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出什麼事了？」我說。

夏季的臉色微微一變，接著就笑起來，自信地看著我：「你不會的。」

我想或許海珠早晚會告訴我的。

我打了個車回到宿舍，然後接著給海珠辦公室打了電話。

正在走著，接到了林亞茹的電話。

我不由皺皺眉頭：「哦，她不說，你也毫無什麼異樣的覺察？」

林亞茹沉默了一會兒，說：「易哥，海珠姐最近很忙。」

我聽林亞茹說的有道理，說：「不要。」

「阿珠，是我……」我說。

夏季看問題很准，抓住了我的要害。我嘆息一聲：「好吧，你贏了！」

我說：「這個問題我無法回答你！」

我說：「那好吧，我領了！」

病急亂投醫，海珠聞聽此消息，猶如天上掉下個金餑餑，喜出望外，當即就坐飛機趕到了星海，在曹麗的安排下和那親外甥見面，經曹麗介紹和那外甥相識。

「在加班？」我說。

我一愣，中組部，副部長，外甥？這是哪兒跟哪兒的事，海珠怎麼和中組部扯上關係了？而且還被騙了500萬，這對海珠來說可是個大數字，海珠的錢和李順的錢不同，每一分都是血汗錢，都是一點點辛辛苦苦賺來的。

「吃晚飯了嗎？」我又問。

「因為這是海珠姐的私事，似乎和我們的公務無關！」林亞茹說。

「我知道她很忙。」我說。

「怎麼回事，和我具體說說。」我說。

「嗯……你再好好琢磨琢磨……三思而後行啊……」我說。

「怎麼了？」我說。

海珠終於開口wｗw.ｈｅtubｏｏk.cｏm•com了，抽噎著說：「哥，我被人騙了。」

「哦……飛北京……幹嘛的？」我說。

「被騙了？被騙什麼了？被誰騙了？怎麼被騙的？」我一連串地問著，心裏很是有些緊張。

我的心……

「我說的她很忙，不只是指她籌備你們的婚禮很忙。」林亞茹說。

海珠現在做事的獨立性越來越強了，很多事根本就不用和我商議自己就去做了。

夏季繼續說：「但即使是這樣，我也不想輕易放棄，我還會繼續自己的堅持和努力，我相信一句話：功夫不負有心人。我之所以要堅持，是因為我相信李順和秋桐最終絕不會有結果的，李順目前的狀況決定了這一點……所以，即使目前我不和李順談這個，但以後……當然，以後或許用不著談了。」

夜空迷濛。

「為什麼？」我說。

夏季沉思片刻：「我知道你要做出什麼樣的選擇了，不用回答我了。」

「為什麼要請示？」我說。

夏季說：「我可以理解為你是在諷刺我嗎？」

「沒問，但我感覺似乎不是業務的事。」林亞茹說。

「什麼意思？」我說。

「是的，不錯，我是在猶豫，你剛才說的那些話，確實讓我產生了忌憚和顧慮，我即使不顧慮自己的生命，也要對集團對家人負責，我剛才想了想，你說的李順的脾氣和性格，應該是真的，和我初步了解的差不多，他是能幹出那樣的事情來。」

我的心要如何去守護，誰來和我一起守護？

「哦…wwｗ.ｈｅtｕbook•ｃｏm.cｏm…」我皺起了眉頭。

一周之後，曹麗給海珠打電話，說她碰巧認識了一個高幹的親戚，說那人是中組部一位副部長的外甥，還是親外甥，據說那人辦事能力很強，關係很硬。曹麗說她正在通過那親外甥給自己的一個本家堂哥辦理調動手續，從本溪調到省直單位去，那人要在星海停留一日，曹麗問海珠願意不願意找那外甥幫忙辦理我的事情。

「請示什麼？」我說。

夏季不由自主點了點頭，眉頭微微皺起，看著我。

不知怎麼，我此時的心情突然跟壞很亂，低落到了極點。

我說：「真心謝我？」

我沖夏季緩緩點了點頭：「老兄，你很聰明，你以前經常說我聰明，但我現在發覺，其實你比我要聰明多了，我很佩服你的智慧和智商。」

「海珠姐這會兒正獨自在辦公室獃著，感覺她的情緒突然很低落，十分沮喪的樣子，從下午一直呆到現在，晚飯也沒吃，關著門誰也不讓進去，大家都很擔心她呢。」林亞茹說。

海珠從來沒和我說過她最近去北京的事，我不知道她到底在搗鼓什麼事，雖然她沒有和我說，但我也不想讓林亞茹去調查，如果夫妻之間要是到了這個地步，那會很讓人心寒。雖然我知道海珠經常會通過手機定位來跟蹤我的去向，但我不想去做。

