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03章 出租屋裡

而好人是應該有好報的,我始終這樣認為。
很快,右邊的隔壁也響起了這樣的聲音,接著,周圍的幾個房間都加入了合唱。
以前,我整天忙於公司的生意,從來不上網聊天,更談不上有QQ。冬兒曾經提議我申請一個賬號,說沒事的時候可以和我上網聊天,我口頭答應著,卻一直沒有落實,現在我終於要走這一步了。
我給自己起了一個網名:亦客。
我認真聽著雲朵的話,心裏琢磨著投遞之外的賺錢路子,問雲朵:「雲站長,我們的工作,除了每天10點前結束投遞報紙雜誌,還有別的嗎?」
點了加好友之後,對方需要驗證一個問題:請說出加我的理由。
比我大一歲。
晚上,吃完大碗面,我打開筆記本電腦,房東在房子里安了一個無線路由器,可以無線上網。
發行站是臨街門面房,但不是繁華大街,進門是一間大約40平米的大屋,裏面擺著兩張類似於乒乓球台一樣的大桌子,這是分揀報紙的工作台,裏面有一間小屋,那是雲朵的站長辦公室。
我在星海的打工生涯開始了。
我躺在窄小的單人床上,睜大雙眼,默默看著黑漆漆的天花板,驀地又想起了冬兒,想起了我的生日,想起了冬兒答應在生日那天給和*圖*書我的禮物……
「雲站長早——」我回應道,邊打量著牆上掛著的投遞區域劃分圖以及報刊征訂零售進度表。
我沒有說話,嘴角動了下,算是無言的微笑。
剛迷迷糊糊要睡著,卻被一陣異樣的聲音驚醒了,來自左邊的隔壁。床在痛苦的搖晃聲,男生粗重的喘息聲,女生咿咿呀呀的呻|吟聲,伴隨著肉體撞擊噼噼啪啪的擊打聲。
不知道過了多久,下晚自習的學生們回來了,男女聲音嬉笑著摻雜在一起,很快都進了各自的小窩,我覺得有些睏倦,合起書本,拉燈睡覺。
我靠,原來星海還有一個和我一樣的亦客,猿糞!
我苦笑一下,突然來了倔脾氣,你為難人,我還非得加你不可。
我說:「不用試,有電能跑就行!」
原來是他們在進行性|交活動。
略加思索之後,我下意識打出一句話:獨在異鄉為異客。然後點確定。
我穿著紅色的發行馬甲戴著紅色的太陽帽在紅彤彤的太陽還沒有出來之前跑步提前20分鐘到發行站上班的時候,站里已經開門了,雲朵自己正在裏面忙活著打掃衛生整理東西。
我承認自己一點,做經營好幾年,對於營銷還是頗有些靈活頭腦的,最善於琢磨點子。
雖然我沒有打https://m.hetubook.com.com算長期幹下去,但是我還是想認真對待這份工作。一來是想在最短的時間內賺取最大數量的人民幣,爭取早日離開星海,繼續我那沒有航標沒有目的沒有長度的流浪征程;二來,我覺得我應該對得住我這位嶄新的小雲站長,憑我的第一直覺,我斷定這是一個善良的好心女孩。
雲朵看我來到,開心地笑了起來:「易克,早——」
我決定加這個和我同名的女亦客為好友。
驀然,我的腦海里又浮現出了美女秋桐,閃現出她眼裡發出的似乎和年輕不相稱的深邃憂鬱的目光……
命里有時終需有,命里無時莫強求。我安慰了下自己,不再關注這個了,摸出一本書開始看起來。
雲朵利索地推出一輛後面掛著墨綠色郵包的電動自行車:「易克,呶——這是給你配備的交通工具,你騎騎試試——」
我決定申請一個QQ賬號。
「有啊,還有徵訂報紙啊,」雲朵說:「發行的內容就是包括了投遞和銷售報紙,投遞是包括《星海日報》在內的各種報刊一起,征訂主要是《星海晚報》,晚報的征訂是常年不間斷,破月的……」
登陸QQ之後,我看著空蕩蕩的「我的好友」一欄,抬眼又看看窗外夜幕和圖書下燈火闌珊的繁華都市,心裏想,在這個城市裡,又有多少和我一樣「獨在異鄉為異客」孤獨寂寞的異客呢?有沒有人會和我一樣也取「亦客」這個網名呢?
