過一句詩:銀鞍玉勒綉蝥弧,每逐嫖姚破骨都。
除了敵人和朋友,誰會閑著沒事,去學一種可能永遠都用不上的語言?
甚至連帶著東南亞的棕色人種以及三哥家的奴隸貿易都興盛了起來!
而這位名叫蘭陀辛的匈奴貴族,從其能出任骨都侯上,劉徹也能猜到,他必然屬於匈奴國內除了王族外,最強的三大異姓之一蘭氏部族的核心成員,甚至極有可能就是現任或者下任蘭氏部族的酋長。
想想看,唐朝的崑崙奴貿易,可是讓大食商人狠狠的發了一筆!
不僅是他身下這個擁有著歐羅巴白人特徵的女孩。
因為,他正是匈奴國內負責對大宛、身毒以及仇敵月氏方向的貴族,學習這門語言,蘭佗辛是為了將來去大宛劫掠的時候,能與大宛的貴族交流。
不過話又說回來,在這個時代,有著歐羅巴人種特徵的塞種人和希臘種以及古雅利安人種,在草原、西域以及印度地區非常普遍。
……
反正,劉徹自度自己是絕對不可能派出一位九卿跑到匈奴去,只為了送一個公主出嫁這樣可笑的事情!
這在漢人看來或許是屬於應該被鄙視的行為。
程序走到這一步,劉徹就站起來,吩咐道:「來人,帶夏夫人去永延殿歇息!」
蘭佗辛在幾個漢朝官員的陪同下,回到漢朝為他安排的下榻官邸中。
而在歷史上,于單來漢朝,是流亡避難的,另外一個位「貴人」則是來屈膝投降的。
對於漢人的冶鐵技術和鑄造技術,匈奴,一直以來,可都是垂涎三尺的!
而在現在,這個匈奴強盛漢朝劣勢的時間點上,類似骨都侯這樣的頂級匈奴貴族,一個也沒來過長安!
而那和圖書永延殿,就是夏胭脂未來的住所,假如不出意外,她接下來的生命將在哪裡渡過——除非她能活的比劉徹還久,然後,有個被封王的兒子。
「我要的是,漢朝的冶鐵技術和相應的鑄造技術!」蘭佗辛想起了自己在單于面前誇下的海口。
可惜,這人聽了許久,也沒有聽懂裏面的人到底在說些什麼!
「多謝貴主的問候……」劉徹呵呵一笑,但心裏對於這個匈奴的骨都侯懂得漢話,頗為警惕。
但很明顯,對方用的不是這些流行語言,而是另外一種,他所不會的語言!
宗正劉禮也站出來,站到竇彭祖的反方向,面朝西方,兩人同時手捧一份早已擬定好的帛書,念了起來:「太皇太后,皇太后赦曰:夫人之尊,咸承天子……今有匈奴女夏氏,徳儀俱佳……漢匈兩國,世代約為兄弟……令為夫人,奉承天子,夙興夜寐,不可忘也!」
只要不是賣漢人,劉徹幹起來一點心理壓力都沒有!
匈奴人這次派出一個骨都侯來漢室送嫁,可見他們對這次聯姻的重視!
夜已深。
在身旁侍女的暗示下,夏胭脂儘管聽不懂,但還是很溫順的叩首三拜,然後,接過那封策命赦書。
當今,至少在表面上,匈奴是常常吊打漢室的。
不過,漢室自前代太宗孝文皇帝上台後,在軍隊開始淘汰戰車,普及鐵器,使用全鐵兵器,因此,漢軍逐漸的開始具備了反擊能力。
劉徹翻了一下早就被遞到他案前的那封匈奴國書,找到了此人的官階地位與姓名,笑了笑,道:「骨都侯一路遠來辛苦了,請骨都侯替朕轉達朕對貴主的問候!」
就是現在安置在少府中的許多奴隸,根據下面的官員報告,也都非常奇異——金髮碧眼,渾身毛髮濃密。
作為一個成功的遊牧帝國,它自有它成功的道理。
而這正是劉徹想要的效果。
「諾!」王道立刻領命。
蘭陀辛卻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劉徹給盯上了。
不管做過多麼骯髒無下限的事情,總是能洗白的不是嗎?
於是,劉徹立即就給對方貼上了「心懷鬼胎」的標籤,打算讓王道好好盯著這個傢伙在漢地的一舉和-圖-書一動。
除了大宛人外,就連匈奴國內,會這一門語言的也很少。
作為夫人,夏胭脂有權力享受一個完整的單獨殿閣作為她的私人領地。
「去將少府令與內史請到宮中來!」劉徹對迎上前來的王道吩咐:「讓他們準備好有關考舉的檔案!」
同時,劉徹心中也頗有些驚訝。
「是的,偉大的主人!」奴隸們紛紛答應。
這可是匈奴國內位於金字塔頂端的貴族官職!
