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抱歉——」利奧泰嘴裏說著抱歉，臉上的表情卻是茫然，或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在為了什麼表示歉意。
「沒錢還那麼多要求？你可真是過分！新車沒有，一會你走的時候可以去我的車庫裡隨便挑一輛。」秦致遠大方，突然就感覺到法國人就算是撕毀盟約也不是個事。
「安哲很好，塞西莉亞替我表達父愛，我還是來安慰下某個比較可憐的傢伙吧。」威廉三世語調輕鬆，施施然坐在利奧泰對面。
也算不上「栽」，沒準這也是件好事。
「你乾脆加入蘭芳國籍，那你就算是想要這樣的王宮，估計秦都會給你建一個。」威廉三世插話，語氣中帶著羡慕嫉妒恨。
「那絕不可能，我可以離開法國，那是因為現在的法國不再需要我這個老頭子，但那並不代表我要背叛法國，如果法蘭西需要我，不管是到什麼時候，我都會響應國家號召，希望你不要介意。」利奧泰這最後一句是對著秦致遠說的。
沒錯，曼京還不知道。秦致遠可不是與人為善的性格，法國人既然準備好了作蘭芳的敵人，那麼就要做好承擔來自蘭芳怒火的準備，曼京以後還能不能被冠以「屠夫」的稱號還尚未可知，但曼京一定是最先面對蘭芳怒火的那個法國人。
理解萬歲！
「也不是你大意了，而是蘭芳的發展令某些人感到不安，他們感覺受到了威脅，自然會選擇有利於自己的選項。」威廉三世推門而入
和-圖-書。
法國和蘭芳解除盟友關係，會讓這個星球上很多人彈冠相慶，估計安德魯·伯納爾·勞今天晚上能睡個安穩覺。
「不是你的錯，是我大意了。」秦致遠難得承認自己的失誤。
看看現在暹羅北部的十個府，就明白利奧泰口中的「煽風點火」是什麼意思，那些叛軍就差沒在臉上寫上「我是蘭芳人」的字樣，如果沒有蘭芳人涉足，就憑那些暹羅人，他們也想弄出這麼大的聲勢？
確實是大意了，一直以來，秦致遠都是站在「先知」的角度對待所有的一切，到這個時代已經整整五年，從身無分文到富甲天下，從一無所有到高高在上，這一切都太順利，以至於秦致遠放鬆了自己的警惕，自認為已經掌控了一切，所以才會栽這個跟頭。
「屠夫」指的是曼京，這位世界大戰期間因為罔顧戰士生命而飽受詬病的將軍和秦致遠關係並不怎麼好，在凡爾登，秦致遠率領的外籍軍團和曼京的第四十五師差點沒火併，現在法國人把曼京派到法屬印度支那，這個選擇很耐人尋味。
聽上去真像是被傷透了心。
「噗——你不是去看你兒子了嗎？」秦致遠感覺有點頭疼。
德國人的運氣一向都不怎麼樣，如果歷史沒有改變，再過上二十年，德國人會選擇義大利人和日本人做盟友，這兩個國家一個是軟蛋，一個是瘋子，德國人還是不免重蹈覆轍。
「那可真
和-圖-書遺憾！」威廉三世還是笑吟吟，沒有絲毫的失落。
做夢去吧！
「咱們一直是兄弟，和德國一樣，蘭芳從來不背叛朋友，我說句不好聽的話，看看現在的蘭芳周邊，也就只有法屬印度支那還能保持穩定，相信我，這並不是因為法屬印度支那的那些原住民有多麼老實聽話。」秦致遠並不諱言蘭芳的某些小動作，也不擔心利奧泰和威廉三世會出門后大肆宣揚。
「一群短視的傢伙，我能說什麼呢——」利奧泰的語氣中充滿失落，甚至有點蕭索的味道。
馬克思不是那位思想家，而是現任德國首相，擁有親王頭銜。里賓特洛甫曾經是德國駐蘭芳大使，現在已經調回德國，擔任威廉三世的外交部長。
說起德國對朋友的忠誠，這毫無疑問，就像是德國「黑背」一樣忠實可靠。世界大戰中奧匈帝國和奧斯曼帝國的表現就算是再不堪，德國人也沒有拋棄他們，在自己兵力吃緊的情況下，還不忘派出寶貴的軍隊幫助奧匈帝國和奧斯曼帝國維持陣線。只可惜德國人的運氣不怎麼樣，奧匈帝國和奧斯曼帝國的表現實在是太差，德國人才會落敗。
「你還真是勢利，咱們剛剛終止盟友關係，我來拜訪你就要排隊，我們以前的友誼呢？」利奧泰對自己遭到的怠慢表示不滿。
利奧泰對德國人的態度雖然有所鬆動，但內心深處對德國人的仇恨一點也沒減少，所以讓利奧泰和威廉三和*圖*書世見面並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
