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明知道他現在和白老三勾搭，你為何還要和他發生來往？」我說。
我獃獃站立了一會兒，然後去了衛生間。
說完，不待我說什麼，冬兒已經轉身出了卧室，走到門口又停住轉身看著我：「謝謝你留我在這裏吃早飯。」
我將煙頭摁死，起身下床：「天亮了……想必你這一夜也沒休息好……我去做早飯，吃了再走吧。」
「恨——我對他恨得咬牙切齒！恨之入骨！」冬兒說。
想到昨晚冬兒在白老三別墅的經歷，我心裏驚悚不已，后怕不已，我知道，冬兒繼續在白老三那邊幹下去，不用李順動手，白老三早晚會對她下毒手，她知道白老三的事情太多了，她深陷於白老三那邊的程度不亞於我在李順這邊。
「冬兒，你的想法有些不可理喻。」我說。
「隨你怎麼想……我知道，你，還有周圍的一些人，都在恨我，都因為是我攪散了你和海珠而恨我……特別是海珠和海峰。」冬兒說：「可是，這又怎麼了？我是正當防衛，當初海峰和海珠兄妹倆是怎麼算計我的？我只是將他們對付我的手段送回去了而已。」
「很大的吸引力，愛錢，並不丟人！少給我講大道理，難道你能離開錢嗎？」冬兒說。
洗漱完畢，冬兒已經做好了早飯。
在我的心裏，影影綽綽覺得海珠似乎並沒有真正離去，似乎她還會回到我的身邊。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感覺，或許是一直對海珠離去的真正原因感到無法理解和釋懷……
「是的，你還和*圖*書有別的選擇嗎？你只能相信！」冬兒說。
「信不信是你的事，反正我該說的都說了。」冬兒說。
「你以為我想摻和，我只沒辦法！」冬兒說。
冬兒站起來：「做飯是女人的事情，你去洗臉刷牙，我去弄早飯。」
「馬善被人騎，人善被人欺，經過了這麼多失敗和教訓，付出如此慘重的代價，這個道理我終於明白了，」冬兒說：「你可以認為我無理霸道，我為什麼要這麼無理霸道，你難道心裏不明白？」
「這是你最喜歡吃的家鄉飯……這是我們故鄉的飯。」冬兒悵惘地看著桌面，喃喃地說：「我們的故鄉在江南……江南，是我們的故鄉……這裏，是星海，星海終究不屬於我們，終究，我們的靈魂不在這裏……終究，我們是要魂歸故里的。」
「你以為你現在就進步了多少？成熟了多少？」我說。
「誰是朋友誰是敵人我心裏明白，你不用說這些！」冬兒說：「我可以這樣告訴你，小克，屬於我的，雖然我目前可能得不到，但是，早晚終究還是我的……我有這個自信。」
「你現在恨不恨段祥龍？」
「是的！」冬兒看著我，乾脆地說。
這時，天色不知不覺亮了起來，新的一天又開始了。
我緊緊握住拳頭，一時無語。
「在此事上，我知道我犯了很大的錯誤，我為自己的幼稚和天真付出了巨大的代價……在我們再次重逢后，我本想告訴你這些，但是，我當時顧慮很多，一來怕你會生氣而嫌棄和_圖_書離開我，二來怕你根本就不會相信我的話……還有，就是我一直想自己去調查清楚找到段祥龍搞垮你公司的證據……
但是，事情已經走到了這一步，我已經無法回頭，不管目前我將面對何種處境，我都必須要面對現實，我無法逃避。我無法判斷冬兒的那些話會對我今後產生多大的影響。
「你所說的話，你所做的一切。」我重複了一句，看著冬兒：「我不想明白你是為了什麼，但是，現在，你自己深陷泥潭不能自拔了知道不知道？你傷害了無辜的人你知道不知道？你再這樣下去，你會徹底毀了自己。」
「你還另有隱情？」
「人總是會長大成熟的，人總是學會吃一塹長一智的。」冬兒說。
冬兒沉默了半晌：「小克，有些話，我現在不能和你說。」
冬兒做的是炒年糕，年糕是海峰從寧州帶來的。
邊洗漱腦子裡邊繼續亂鬨哄的，一時理不出什麼頭緒。
「我……我承認自己當時不是他的對手，但是，現在，未必。」冬兒的眼裡發出一陣冷冷的光。
「我沒有左右你，也沒有控制你，我想告訴你，小克，最終有一天，你會明白我今天所說的話，最終會明白我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什麼。」冬兒說。
我說：「屬於你的誰也奪不去，不屬於你的，你枉費心機也得不到，這不是你能掌控的，不是你說的就算的……在我們的周圍，在我的朋友圈裡，沒人要刻意把你當做敵人，大家都希望你過得好……你不要帶著敵https://www.hetubook.com.com視的目光看待大家。」
