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死亡。」她開口說道，鏗鏘有力。

凌雪劇烈的喘息著，秀靨被凍得通紅，纖細光滑的手指，此刻都龜裂起來，一滴一滴的鮮血順著嫣紅的指尖緩緩滴落而下，只是她仍然目光銳利，直視妖龍冷漠的目光。

它明黃色的眸子猶如深淵，像是俯視螻蟻一般，輕蔑的望著不遠處的渺小女子。

這是同樣的道理。

「我想要救一個人，一個女子，她對我有著非同一般的意義，她並不僅僅是我摯愛之人，而且在她的身上，還寄託了我的一切初心，這一點她不知道，曾經的我也不知道，但是如今我已經想明白了，無論是為了我自己，還是為了她，我都必須拚死一戰。」

人類不會因為一隻螻蟻的美麗而動容，同樣，它也不會因為人類的美色動容。

妖龍目光驀然變冷，一股極強的偉力籠罩世界，驟然間落雪漫天，血海猛然凍結，天寒地凍，少女單薄的身影也因為極度的冰寒而顫抖起來。

「你說謊。」和-圖-書凌雪微微喘息著，不過卻是目光炯炯的緊緊盯著妖龍，她忽然有了一個很大胆的主意，或許這個辦法，可以讓油鹽不進的妖龍同意出山，「你永生不死，歲月無盡，但是你並不快樂，難道不是么？」

妖龍長生無數歲月，對於人類審美有著不淺的體會，自然看的出來面前這樣的女子，在人類之中，僅僅在姿容上已經有著稱為傾城絕代的水平。

一直注意著這裏的妖瞳也露出駭然的神色，它能夠感受到這一切背後，妖龍的強大無匹，甚至因為妖龍的存在，它此刻根本不敢去蠱惑凌雪與其合作。

「我需要你幫我。」

凌雪明眸認真的望著巨龍。

聲如雷霆，令人震耳發聵。

她與巨龍靜靜對視。

凌雪並不知道該說什麼，才能打動這頭至高無上的妖龍，只是此刻萬般情緒湧上心頭，她只是順著思緒，將其作為一個傾訴的對象，或許妖龍會在她的只言片字中受到觸動也說不定。

hｔtps://ｍ.ｈeｔubｏｏｋ•ｃoｍ.coｍ凌雪再次說道：「這一次決戰，我需要你幫我。」

「我就是這般的痴情傻人，帝鍾長鳴，神魔傳承，終不如月下之盟，巫山之誓。」

妖龍沒有說話，依然冷漠無比的望著她，威壓愈加強烈起來，不知不覺，少女已經渾身鮮血，白衣嫣紅，但是她仍然不依不饒的望著妖龍，似乎完全察覺不到身上劇烈的痛楚一般。

識海世界駭浪滔天。

「但是敵人太強了，如今以我的境界，根本不是他的對手。他的武魂非常神秘，直到如今，都沒有人知道他的武魂究竟是什麼，我無法揣測他的極限究竟在哪裡，但是決戰之日將近，我只能拔劍面對。」

只是，這一切又與它何干。

凌雪在打量著巨龍的模樣，而巨龍，又何嘗不是在注視著如今作為自己「容器」的少女。

妖龍終於開口：「任何要求？哈哈哈……我只想要一個東西，可惜以你的資質，永生永世都給不了我。」

「當https://www.hetubook.com.com然，作為交換，你可以向我提出任何要求。」

凌雪聞言也輕笑了起來，勉力站了起來，搖搖晃晃，在俯視天下的巨龍面前，顯得嬌弱無比，更有鮮血不斷從嘴角溢出，不過她仍然笑了起來，一笑百媚生，似乎也在嘲笑自己的愚蠢。

妖龍目光一閃，冷笑道：「果真愚不可及，我孑然一身無數歲月，跨越紀元，也不過形單影隻，不也存在到今日，我卻是看不出情之一字，有何用處，相反我正因為了無羈絆，才能長生至今。」

天地愈加冰寒，甚至連凍結的血海都破碎起來，但是少女紅唇輕顫，但是仍然伶牙俐齒：「你的力量通天徹地，曾經縱橫神州，但與你同一時代的神話人物，卻都煙消雲散，如今物是人非，唯留下你獨活一世。你感到很寂寞吧，所以你才搭理我，因為你感到寂寞，想要有人與你說話。為何他們都死了，你卻偏偏活下來了，我猜，是因為你死不了吧？」

「自然會有，我不和*圖*書僅知道你不快樂，更知道我永生永世無法給你的是什麼。」

凌雪不禁開始懷疑，到底誰才是誰的武魂。

妖龍沒有回答，只是眸子閃爍了幾下，問道：「雖然我一直知道人類痴蠢，但是你似乎比我所見識過的所有人類都要愚昧幾分。」

凌雪不禁想到了她的生死宿敵紀無雙，恐怕即使是他，也沒有這般可怕的武魂吧。

凌雪感受到因為承受不住這可怕的龍壓，而一點點撕裂開來的血肉，傳來的鑽心疼痛，輕咬薄唇，明白她必須說些什麼了，再這樣對視下去，妖龍本身倒無所謂，但她怕是要在這樣的壓力下承受重傷。

無數雷霆驟然在識海世界上凝聚，滾滾如紫蛇，鵝毛大雪飄下，血海驟然呼嘯起來，衝破無數冰凍，燃燒起無數炙熱無比的火焰，令空間扭曲震蕩。

「都說人類世界的美人，越是美麗，便愈是危險，越是會騙人，不過我看你則是恰好完全相反過來，越長越漂亮，卻是越來越蠢，為了一個卑微的凡人女子，甘心葬送ｈtｔps://m.ｈｅtuｂｏok.cｏm.com自己一身驚世的傳承，呵呵，真是愚不可及。」

凌雪目光微微一凝，心中隱隱有了些猜測：「是什麼？」

「可笑，你不過一隻渺小螻蟻，你也敢妄加推斷神靈的想法，我不染七情，不沾六欲，又怎麼可能會有『不快樂』這樣卑微的情緒？」

妖龍與神劍不同，神劍雖然有微弱的意識，不過終究不過是一介死物，而妖龍則是真真正正的生靈，這兩個武魂之間有著質的巨大差距，因此在驅使的難度上，也有著天與地的區別。

站在這樣的存在面前，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對意志的摧殘與煎熬。

話音落下，妖龍彷彿聽到天地間最大的笑話一般大笑起來。

只是，這樣強大到令世間一切顫抖的武魂，真的是可以為人類所驅使么？

「就算是需要我的性命，你只要助我完成這一戰，我也甘之如飴。」

痛苦的時間是那麼漫長，凌雪已經記不清過了多久，直到眼前的世界已經開始逐漸模糊起來的時候，終於啪的一聲摔坐到地面上，才聽到一聲放肆的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