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臉皮厚

「戴里克,我的長官是戴里克。」錫德里克的聲音帶著哭腔。
「你的任務?」管宜修突然換問題。
話說哪怕是再鐵石心腸的人,心中也總是會有一片凈土。就像是某個樹洞,是他們心靈寄託的空間,也是他們的逆鱗。
「受刑人會胡說八道,不要給他思考的時間,連續提問簡單的問題,把招供的答案前後對照,看看又沒有出入。有些受刑人會接受過反刑訊訓練,胡說八道是正常的,失禁、求饒都很正常,該喊爹喊爹,該罵娘罵娘,只要沒在情報時限內招供就是好樣的,審訊記錄上一大堆哭爹喊娘的廢話,不是受刑人的恥辱,而是審訊人員的恥辱。」
管宜修在旁邊不緊不慢的解釋。
管宜修再次把這小子的頭摁進水裡。
「說,你的長官是誰?」管宜修不放鬆,抓住錫德里克的頭髮想繼續往水裡摁。
這一下連旁邊的小子們都感覺意外,不用提這個自以為有恃無恐的小子了。
管宜修不給思考時間繼續追問:「你的長官是誰?」
「胡蒂爾還挺難纏,他派出了由精銳士兵組成的小分隊,隱蹤匿跡滲透到咱們的陣地後方伺機破壞,然後重裝步兵出發……」秦致遠向巴斯蒂安介紹胡蒂爾的新戰術。
聯合作戰指揮室,秦致遠和巴斯蒂安開個碰頭會。
「結果怎麼樣?」巴斯蒂安急切。
這小子急促的喘了兩口氣,然後開始交待:「我叫卡爾,卡爾·錫德里克,國民警衛第12師風暴部隊第三小隊。」
錫德里克明顯在猶豫,就在這一猶豫的功夫,管宜修又把這小子狠狠的摁進水缸里。
管宜修把錫德和圖書里克的頭拽出水面,錫德里克劇烈咳嗽,涕淚橫流,連聲哀嚎:「我招,我招,把手鉗拿掉,我招。」
「好陰險,他們居然換了我們的衣服,應該把他們統統絞死。」巴斯蒂安大恨。
管宜修追問:「你的家鄉是哪裡?」
負責審訊的人叫管宜修,這個人家傳的手藝是刑名師爺,最擅長刑訊。
交手不過三個回合,錫德里克痛哭流涕,招了個一乾二淨。
身為德國人,錫德里克有自己的驕傲,被俘之後,錫德里克也準備以死明志,看到審訊室的環境才重燃起生存的希望,一旦想活下去,心理防線自然就容易崩潰。
「暴風部隊」的戰俘一共有三個人,其中一名身負重傷,正在接受搶救,另外兩名是被直接打暈的,可以接受刑訊。
然後把手鉗在錫德里克的面前晃了晃,慢慢的夾住錫德里克腋下的皮肉,不看錫德里克扭曲變形的面孔,再把錫德里克摁進水裡,鬆開手就讓手鉗吊住皮肉隨著錫德里克的掙扎晃悠。
足足有兩分鐘,直到水裡已經不再冒泡,錫德里克的掙扎幅度開始減小,管宜修才把人拉起來:「你的長官是誰?」
「正在審訊。」秦致遠根本信不過巴斯蒂安的技術。
這也是技巧,刑訊時不要上來就問受刑人的任務,他們有多少人等等這些相對機密的問題,而是從最簡單的開始問,要讓受刑人感覺這些問題都可以回答,但隨著一點一點的深入,直至無法回頭。
法國女審判員故意和這小子聊些家庭里的瑣碎事宜,果然勾起了這小子的憐憫之心。
整整一個晚上,劉雙喜和-圖-書他們伏擊了七支「暴風部隊」,擊斃75人,俘獲三人,其餘的全部都趁著黑夜逃走。
「任務是滲透……」錫德里克說了半截突然住嘴,面露驚恐絕望。
「卡爾·錫德里克,國民警衛第12師風暴部隊第三小隊。」錫德里克表情迷惑。
短短半個晚上,秦致遠的偵察兵已經和胡蒂爾的「暴風部隊」交手多次,「暴風部隊」損失慘重,偵察兵們雖然也有損失,但相對「暴風部隊」來說,傷亡程度就輕得多。
偵查兵們不害怕,有一個甚至拿出筆記本開始記錄。
肯爭辯就好,其實刑訊最怕的就是一言不發,那真是狗咬刺蝟無處下口。肯說話就行,只要說話就代表情緒有波動,有情緒就代表有可乘之機。
管宜修看了幾眼后就選擇這個作為主要突破口,相貌比較英俊的,平時肯定相對混得比較開,對這個世界就會多點留戀,那就容易突破心理防線。
錫德里克大喘氣:「柏林,柏林庫達姆大街185號。」
錫德里克開始翻白眼,雙臂無意識的揮動,想要隨便撈著點什麼,一張口還沒有說出話來,先是「哇哇哇」吐了一大堆水,看這樣子,簡直是要把胃吐出來。
「你的姓名?部隊番號?」管宜修從頭開始問。
管宜修獰笑一聲,直接把錫德里克的頭再次摁進水裡。
錫德里克遺憾的把手鉗鬆開,開始審問,旁邊有人就開始記錄。
「還不錯。」秦致遠遞給巴斯蒂安一份統計報告。
管宜修讓人拿過來一把手鉗,把錫德里克的頭拽出來讓他緩口氣。