冬兒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傷感，我聽了心裏不由感到一陣凄涼。
我看著冬兒倔強的神色，不由嘆了口氣，說：「冬兒，男人之間的事情，黑道上的事情，你最好不要攪和，不要參与進去……這對你有好處。」
「你不就是為了錢嗎？我就不明白，錢對你到底有多大的吸引力！」我說。
「冬兒，你很無理，你很霸道！」我說。
「從此之後，我徹底看清了段祥龍的醜惡嘴臉，決心擺脫段祥龍的控制，我開始繼續找你打聽你的下落……期間段祥龍又來糾纏我，都被我避開或者婉拒……直到那天在天一廣場再次遇到你……」
「難道你就是他的對手？你自以為是自作主張做了哪些事，你成功了嗎？」我說。
「我的想法很好理喻，我知道自己在想什麼，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冬兒說：「現在的我已經不是從前的我，我再也不是以前那個容易被人哄騙欺騙的人，對我好的我知道，對我壞的我也有數……對我好的人，我會滴水之恩湧泉相報，對我壞的人，我會毫不客氣加倍還擊……屬於我的，只能是我的，早晚都是我的，任何人都甭想染指，不然就會付出代價……我得不到的，誰也甭想得到……我不管是誰，不管是所謂的朋友還是敵人，一概同樣對待之。」
「你說你剛才說的那些話我會不會相信？」我說。
「我知道你對那段時間發生了什麼一直很疑慮，一直很在意，這成了你的一塊心病hetubook.com.com。現在事情到了這個程度，我們到了這種樣子，段祥龍腳踩兩隻船在李順和白老三之間左右逢源，你又加入了李順的集團，我又到了白老三的手下做事，事情似乎越來越糾葛了。藉著今天這個機會，我決定還是把我一直想說的話說出來，不管你信不信，我都要說出來。」說完，冬兒自顧摸起一支煙，點著，吸了起來，神情很淡定。
「你還不死心，你還想著和她重歸於好，是不是？」冬兒打斷我的話，臉色發青：「小克，我勸你死了這個心，別說海珠未必就會答應回到你身邊，就是她答應，我還不答應……只要我不答應，她就別想，不光她，任何人都別想。」
「我希望你做事不要魯莽，也不要衝動……我知道你的性格和脾氣，玩心眼，玩詭計，你不是段祥龍的對手。」冬兒說。
接著冬兒去了廚房，接著，廚房裡響起做飯的聲音。
「吃飯吧。」冬兒坐在餐桌旁，沖我說。
「你的意思是我必須要信，是不是？」我說。
「哼，那隻不過是他們玩的一個伎倆而已，當面做好人，背後下刀子。」冬兒冷笑一聲。
不否認，冬兒說的那些話觸動了我的內心，不否認，我無法忘記自己的初戀。人生之中，最難以忘掉的就是初次的情懷。
我說：「你自信過頭了……我可以相信你剛才說的那些話，我也願意相信，關於段祥龍，我會慢慢解決和他之間的問題，我會搞個水落石出……可是，關於其他的事情，事到如今，已經這樣了，我已經沒有別的選和*圖*書擇……請你理解尊重我的想法，即使是我之前誤解了你，錯怪了你，但是，現在，海珠是最大的受者，最無辜的受害者，我……」
冬兒的口氣讓我感到心驚。
「這也正是我想對你說的，深陷泥潭的是你，傷害無辜的也是你，繼續下去，徹底毀了自己的也是你！」冬兒冷笑一聲，聲音有些悲涼地說：「行，我們都是如此，要毀滅大家一起完蛋好了。」
想到冬兒剛才說的那些和段祥龍的話，我心裏又痛又恨，痛的是冬兒的幼稚和無知，恨的是段祥龍的卑鄙和下作。其實，我知道，我已經不由自主信了冬兒的話。
我一時無語了，半晌說：「假如海珠和我沒有分手，你是不會和我說這些的吧？你告訴我這些，是有你的目的的吧？」
「段祥龍……段祥龍……」我狠狠地念叨著，握緊拳頭砸在床上。
我說：「不明白，也不想明白……我自己的路自己走，我不想被任何人左右和控制。」
冬兒看了看我，說：「我這才意識到段祥龍是把我當做禮物送給那銀行的頭頭，把我灌醉後送到了給那銀行頭頭開的房間……我起來后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完好無損，又看到那銀行的頭頭也穿著衣服，我意識到那銀行頭頭也是喝得爛醉，一進房間就倒了，什麼都沒來得及對我做……我急忙起身離開了那賓館……
「你不要這麼以為他們，假如你認為海珠和海峰真的是算計了你，那麼，當初我和你在天一廣場見面，你又作何解釋？難道當時不是海珠主動找到你然後主動退出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