這就跟後世改開初期,一個操著一口流利普通話的米帝高官大搖大擺進入北京一樣,要嘛這人是個親華派,要嘛他是個極端仇華之人!
首先,龐大的陪嫁隊伍,能很好的安插和安排各種各樣的間諜,能為匈奴提供以前無法掌握到的許多漢朝內情,甚至,這些人還有可能學習到漢朝先進的冶鍊鑄造技術!
正是蘭佗辛最終說服了軍臣單于,向漢朝近乎送禮一般的送來了五千奴隸和三千騎兵作為陪嫁——當然,奴隸全部是從西域抓的,騎兵也是從草原上散落的小部落里抽調出來的,除了那些被故意安插|進去的間諜外,最多不過百來個真正的匈奴人。
因為,這批明顯帶著異域風情的奴隸,可是能賣一個好價錢的!
而匈奴中的有識之士,自然很關注漢室的這些舉動。
這話說出去,別說劉徹了,恐怕就是三歲孩子也不會相信了吧?
匈奴本質上是一個大雜膾的集合體,遼闊的疆域內生活著數不清的民族和部落,這些部落擁有的語言,五花八門。
「他們用的不是匈奴話!」這人心裏一驚,作為曾經去過匈奴,而且還曾參与過策反匈奴貴族的漢室細作中的精英,他幾乎是立刻就判斷了出來。
而這些前所未見的稀奇奴隸,劉徹相信,會有很多腰包鼓鼓的貴族和商人會樂意出個大價錢的!
只要能學到漢人先進的冶鍊鑄造技術,那麼,匈奴帝國就可以繼續強盛下去。
為此,搭上一個不值錢的所謂單于女兒,外加幾千抓來的奴隸和騎兵,很划算!
尤其是,十幾年前那個被嫁去烏孫的匈奴王族閼氏,最後居然幫著烏孫人坑起了匈奴后,匈奴人就不再迷信,自己的m•hetubook•com.com女人一定會是自己人這個觀念。
最後的結論是:無論北海閼氏會不會反噬,嫁一個公主給漢朝皇帝,都不會虧本!
目送著夏胭脂在侍女與宦官們的簇擁下消失在章德殿外,劉徹才將注意力放到站在殿中的那位奉了軍臣單於之命,擔任送嫁和親大使的匈奴貴族。
但作為皇帝,劉徹從來就不憚以最大惡意來揣測他人的舉動。
只有蘭佗辛知道,這種語言來自哪裡。
更重要的是,骨都侯在匈奴,是統管單于衛隊的大臣。
甚至劉徹覺得,做不來奴隸貿易的民族,不算一個優秀民族!
換句話說,蘭佗辛會的,他們自然也會。
……
史書記載,烏孫國內就有著大量的塞種人。
不過這個匈奴貴人跟于單一樣,都是短命鬼,到長安后沒多久就死了。
骨都侯?
這個世界從來都是弱肉強食的世界,落後就要挨打,弱小活該被滅!
這是西域強國大宛國的貴族語言,據說,是其祖先從遙遠的西方帶來的。
甚至還曾出土過完整的乾屍。
劉徹可不相信,他僅僅只是來送嫁的!
劉徹現在確認,這一切都是真實存在的。
試問在這樣漢弱匈奴強的局面下,一個匈奴頂級貴族居然能說一口較為流暢的漢話!
實質上,這話卻是逐客令了。
「這裡是漢人的地盤,以後都不要如此了!」蘭陀辛對著這些自己精心挑選出來的奴隸們道。
這就有意思了!
劉徹看著那個匈奴的骨都侯,微笑著道:「骨都侯一路旅途勞頓,想必也辛苦了,來人,為骨都侯準備美酒佳肴!」
至於那些奴隸,都是從小就服侍蘭佗辛長大的忠奴。
漢制,夫人位比諸侯王,爵視丞相,地位高於列侯。
看著群臣,劉徹很確信,他剛才的話,一定會傳到那位骨都侯耳朵中!
蘭佗辛自然聽得出來,但他沒有任何不滿,微微恭身,道:「外臣多謝皇帝陛下美意,願撐犁天永遠保佑您!」說著他就做了個匈奴的禮節,然後在宦官的帶領下退下。
劉徹目送他消失在殿中,然後,才轉過頭來,當著群臣的面,道:「王道,派人盯著這位骨都侯,無比做到十二時辰都有人跟和_圖_書著!」
這樣的忠奴,在匈奴是比兄弟還親密,比父母更可靠的左膀右臂。蘭佗辛自懂事起,不管做什麼事情都會帶著他們。
男人與女人啪啪啪,只要能聽到對付如泣如歌的婉轉低吟就可以了,需要語言交流嗎?
