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卷 決戰冰川之巔
第十八章 冰川下的秘密

對於他現在正在進行的事情來說,這件事完全沒有太過重大的意義可言。
在時光中磨礪的石塊被撕開,那碎片就像是子彈一樣,瘋狂的穿刺著周圍的一切,這是最後一擊了。
「如果你有一把好武器……我將毫無機會。」
「為什麼他會拋棄我們,卻又在這個時候重新出現?」
兩人的怒氣壁壘,在這種力量的轟擊下,根本不可能起到保護的效果,在武器碰撞的那一刻,怒氣就像是旋轉的飛矢一樣,被消耗殆盡,緊接著,鋒芒撞擊。
加文森特在衝鋒之時,他的聲音也如同怒雷一樣在空氣中炸開。
於是加文森特清了清嗓子,用低沉的聲音唱起了維庫人部落里流傳的曲子,然後舉起戰斧,偏過腦袋,猛然斬落。
說完這句話,伊米隆的聲音沉默了下來,加文森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慢步走到這位國王身邊,看著他,幾秒鐘之後,伊米隆將腦袋靠在牆壁上,這是他僅剩的力氣了,他掙扎著問。
雙手撐在眼前的血泊里,將那血液擊散的到處都是,他的心臟又一次被切碎了,而且那把斷劍上附帶能量,極大的阻礙了奧丁賜福對於傷勢的治愈,但好消息是,賜福仍在起效,所以他不會有生命危險,但必要的痛苦,是絕對免不了的了。
「是我們做錯什麼嗎?如果我們沒有,那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們逃出森林。
狄克並不知道伊米隆的戰死,實際上,就算知道了他也不會在意,那畢竟只是個凡人,再勇猛,再可惜,那和圖書都是個凡人。
那山谷的迴音讓痛苦變輕。
對面的伊米隆後退了幾步,艱難的靠在了唯一一面還完好的牆壁上,僅僅是從兩人的姿態來看,伊米隆不像是失敗者,但對於一名戰士,尤其是武器大師來說,連武器都被擊碎,這絕對是真正的失敗。
「滴答,滴答!」
黑色長劍的劍刃上出現了一抹裂痕,那清脆的聲音讓伊米隆臉色大變,但此時收招已經來不及了,他只能絕望的看著在雙方碰撞的巨力里,那裂痕越來越大,最終被斬龍者之鋒從中央斬裂。
「嗯,你會去的!我發誓!那裡需要你這樣的勇士!」
神器厚重的斧刃和伊米隆手裡的音叉重劍碰撞,在加文森特的微調當中,精準的擊中了前幾次碰撞的那個位置,然後下一刻……
在龍骨荒野的戰場上,如今的巫妖王阿爾薩斯曾告訴他,他已經知曉了狄克和曾經的阿爾薩斯的約定,那個關於狄克讓阿爾薩斯藏起來,等待他的救援的約定。
「砰!」
他手握重劍,血腥而強橫的光暈在劍刃上不斷跳動,在他身後,狂亂的風暴幾乎要橫掃周圍的一切,伴隨著他再度發起的衝鋒,他雙腳下的地面片片碎裂,地面上堅硬的石塊,在這瘋狂的衝擊之下,完全不比脆弱的木板弱上多少。
「北方神話?」
「整個瓦拉加爾都在看著我,我不會輸!我不會輸給你!不會輸給一個連信仰都放棄的懦夫!」
至於他被藏在哪裡?
我耹聽遙遠的國王史詩。
「為什麼!」和_圖_書
伊米隆的王座大廳已經被兩個頂級戰士的碰撞弄得一片狼藉,王座,牆壁,裝飾品,這裏還能看到它原本肅穆的一切存在,都被破壞的不像樣子,幾乎就像是風暴過境之後的海邊木屋一樣。
手持繁葉之影,以光線扭曲的形態,悄然無蹤的在亡靈的國度里漫遊,如果他晉入更高層次,沒準他還可以大搖大擺的走進來和阿爾薩斯干一架,但現在的他,也許能保證自己不會死,但這種根本傷不到阿爾薩斯根基的事情,做起來簡直毫無意義。
儘管這看上去,對他來說有些太不公平了。
雙斧和重劍,承載著兩個戰士不羈的意志,承載著他們瘋狂的憤怒,最終在金色和紅色的風暴衝撞里,撞在了一起。
我們下船,找尋靠近的神話記憶……一路走好,我在英靈殿等你!」
「噹啷!」
「砰!」
如果不出所料,應該就在腳下這冰川之下……更深層,更黑暗的地方!
