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點點頭。

「第四。」我看著那堆煙花里的信號彈，說：「把這些信號彈都挑出來……先放到外面。」

「好——」隊長接著就對外面的幾個人說：「易哥吩咐了，不著急，大家先看春晚喝茶吃瓜子休息。」

「這是工地早就買了的，是為了防止以後施工期間有人翻過鐵板牆進來偷施工材料……不過還沒用！」隊長說。

「不過我其實還是不用擔心這個的，因為我知道了秋桐的心理取向，我明白，有這種心理取向的人，是非常難以轉變的，一旦有了喜歡同性的心理，很難再會喜歡異性，這也正好讓我放心了……萬一我死了，就由她去吧，喜歡哪個女人都可以，不要干涉她……只要保護好她的安全就可以了。」李順繼續嘮叨著。

李順繼續說：「還有，我父母不用你操心，他們是國家幹部，他們也不用我挂念……在他們面前，我是個不孝之子，不爭氣的兒子，沒辦法，就這樣了……我最擔心的就是小雪和秋桐……萬一……我要是……小雪和秋桐就託付給你了。」

隊長有些不解地看著我：「易哥，你這是要。」

看看街道兩旁樓房那一扇扇窗戶里發出的溫馨的燈光，那裡一定是家家團圓喜慶和諧的美好時光。

「我的話聽明白了沒有？」李順說。

我的心又激烈跳動起來。

大家都走進各個房間，我和隊長也走進一個房間。

我的心猛地一跳，李順在給我托妻付女了。

上岸后，走到我的車前，接著ｈｅtｕｂｏｏｋ.ｃｏm.ｃｏｍ從陰影里閃出一個小夥子，沖我小聲叫道：「易哥——」

我緩緩開了進去，一看，簡易施工房前站滿了人，都帶著建築施工帽，看起來這是建築工人戴的帽子，其實是李順專門找人定做的鋼盔。

我笑了下：「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那現在呢？」我說。

「好了，大戰在即，不說這些晦氣的話了……出發吧，我等著你們凱旋的消息，我在島上等你和老秦勝利歸來。」說完，李順大手一揮。

看完之後，回到工棚，我又轉了下其他房間，看到一堆煙花，很多都是信號彈。

很快到了三水集團的工地，工地門口大門緊閉，四個角落都亮著燈光，門口也燈光明亮，門前不見一個人，周圍是荒野和樹林，沒有人，也沒有車輛。

工地周圍用一人多高的鐵皮板圍了起來，中間散落分佈著幾十台大小不同各種型號的施工機械。

「小雪會由秋桐撫養長大，秋桐是個心地善良品格高尚的人，她會疼小雪的，這一點我絲毫都不擔心，我最擔心是她們的安全，你要全心全意保護好她們，當自己家人一樣保護好她們……如果她們發生了什麼意外，我死都不會瞑目。」李順繼續說。

我彎腰拿起一根，在手裡晃了晃，這東西看起來像是施工用的撬棍，打起架來還算得心應手。

我又無語了。

我看了看大家，走到其中一個人面前，對著他的胸部輕輕打了一拳，裏面硬邦邦的。

「和-圖-書嗯……」李順滿意地點點頭，突然又輕鬆地笑起來，說：「干我們這行的，都是提著腦袋幹革命，說不定哪天就會掉腦袋，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沒什麼大驚小怪的，我有可能，老秦有可能，你也會有可能，凡事都要從最壞處考慮，這沒有壞處……