「曼京還不知道！」秦致遠笑得別有深意。
其實關於蘭芳的小動作，英國人是深有體會，但英國人沒有證據，所以現在是有火沒地兒撒。法國解除了和蘭芳的盟友關係，估計法國人很快也會有火沒地兒撒。
是啊，曾經是服務了一輩子，發誓要永遠忠誠的國家，現在卻要黯然離去，嚴格說來這也是一種背叛，能做出這樣的決定，可想而知利奧泰心裏有多難過。
「還能見你就不錯了，如果不是看在老朋友的份上，我現在應該喊衛兵把你亂棍打出去。」秦致遠不客氣，臉色不怎麼好看。
「結盟？不不不，那會讓德國處於輿論漩渦中——當然了，如果國王陛下有這個想法，我本人非常樂意，相信內閣會全票通過，馬克思閣下和里賓特洛甫先生能樂瘋。我們不像某些國家，如果德國人決定和某人做朋友，我們會做一輩子，絕對不會背叛。」威廉三世絲毫不懼利奧泰的陰沉，說出話來針鋒相對。
其實亞歷山大·米勒蘭在法國的名聲並不好，早在十幾年前，脫離了社會黨的米勒蘭受到白里安的邀請和維維安尼一起加入內閣，這三個人都是曾經的社會黨人，因此這一屆內閣也被稱為是三叛徒內閣。現在亞歷山大·米勒蘭又背叛了和蘭芳的盟友關係，估計「叛徒」這個名詞會跟隨亞歷山大·米勒蘭一輩子。
「蘭芳以後不會和任何人結盟，蘭芳不需和_圖_書要任何人的幫助，同樣蘭芳也不需要承擔任何義務。」秦致遠斬釘截鐵，不留任何餘地。
一個有可能完全不同的選擇。
「放心吧，這件事不會影響咱們之間的友情，我可以給你一個承諾，只要你還在法屬印度支那總督的位置上，所有的一切都不會改變。」秦致遠這是在安慰利奧泰。
「非常感謝，但不用了，我已經正式申請退休，不管那個叛徒會不會批准，我都打算搬到泗水去和福煦作鄰居，怎麼樣？能不能請國王陛下給我這個老頭子蓋個房子配輛車？我先聲明，我沒錢。」利奧泰的嘴角帶著苦笑，更多的是解脫之後的釋然。
不過現在威廉三世有了更好選擇，秦致遠的橫空出世，蘭芳的突然崛起，這給了德國另一種選擇。
「路易，不在其位，不謀其政。」秦致遠這次不給承諾，如果曼京來到法屬印度支那，秦致遠一定會讓曼京感受到來自全世界的滿滿的「友好」。
「那我就不客氣了，說實話，我早就看中了你的那輛絕影，只可惜一直都沒錢買。」利奧泰是在笑著，但眼裡有淚花。
「我得說，秦，你真的有必要考慮下，難道你真的不想和我做兄弟嗎？如果蘭芳和德國聯手，秦，我不知道你會不會相信，最多十年，全世界都會明白這是一個有的多麼明智的選擇，咱們會讓全世界大吃一驚的。」威廉三世沒有放棄。
利奧泰表情陰沉，看向威廉三世的目光兇狠，偶爾看向秦致遠，利和-圖-書奧泰的目光帶著狐疑。
威廉三世也想搬到蘭芳來，只可惜這個想法只能是想想，永遠也無法實現。友情，這真是一種令人痛恨的情緒。
「蘭芳——要和德國結盟了嗎？」利奧泰的語速有點慢，眼睛微微眯起來，表示利奧泰的心情實在是不佳。
「當然不會，如果你要背叛自己的祖國，我會懷疑你值不值得我投入感情。」秦致遠對利奧泰的選擇表示理解。
「哈，對於你們蘭芳人煽風點火的本事，我一向是很佩服的。」利奧泰有點言不由衷。
當法國宣布終止和蘭芳的盟友關係之後，利奧泰來拜訪秦致遠的時候，難得的帶了瓶酒。
英國人和美國人之所以會彈冠相慶，那是因為蘭芳和法國的盟友關係讓他們感受到了切身威脅，看看英國在東南亞的殖民地被蘭芳人給滲透成什麼樣，就能理解英國人的窘境。
「希望你不要搞得太過火，估計那個叛徒會把那個屠夫派過來，我可不希望以後西貢成為一片廢墟。」出於友情考慮，利奧泰免費奉送上一個情報。
當哈定訪問法國的時候，秦致遠曾經想做點什麼挽回大局，但風暴來的太過猛烈，秦致遠也是措手不及。
之前的法國並沒有這方面的威脅，因為蘭芳不會吧目標對準法國，以後就難說了。如果利奧泰想坐穩這個位置，秦致遠的這個承諾很重要。
秦致遠曾經設想過會出現這個局面，但沒想到一切都來得那麼快。
這有點奚落的味道，利奧泰卻無法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