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的，春天還沒來到。」我心不在焉地說。
「而現在，他們對我根本看不出什麼親近感，彷彿是陌路人，彷彿我和你根本就沒有關係……顯然，在他們心裏，是傾向於冬兒的，是偏向冬兒的，他們對我，是帶著一種戒備和疏遠的。」
一聽這話，我心裏咯噔一下，孔昆中途退出了。
財務中心主任跟了孫東凱這麼久，當然不會是第一次干這樣的事，也不會是每次都是這樣的方式這樣的數字，或許比這個數字少，或許會多，甚至多很多。而且此次到底買了多少送出去多少，我也不知道。
上車，我開車，直奔市區。
「阿珠，這……不是這意思！」我說。
「先去剛接手的那家你原來的公司吧！」海珠又說。
「可是，寧州的春天已經到了，你看，路邊的油菜花正在盛開，多美啊！」海珠指著車外說。
我能肯定一點，那就是今晚吃完飯，那些客人是不會空手回去的，財務中心主任白天出去搗鼓了半天，估計就是給他們搞東西的。
我笑了下：「不是的，我只是就事論事而已……只要他們做好本職工作就好了，不要要求太多，老闆和員工的關係，可以做朋友，也可以保持普通的上下級關係，未必人人都要和老闆做朋友，老闆也無須非要員工對自己有感情，本來大家就是打工的，和老闆就是付出和回報的關係，付出勞動收取報酬，幹嘛非要求人家對你有親近感呢？沒有也無所謂啊……」
我沒有說話，琢磨著孫東凱和我說這些話的用意，似乎他是故意在我跟前吹風造勢。
我等著海珠就此事繼和-圖-書續談下去，因為我想知道海珠和金敬澤金景秀他們都談了什麼，但海珠卻隨即轉移了話題：「哥，星海還是很冷吧？」
「明天是周幾？」孫東凱問我。
「感謝領導考慮周到！」我說。
「怎麼樣？最近還好嗎？工作忙不忙？」邊開車，我邊說。
打個比方，要是財務中心主任按照孫東凱的授意買了100萬的卡送出去10萬，然後將那90萬再扣除點費用退回去和孫東凱一起中飽私囊，那財務賬目上是誰也無法說什麼的，也是誰也無法查清楚的。
「是的，很美，春天來了。」我看看路兩邊一片一片的油菜花，的確很美。江南的春天到了，星海卻依舊春寒料峭中。
我想緩和下氣氛，我感覺這會兒的氣氛似乎有些不大對頭。
海珠呼了口氣：「如果是其他的公司，如果換了別人，我不會這麼想，但是，這是你的公司，是你以前的老員工，我知道他們對你的感情都是很深厚的，既然對你感情深厚，那麼，他們就該對我也是如此。
「沒有，我從你的話里感覺出來的。」海珠說。
我知道他們對海珠和對冬兒一定心裏是有區別的，畢竟他們和冬兒的感情深，當年一起打拚過的，感受肯定不同。但這話我顯然不能和海珠講。其實我即使不說，海珠心裏未必就沒有數。
我扭頭看了海珠一眼，她正用大大的眼睛看著我。
「好的，我這就安排人亞茹給你訂機票。」海珠的聲音聽起來似乎很正常，但我似乎沒有感覺出以往很開心興奮的樣子。
我去了孫東凱房間，孫東凱喝得臉紅撲撲https://m.hetubook.com.com的，正坐在沙發上抽煙。
我此時心裏還是有些安穩的，孔昆說過她會陪海珠去金敬澤和金景秀辦公室的，如果海珠和他們談了什麼意外的事，孔昆一定會先告訴我的，但孔昆沒有，那就說明沒事的。
孫東凱笑了：「是的，周六，歡度周末……這個周末沒有什麼事了，你也該回家去探親了。」
「哦……又去了。」我目視前方。
「你是覺得什麼事都沒有必要和我說是不是？」海珠又說。
「嗯……談業務的吧。」我繼續嗯著。
「不過，只要能把這刊號搞下來，花再多錢也值得，多出一份報紙，光廣告一年就能增收上億呢……相比我們今後的巨大收益，我們現在花些費用也是必須的。」
「不是那意思，我是覺得沒有必要說！」我忙解釋。
「嗯……」孫東凱點點頭：「不錯，你安排的很好，客人很滿意……今晚司長也來了，有好幾個菜都是他喜歡吃的，今晚他們算是酒足飯飽滿意而歸了。」
「先去公司吧！」海珠說。
作為財務中心主任來說，他是一個經驗豐富的會計，要想把賬目做得看起來很完美，似乎也不是什麼難事。
「我這話是不是在自討沒趣？」海珠說。
「似乎，自從你當年出走之後，自從冬兒接手那公司之後，你回去見到過你的老員工吧？」海珠說。
「一開始不熟悉，慢慢就好了！」我說。
「如果我不問，你是永遠都不會說的，是不是？」海珠說。
快到九點的時候，他的手機來了簡訊，看了下，說：「領導們快要結束了，我下去結賬和-圖-書去！」
孫東凱專門和我說此事，我想他不是只簡單考慮到我要探親方便，說不定他還有其他意圖，只是我猜不到而已。