不知為何，雖然我知道他作惡多端，罪行累累，可是，我卻不願意他死去。

李順突然有些不耐煩：「我話還沒說完，你少打岔——我當然不會死，我說的是萬一！萬一！你懂嗎？」

按照李順的分析，今晚的大戰，金銀島是白老三的一個主攻點，到時必將會有很多人圍攻金銀島。他只留了5個人，我不知道李順將會怎樣守住金銀島，怎樣保護好自己。

「有，總共有兩個，白天就在附近溜達！」

「嗯……」我點點頭，然後開車離去。

「你給我複述一遍！」李順說。

我回過頭，緩緩在海冰上走著，看著深邃的除夕的夜空，天空布滿了陰雲，沒有一顆星星，也沒有月亮，凄冷的海風吹來，給這喜慶的除夕夜增添了幾分悲涼。

「吃過了，吃的都很飽很好，呵呵，這會兒都精神飽滿著呢。」

隊長點點頭：「好。」

我笑了下，然後對大家說：「外面冷，大家先進房間里暖和著，留幾個人在門口把風就是……」

我對隊長說：「你跟我來——」

「傢伙呢？」我問隊長。

我點點頭，又看到角落裡堆著幾個大木箱子，過去打開一看，裏面都是很小的三角https://www.hetubook.com.com錐，頂部都很鋒利。

我說：「你會沒事的……你不會死的！」

我緩緩點了點頭。

「嗯……」李順接著說：「我今晚告訴你的這些話，不是只要你今晚記住，你要永遠記住，這些話，任何時候都有效，即使以後我哪天突然有了不測，你都要按照我的這些話去做。」

「幹嘛這副表情看我，操——我不過是說萬一而已，萬一，可能性很低的，知道嗎？」李順有些發火的語氣。

走了半天，我回過頭，看到李順還站在島上岸邊，看不到他的臉色，只看到他瘦長的身影矗立在那裡一動不動……

這或許就是李順的臨終遺言了，想到李順或許今晚會死去，我突然心裏很難受。

「你放心，萬一哪天你為革命捐軀了，我也會照顧好你父母的，我也會將你的父母當做自己的父母一樣照顧的……我也會照顧好你牽挂的那些女人的，只是我不會將她們當自己的女朋友，我會保證她們的安全和生活，不會幹涉她們的私事。」

「今晚在這裏的都是我們的戰鬥隊員，真正的工人都讓他們放假回家了……」隊長說。

除夕夜的城市，大街上分外冷清，車輛稀少，行人稀少，只有城市的燈火比往日更加璀璨。

我將車子開到門口，按了兩下喇叭，隨即大門緩緩打開——

我看著李順。

我看了看表：「讓大家先放鬆一會兒，房間里不是有電視嗎，先看春晚，不著急！」

我帶著隊長出了房間，然後繞著工地走和圖書了一圈，實地察看地形。

此時，我的心裏突然又感到很悲涼，李順難道今晚會死嗎？雖然我不喜歡他這個人做的那些事，但是我此時似乎不願意他死掉！

「8點前就被我們抓住了，呵呵……正關在旁邊的石頭房子里……按照李老闆的吩咐，讓他們定時給白老三彙報偵查情況，就說一切正常……」

「大家都穿好護具了。」隊長笑著說。

我的心裏哭笑不得，又帶著幾分悲壯和凄涼。

我抬頭看著李順，沒有說話，心裏突然感到異常冷。

想起此刻，在遙遠的江南老家，父母和秋桐小雪還有雲朵一定已經吃完了年夜飯，正坐在一起邊吃著零食邊談笑著看電視里的春節聯歡晚會。

我點點頭。

「是的！」隊長說。

我又看了李順一眼，接著就轉身走向了冰面，向岸上走去……

「這是幹嘛的？」我看著隊長。

「這都是李老闆安排人送來的，準備讓大家慶祝戰鬥勝利用的！」隊長說。

「李老闆說按照反正人員待遇處理，既然將功贖罪了，那事後就給發路費，讓他們返家就是……」

「都在這裏。」隊長指了指角落的一堆大約一米長的鐵棍，似乎這是生鐵做的。

我突然想到，今晚李順如此大規模調動人馬，剛才那麼多人上岸乘車，會不會有白老三的人在附近發現呢？

我想了想，然後對隊長說：「這樣……第一，安排一些人，把這些施工機械，都開到場地中間集中起來；第二，工地周邊鐵板里側，安排20個人每間隔一定和-圖-書的距離帶著鐵棍值守，兩人一組；第三，這些三角錐，馬上安排人沿著工地內側邊緣緊貼鐵板牆撒下去，要均勻分佈……同時，繞著施工機械，也撒一圈這個……」

我不說話了。

「哦……」我點點頭，上車，剛要開車，又搖下車窗戶問那小伙：「那……這兩個人，事後打算怎麼處理？」

我對著那幾個箱子看了看：「這些都是？」

我將車開到裏面，下車，隨即帶隊的隊長迎了上來，恭敬地對我說：「易哥，你來了，大家都等著你呢！」

「嗯……大家都吃過年夜飯了？」我看著隊長。

「小雪的未來就託付給你了……至於秋桐，她和青島KK也就是孔昆那丫頭的事，只有你和我知道，她是不喜歡男人的，幸好是這樣……好女不嫁二夫，她已經和我定親，那就是我們李家的人，生是李家的人，死是李家的鬼……既然不能嫁給我，那就誰也不能嫁，屬於我的女人誰也不能得到，不然我還是死不瞑目。」李順理直氣壯地說。

這些是今晚要保護的重點，這些施工機械都是進口的，加起來價值幾千萬。

我說：「如果你今晚或者以後有了不測，我要把你安葬在二子和小五的墓旁，然後，我要親自打開二子和小五的墓穴，親眼看一看他們的骨灰，同時，我要保護好秋總和小雪，保證她們的安全，讓小雪長大成人，至於……至於秋總個人的事情，我不干涉。」

我問小伙：「這附近有沒有白老三的探子？」

而此時，我正奔波在去血戰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