在這段時間里,我多次試圖讓自己忘掉那過去,不停告訴自己說不愛了,說不想了,說忘記了,說放棄了;可是,人的記憶總是那麼的脆弱。往往一杯酒,一首歌,一個路口;就會勾起曾經的記憶,猶如海市蜃樓一般浮現在眼前。看到了冬兒的笑,冬兒的淚;看到了我的錯,我的壞,我的醉;也曾看到我們牽手,彼此承諾過的幸福誓言……
好不容易等周圍的晚間床上體操偃旗息鼓,我才努力收回自己的思緒,讓自己在麻木的思念和悲愴的回憶以及迷惘的未知中入睡。
我暈,我上哪裡知道理由呢?這不明擺著是難為人,不加外來好友嗎?
我的心不由起起落落起來……
「嘻嘻……做得好就賺錢多,做不好就賺錢少,看你的能耐了。」雲朵笑著:「八仙過海各顯神通,除了固定投遞工資這塊是死的,其他方面的收入都是活的,沒有上限,就看你有沒有本事了……征訂一份全年晚報提成36元,投遞是在自己區域內進行,征訂不受這個局限,只要在星海市區,哪裡都可以……和圖書公司財務按月進行結算髮放提成,和工資一起發。」
加完后,等了半天,卻沒有反應,我自嘲了一下,看來要麼是對方不在線,要麼是對我不感冒,沒興趣,根本就不願意加陌生人為好友。
雲朵「撲哧」笑出了聲,看著我說:「你可真逗!我什麼時候是領導了,秋總才是領導呢,我這個站長,不過是個小負責人,幹活的而已……哎——對了,昨天秋總來的時候我叫你呢,你怎麼悶聲不響就走了……走的可真快!」
一來這是我名字的諧音,二來取「獨在異鄉為異客」「異客」的諧音,倒也符合我目前的處境。
雲朵臉上又開了花:「哎呀——昨天不是和你說了,不用叫我雲站長,叫我雲朵或者小雲就好了……」
我說:「那不可以,你是領導,我是你的員工,我得尊重你!這是必須的!」
第二天早上4點我就起床了,按照雲朵給我的地址,在黎明的晨曦里,跑步前進,4點40分準時趕到了市中區發行站。
我聽雲朵這麼一說,心裏一亮,腦子裡快速琢磨起來……
雲朵看我不停打量牆上掛的投遞區域劃分圖和征訂進度表,指了指一個地方,說:「易克,這一片就是你負責的投遞段,訂戶不是很多,但是區域範圍比較廣,路程還是比較www.hetubook.com.com遠的,我會給你一個投遞單,帶你先熟悉3天,以後就要你自己去跑了,我們公司負責集團發行的所有報刊的投遞任務,規定的投遞時限要求是必須要在每天上午10點前將報紙送到訂戶那裡,投遞標準就是4個字:準確、及時……」
想到這裏,我輸入我的網名,開始搜尋,竟然真的找到了一個和我同名的在星海的亦客。
「雲站長,訂報紙賺錢多不多?」我提出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我看了下資料,女,29歲,星海。
我突然感到異常的孤獨和寂寞。
同學們都開始進行性|交活動了,除了我這個落魄的昔日小老闆。
沒想到,竟然回答正確,通過了驗證,我心裏有些驚奇離奇,很佩服自己的感覺,又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難道我和這個人真的有猿糞?
我聽著周圍此起彼伏的聲音,分析了一下,到底是學生,火力猛,但是明顯缺乏底蘊,男生似乎就是一頭牛犢子,只知道一個勁兒嗷嗷叫著不知疲倦往前沖,不懂節奏和韻律,女生似乎就是剛出籠的小鳥,只知道發出單薄的咿咿呀呀叫喚,沒有成熟|女人婉轉和盪人之呻|吟。
他媽的隔板房隔音效果怎麼這麼差。
我的心裏一陣酸澀和悲楚……
房間里靜悄悄的,租住的學生們上晚自習,都還沒有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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