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愉快的體驗要自己去尋找，於是當再次遇到米夏的時候，皮埃爾又恢復了鬥志滿滿的狀態，對米夏展開又一輪攻勢。

安南作為此時法屬印度支那的一部分，在法國的人手其實比華人多得多，而且因為安南是法國的殖民地，法國人給安南人的待遇遠不如華人，這麼算起來，其實徵兆安南人組成部隊，對於法國人來說比雇傭華人合算得多。

不能說婆羅洲的華人沒有努力過，他們曾經建立過共和國，聯合起來應對荷蘭人的壓迫和本地人的挑釁，但終究是因為組織過於分散，被荷蘭人各個擊破。

荷蘭人對待華人的態度就像是割韭菜，每次當某一代華人即將生根結果的時候，荷蘭人就會發動一次屠殺，把這些即將在本地紮下根來的華人全部屠殺殆盡，然後再從國內招募。

去年底，法國人組織了五萬多名安南人，組成部隊一直在後方接受訓練，現在看來，安南人代替華人充當炮灰的時候到了。

或許這個時代的所有人都有責任。

「無所謂，只要給就要hetubook.com.com，我這邊倒是不挑人，給我什麼人我都是一樣用。」秦致遠對於兵源的要求倒是真心不高。

出現這種情況，秦致遠並不意外。因為秦致遠知道，並不是這些華僑不想反抗荷蘭人，實在是反抗的勇氣已經在一次次屠殺中消耗殆盡，求告無門孤立無援的華僑是被殺怕了。

但萬萬沒想到，除了少數一些有識之士比如郭盛隆和張錦茂，更多的華僑選擇不加入「保護傘」，寧肯得過且過的混日子，也不肯派出家族內的子弟加入「保護傘」公司。

但如果是法軍總司令的兒子要加入民國國籍，那麼就很耐人尋味。皮埃爾有什麼企圖？應該把皮埃爾擺在什麼地位上？怎麼處理皮埃爾和華人部隊的關係等等等等。

秦致遠和朱莉沒有訂婚的時候，皮埃爾曾經追求過米夏，但當時米夏心有所屬，皮埃爾的愛情之花還沒有綻放就已經枯萎。

看著皮埃爾追著米夏離去，秦致遠搖搖頭，把注意力集中在張添壽發來的電報上。

漢民族的和-圖-書人口很多，多到全世界五分之一的程度，於是總有些忘了祖宗的華人敗類，會選擇和荷蘭人合作，回國繼續拉人頭，提振婆羅洲的經濟。

可恨！

廣義的婆羅洲，指的是整個荷屬東印度，也就是後來的印度尼西亞。狹義的婆羅洲，指的是加里曼丹島，面積74萬平方公里，世界第三大島嶼。

北洋政府？

「積點口德吧，不要動不動就是我們華人，我現在也是法國人。」秦致遠看著皮埃爾不懷好意，突然就蹦出來一句：「話說既然你是我的隨身騎士，那麼你是不是應該跟著我加入民國國籍？」

沒想到秦致遠在戰場上一戰成名，「天使」的名聲當時傳遍了半個歐洲，更換指揮官一事也就無疾而終。

滿清？

按說單憑婆羅洲的100萬華人，拉起來三五千人的隊伍不費吹灰之力，但事實給了張添壽當頭一棒。

據黃博涵估計，整個婆羅洲的華人應該是在80萬人至100萬人之間，而整個東南亞的華人大概為600萬人左右。這其中既有早年移居和-圖-書東南亞的華人華僑後裔，又有20世紀以來輸入的東南亞的契約華工，如果再加上數量眾多的黑勞工，600萬人只是保守估計。

「這一次擴編，可能會給你補充進來一部分安南人，怎麼樣？」看來皮埃爾在家呆了幾天打探到不少消息。

按照那些鼠目寸光的華人的話說：三五千人恐怕成不了什麼大事，縱然是憑藉荷蘭、英國等國忙於歐戰無暇顧及婆羅洲囂張一時，等荷蘭人和英國人返回東南亞，小小的數千人終究是螳臂擋車，與其到時候落得個身死族滅的下場，還不如現在苟且偷生。

華人部隊的成立有一定的偶然性，當時法國陸軍部還沒有來得及指定指揮官，就只能由秦致遠暫時擔任軍事主官。

這個……貌似也是理所應當啊。

如果皮埃爾是普通人，那麼加入民國是皆大歡喜，即證明了民國也是令人嚮往的國家，又能表示民法兩國的友好親善。

呃，這並不是令人愉快的體驗。

「看來安南人和你們華人的關係確實不錯，那些安南人已經接受了近半hetubook.com.com年訓練，基礎科目已經全部完成，他們在開赴戰場之前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指定要你來當他們的指揮官，看來你還真是來自遠東的東方霸主。」皮埃爾隨意調侃。

秦致遠加入法國國籍，這無意中倒是符合了外籍軍團的一貫傳統。

黃博涵所處的三寶壟位於爪哇島中部，和婆羅洲隔海相望。

隨黃博涵、黃錦盛回到三寶壟之後，張添壽和副手秦浩歌立即組織當地華人加入「保護傘」公司的行動隊，利用他們攜帶回婆羅洲的武器，開始進行軍事訓練。

秦致遠頓時明白了是為什麼，這又是莫名其妙的「遇事三思」心理在作祟。

現在秦致遠已經成了「有婦之夫」，皮埃爾感覺自己的機會終於來了，於是那顆曾經死去的心再次蠢蠢欲動。

這人啊，就不能想得太多，想得太多就會「前怕狼后怕虎」，秀才造反三年不成就是這麼來的。

「不為什麼，我去問能不能加入民國國籍，最開始的回復是可以，然後當知道我姓『福煦』之後，可以就變成了不可以。」皮埃爾面無表情www.hetubook.com.com，說不上是什麼感覺。

該怪誰？

可悲！

「啊哈，我就知道你早晚會這麼說，我已經去過你們的大使館了，他們的回復是不行。」皮埃爾還真是考慮過這個問題。

這可能是皮埃爾作為法國人第一次感受到「歧視」的滋味。

自從荷蘭人統治婆羅洲以來，對當地華人整體上持打壓態度，並且挑撥華人和當地人之間的關係，利用當地人制衡華人，使華人處於孤立無援的困境。

張添壽已經抵達婆羅洲，從張添壽發來的電報上看，婆羅洲的情況比秦致遠預想中還要惡劣。

隨著戰事深入，華人部隊戰績彪炳，秦致遠也加入了法國國籍，于情于理，華人部隊都到了再次擴編的時候。

在法國外籍軍團內部，不管士兵是來自哪個國家，軍事主官始終是法國人。

皮埃爾說這話的時候帶著點若有若無的嘲諷，同時還帶著點自嘲。

「不行？為什麼？」秦致遠想不明白。

可悲嗎？

華人部隊的成功，有著重要的現實意義，既然華人部隊能在法國本土獲得成功，安南人為什麼不行？

可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