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那好吧。」

孫東凱聽了顯然很高興，說：「你這話我愛聽……不過既然關部長讓你一起吃飯，你就來吧……不然，我這面子上也過不去。」

「哦，你說！」我心裏突然有一種預感。

皇者呵呵笑起來，說：「雖然你不願意和我做朋友，不過我今天還是很感謝你，因為你終於滿足了我的好奇心。」

我說：「為了所謂的好奇心死掉，你覺得值嗎？輕於鴻毛的，不值得！」

「我暈，這都幾點了你吃早飯？沒搞錯吧！」秦璐說。

「最近市委大院里有沒有什麼新聞呢？」我隨口說了一句。

「你夠舒服的，能好好睡大覺。」孫東凱說。

「嗨——班長！」我有氣無力地回答了一句。

我說：「那你想重於泰山？」

原來孫東凱是此意，原來他要請關雲飛吃飯，原來是要我作陪。

孫東凱壓下這報告，不知是何用意，不知他是怎麼盤算的。

似乎，皇者真的不知道伍德去了泰國之事，似乎，皇者對我這番話十分重視，似乎，他一直就在等我這段話，似乎，他想從我的話里證實什麼，似乎，他想從我的話里得出什麼判斷。

我大笑。

「哦……」我當然知道關部長回來了，比他知道的還早，但我還是裝作剛知道的樣子說：「關部長學習提前結束回來了？」

皇者的口氣有些含糊，還似乎有些意味深長。

「嗨——帥哥！」秦璐似乎心情不錯。

本以為自己已經把皇者看透，但此時卻似乎又有些看不透了。

一看，是孫東凱打來的。

「調到黨史辦去了，聽說是當一個什麼科長，m.hetubook.com.com還是正科級，但此人的仕途算是宣告終結了。」秦璐說。

我故作不解地說：「關部長和你一起吃飯，為什麼點名要我參加呢？」

「哦……」我又哦了一聲，不知孫東凱和我說這個是何意。

「是的……不知道這位秘書到底是怎麼惹了喬書記，竟然把他發配到那裡去了，黨史辦就是編撰黨史資料的，沒權沒錢，到了那裡，就只有埋頭做文字的份，進入容易，再想出來再想提拔是難了。」秦璐說。

我從來沒有見到過皇者眼裡的這種目光，這目光我似乎從電影電視里正面主人公的眼裡見過。

我說：「互相利用的朋友？」

我心裏暗笑，早就聽關雲飛說喬仕達以前就對這秘書不是很滿意，這次加上我導演的捉鱉計劃，他不被發配才怪呢？他沒丟了正科級的級別就算是萬幸了！算是喬仕達放了他一馬吧。

我說：「今天你找我的目的達到了吧？你終於滿足了自己的好奇心！」

我深呼吸一口氣，鎮靜地淡淡地說：「哦……喬書記的秘書換了啊……換了誰呢？」

皇者突然就閃過一絲犀利的目光，那目光竟然讓我心裏不由一凜。

「新聞？對了，今天我剛剛聽到一個新聞……不到20分鐘，這新聞還挺刺|激的。」秦璐說。

皇者嘿嘿一笑：「但我卻一定會對你手下留情！」

孫東凱說：「曹麗已經安排好了，今晚6點半在新聞大酒店梅花廳。」

「不是學習結束，是回家來休息幾天。」孫東凱說。

我一怔。

「看來你這停職的日子過得挺滋和圖書潤啊……」秦璐說。

皇者就是這樣的人，似乎誰也看不透他。

我想了想，說：「這事，我沒怎麼看……我要是說我對此一無所知吧，你肯定說我裝逼，我要是說我什麼都知道吧，但我似乎又知道一些，不過我確實不能一口咬死這批貨的主人是誰，因為我沒有確鑿的證據……不過。」

我洗涮了一下，然後到小區對門的餐館吃早飯。

發了半天愣，我站起來，沖皇者點了點頭，然後轉身出了房間……

我說：「那可不一定，要看情況。」

皇者說：「各為其主嘛……將軍對我一直是很不錯的，雖然他有些事瞞著我，但我也理解的，我不會因此對他有什麼看法的。」

怪不得孫東凱專門一大早給我打電話，原來這是關雲飛的指示。

說到這裏，我停頓了一下，看了看皇者。

我不由心裏就有些困惑，皇者眼裡怎麼能發出這樣的目光呢？不該啊！

第二天，我繼續在酒店和旅行社蹲守，同時密切關注著捉鱉計劃的進行……

「孫書記。」我說了一聲。

皇者笑而不語。

我說：「你亂打聽伍德的事情，要是他知道了，說不定會廢了你！」

我反覆又思量了一下，接著說：「不過，我聽說，在金三角出了這兩件事之後，有個人神秘地出現在了金三角附近的清邁……似乎這個人的出現，和這批毒品有關，他在那裡和另一個人進行了會面，進行了一番秘密談話……而這個人，似乎是你十分感興趣的人。」

