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時間，六點十分了，此時，如果一切順利，孔昆乘坐的班機應該從上海浦東機場起飛了。
「可是什麼？」我說。
不行，我得耍耍他，不能讓他這麼就算完了。
我聽了林亞茹的話，猶豫了一下，又想起四哥的一再叮囑，果斷地說：「不可以——你立刻和其他人一起離開旅行社，然後暗地繼續監視阿來的動靜，但不允許對他們採取行動。」
「你現在在哪裡？」我說。
剛要撥號，手機突然響了，一看，是林亞茹打來的。
「似乎阿來他們是想監控住孔昆，打算等到下班的時候天色晚人少的時候動手，旁邊形跡可疑的兩個人似乎是想近距離確認好孔昆，然後給阿來發信號，阿來負責用狙擊步槍射擊……剛剛接到方愛國的電話，他們已經安全抵達浦東機場，孔昆乘坐的韓亞航空的班機剛剛起飛。」
我說：「哎，得了這病也沒辦法……你爸車禍的案子結了嗎？」
「孔昆上車之後，方愛國直接開車離去，出了市區，直奔慈溪，經過杭州灣跨海大橋直奔上海浦東機場……路上，方愛國和我聯繫了幾次，說沒有發現後面有尾巴，阿來他們一直還以為孔昆就在辦公室里。
但我卻沒有接到寧州林亞茹和方愛國的電話。
「一切都在按照副總司令的布局進展。」林亞茹低聲說：「按照你的部署，我先去了酒店的房間，和方愛國他們四位同志會合，會合之後，我把你的吩咐轉告了他們，然後大家就開始行動……
「阿來什麼情況？」我說。
這又ｍ.hetubｏoｋ.cｏｍ•ｃom是一種形式的矛盾。
「對不起啊，老張，我還以為誰和我開玩笑吶！」我笑著說：「老張啊，有什麼指示？」
掛了之後，想想有點不對勁，可能是騙子吧，如果我把對方的聲音認做某個老朋友，對方就會想辦法講故事騙錢了。
我忍住笑，又問：「還有啊，老張，輪|奸你老婆的流氓逮到了沒啊？」
「主要還是你們落實地好。」我又表揚林亞茹。
「對呀對呀對呀，看看，我說你貴人多忘事，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對方似乎很高興的口氣。
聽到這裏，我鬆了口氣：「確認孔昆登機離去了？」
我按照剛才顯示的號碼把電話撥回去了。
我終於忍不住了，摸出手機，打算打給林亞茹。
此時，我知道方愛國林亞茹正在按照我的部署行動，但我不知道進行地是否順利，不知道什麼程度了。
林亞茹說：「確認，方愛國親眼看到她過了安檢口。」
「呵呵……真的抱歉，我還真沒聽出來，你是……」我說。
媽的，不厚道的人，自以為精明的人來騙我這個厚道人了。
「易總啊，我明天去星海辦事，請你吃飯，我做東。」對方說：「對了，我現在在鐵嶺的，這會兒有點急事想請你幫忙呢……我遇到點棘手的事，需要一筆錢，這手頭。」
我用嚴厲的口氣說：「林亞茹，服從命令，不許擅自行動，不然，必定會遭受革命記錄的制裁！」
事情到底到了什麼程度呢？為什麼不彙報？不由有些心焦起來和*圖*書。
媽的，果真是騙錢的，我立刻打斷他的話，問：「對了，老張，你母親的癌症怎麼樣了？」
我說：「你是瀋陽的老張吧？」
對方又沉默了。
「好，很好，你們做得很好。」我說。
「你想幹什麼？」我說。
對方沒說出話來，把電話掛了。
「我先進行了化妝，弄了一副黑框眼鏡，弄了個小鬍子貼在嘴唇上方，穿了一件黑色長風衣，馬靴，戴了一頂禮帽，頭髮紮起來，用帽子蓋住，然後把風衣領子一豎，嘿嘿，誰也看不出我是女的……
我鬆了口氣，走到路邊的一家肯德基，進去，找了個角落坐下，對林亞茹說：「說說具體情況。」
星海今冬的第一場雪開始降落。
我又問：「對了，你兒子沒屁|眼的手術做了沒啊？」
我很害怕此時他們給我來電話或者簡訊，因為按照我和他們的約定，只有出現意外的事情時他們才會和我聯繫。
雪花不大，顆粒狀的，在冷風的夾帶下打在臉上有些發疼。
「還有，雖然你們人多，但你們卻未必能搞得定阿來他們，單就一個阿來，你們三個兩個人是搞不定的，他的功夫遠遠超出你們，我單打獨鬥也不是他的對手。」我說。
我終於忍不住大笑起來：「馬爾戈壁，你當我這麼好騙啊……草尼瑪逼。」
「周大軍和楊新華在凱龍酒店監視著阿來，我的人在旅行社附近監視著阿來的兩個手下。」林亞茹說。
「因為那樣極有可能會放槍，即使你們不放槍，阿來他們可能會，一旦槍響，和圖書事情就大了，到時候大家都會弄得不利索，甚至會殃及海珠的公司和公司里其他無辜的人……