蘭佗辛一直就認為,無敵的騎兵加精良的裝備,才是匈奴帝國的立國之基。
一般,只有主人的親信奴隸才有資格這麼做,換句話說,不是蘭佗辛的奴隸的,還沒資格這麼做。
至於語言不通,無法交流這些弊端,在啪啪啪面前,是可以無視的。
「只有死印第安人,才是好印第安人……」劉徹從床榻走下來,立刻有侍女走上前來,為他披上衣服。
不得不說,匈奴雖然愚昧,但卻沒有笨蛋。
尤其是,這個少女屬於那種明顯有著歐羅巴人種混血特徵的美少女。
東胡語言與月氏語言,亦是匈奴控制區域內比較普遍的通用語言,甚至匈奴語言就出自東胡語系,算是東胡語系的一個變種分支。
更離奇的是,在劉徹穿越前,他曾看到一則新聞,連秦始皇兵馬俑二號坑裡都發現了陪葬的歐羅巴種白人……
考舉第一場已經落下帷幕,劉徹自然要將審稿和批閱的工作吩咐下去。
至於將人類當成商品來賣?
一進官邸,蘭佗辛就拍拍手掌。
「也不是東胡或者月氏語言……」他判斷著。
另外三國演義里,孫權外號碧眼小兒,這說明,不僅僅只在中國之外存在歐羅巴人種,隨著後來漢室的強盛,這些白人也漸漸進入中國……
「諾!」
特別是西部的部族,更是一個部落一種語言,即使是匈奴貴族,也很難分辨某種語言是屬於哪個部族的。
而下了這麼大的血本,蘭佗辛所圖,當然也很大!
對於北海閼氏可能會反噬這一點,匈奴國內早有過討論了。
另外侍女、宦官以及各種伺候的下人,宮中也早就為她準備好了。
低頭看著身下的這個還帶著些淚痕的異域少女,劉徹充滿了身為征服者的快|感。
這等重量級的匈奴貴族,翻遍整個漢室歷史,也只有兩人曾經到過長安。
在她接過赦書的剎那,殿中除了劉徹外,所有觀禮的臣子都屈膝朝她下拜:和_圖_書「臣等拜見夫人!」
這些人就帶去當時中國巔峰的青銅冶鍊技術,正是在這些人的幫助下,匈奴帝國才能擁有碾壓草原部落的無敵軍隊——在一幫還在用著骨頭和石頭當武器的游牧民族面前,使用青銅武器的匈奴軍隊,實在太BUG了!
但是,至少也能看出,在匈奴,骨都侯的地位。
翌日,清晨,劉徹從夏胭脂健康迷人的酮體上爬起來,只覺得神清氣爽。
這話一出,殿中在座大臣,都只感覺脖子一涼。
十多個身材各異的匈奴人立刻就跑過來匍匐在地,爭相親吻著蘭佗辛的腳趾。
所以,蘭佗辛完全就不用顧慮隔牆有耳這種事情,他毫不顧忌的道:「我的獵犬們,現在,我需要有人潛伏在這漢朝的都城,向單于庭傳遞消息!」
從這兩個例子,劉徹很快就想到了:這個骨都侯這次來漢地,難道只是身負一個送嫁的任務?
劉徹揮了揮手,台階下的太常竇彭祖立刻會意,走到殿中,先對劉徹一拜,然後才轉身,面朝東方。
而另一人則是被匈奴人當成人質送來長安的貴人,大抵應該是當時的單于的兄弟或者兒子。
其地位相當於漢朝九卿,是匈奴單于的親近心腹,歷來都是由匈奴國內最強大的異姓貴族出任。
而這時,就在門外,一個下人打扮的男子,悄悄將耳朵貼在牆壁上,豎起耳朵聽了起來。
蘭佗辛,就是其中之一。
將驃騎與骨都對等,或許是詩人的修辭手法。
他微微彎腰,恭敬的用還比較生硬的漢話道:「皇帝美意,外臣一定向我主轉達,另外,外臣還帶來了我主撐犁孤塗對皇帝陛下的問候!」
打草才能驚蛇!不然,劉徹可沒把握知道這位骨都侯背負著怎樣的秘密使命來到長安。
其中一個是軍臣的兒子于單,于單政治鬥爭失敗,流亡漢朝。
但在匈奴,這是極為嚴肅的禮節。
這些奴隸讓劉徹的心情很是愉悅。
而在實質上,皇帝身邊一個趕車的車夫,地位都不比九卿差。
作為老牌細作,曾經在匈奴境內生存過數年的他,也基本上會一些。
而且,匈奴也是漢人冶鍊技術的受益者——當年,盧綰韓信背叛劉邦,帶著大批部眾流亡匈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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