「沒搞錯——」我說。

「還好啊，在機關上班，每天還不都是這樣！」秦璐https://www.hetubook.com.com說。

我怔怔地看著皇者，半天沒有說話。

皇者說：「我只找你打聽了，難道你會出賣我嗎？」

「孫書記給我打電話，是有什麼指示嗎？」我不想和他繞彎子，直接問。

皇者呵呵笑起來：「老弟，這年頭，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利益驅動嘛，誰和錢有仇呢？」

皇者目光緊緊盯住我。

「呵呵，小易，是不是還在睡懶覺啊？」孫東凱的聲音聽起來很溫和。

「吃早飯！」我說。

皇者說：「我相信你不會的。」

我說：「你這位伍德的心腹竟然還有他瞞住你的事情，看來你在伍德眼裡的位置也不過就是如此……你說你死心塌地跟著他賣命幹嘛呢？」

「廢話，不惹了喬書記，怎麼會把他發配到黨史辦？雖然是科級平級調動，但誰看不出這是變相發配？」秦璐說：「黨史辦和市委辦公室，能比嗎？前途能一樣嗎？他的工作變動，喬書記不髮指示，誰敢動？這當然是有了喬書記的話，才會有如此變動的……可惜啊，仕途一片看好的秘書就這麼完了。」

我停住笑，對皇者說：「皇者，不憑別的，就憑你這詭笑，我就不會和做朋友，更談何肝膽相照的朋友。」

我看看表，靠，上午10點多了。

同一天，我聽說曹騰主動給集團黨委打了個檢討報告，對這次安全事故進行了深刻檢討，報告先給了秋桐，秋桐轉給了孫東凱，接著在孫東凱那裡被壓下了。

「今晚我請關部長吃飯，你過來作陪。」孫東凱說。

我說：「你就裝逼吧，我知道你不傻，我告訴你的那些話，是我故意ｍ•hetｕｂｏok.cｏｍ•ｃom告訴你的，至於你會怎麼想，會想到些什麼，那是你的事……但我要明確告訴你，死心塌地追隨伍德作惡，伍德不會有好下場，你也不會有好下場……如果到了非要決一生死的時候，我到時候是不會對你手下留情的。」

「還行吧，你這些日子怎麼樣？」我說。

秦璐說：「聽說是市委辦公室秘書科的另一個人，至於是誰，暫時還不知道。」

接著皇者的目光就恢復了平靜，點點頭，說：「老弟，你說的情況十分重要。」

皇者說：「老弟能悟出什麼來嗎？」

我的心突地一跳，我期待的好消息終於來了，果然一切都在我預料之中。果然方愛國他們沒有辜負我的期望，果然捉鱉計劃成功了。

我說：「十分重要？操，聽你這口氣，好像你是偵破案件的人員……我看你啊，就是想從我嘴裏多套點關於伍德的情況，多套點關於我和李順的情況，來豐富自己的情報庫……然後你說不定就會利用這些情報來賺錢，看對誰有利就賣給誰……從中漁利！」

不知道孫東凱親自給我打電話是什麼事。

我說：「我眼裡卻只有孫書記。」

「黨史辦當科長。」我說。

「嗯，是這樣的……關部長回來了。」孫東凱說。

「好的！」我答應下來。

似乎，皇者也懷疑伍德有販毒的勾當，懷疑伍德和這批毒品有關，但沒有明確的證據，他是想從我這裏探聽什麼口風。

「呵呵……」我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是的。」

「幹嘛呢？」秦璐說。

「市委喬書記的秘書換了。」秦璐說。

皇者說：「即使死了，也不會後悔的！我做事m.hetｕbｏoｋ•ｃom.cｏｍ從不後悔！」

孫東凱親自給我打電話了。

我說：「為什麼？」

皇者說：「我想，我們可以做肝膽相照的朋友。」

孫東凱說：「關部長眼裡有你唄，領導能賞識你，這不是好事嗎？」

我琢磨了下，說：「領導一起吃飯，我就不去了吧。」

我想試探下孫東凱。

皇者說：「是的，謝謝老弟！」

正在吃著，電話又響了，這回是秦璐打來的。

「什麼提拔啊，平級調動，離開市委辦公室了。」秦璐說。

皇者說：「因為我們是朋友。」

皇者說：「我不知道。」

皇者說：「謝謝老弟的提醒，我會記住老弟的話的，但我想，不管我什麼時候死了，都不會輕於鴻毛。」

皇者也笑，笑地十分詭秘。

我想了想，看著皇者說：「或許我今天和你說的那些話，你能悟出點什麼。」

皇者接著說：「即使我們各為其主，即使我們是對手，但我們——卻未必一定要生死相見，未必非要一定有人倒下。」

我說：「那喬書記的秘書提拔到哪裡去了？知道不？」

我說：「我猜終究有一天，你會被你的好奇心害死！」

皇者繼續說：「這批貨是要運到大陸的，那麼，貨主一定就是大陸人……不知道老弟對此事怎麼看呢？」

孫東凱然後掛了電話。

我說：「你說呢？」

孫東凱說：「不行，必須要來……我剛才給關部長打電話說了吃飯的事，他答應了，他專門提出要我通知你來參加。」

「哦……」我不動聲色地說：「調到哪裡去了？」

「你怎麼知道是那秘書惹了喬書記呢？」我說。

第三天上午，我正在宿舍睡大覺，手機突然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