「瀋陽的老朋友啊，連我的聲音你都聽不出來了？」對方帶著責怪的語氣。
我的身體猛地一顫，急忙掏出手機，來電顯示是個陌生的號碼。
這是誰打來的電話呢？
「為什麼？」林亞茹說。
「接著我弄了一輛轎車，方愛國他們兵分兩路，他和杜建國一起上了轎車，方愛國親自開車，杜建國坐在副駕駛位置，我坐在後座，周大軍和楊新華則悄悄去了凱龍大酒店的大堂，監視著阿來那邊的動靜……
我不由有些困惑，還有些緊張。
「嘿嘿，我你都聽不出來了，我是你的老客戶老朋友啊！」對方說。
我繼續獨自坐在那裡大笑……
「嘿嘿……」林亞茹又低聲笑起來。
「易總啊，你好啊！」對方上來就稱呼我易總，顯得很親切，聲音卻是陌生的。
「還潛伏在酒店的窗口，那狙擊步槍還架在那裡！」林亞茹說。
「雖然你說的有道理，可是……這個機會要是喪失了，那……」林亞茹還是有些固執。
說完，我就把電話掛了。
對方沉默了，半天說：「逮到了，逮到了。」
「我……我想繼續留在這裏……讓其他人先走，我裝作繼續加班的樣子繼續留在孔昆的辦公室里。」林亞茹說。
和老黎一直在茶館侃到下午3點我們才分手，離開茶館，我獨自去了中山廣場，坐在廣場角落的一個連椅上，看著陰沉沉冷颼颼的天空發獃……
夜色漸漸降臨，廣場的燈亮
m.hetubook.com.com了起來，天空終於開始飄起了雪花。
「其他人呢？」我說。
風越刮越大，雪越下越急，很快路面上有了薄薄一層雪。
對方悶聲回應：「嗯……」
我十分挂念十分想知道寧州那邊的情況，但卻又很畏懼手機此時真的會響起來。
我的手機號碼是公開的業務電話，很多客戶都知道的。
對方又是一怔，接著說：「哦……差不多了。」
「這都是按照你的部署乾的，都是你計劃的周密高明啊……」林亞茹笑著說。
對於林亞茹，我制服她的最大法寶是革命紀律，這是她最敬畏的尚方寶劍。
「旅行社裡還有什麼人？」我說。
「我立刻就開始給孔昆化妝，把我的這身裝束給了孔昆，很快她就成了剛才那個穿黑色風衣戴禮帽的小鬍子青年，我呢，則穿上了孔昆的衣服。然後，按照我的叮囑，孔昆大模大樣走出了總經理辦公室，走出了旅行社，直接上了門口挺的方愛國開的那輛轎車，我呢，則留在孔昆辦公室里……
我立刻接聽，上來就急急地問：「事情怎麼樣了？快說——」
一個小小的插曲讓我開心了半天。
「哦……老客戶老朋友……誰呀？不好意思，我還真的沒聽出來。」雖然困惑，但我還是放心了，看來真的是客戶打來的。
「然後方愛國就開車離開了酒店，直接去了旅行社，到了旅行社門口，車子停住，我直接下車，方愛國和杜建國留在車裡……我大搖大擺走進旅行社，直接走進孔昆的總經理辦公室，孔昆半天都沒認出我來，看著我直和*圖*書發愣，直到我摘下帽子和小鬍子她才看出我來……
「我想就這麼一直呆在辦公室里不出去，我想……阿來說不定就會失去耐心，就會忍不住了，就會改變他的原定計劃，直接帶人來孔昆辦公室採取行動，到時候，我們就可以設計伏擊阿來他們，藉助這個機會直接除掉阿來他們。」林亞茹說。
我接電話：「喂，你好。」
「還有正在加班的計調部和辦公室人員，忙得差不多了，大家正準備下班。」林亞茹說。
我用安慰的語氣說：「哎……老張啊，這人都去了，賠不賠的也別太在意了。」
我是真的被問蒙了，實在想不起來這個聲音，又寒暄了半天，對方就是不說自己的名字，最後我不耐煩了，說：「你不說就算了。」
「可是……」林亞茹說。
越害怕什麼越會發生什麼，正在看著天空發獃，手機突然響起來。
短暫的開心之後，我又繼續坐在廣場發獃，天氣愈發陰沉，冷風繼續吹。
站起來離開廣場，打算往回走。
「還在孔昆辦公室啊……辦公室里亮著燈的，阿來的兩個手下還在旅行社門口逛游呢，他們還以為孔昆沒有離開旅行社。」林亞茹說。
「報告副總司令……一切順利。」林亞茹說。
老黎說的對，做人要厚道，不厚道的人早晚是要自己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
對方怔了一下：「哦……還是老樣子。」
「行，好，你們的任務完成了，你和大家一起離開旅行社。」我說。
「哦，我是，你是誰呀？」我遲疑了一下，說。
「哎呀，易總你貴人多忘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