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查到的線索一下子斷了，似乎從阿來這裏很難找到突破口。

「是。」阿來點頭。

「我現在得到了確切的消息，知道秦璐是誰殺死的。」我直接說。

「是你告訴我的。」我說。

阿來咧嘴一笑：「好啊。」

「操——你就不能救濟一下？先預支好不好？」

「媽的，一敗塗地。」阿來喪氣地說。

「我想告訴你一件事，這事你或許會感興趣。」我說。

「奶奶的，我只是殺手，又不是偵探。」阿來有些氣急敗壞。

「到底有沒有關係，你心裏最清楚。」我冷笑一聲。

「嗯，你說。」雷正的聲音提起來很平靜。

「等等，」雷正似乎緩了口氣，「既然你有什麼確切的消息，那你不妨說說我聽聽。」

「這樣看著我幹嘛？」阿來說，似乎他有些摸不著頭腦。

阿來點點頭：「明白這一點就好。」

我和阿來進了永和豆漿，找了個角落的桌子坐下，要了豆漿和油條。

「哦，是哪位高官？」雷正似乎一下子來了興趣。

我神色平靜地說：「猜的。」

「是的，老子是賺的快出的快，怎麼，你要打算給我點支援？」阿來看著我。

阿來一把拉住我：「我告訴你，不管你是不是死心，老子乾的這事，你要是敢說出去，你必死無疑。」

「那你問我這些干鳥？」

看阿來的神色和語氣，他似乎不像是在撒謊。

「你的理由似乎很充分。」雷正說，「但我仍然不會因為你的幾句話就輕易去調查一個早已結束的案子。」

我也沉默著，揣摩著雷正此刻的心思。

阿來呲牙一笑：「沒和_圖_書辦法，我也沒想到會有人懷疑到你啊，只能怪你自己倒霉了。」

「阿來，我既然問你，當然不會白問的。」我說，「如果你能告訴我幕後的指使人，我會給你一百萬。」

雷正沉默了片刻，隨即又笑了：「小易，我覺得你想太多了，你是不是因為秦璐的死受了一些委屈，想找個事由來出出氣？」

我搖搖頭：「我知道你手上人命不少，我要是想告發你，還用等到今天？我只是好奇，純粹的好奇，而且，我因為秦璐的事情受了冤枉吃了苦頭，我心裏一直耿耿於懷這事，媽的，沒想到竟然是你讓老子背了黑鍋。」

雷正沒有說話，在沉默。

「哦……」雷正拖長了聲音，接著說，「好，我答應你。」

雷正又沉默了，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我這黑鍋不能白背了，起碼要讓我知道個明白，我知道你和秦璐無冤無仇，你為何要殺她？」我說。

我笑了笑：「進入不少了吧？」

「不好。」

阿來眼裡露出凶光，壓低嗓門：「你小子想幹什麼？」

我的心一冷，臉耷拉下來。

我知道雷正雖然和我這麼說，但他內心一定是不平靜的，他一定有自己的算盤。

阿來想了想：「一成把握。」

「什麼？」雷正的口氣一下氣變得有些吃驚，「你是說阿來？伍德手下的那個阿來？」

看著阿來，想到雷正，我心裏突然另外有了主意。

「算了，阿來，既然你沒有把握找到中間人，那我也就死心了，受的窩囊氣就算倒霉了吧。」

「那你讓我背個明白的黑鍋，告訴我m•hｅtuｂｏoｋ•ｃｏｍ•ｃom到底是誰指使你殺秦璐的？我猜指使你殺秦璐的人一定是想陷害我的人，好歹讓我心裏不那麼窩囊。」我說。

我知道雷正一定會對這個感興趣，都在這個圈子裡混，能抓住圈子裡人的小辮子，是一件讓人興奮的事情，特別對雷正這樣的人來說。

阿來皺眉看著我：「你等著，我會努力想辦法去找找這個中間人，說不定還能找到他呢。」

「是的，就是那個阿來，就是他殺死了秦璐。」我肯定地說。

去單位的路上，我撥通了雷正的手機。

「是的。」雷正的聲音有些不耐煩。

「有事。」我說。

「你——我問你，之前你是怎麼知道的？」

「不知道，只是聽說而已。」我說。

我靜靜地看著阿來，突然冒出一句：「你殺秦璐賺了多少？」

我淡淡笑了笑：「把握多大？」

「吃早飯了沒？」

「隨你怎麼想了，我只和你說這些。」我說。

「放屁，說，是誰告訴你的？不說老子現在就弄死你。」阿來神色仍然很緊張。

但我顯然現在殺不了阿來，一是我的功夫不及阿來，單打獨鬥不是他的對手；二是即使我能殺了阿來，我的行為也是違法的，我代表不了國家的法律；第三，我的直覺，阿來只是一個被雇傭的殺手，真正的幕後兇手還沒有浮出水面。

