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不知道皇者在搗鼓什麼道道。

一輛計程車悄悄停在我的車附近，熄了車燈，我從沉思里清醒過來，抬起頭，看到開車的是四哥，車前坐的是皇者。

「會見的內容是什麼？」我說。

「你可以不懂，但是，我想告訴你，我今晚安放在隱居會所房間里的東西，其實就是你的。」皇者低聲說。

我想了下，說：「比如，你讓我脫離你的圈子，放我一馬，這就是善事，這就是積德！」

「我需要藉助你車後備箱里的東西。」皇者又說。

「他們……為什麼要深更半夜在這裏見面。」我說。

只是，

李順吸了幾口煙，腦袋往車座椅後背一靠，喃喃自語道：「總認為，人活著，是一種幸福也是一種痛苦。每一個人的人生經歷都不同，走的每一段路也不相同，所造就的思想也有天地懸殊之別。

「哦……」我心裏感到有些小小的意外，伍德和李順半夜要見面。

「不——」

「這個時間，去那裡……幹嘛？」我不由看著皇者。

「今晚11點，在你家小區門口開車等我！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李順接著又不理我了，我也不再說話。

愛，沒了依靠……」

「你說對了，這是情報人員專用的。」皇者詭笑了一下。

一座空城裡，

「為什麼要拉上我一起來……似乎，我對他們會見談什麼並不感興趣。」我說。

城市的喧囂，

我發動車子：「去哪裡？」

我看了看，說：「你這個東西，很特別，好像市場上是買不https://www.hetubook.com.com到的，怎麼看起來像是專門搞情報的特工用的。」

「我們不進去，我們在附近獃著就可以。」皇者說。

快下班的時候，我接到了皇者的電話。

「迷失於世的人，生活沒有主心骨，不明所以的活著，不知道自己是為了什麼而活，不明白自己想要什麼，也不明白自己將在何方落地生根，總是隨波逐流地流浪著，心也漂浮著，總是通過自己的眼睛，期盼著去到更遠的地方……這是一種頹敗萎靡的生活狀態，百廢不興啊……」

看著李順的神態，我覺得有些哭笑不得，卻又很困惑不解。

我點點頭：「嗯，我看是！」

「哦……」

「什麼意思？」我說。

小區門衛值班室里在放電視，飄過來一陣歌聲：

隔著厚厚的車窗玻璃，體味著冬的寒冷，卻怎麼也阻擋不住城市街頭的華燈與飛駛的車笛聲。馬路邊光禿禿的法桐，已沒有了春的情愫與新綠，沒有了夏的浪漫與衝動，更沒有秋的脆弱和無奈，只是孑然一身，在蕭瑟的寒風中延伸自己的情調，為這寂寥空落的城市之夜平添幾分溫馨與神秘。

點燃一支煙，默默地吸著，心裏有些寂寥。

「合理的解釋只有一個，那就是保密……隱蔽的會所，隱秘的時間。」皇者說。

皇者笑了下：「不用筆記本，我這裡有個小玩意兒。」

皇者說：「我不但知道你車裡有這東西，我還知道你把遙控的攝像頭和監聽器都安在哪裡了wwｗ.ｈetuｂｏｏｋ.cｏｍ•ｃｏｍ。」

「對你我來說，改變命運的唯一辦法就是多做善事，多積德。」我說。

吃過晚飯，我在宿舍里學習，一直學到接近11點，於是下樓，開車，停在小區門口。

我沉默片刻，說：「你怎麼知道我車裡有這東西的？」

「你安放的那東西，被檢測儀查出來了……已經被清除了。」皇者說：「清除后那東西被扔到他手下的車後備箱里，我呢，善於變廢為寶……撿了回來，正好今天派上用場。」

「那你怎麼知道的？」

車水馬龍，

「這些都是他媽的人生路，有的人在最初就選擇了自己的命運，於是便一輩子如此走下去，也有的人茫然不知路在何方，在紅塵中迷失，找不到方向。」

我的心一跳，看了看皇者。

皇者走到我的車前，上了副駕駛座位，看著我，笑了下。

三道溝路21號就是我上次去見伍德的那幢老式日式別墅，是一個隱居會所。

半天，李順又回過頭問我：「你說，我做什麼樣的事情算是積德，算是善事？」

冬日的城市之夜，來的很早，走的很晚。此時正是最濃郁的時候。雖然冷，但綻放的霓虹燈路燈，不時疾駛而過的車輛，為這並不平靜的空間增添了一抹抹亮麗的色彩。

城市的冬夜很安靜，又很清冷。

皇者下車，四哥接著開車就離去。

「日——」李順又罵了一句，接著看著我發狠道：「我要是個悲劇的人悲劇的命運，那麼，你，你的命運就絕對不會是喜劇……和-圖-書我是什麼樣的命運，你就是什麼樣的，我們是共命運的，你休想擺脫我單飛……所以，你要祈禱我的命運會好轉，會是喜劇。」

