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事到了現在，誰幕後指示的都不重要了，大家能看到的是趙大健在做，趙大健檢舉揭發的行為，處在他現在的境況，基於他和秋桐以前的恩怨，大家似乎也都能理解，畢竟狗急了還要跳牆呢，何況是人。」孫東凱說：「看來，經此一舉，趙大健有沒有我幫忙都會從輕的了。」

「希望冬天儘快過去，希望春天早日到來。」孫東凱又喃喃地說。

「哦……」

「我心裏有個想法，不知道該不該說。」我說。

關雲飛正坐在辦公桌后抽煙，見我進來，指了指對面的椅子：「你來了，坐！」

孫東凱皺起了眉頭：「混蛋。」

曹麗走後，我接著又去了孫東凱辦公室。

「趙大健檢舉的事情，其實是該保密的，但很容易就能打聽到，我估計集團里知道這事的人不少。」孫東凱又說。

孫東凱點燃一支煙，看著我：「對秋桐這事，你怎麼看？」

關雲飛苦笑了下：「小易，你把這事想得太簡單了，你不了解檢察院辦案的手段和能力，你不知道這事根本就不是秋桐本身的事情那麼簡單。」

「一來曹總對秋書記平時一向暗地裡就很不滿，甚至很嫉恨，早就巴不得秋書記出事下馬；二來這次的匿名信就是曹總搞的，此次匿名信沒有得逞，她一定心有不甘，一定會抓住一切可能的機會來實現自己沒有達到的目的；

我裝作沒有看到孫東凱的神態變化，繼續說：「因為……有那麼兩次，巧合，我一次在晚上遇到wｗｗ.heｔｕｂoｏｋ.ｃom•com曹總和雷書記一前一後進了一家酒店，另一次是一大早看到他們一前一後從一家酒店出來……而且，平時和曹總談起雷書記的時候，她的言談里似乎也流露出一些倪端。」

「說啊，不要磨磨蹭蹭的！」孫東凱說。

我站在身後看著孫東凱，不由湧起想把他一腳揣下去的衝動，但還是忍住了。

「其實你的分析我覺得挺有道理的，我其實也不由自主有些贊同了。」孫東凱微笑了下：「小易，我發現你越來越聰明了，知道用腦子分析問題了！」

不知道孫東凱是在罵曹麗還是在罵自己的老婆，他似乎有些惱怒這兩個人在一起了。

「呵呵……看你樂的！」孫東凱也咧嘴一笑，又長出了一口氣：「哎——昨晚我終於睡了一次好覺，好久沒有睡得如此踏實了。」

「其實，我覺得按照趙大健的思維，他未必就能想到舉報秋書記來檢舉立功，我覺得他是受了人的暗示和點撥！」我說。

「她剛出去了，說是和你家嫂子約了一起喝茶的！」我說。

孫東凱接著看著我：「所以，你判斷這事是曹麗背後指使的？」

然後我對曹麗說：「我現在要開始工作了！」

「一般人做不到接觸趙大健，但是曹總能！」我說。

整個上午，我都在焦慮不安中度過，焦急等待著四哥那邊的消息。

「這麼說，你心裏其實也是想感謝趙大健的了？」我看了曹麗一眼。

曹麗忙說：「哪裡，www.hetubook.com.com我當然是痛恨趙大健的，他對你做了那樣的事，我怎麼還會對他有好印象呢，你的敵人就是我的敵人，傷害過你的人，我怎麼還會當朋友呢，更不會有感激的想法……即使這次是趙大健舉報的我也不感激他的。」

曹麗似乎想對我表明她的心跡。

「有話就說，大胆說！」孫東凱鼓勵我。

似乎，關雲飛想得更多更深更遠，似乎，他想到了自己，想到了雷正或許會利用此事來對付自己。

關雲飛似乎有些悶悶不樂，眉頭緊縮。

曹麗沖我一笑：「好吧，那你忙吧，不打擾你了，我約了孫書記家嫂子要喝茶的，我去了！」

「哦……」孫東凱狠狠抽了一口煙，有些失神地仰頭看著天花板，然後將煙頭狠狠摁進煙灰缸里。

我呵呵笑了下：「這話還差不多。」

看得出孫東凱的心情是很好的。

「曹麗呢？」孫東凱問我。

「呵呵，他領不領情對我來說不重要，我可不想因為他傷了你對我的感情，你說是不是？」孫東凱說。

我說：「我總結了一句話：天在做，人在看，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辰未到。」

「因為……」我又遲疑起來。

「三來，她是心裏很明白的，那就是趙大健對秋書記是很有怨恨的，現在趙大健正在落難處，正需要救命稻草，她只要給趙大健點撥一下，當然趙大健會死死抓住的。」我說。

「哦……」孫東凱眼神一動：「你覺得他是受了誰的暗示hetubook.com.com呢？」

「什麼狐狸尾巴，話不要說得這麼難聽。」我說：「說心裡話，秋書記這人平時做人做事還真不錯，我確實打心眼裡是佩服的，但她對我有時候的確也太過分，我之前心裏有成見也沒辦法，人家是領導啊，官大一級壓死人啊，現在……想不到她也有這一天啊……」

