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致遠可不像荷蘭人那麼閑，他現在每天的日程排得非常滿，並不是隨時都有時間，因此一直到了11月初，范海爾司馬才有和秦致遠見面的機會。

至十月份，荷蘭人損失了23萬噸船隻，這佔據荷蘭全部貨運能力的四分之一。

其實在「泗水」事件之後，荷蘭人一直在聯繫秦致遠，想和秦致遠溝通一下「保護傘」公司的問題。

「撤回婆羅洲的保護傘職員？這怎麼可能呢，我們簽訂的有合同，我不能做一名令人唾棄的忘恩負義的人。」秦致遠一臉正氣。

世界大戰進入第三個年頭，荷蘭的國計民生已經舉步維艱，這個嚴重依賴海上貿易的國家，因為NOT的存在幾乎中斷了所有的對外貿易，工業原料的進出口幾乎完全停止，並且因為荷蘭為了預防德國可能的入侵而進行了總動員，荷蘭國內缺少技術工人，甚至缺少農夫，嚴重依賴海運的弊端幾乎是馬上就集中爆發。

畢竟目前荷蘭人在婆羅洲華人中推行的是「甲必丹」制度，這種制度本質就是「以華制華」，荷蘭政府想找一些親荷華人並不難，如果參与商討政策的華人都是「甲必丹」，那麼這些政策的傾向性可想而知。

荷蘭這個國家和英、法兩國都有很深的淵源。

這……

目前荷蘭的國家領袖是威廉明娜女王，這位女王源自英國人扶植的威廉皇室，是一位荷蘭版的康熙，十歲繼位，十八歲親政。

范海爾司馬注意到，秦致遠對於荷屬東印度，一直是在使用「婆羅洲」作為代稱，這並不是個好現象和圖書，范海爾司馬有點警惕。

「說實話，我並不認為貴國能夠保護好華人在婆羅洲的利益，您所說的那些當地公司，絕大多數都是我的同胞興辦的，而在此之前，他們雖然繳納了足夠的賦稅，但並沒有獲得應有的權利。」秦致遠不遮掩，直言不諱表達自己的不滿。

這個「商討」有很大的利用空間。

在歐洲諸國之中，德國是荷蘭最大的貿易夥伴。荷蘭人和德國人的貿易額，佔據荷蘭對外貿易總額的三分之一。

可阿爾巴尼亞有「哈吉斯」一樣，婆羅洲的華人中，肯定有人願意和荷蘭政府合作，並且這樣的人還有不少。

荷蘭人終於感受到全世界滿滿的惡意。

不，他還有一層身份，同時也是一名法軍上將……

在荷屬東印度境內的法國人，就是「保護傘」公司里的那些凶神惡煞般的保安，他們不僅有華人，同樣也有法國人。

或許是因為時間緊迫，范海爾司馬只得到半個小時時間，因此沒有多客套，范海爾司馬就引入正題。

「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過去吧，您應該知道，當您在歐洲取得如此成就，東印度政府肯定會調整對當地華裔的政策，某些帶有指向性的政策將會得到修改，在修改的過程中，我可以向您保證，肯定會有華裔的參与。」范海爾司馬開支票，但沒有蓋章。

還好，沒有發生流血事件。

但這些原料從美洲運到荷蘭並沒有任何作用，因為NOT同時禁止荷蘭與中歐強國的所有貿易，荷蘭人手裡有原料，但並不能變成國民需要的和圖書食品。

「范海爾司馬先生，我有個提議，關於華人和婆羅洲本地人的衝突，我希望婆羅洲政府能保持中立，反正不管到最後誰是贏家，該有的賦稅一分都不會少。」秦致遠笑吟吟的建議。

當然了，這些話，肯定是說不出口，雖然事實上的確如此，但如果就這麼宣之於眾也實在是顯得荷蘭政府太過無能。

10月底，因為天主教和婆羅洲本地宗教的針鋒相對，最終引發了一場流血衝突，在這場衝突中，100多名泗水原住民被打死，300多人負傷，使國際社會對於荷蘭能不能管理好荷屬東印度再次產生懷疑。