卻能聽見，寂寞在唱歌。

不知何時，我開始沉迷於這北國城市的冬夜，城市夜晚的到來，是有味道的，那味道是澀澀的淡淡的。因為在澀澀淡淡的清冷中，可以靜靜地思考，讓大自然所賜予的這一天故事的尾聲，充滿更多的傳奇色彩，讓我那顆驛動的心在游弋的燈光里，尋覓遠處的點點光斑，折射出更多的糾結和矛盾情感，迎接第二天黎明的到來。

李順突然轉過頭看著我：「易克，你說，我是不是個頹廢的人？」

「今晚12點，將軍和李順將在隱居會所里見面。」皇者說。

愛還在，

說著，皇者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一個手掌大小的帶屏幕的東西，在我眼前一晃：「這東西可以連接你那儀器，甚至連耳機都不用。」

我扭頭看了他一下，他正似笑非笑地看著前方的夜色。

李順勃然變色：「日——你去死吧，放你一馬，我放你兩馬……你做夢啊，你休想……告訴你，死了這條心，我這就是賊船，你上來了，是下不去的……除非你想什麼都不顧什麼都不管打算魚死網破。」

「怎麼知道？」我說。

李順重重地嘆了口氣，接著說：「人生沒有目標，沒有夢想，只有空想、妄想，找不到方向，生活就陷入了迷惘之中，什麼都變得不重要，不在乎……悲哀啊，悲哀。」

遠處的燈光閃爍跳躍，時光在我人生m.hetubook.com.com必經路口，埋下昨日黃花，星光在寒冷中變得那樣暗啞，城市的夜晚不再喧鬧。

「這正是我今晚想知道的。」

皇者似乎辦事從來不開車，只打出租。

「兄弟，誰有那個必要在那裡安那玩意兒呢？誰又能有這個本事在那裡安那玩意兒呢？誰又能想出安這玩意兒的主意呢？」皇者說：「當然，我這麼想，不代表其他人也會這麼想……其他人……或許會對這個監控設備的安裝有很多想法和猜疑，你只能是其中之一。」

「三道溝路21號。」

「操——幹嘛講話要這麼實在，就不會說句假話安慰安慰我……」李順罵了一句，接著說：「那你說，我是不是個悲劇的人，悲劇的命運？」

「碌碌無為是一生，堅持奮鬥是一生，無所事事一生，堅強不屈是一生，遊手好閒是一生，爭權奪利是一生，勾心鬥角是一生，無私奉獻是一生……

我坐在車裡，沒做聲。

皇者的聲音很低沉，又似乎很急促，來不及等我問話，就迅速掛了電話。

把我送到單位，李順然後就走了，不知幹嘛去了。

「我在今晚將軍和李順見面的那個房間里，已經提前安好了攝像頭和監聽器。」皇者說。

李順突然開始感慨人生了。

沒有你的城，空了。

半天，皇者說：「他們是秘密會見……除了我，任何人都不知道……而我，也是偶然得知……這次會面，是將軍約的李順。」

「他們見面的事情，是你安排的？」

「我能幫助你什麼。」我不由又看了看皇者。

我明htｔｐs://m.hｅｔubooｋ•ｃｏｍ•com白皇者這話的意思，我安在白老三別墅的監視設備被發覺了，被檢測儀檢查出來了，被清除了。皇者認定是我安的，但白老三卻並沒有完全認定是我弄的，他不單對我有懷疑，甚至對自己周圍的其他人也有懷疑，甚至，他會懷疑自己的手下，甚至，他會懷疑伍德，甚至，他會懷疑他姐夫。

「深更半夜，搗鼓什麼？」我說。

「一來，我需要你的幫助，二來，你也未必就是真的不感興趣。」皇者說。

我點點頭：「但是，需要連接上筆記本電腦才可以看見畫面，我沒帶筆記本。」

我沒有說話，默默琢磨著李順的話。

「我不懂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說。

「那你說，怎麼改變命運？」李順說。

皇者沒有回答。

城還在，

「你為什麼認為是我安的？」我說。

「靠——聽你這話，好像我做了多少壞事似的，好像我帶著你誤入歧途了一般……無聊，你講話真無聊。」李順嘟噥著，轉過頭不理我了，似乎帶著賭氣的樣子。

「假如我沒有猜錯，儀器應該就在你車後備箱里。」皇者說。

「走，我帶你去一個地方。」皇者說：「開車——」

我說：「說假話，就不是，說真話，就是！」

「冷寂的冬夜裡，

「啊——」我不由失聲叫了出來。

我的心裏湧起一股絕望和憤懣。

邊問皇者，我邊開車往三道溝方向去。

「你能幫助我知道將軍和李順會見的內容。」皇者說完笑了。

我說：「命運，不是祈禱出來的……祈禱，不會對命運的改變產生任何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