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黃泉碧落陰陽逆,驀然回首三界亂
第六百零七章 風雨

羅睺想起了兩個月前朱雀的青元王李斯還有來自黎國的皇親國戚玄冰王來找凌雪尋求合作的事情,喃喃說道:「好傢夥,這是逼著凌雪儘早表態啊。」
她目光柔和的撫摸著隆起的肚子,這一場孽緣情債終於還是開花結果,她已經不想再去計較過去的種種,既然羅睺如今能夠像模像樣的當個父親,讓她安心做個相夫教子的人婦也並非不可。
羅睺心中想著,撫摸著鳳千凝隆起的肚子,這裏面藏著的正是他的骨肉,嘴角浮出一抹溫柔的笑意,輕聲道:「放心好了,我命硬著呢,閻羅王都收不了我。」
羅睺輕輕摸了一下冰涼的刀鞘,問道:「哪兒不見的?」
羅睺道:「你是指消失的幾個武府弟子?」
風雨里走進一個神色有些驚慌的紅袍內門弟子,匆忙行禮后,便說道:「府主,又有弟子忽然就人間蒸發了,根本找不到去向。」
外面風雨凄厲,鳳千凝沒來由生出幾分不安來,想起這和-圖-書幾日呈現出來逐漸尖銳起來的矛盾亂象,輕聲道:「最近不大太平,你怎麼想的?」
沈星河沒有接話,只是靜立不語。
羅睺笑道:「小心駛得萬年船,尤其是現在這個時候,再謹慎緊張都不過分。」
鳳千凝輕輕點頭,說道:「這倒是個辦法,就是我總覺得其中有些不對勁。」
羅睺沒有馬上回答,只是望著外頭的嘈雜景象,興許這是又一場凜冬來臨前的最後一場風雨,沉吟片刻才說道:「凌雪還沒有回來,以她的手段,想必對這一切也都了如指掌,既然她按兵不動,我們也不能先自亂陣腳,雖然兩個大佬都在逼著,不過這時候才越需要得沉住氣才行,不必馬上表態到底向著哪一邊,繼續坐觀虎鬥,靜觀事變即可,同時也不要主動去招惹那些個手段不講底線的西域魔修,惹得一身騷不說,也會直接把武府捲入到這一場爭鬥的漩渦當中。」
鳳千凝抿嘴一笑,羅睺和圖書與當年相比,還真是有了許多變化,不知道是不是久居高位的緣故,還是真的突然就讓他開了竅,比起當初少了幾分年少輕狂,那一雙看了十幾年沉浮的眸子已經成熟深邃了不少,再沒毛頭小子的浮躁衝動,取而代之的是歲月沉澱下來的穩重,同樣一身行頭也越來越講究起來,別的不說,光是當初鬍子拉渣的模樣便不復存在,如今的羅睺不僅腰間懸著兩把刀,就是他自己,也是一把藏在刀鞘內的名刀,沒有人見過他再出過手,不過鳳千凝相信,如今的羅睺,絲毫不比那些四五等修仙國的大宗修士要來的差,甚至還猶有過之。
羅睺輕輕將她摟在懷裡,輕聲道:「我覺得這其中有著什麼蹊蹺,若照這麼說,定然是某個大胆的勢力唯恐天下不亂,想要在這場風雨里再添上一把大紅,將天海徹底燒成一鍋亂燉。」
鳳千凝見羅睺著急的模樣感到很是好笑,說道:「我好歹也是煉神和*圖*書境的修士,若要上那天運榜也能排進去前十的人物,看把你給緊張的。」
鳳千凝只是道:「你可一定要小心,你寶貝兒子可還沒見過你一眼,你若敢亂來,我可哭給你看。」
一身核心弟子紫袍的沈星河走入武君閣,羅睺正坐著翻閱近來武府弟子收集來的消息匯總,注意到沈星河進來,抬眼看這個武府大師兄,沉聲問道:「事情調查的怎麼樣了?」
內門弟子當即答道:「就在兵巷附近。」
羅睺想起去年清明時節,同樣是凄風冷雨,鳳千凝在那個人的墳頭邊哭成了個淚人兒,梨花帶雨,教人好不憐惜,那時他便想著自己若不是良心全讓狗給吃了,定然不能讓這個人為自個兒哭成這般模樣,他不後悔做了那麼多的混賬事,但並不意味著他可以心安理得的接受自己強取豪奪得來的一切,既然是他讓鳳千凝退無可退,他就不能一點責任不講的就將她丟下撒手西歸,因此再大的風浪打下和-圖-書來,他都要卯足了力氣抓住能夠救命的浮木,死也不放開手。
鳳千凝道:「不論是朱雀還是羽皇,都不可能做出這樣沒有腦子的事情,因為一旦水落石出,都是要將凌雪逼往對立的方向,雖然如今凌雪底子仍然薄弱,但是至少也還有一個紀無雙在天海坐鎮,誰不知道他們二人的關係曖昧,或許得罪了紀無雙不定就是得罪了凌雪,但要惹了凌雪,紀無雙一定不會坐視不管,他們這兩人要同仇敵愾起來,就是真皇都得好好掂量一下後果。」
羅睺擺了擺手,讓沈星河先下去,正望著手邊的卷宗密函沉思,鳳千凝便挺著個肚子走了進來,原來便有了三個月的身孕,如今兩個月過去,體態更是藏不住,他連忙站起來扶著鳳千凝。
天海下了雪,是最濕冷凍人的雨夾雪,狂風呼嘯。
沈星河點點頭,又道:「委實如此,還有一件事,便是羽皇與朱雀這兩方勢力的氣氛急轉直下,刀光劍影的意味十分明顯,和_圖_書僅僅一個月的功夫,手下的修士便在天雲國內交過數次手,彼此之間各有勝負,沒真正討到什麼好處,不過接下來就說不定了,聽說朱雀紫凰宗的宗門行走澹新月也有露面,這樣的翹楚天才身邊沒個真王護著都不可能,要是真的出手,很可能便能將天海郡這場大局徹底攪動開來。」
羅睺目光閃爍,輕聲自語道:「也就是在這個當口,如今武府當興的鼎盛時期,天海郡幾個人有這個能力神不知鬼不覺的辦這種事,就是如今天海郡亂得很,過江龍都在這一池淺灘中蟄伏,興風作雨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一條猛龍乾的好事。」
外面來了敲門聲。
沈星河面色凝重,搖了搖頭道:「失蹤的弟子仍然沒有追查到下落,甚至連絲毫的蛛絲馬跡都沒有找到。」
羅睺拉過武府宗主的大軟白色鑲金袍子披了起來,目光森冷,自語說道:「我是怕死不假,但這蹬鼻子上臉到這份地步,我再無動於衷,那才真是良心教狗給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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