「因為我了解你的人品和人格，你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夏季肯定地說。

我也沉默地看著夏季。

「是！」林亞茹回答。

「此事，其實你最https://www.hetubook.com.com好還是先和老爺子商議商議再做決定！」我說。

夏季微微一笑：「你懂的。」

為了達到這個目標，海珠想盡了辦法，暗地到處打聽路子，她知道跨省調動工作難度是十分大的，對我們這種沒有關係的人來說，難於上青天。

「你堅信這一點？」我說。

我想了想，又說：「等我指示。」

夏季又是微微一笑，離去。

我說：「我可以把你這話的意思理解為你在詛咒李順早點死嗎？」

「說話，阿珠！」我有些著急，還有些不安。

原來海珠最近一直在瞞著我辦理把我調回寧州的事情，她知道我不肯放棄在星海的工作不肯辭去公職，於是就決意要在結婚前後把我的組織關係從星海辦到寧州，把我調到寧州去工作，這樣婚後我就能和她在一起不用兩地分居了。

海珠不說話。

半天，夏季說：「老弟，我想問你個問題。」

輕輕嘆息一聲，低頭，緩緩前行。

「要不要調查一下。」林亞茹說。

夏季認真地點點頭，「我說的是真心話，我是真的想感謝你……」

吃過飯，我和夏季分手時，夏季對我說：「老弟，謝謝你！」

「我想問你，加入換了你是我，你處在我這個位置，面臨今天的事情，你會怎麼做？你會堅持還是猶豫還是放棄？」夏季說。

一聽這話，我的心咯噔一下。

夏季看我這副神態，微微一怔，不說話了。

「不知道，我試探著問了她幾句，她什麼也不說。」林亞茹說。

海珠還是不說話，卻隱約聽到她抽泣和_圖_書的聲音。

「給你打電話，是要請示你一下。」林亞茹說。

「這一點，我其實有感覺，但你沒有機會了，因為你馬上就要和海珠結婚！」夏季露出一絲狡黠的笑。

夏季直直地看著我，突然說了一句：「其實，你也很喜歡秋桐！」

「問吧！」我說。

「被……被一個自稱是中組部副部長外甥的人騙了，騙了500萬！」海珠說。

電話很快接通，海珠還在辦公室。

「海珠姐最近經常飛北京，有時候頭天去第二天回，有時候早上去下午回。」林亞茹說。

海珠哭哭啼啼說不出話來，我耐心地等她情緒平靜下來，然後聽她斷斷續續說了事情的原委……

我說：「謝我什麼？」

「可以。」我點點頭，點燃一支煙，狠狠吸了兩口，瞪視著夏季。

夏季是個聰明人，他聽出我這話的意思了。

冷清的街頭傳來一首歌：獨坐在路邊街角，冷風吹醒，默默地伴著我的孤影，只想將他緊抱，訴出辛酸，就在這刻想起往事；心中一股衝勁勇闖，拋開那現實沒有顧慮，彷彿身邊擁有一切，看似與別人築起隔膜；幾許將烈酒斟滿那空杯中，藉著那酒洗去悲傷……

伴隨著歌聲悵然前行，心裏湧起無邊的迷惘和憂傷……

我冷笑一聲：「夏老兄，你今天和我說了這麼多，難道你不擔心我即使不給你去當中間人，但是會把這些話告訴李順嗎？」

「為什麼？」夏季說。

「是！」林亞茹說。

「沒。」

「因為我其實知道你現在是在猶豫，你有些顧慮和忌憚，但又不想放棄，我告和*圖*書訴了你我的選擇，恐怕一來會幹擾你的思路，二來會讓你產生誤解！」

「假設如果是呢？」夏季固執地說。

「沒。」她回答。

海珠和曹麗接觸很頻繁，一次兩人通電話的時候，海珠流露出了這個意思，說只要能把我的組織關係辦到寧州，花多少錢她也願意。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此事被曹麗記在了心裏。

走在夜色里的城市街頭，走在融雪結冰堅硬打滑的人行道上，我仰望深邃的夜空。

「是的，我堅信，不是奉承你，而是對你做出的客觀的評價！」夏季說：「而且，我如此堅信，不僅僅因為你的性格和品格，還因為你和我爸爸的關係。」

我說：「我不是你！」

懵懂中，似乎聽到一個聲音說：守護你的心，勝過守護你的所有，因為你一生的收穫，都是由內心所生。不用去追問生命到底還要經歷多少顛簸，因為無論是順境還是逆境，生活始終會按它的陰晴圓缺該來時來該去時去，我們只需以一顆坦然的心，自信的面孔，樂觀、豁達地去面對……

夏季沉默地看著我。

我一怔，看著夏季。

「阿珠，出什麼事了？說給我聽聽，到底是怎麼了？」我越發著急，越發不安。

「易哥，海珠姐今天的情緒似乎很不正常！」林亞茹說。

心若亂了，一切就都亂。

「嗯……」海珠嗯了一聲，聽起來似乎有氣無力。

「那你在辦公室幹嘛？怎麼不吃晚飯？」我說。

似乎，夏季要謝我的含義很廣。

夏季一愣，忙搖頭：「我沒這意思，我只是自己做出的客觀分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