被怒氣催發的灼熱的鮮血順著雙方手裡的武器落在地面。
伊米隆的身體帶著一絲觸目驚心的血漬,從靠著的牆壁上滑下來,他靠在那裡,雙手攤開,放在地面上,手裡的斷劍也被放在一邊,他的目光稍有些渙散,他看著眼前站起來的維庫人,低聲說。
「呵呵……也許對你來說,奧丁的重視就是一切,但我不是!」
此時他正行走在冰冠冰川的大地上。
「嗯,唱吧,讓我在摯愛人的歌聲里去遠方……唱吧。」
而且巫妖王說過,他已經將阿爾薩和圖書斯的靈魂剝離了,關於這點,狄克不太相信的,因為不管是黑暗面還是善良面,雙面一體,伴隨著他本人對於靈魂的理解越發深刻,他能判定,那只是巫妖王心口胡謅的話。
「我……我不會輸!」
伊米隆咳嗽了一聲,那聲音滿是痛苦,內臟,心臟,血肉被斬開的痛苦,那是極致的痛苦,只能感受到生命的慢慢流逝,卻無能為力的痛苦。
伊米隆後退了一步,很難想象,在這種傷勢之下,他還要強行移動身體,會帶來的極致的痛苦,但他卻好像完全感受不到一樣,伴隨著他身體的移動,插在加文森特胸口的斷劍也被拔了出來,維庫人戰士發出了痛苦的聲音,試圖前進,卻又直接跪倒在了地面上。
那回憶被遺落在北方的故鄉。
加文森特艱難的從地面上爬起來,他胸口那道貫穿的劍傷看上去觸目驚心,他看著閉上眼睛的伊米隆,臉上原本的鄙視也消失不見,轉而是真正的尊敬。
「好……好,彩虹橋在我眼前張開……我看到它了……這太好了,終於……終於能知道答案了……來,送我一程!」
最後一抹氣勢的碰撞,讓黑色的大廳里爆發出了一團白色的音爆,碰撞中央,不管是地面的塵土,還是廢物的碎屑,都被吹起,都被吹飛,周圍的一切似乎都在這一刻停滯了下來,在戰場的最中央,加文森特的頭顱和伊米隆的腦袋分別抵在對方的肩膀上。
在這幾乎被全部拆掉的大廳里,全身纏繞著血紅色風暴,黑暗霧氣以及跳動的和圖書黑暗閃電的伊米隆站在那裡,他伸手將自己斷掉的牛角戰盔甩到一邊,典型的維庫人面孔上,還殘存著剛才那一擊的血漬,他呲著牙,白晃晃的牙齒在周圍跳動的能量里,讓他看上去就像是要毀滅一切的凶蠻戰士。
他此行前來,是為了尋找埋藏在冰川之下的秘密,那個被阿爾薩斯親口透露給他的秘密。
加文森特深吸了一口氣,他舉起了手裡的戰斧,而伊米隆閉上了眼睛,嘴角涌動著一抹異常平和的笑容。
這奧丁的勇士面對歷史里的,時光里的英雄,根本沒有一絲畏懼,他橫舉著雙斧,斬龍者之鋒也感覺到了這即將到來的那一擊的能量,這神器在他手心不斷跳躍著,伴隨著自己的主人,發動了最後一次衝鋒。
狄克並非不知道自己這一次行動的風險,一旦被阿爾薩斯察覺到,甚至會影響到破冰的進行,但他不得不這麼做。
※※※
「看在我給你小時候帶來那麼多故事的份上……送我一程!我等不及了……」
維庫人戰士手裡的另一把戰斧沒有了阻礙,呼嘯著擦過了伊米隆在這一刻毫不設防的胸口,血肉和內臟破裂的聲音在大廳中響起,而下一刻,那斷劍也被伊米隆狠狠的刺入了加文森特的胸口。
「安格博達寫給我的歌,你會唱嗎?」
「我不需要你的解釋……我不需要那些軟弱的東西……我只要一個答案!」
「我們……咳咳……我們……不是……不是螻蟻,不是玩物!」
而站在他對面,在大廳另一邊的加文森特,在奧和_圖_書丁的賜福和神器的賜福之下,他的身體膨脹了兩圈多,變成了真正的龐然大物,金色的光芒和血紅色的火焰同樣纏繞在他的身體上。
戰士們總是最直接的一群人,喜歡就是喜歡,沒有理由,沒有原因!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阿爾薩斯的善良,那被隱藏在黑暗背面的那一面……確實已經被藏起來的。
「我永遠都忘不了在他消失之後,整個國家,我的國家,我的子民臉上的恐慌和絕望……我曾是他最誠摯的信徒,我對他的信仰完全不比你弱……但他拋棄我們了……你明白嗎?戰士,在那個風雨飄搖的時代,他拋棄我們了,拋棄了一直跟隨在他身後的信徒……」
塵封的戰場被人喚醒。
「我會去英靈殿,對吧?」
風迎面而來像冰。
加文森特點了點頭。
「你果然是歷史里最強的英雄!跟我回去吧,伊米隆,你不該死在這裏,奧丁大神需要你這樣的勇士!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
帶著一絲金色的血液,在伊米隆刺入加文森特胸口的斷劍上滑落,將伊米隆的左手染得血紅,最後砸在地面上,而伊米隆完全被斬開的胸口,那被斬斷的骨骼,那灼熱的血液則直接滴打在地面上。
「戰火染不紅你藍色的眼睛。
伊米隆歪著腦袋,看著沉默的加文森特,他的臉上咧開了一個笑容。
聖騎士彎下腰,帶著手甲的手在冰冷荒蕪的地面上抹了抹,感謝從前的記憶,他大概能知道那囚籠的位置。
「咳咳……你贏了,奧丁的勇士……恭喜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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