「為啥要告訴你啊？為啥要讓你不窩囊？你窩囊不窩囊，陷害不陷害，和我有啥關係？」阿來說。

「當然，他給我那點錢，還不夠我塞牙縫的。」阿來說。

然後，我離開了永和豆漿。

阿來半信半疑地和-圖-書看著我，半天說：「你知道了，那又怎麼樣？想告發我？除非你是不想要命了。」

「這個是你的事情，和我無關。」我說。

我哈哈一笑：「之前你和我說過你在星海殺過人，我並不知道你殺的是誰，只是懷疑你殺的是秦璐，剛才我只是想試探一下你，沒想到你自己爽快承認了。」

「我有個條件，就是我告訴你的這事你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是我告訴你的。」我說。

我笑了下：「傻逼，老子要是想告發你，你之前的那些事早就夠線了，還用等到現在？再說了，我還想繼續和你做交易呢。」

「你還記得秦璐的死嗎？」我說。

「那麼緊張幹嗎？我什麼都不幹，只是隨便問問。」我說。

「我沒有證據，我怎麼知道的你也不要問，反正我告訴你的是事實。」我說。

「我請你吃早飯如何？」我指了指附近的一家永和豆漿。

我惋惜地嘆了口氣：「那看來你和這一百萬無緣了，沒辦法，我不能給你這錢了，本來我都打算好的了。」

我知道阿來為何緊張，他殺死秦璐雷正伍德一定是不知道的，他是偷偷接的活，如果雷正一旦知道是阿來殺的秦璐，他和伍德都不會放過阿來，一定會追究阿來的幕後指使人。

「你管呢？」阿來繼續吃油條。

「哦，」阿來眼神一亮，接著又灰暗下去，「我操了，你早說啊，麻痹的，你這不是誠心吊我胃口嗎？」

「放狗屁，老子啥時告訴過你？」

「既然雷書記這麼說，那我就不說了，那我們的談話可以結束了。」我說。

「哦……」雷正的聲音www•ｈｅｔuｂoｏｋ.ｃoｍ•com有些意外，隨即說，「秦璐的死早就結案了，是自殺，你現在突然告訴我這個，是什麼意思？」

雷正半晌沒有說話，似乎被我的消息震住了，半天，他壓低嗓門說：「你是怎麼知道的？你有什麼證據是阿來殺的秦璐？」

「他媽的是一個我也不知道名字的中間人找到我的，這狗日的以前在星海混，後來就不知道到哪裡去了，我再也沒見到過他。他給我100萬讓我去做這件事，至於是誰指使他的，我一點都不知道。」阿來懊喪地說，「早知道我好歹也扣住那人，通過那人，自然會查到幕後的指使人了。你他媽的幹嘛不早找我問這個事情，可惜了100萬啊，100萬啊……」

「現在你告訴我的。」

「真想聽？」

我看著阿來，目光平靜，嘴角突然湧出一絲笑意。

「什麼事？說。」

「聽不清我在說什麼？」我直截了當地說。

我說：「第一，你是秦璐生前的老領導，我想對於自己部下的死因，你一定想知道真正的事實；第二，你是管這事的領導，這樣的事情我不和你說和誰說呢？」

我繼續說：「還有，我似乎聽說秦璐生前和市裡的某位高官有些不明不白的關係……」

「如此說，你背著伍德還接了另外賺錢的業務了。」我說。

「我猜你輸地這些錢，除了我給你的之外，也未必都是伍德給你的吧？」我說。

我也笑了起來：「雷書記，這事你信不信隨你，我只知道是有人通過中間人給了阿來一筆錢讓他殺了秦璐，至於中間人是誰又是誰幕後指使的，我也不知道。我能給你提和*圖*書供的，只是這個消息。至於你想不想去追查這事，想不想查處真兇，那就是你的事情了。」

「戰果如何？」我說。

「賭了？」我說。

「好，那我告訴你，雷正是阿來殺死的！」我說。

「當然，我的辦公室主任，怎麼不記得。」雷正說。

我搖搖頭：「沒有交易，我憑什麼給你錢？你做夢去吧。」

阿來神色突然有些緊張，看看左右，然後瞪眼看著我：「你他媽在說什麼？老子不明白，秦璐和我有什麼關係？」

「你怎麼知道的？」阿來說。

「沒。」

「什麼？你說什麼？」阿來猛地抬頭看著我，嘴巴半張，半截油條還含在嘴裏。

說著，我站起來要走。

「奶奶的，我和秦璐當然無冤無仇了，我殺她，只是看在錢的份上。」阿來若無其事地說，似乎他對我的戒備放鬆了。

「小易，一大早給我打電話，有事嗎？」雷正說。

阿來邊吃邊點頭：「算你一屁鼓准。」

「你為何要和我說這些事情？」

「廢話，奶奶的，我發現今年賭運不行，逢賭必輸啊。」阿來搖頭晃腦，哀嘆著，「今年進去800多萬了。」

阿來這一句話，徹底暴露了秦璐是他殺的。

「進去不少啊。」我說。

「什麼意思？」

雷正突然笑起來：「小易，你一口咬定是阿來殺的秦璐，但你又不肯告訴我證據和你怎麼知道的，你以為我會輕易就信了你的話？秦璐的案子，早就結了，秦璐是自殺的，大家都知道的事實，你想讓我就憑你的這幾句話就輕易翻案？這可能嗎？」

邊吃我邊看著阿來：「你一夜沒睡，熬了個通宵，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