美國人也跟著發表了一個聲明，要求荷蘭開放荷屬東印度，給全世界所有國家均等的機會，同時也給荷屬東印度轄區內的人民更多選擇。

因為牽涉到「保護傘」公司，這段時間和荷蘭人關係不睦的英國人沒有發聲，原因很簡單，英國人和「保護傘」公司的官司還沒有打完，因為地中海護航……

但法國人並不認為這很好笑，法國人隨機也發布聲明，敦促荷蘭保護在荷屬東印度境內的法國人的安全。

NOT，是荷蘭和協約國簽訂的《海外協議》。通過這個協議，荷蘭成為唯一一個可以自由運輸食品、銅以及油料的非交戰國家。

到1917年下半年，荷蘭國內發生了大動亂，甚至激進的社會民主工黨因此發動了一場想效法俄羅斯的暴力革命，這次革命雖然僅僅持續了一天，卻也給荷蘭皇室敲響了警鐘。

當然了，以上說法ｈｔtｐs://ｗwｗ.ｈｅｔubooｋ•ｃoｍ•ｃom，只是荷蘭外交部在給法國外交部的抗議信中使用的詞語。

據說，好像羅馬教廷還有重組聖殿騎士團的意思，那麼，作為教廷大騎士勳章的獲得者……

正是因為華人太過能幹，才會引起荷蘭當局的警惕，一旦讓這些本身就具有強大經濟實力的華人擁有政治權利或者是武裝力量，荷蘭想保住婆羅洲難上加難。

這真是雪上加霜！

呃……本篤十五世這就是在故意噁心荷蘭人，誰都知道荷蘭是一個新教國家，宗教改革最初就在荷蘭誕生，如果荷蘭人保護天主教傳播，那真是本世紀以來最大的笑話。

秦致遠是在西迪貝勒阿巴斯見到了范海爾司馬。

我去年買了個表！

雖然困難重重，但荷蘭人肯定不會放棄荷屬東印度，於是轉了一圈，荷蘭人終於想起秦致遠——這個目前全世界風頭最勁的華人將軍。

這個說法受到羅馬教宗本篤十五世的確認，同時本篤十五世還敦促荷蘭政府保證荷屬東印度境內的天主教堂以及教會工作人員的安全。

更雪上加霜的是，荷蘭人的心頭肉、唯一的海外殖民地、荷蘭人能夠保持悠閑生活的最大保障——荷屬東印度也出了問題。

正經的法國人，金髮碧眼的那種。

范海爾司馬說的確實很好聽，因為秦致遠的出現，華人的地位水漲船高，荷蘭政府會考慮修改婆羅洲針對華人的歧視政策，並在這個過程中邀請華人參與進來進行商討。

在這場衝突過程中，來自法國的「保護傘」公司起到了關鍵性作用，數https://www.hetubook.com.com十名「保護傘」公司的士兵使用機槍掃射泗水原住民，是造成這場慘劇的「罪魁禍首」。

現在就想唾秦致遠一臉的范海爾司馬不灰心，繼續遊說：「關於保護傘和那些東印度當地公司以及教堂的合同，女王陛下可以成立一家公司，把那些合同轉接過來。請放心，女王陛下會給您一個令您滿意的價格。」

荷蘭人如果會保護已經被稱為「麻煩製造者」的「保護傘」公司，那這件事的可笑程度可以和荷蘭保護天主教並列。

處於風暴漩渦中心的荷蘭已經目瞪口呆，如果可以的話，想必威廉明娜女王會對全世界豎起中指。

在曾經的歷史上，自從「海上馬車夫」通過四次英荷戰爭淪為歐洲二流國家之後，荷蘭幾乎所有的政府和國王都是英、法扶植的。

為了應付日益艱難的局面，荷蘭人主動背棄NOT，通過瑞典向德國秘密出口銅礦石，同時默許德國走私船在荷蘭境內進行猖獗的貿易活動，籍此牟利。

雖然秦致遠已經加入法國國籍，但范海爾司馬還是避免使用諸如「華人」之類的詞彙，盡量避免刺|激到秦致遠。

與此同時，因為荷蘭人和協約國簽訂的NOT，德國人也對荷蘭人非常不滿，於是當德國人開始無限制潛艇戰之後，荷蘭人的商船同樣被列入打擊名單。

還有，也是法國外籍軍團總司令，同時也是新巴庫特別行政區軍政長官，科西嘉島榮譽島民等等。他本人還擁有一大堆綽號，比如：天使、阿瑞斯、卡皮守護者……

「范海爾司馬先生，有個問題我很想問你，在婆https://www.hetubook.com.com羅洲，華人需要向荷蘭政府繳納的賦稅，可曾少過哪怕是一個荷蘭盾？」見范海爾司馬尷尬搖頭，秦致遠繼續追問：「既然如此，婆羅洲政府為什麼要苛責華人？難道僅僅是因為他們比那些婆羅洲的土著更能幹？」

一切都是利益！

這真的是秦致遠對荷蘭人的諷刺。

「范海爾司馬先生，歡迎您來到西迪貝勒阿巴斯。」身為外籍軍團司令，秦致遠有資格代表西迪貝勒阿巴斯。

「司令官閣下，您好！」因為是在外籍軍團的駐地，范海爾司馬使用外籍軍團的軍職稱呼秦致遠。

法國外交部在給荷蘭外交部的回復中，強調了「保護傘」公司的私人性質，以及受僱用性質，這並不是「保護傘」公司的主動行為，而是為了保護僱主的利益不得已而為之。

有這麼多光環加持，所以荷蘭女王特別代表范海爾司馬見到秦致遠的時候特別忐忑。

當十月份英國人在荷蘭海域抓獲德國走私船之後，英國人宣布徵用所有在英國控制下的海外港口內停泊的荷蘭商船。

10月份，一支英國艦隊闖入荷蘭海域，在鹿特丹附近捕獲6艘德國走私船，荷蘭政府全面陷入被動。

雖然范海爾司馬否認，但實際上秦致遠說的就是事實。

這肯定瞞不住英國人，要知道，連荷蘭皇室都是英國人扶植的，英國對於荷蘭的滲透可想而知。

對此，法國人並不這麼認為。

中立？

這是婆羅洲版的「門戶開放政策」。

荷蘭在世界大戰中「嚴守中立」，但當世界大戰進行到1917年底的時候，荷蘭人的「嚴守中立」也終於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