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黃泉碧落陰陽逆,驀然回首三界亂
第六百二十六章 美人恩英雄情

凌雪嘴角逸出一抹笑意,仍舊沒有睜眼,只是聞著這位曾經紅袖花魁的滿體芬香,輕聲說道:「古人都明白最難消受美人恩,一個千嬌百媚的女子每天念著你想著你,你卻始終無法給人家什麼,心裏多愧疚難當,不過這美人恩難以消受,男兒的痴情又哪裡是那麼易與的,三千弱水只要你這一瓢,你說該怎麼辦?」
凌雪微微一怔,旋即輕笑道:「天依,你這小嘴,真是好生了得。」
只是沒有想到,臨走的時候,這位今非昔比的妖皇陛下意味深長地說道:「既然黎王世子已經完婚,我便是希望貴家兄長不要再惦記著我,否則這合作可就談不攏了。」
從前一門心思修道要尋靈丹妙藥的她哪裡想得到自己也有這般多事情需要去操勞的時候,江老爺子當初坐在門檻石墩上的那番話真是在理,修行世界就是一座又一座的圍城,永遠還有一座高山仰止的更高圍城在前頭等著你,多的是和*圖*書人踮著腳也想要看清圍城裡的一切,然而這裏面的個中冷暖還真是圍城裡的人才明白。
凌雪白眼道:「這欲迎還拒的做法更是讓人慾罷不能,紅袖的姐妹們是為了吊著男人胃口才這麼做的,我再這麼來算怎麼回事。」
尉遲澤驀然一驚,凌雪這番話可就沒有先前那般拐彎抹角,而是直接劍指王公,開門見山,讓他心頭一跳,沒有去承認或者否認,只是肅然說道:「背後捅刀子的買賣我們是堅決不做的,還請妖皇陛下放心。」
一番機鋒不斷的合作交談之後,凌雪慵懶的打了個呵欠便回到了自己的房中,正為自己綴拾屋子的雪天依放下手上的活便上來給凌雪揉捏起來,凌雪心安理得的享受著這妮子的伺候,閉目養神起來,一邊回味起早上與玄冰王的交談還有項飛英的事情。
凌雪想起這點,笑盈盈的問尉遲澤道:「尉遲大人,不知道世子殿下近來如何?https://m.hetubook•com•com
尉遲澤倒是沒有想到凌雪竟然會在這個時候問起他那個原來不成器如今突然開了竅的侄子,望著凌雪面上春風滿面的笑意,沒緣由起了一陣寒慄,字斟句酌說道:「那小子兩年前便已經成了婚,娶的是王城四大世家之一祝家的千金,祝凝萱,如今可真是忽然明了事理,不僅少了當年一些不可一世的紈絝,多了一些成熟的風雅,而且也明白過來他老爹的不容易來,黎國偌大的江山將來便要交給他,他原先並不願接受,覺得子承父業都是束縛思想拘束自由的東西,幾十年修道,不敢與大人六七年修道相比,就是與尋常王室相比都差了一截,他當初的逆反可見一斑,如今卻是重新撿起了修鍊,沒日沒夜的修行,本身便資質不差又加上自家老爹家底雄厚,一拍即合下,修為像是吃了靈丹妙藥一樣的瘋長,不多久就破了煉神大關,一口氣到了煉神和*圖*書境中期,轉眼封侯。」
雪天依貼著凌雪,天然嫵媚道:「其實都這樣子,得不到的越想要得到,得到了也至多就一盞茶的熱度,男人們都一個德性,這個紅袖裡的姐妹最是清楚,若想不讓他們痴情的發瘋,姐妹們常常是選擇是給點甜頭,都說女人賤,男人也沒好到哪去,你愈是冷然相對他越是想得到你,一棒子下去再給塊糖才好。」
凌雪這下子卻是驚異了,祝凝萱她還記得,當初在龍脈塔刁難自己最後讓自己收拾的慘兮兮,沒想到這個刁蠻千金最後竟然和尉遲楓這個紈絝膏梁子弟走到了一塊,猶記得那時候她之所以對自己意見頗深,便是因為遲遲得不到尉遲楓的絲毫心意,嫉妒在尉遲楓那裡待遇頗厚的自己,如今竟然苦盡甘來,真當是世事難料,聽到後面更是詫異,那個寧願熬鷹鬥犬也不願安下心修鍊的世子居然真的有了幾分坐得住的性子,真不知道究竟如何開了竅,幾番出乎意和_圖_書料之下,倒是忘了心裏的怨氣,只是輕笑道:「世子現在這麼爭氣,黎王大人看來做夢都能夠笑醒了。」
雪天依剛開始還以為凌雪說的是自己,聽到後來才知道另有所指,吃吃笑了起來,道:「那是你有魅力,還不偷著樂,我在紅袖就沒見著非我不娶的公子爺。」
雖然這一切都只是推測,畢竟當初羽皇也僅僅剛展開計劃便戛然而止,不過凌雪有種直覺,這已經無限接近事實的真相,甚至真相還要比她想象中來的更為令人膽寒。
如今凌雪勢單力孤,想要拿下天雲國的香火唯有借勢,與朱雀合作是與虎謀皮,眼下的羽皇也並沒有好上哪裡去,防人之心不可無,與羽皇合作的時候更需要小心謹慎,否則就會被吃的連一點骨頭都不剩下,她之所以會與紀無雙有那一夕之歡,追根溯源,還是與羽皇的算計脫不開干係,只是紀無雙當了擋箭牌,若非如此,眼下與她有過一夕之歡甚至夜夜笙歌的人,便應該https://www•hetubook.com•com是黎王的世子殿下尉遲楓了。
忽然雪天依雙手輕柔的環住自己,將傲挺的胸脯擠壓得弧度驚人,嬌聲問道:「小雪,在想什麼呢?」
雪天依不屑道:「又有什麼,你本事再大,也改不了男人對你的一往情深,與其讓他鬱郁不得志,倒不如送些順水人情,讓人家多少有幾分念想希望,就像是我一樣,若非你現在將我收在身邊,怕是早就相思太深,落下大病了。」
尉遲澤不知道這位心思難測的妖女想法,儘管他對黎王和羽皇布下的局並了解無多,但到底是在黎國王城池子最深的王侯世家中熬煉出來的人物,沒有幾分敏銳的嗅覺不可能,凌雪能夠品出幾分不尋常的味道,他這個局內人更是沒道理感覺不出來,眼下凌雪冷不丁這麼一問,多少也有一些做賊心虛,聽到凌雪沒再問,也識趣的沒提起,只是笑呵呵的陪著應和。
凌雪沒好氣道:「你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什麼時候真成了我這樣子,你便明白煩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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