我坐到關雲飛對過，看著關雲飛。

孫東凱沖我微微一笑，站起來走到窗前，看著外面說：「下雪了，這應該是今冬的最後一場雪了，春天就要來了，春天多好啊，萬物復甦，勃勃生機。」

「這都是你指導教導的結果！」我謙虛地說。

「你感覺曹麗和雷書記關係不一般……怎麼個不一般法呢？」孫東凱的臉色微微有些難看。

「屁話，我倒是想暗示他，但那看守所我進不去啊，我沒法接觸到他啊……」曹麗說：「其實，我也想到了這一點，憑著趙大健的腦瓜子，他未必自己能想到這一點，我也懷疑是有人給了他什麼暗示，但絕對不是我……」

我呵呵笑了下，沒有說話。

「這個……」我做遲疑狀。

說著，曹麗一扭一扭地出去了，看得出，她今天心情很好。

「趙大健怎麼想到舉報秋書記這一招的呢？是不是你想辦法暗示的？」我半開玩笑地說。

我看著孫東凱。

「說不定兩個人要一起慶賀下。」我說。

「說，有話就說！」孫東凱看著我。

我忙點頭。

「秋書記也未必就一定有問題啊，檢察院又沒做出結論，現在不是在調查和_圖_書詢問階段嗎？」我說。

「哦，你是這樣想的。」孫東凱點點頭：「可是，趙大健在看守所里，一般人是輕易不可能和他接觸的。」

「秋桐怎麼能犯這種低級的錯誤，我實在沒有先到她會在經濟上會出問題，我一直認為即使天底下的都會在經濟上出問題她也不可能會，但偏偏她就出了。」關雲飛鬱郁地說：「秋桐真是辜負了我的一片期望，太讓我失望了……我的苦心扶持和培養都白搭了，我太失望了。」

曹麗這麼一說，我心裏大致有數了，既然不是曹麗乾的，那必定是孫東凱無疑。

「是的，說心裡話，她平時的做事做人是沒的說，雖然我不服，可也不得不承認這一點，但是，哼，現在，她終於要完蛋了，我終於看到這一天了。」曹麗喃喃地說。

「哦，為什麼呢？」孫東凱說：「說說你的理由！」

我想孫東凱此時心裏一定在想我是個蠢貨，在嘲笑我。

「我只是亂猜測的，只是和你說我的想法，和任何人，我都不會說這樣的話的！」我說。

當然，孫東凱到底有沒有直接接觸到趙大健，不好說，或許是通過了其他途徑給趙大健傳遞了什麼信息。

關雲飛站在自己的角度來考慮這個問題了。

「嗯……知道了！」我點點頭。

「為什麼？」孫東凱說。

但一直沒有接到消息。

「季書記被人排擠走了，換了個秋書記，結果結局還不如季書記，直接被弄進去了，一個比一個不爭氣。」關雲飛沮喪地說。

「你能睡踏實，ｈtｔps://wｗｗ•ｈｅｔubooｋ.ｃoｍ•coｍ我也就安心了！」我說。

當然，孫東凱這麼做，有可能是他自己的意圖，也有可能是他得到了雷正或者伍德的暗示，這樣的事，雷正和伍德兩個狡猾的老狐狸是不會出面的，他們正好抓住孫東凱急於想打壓秋桐的心理利用他來做了這事，這樣做，既對孫東凱有利，也附和他們的利益。

「我覺得曹總的可能性很大！」我鼓足勇氣說。

「因為我感覺曹總和雷書記的關係不一般。」我說：「有雷書記的招呼，她要見到趙大健似乎不難的。」

「我記住了！」我說著咧嘴一笑。

「嘻嘻……」曹麗笑起來。

我的心裏一動，或許真的是如此，雷正想利用秋桐來挖一下關雲飛，想從秋桐那裡得到對關雲飛不利的事情藉此來搗鼓一下關雲飛。

「呵呵……」孫東凱乾笑了一聲，不知他是怎麼理解我這句話的。

下午，我去部里送一個文件，順便去了關雲飛辦公室。

「我知道，你能和我說自己心裏的真實想法，這就對了，我很欣慰。」孫東凱點點頭：「這事你自己心裡有數就行，對任何人都不要再提起。」

「你這些日子要注意自己，不要在大家面前流露出幸災樂禍的神情，那樣不好的，會讓大家覺得你做人不行，大家都知道你以前是秋桐的下屬，那對你的形象是有負面影響的！」孫東凱又叮囑我。

「秋桐的事，知道了？」關雲飛說。

「但你的幫助也會有用的，趙大健知道了也會領你的人情的。」我說。

這或許是關雲飛目前擔心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