現在被俘的德國人就不用指望和身份https://www.hetubook.com.com相符合的待遇了,他們出發滲透的時候和劉雙喜他們一樣,都更換了服裝,劉雙喜他們穿的是德軍制服,「暴風部隊」使用的服裝則是五花八門,外籍軍團的、法軍部隊的、甚至是英軍部隊的等等不一而足。
有憐憫之心就好辦,所以當英俊小子的頭被一把摁進水裡的時候,掙扎的特別劇烈。
錫德里克劇烈掙扎,兩個夾住胳膊的壯漢都有點控制不住,水面上水泡翻滾,能看得出錫德里克已經開始嗆水了。
「已經在埋伏了,他們整整打了一夜。」秦致遠一切盡在掌控。
「你的長官是誰?」管宜修問的很快,根本就沒有停頓時間。
「說,你的長官是誰?」管宜修不留放鬆時間。
「暴風部隊」的成員們都清楚他們所處的環境,不說心存死志,起碼也都是意志堅定之輩;他們知道不會得到和身份相符的待遇,因此原本就沒抱什麼活著的希望,準備一平靜的態度面對死亡。
嗯嗯,管宜修的臉皮確實也夠厚。
「派人打掉他們的小分隊,否則非常危險。」巴斯蒂安能發現其中隱藏的危機。
偵察兵的小子們被震驚的變了臉,管宜修得意洋洋:「行刑時要注意觀察受刑人的心理波動和身體反應,所有的手段都是針對受刑人的心理下手,單純的肉體傷害效果有限,對於肉體傷害女人比男人更能熬,至於輪大米這種手段,就是個威懾作用,沒有使用的時候威力最大,一旦使用也沒有多大意義了。實在要使用肉刑,也要選擇刺|激神經密集的地方,比如腋窩。用皮鞭抽臉皮是最下作的手段,不知和_圖_書道人的臉皮最厚嗎?」
第九團團部。
於是劉雙喜他們的任務就不再是抵近偵察,而是成了埋伏德軍的「暴風部隊」。
審訊室里還有幾個小年輕,這也算是偵查兵們的現場教學。
《日內瓦公約》規定,如果在戰爭中身穿敵方軍裝被俘,那麼就會被視為間諜,不會受到《日內瓦公約》的保護。
審訊室不是陰森森的小屋子,沒有火盆、皮鞭,也沒有老虎凳、辣椒水什麼的。審訊室房間寬敞明亮,裏面傢具擺放整齊有序,乾淨整潔,看上去就像一般中產階級家的客廳。
這小子雙手抬起做投降狀,管宜修把他從水裡拉出來。
天!這可真令人絕望!
其實都一樣,如果德國人俘獲了身穿德軍制服的偵察兵們,這些偵察兵同樣會遭受非人虐待。
和損失慘重的「暴風部隊」相比,劉雙喜他們只有十二人陣亡,二十一人負傷,算是大獲全勝。
「在良好的環境能夠使受刑人的情緒放鬆,情緒比較放鬆的情況下突然受到刑罰,受刑人的心理落差會很大,刑訊的目的是要打破受刑人的心理防線,在情報有效時限以內獲得情報,有效時限是開始的24小時到72小時,超出時限情報的價值就不大了。」
……
「單純的肉體傷害作用並不太大,最容易讓受刑人習慣,對於受過專門訓練的人來說,卸胳膊卸腿都無法達到刑訊目的,反而會給旁觀者形成較大的心理壓力。所以,如果確定要審訊這個,要動刑的話,不如對另外一個行刑,讓這個在一邊看。」管宜修說完抓住英俊小子的頭髮把他的頭拽出來,笑眯眯的問:「說說吧,你的姓和*圖*書名,部隊編號……」
被俘的德國人面無表情,沒有開口求饒,也沒有大義凜然,讓坐就坐,讓喝就喝。
開始審訊之前,管宜修非常客氣,甚至讓人倒了杯茶給對方,對方是個身材高大的年輕人,金髮碧眼,高粱闊眉,端的是相貌堂堂;另一個長得就相對平庸,和這一個比起來甚至能夠稱得上猥瑣。
劉雙喜他們和一支德軍的「暴風部隊」遭遇后,馬上返回第九團陣地,把這一新情況彙報給秦致遠。
「我說,我說……」錫德里克的聲音驚惶不已,環伺四周卻已經找不到剛才還和他笑語風聲的法國大妞,只剩下一幫五大三粗的肌肉男。
「絞死個屁,我的人也穿著德軍制服。」秦致遠翻白眼。
這小子臉色蒼白,已經沒有了之前的放鬆,不停劇烈喘息,眼光四下流轉驚恐不已,嘴唇微微蠕動下,還是沒有開口。
管宜修明白這些人都在想什麼,因此找了個會德語的法國女人和他隨意聊天,從國家層面到雞毛蒜皮,隨便說,隨便扯。
這小子剛開始的時候一言不發,但一個小時之後,隨著法國女人的言辭尖刻,也忍不住開始爭辯。
「我的長官是戴里克。」錫德里克的回答速度也在加快。
「人呢?我想親自審訊他們。」巴斯蒂安發狠,眼睛里閃爍著野獸的光芒。
「刑訊要注意連貫性,不能停下讓受刑人有時間調整心理狀態,或者乾脆暈過去,一旦暈過去再醒過來,受刑人的身體忍受痛苦的極限能夠提高一倍以上,刑訊中斷往往意味著大腦自動自我減壓,之前累計的心理壓力就會失效。」管宜修聲音平靜無波,含義卻讓人不寒而慄。
上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