我也沒有多想。
「我看要是冬兒去了，他們肯定就不會這樣！」海珠果然說。
「這樣吧，你明天不要和我們一起回去了，直接回寧州去吧！」孫東凱說。
「在他們眼裡，我是後來者，是生人，而冬兒是和他們和你一批的，是一起打拚過的，所以，他們對冬兒的感情就比對我的要親近很多，是這樣的吧？」海珠繼續說。
不大一會兒，我接到了孫東凱的電話：「小易，到我房間來一趟！」
在這溫暖的季節里，我的心不知能否輕鬆下來。
我站起來，和他一起出了房間，他直接下樓，我去了自己房間。
「呵呵……除了吃飯，還得給他們打點吧？」我說。
海珠的笑看起來還算是正常。
「他們和你提到過？」我說。
「哦……」
孫東凱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說：「我叫你來，是想和你說，明天我們就回星海。」
「你的老員工是這樣，那個總經理，冬兒的表妹，也是如此，見了我客客氣氣一口一個董事長地叫著，我聽了感覺好彆扭！」海珠說。
「嗯，我回去過一次。」我說。
「今晚的飯局還算不錯吧？」我說。
「呵呵……」我乾笑了下，轉頭又看了海珠一眼：「正式拜見啊，談得還好嗎？」
「我又去今日旅遊那邊了。」海珠又說。
海珠沒有笑，輕輕呼了口氣，然後說：「哥，我前些日子又去韓國了！」
我不由又看了海珠一樣：「哦……是這樣。」
「有點！」我和_圖_書說。
海珠說：「我們走吧，車在那邊。」
「哦……」我點頭：「那好！」
第二天上午，我直接坐飛機回了寧州，海珠在機場接的我。
「而且，」海珠頓了頓：「我還專門正式去拜訪今日集團的金敬澤總裁和金景秀董事長了。」
「周六。」我說。
「你聘人家是來做事的，做生意做業務的，又不是來和你談情感的，你要求那麼高幹嘛？」我說。
「哦……」我一怔，然後點頭：「好！」
「嗯……」我點點頭，攬過海珠的肩膀。
「好。」我隨口答應著，心裏還在想著海珠剛才說的和金景秀金敬澤會面談話的事，這會兒海珠閉口不提了，我也不能主動問。
「怎麼了？這樣看著我幹嘛？眼睛睜地像牛蛋！」我半開玩笑地說。
「今晚，算是拉開了我們搞刊號的序幕，算是和他們接上頭了，下一步的工作還有很多事要做啊！司長今晚答應幫我們運作那刊號的事情了，這是個好兆頭啊，開局不錯。」孫東凱說。
海珠沒有說話。
「呵呵……應該的！關心下屬嘛。」孫東凱笑著：「好了，沒事了，你回去休息吧，我也要休息了！」
看著海珠有些怪異的表情，我的心裏突然不安起來。
「我怎麼聽你這話不對味呢？怎麼感覺你胳膊肘子往外拐呢？」海珠不悅地說。
海珠轉頭看了我一眼：「要見到老員工了，不激動嗎？」
我其實承認海珠的話有一定的道理，但我不能在口頭上附和她，不然她會心裏更彆扭。
我沒有說話。
「嗯……」我點點頭。
「我在北京和領導一起出差的，幹辦完事，明天周末，我不和領導https://m.hetubook.com.com回星海了，直接回寧州！」
「那自然是少不了的了，這些人，胃口大著呢，好處少了根本就不點你……呵呵，不然，光吃頓飯，誰會來？沒有外快，他們能幫你做事嗎？這都是規矩！
「呵呵……」我輕笑一聲：「一把年級了，哪裡那麼容易激動。」
我笑了下。
海珠沒有回答我的話，繼續說：「孔昆陪我去見的金敬澤和金景秀，然後一會兒公司找她有事，就出去了，然後我單獨和金敬澤金景秀聊了半天。」
「不叫你董事長叫你什麼？難道叫你總監主任經理？」我反問海珠。
我站起來回了自己房間，又尋思了半天，然後給海珠打了電話。
「亞茹他們都叫我海珠姐我習慣了，她叫我董事長，口氣還每次都很客氣，我就是覺得很疏遠，感覺隔著距離！」海珠說：「很顯然，這個冬兒的表妹，雖然工作上我挑不出什麼問題，但她的心裏，還是和我有隔閡的。」
我繼續不說話。
至於這東西到底是什麼，我猜不透，不過大致能估計到是卡，這年頭都實行送卡。不過這卡到底是幾位數的，我又不知道了。
「是的，我又見到孔昆了。」
見面之後，海珠沒有像以往那樣撲到我懷裡親熱，只是笑著對我說：「你回來了！」
「哼……」海珠輕輕哼了一聲，然後說：「你的那些老員工，見了我，個個都彬彬有禮客客氣氣，雖然挑不出什麼毛病失禮的地方來，但我總覺得欠缺了什麼，他們對我似乎不由自主就隔著一層，似乎很難真正親近起來，似乎從心裏就沒有把我當做自己人。」
「那就好！領導們滿意就好，客人滿意就好！」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