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前走了兩步，伸手按在了趙高峰的胸口。

他的能力，可以將不可能變成可能，而且不限次數，不論環境，只要有一個可以轉移的目標，他就是絕對安全的。

「不……你不能殺我……我……不要……我求求你……」老齊轉身去開門，不過剛才這門是被他鎖死的，此時他半天也沒能打開門來。

「這就是你想要的東西。」南冥收好卡片，對懶神道。

他只能用自己的身體，牢牢守在南冥的身邊，直到他流盡最後一滴血。

南冥伸出手去，無形的吸引力引動在空中飛旋的卡片，卡片已經旋轉著飛了回來。

「真是讓人感動，我都有些佩服了呢。」看著南冥那咬牙切齒卻奈何他不得的樣子，齊達哈哈大笑。

但是，趙高峰可以為了南冥犧牲一切，南冥卻不能接受這種犧牲。

他也不能讓齊達傷害南冥，因為守護南冥，就是他的使命。

還有。

「小胖！」南冥驚呼一聲，但趙高峰卻掙扎著，又站了起來，沙啞道：「南總，快走！」

小白經過了南冥的數次強化，但它的許可權畢竟是智慧而不是力量，而她的兩隻機械臂也是後來加的，並沒經過太多的強化，這樣扯著趙高峰，搖搖欲墜，隨時可能把趙高峰掉下去。

趙爸趙媽茫然不解，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該我了。」南冥伸手接住盲杖，雙眼血紅。

「許可權：奉獻（碎片），從最高許可權『奉獻』中分裂出來的許可權碎片（小），擁有三個面：移情、犧牲、守護。」

南冥意識到他做了什麼，腳下停住了。

忠誠，本就是相互的。

「幼稚！」齊達哈哈大笑，這種橋段，就是他最喜歡的。

南冥轉身看過去，就看到小白伸著兩隻小小的機械臂，拚命扯著趙高峰的衣領，拽著他飛上來。

他要狠狠折磨南冥，慢慢殺死南冥。

在卡片的下方，有一團氤氳的紫色霧氣，被飛旋的卡片束縛住，儘管紫色霧氣在掙扎，卻依舊被卡片所吸收進去，隨著紫色光芒的流動，本來透著絲絲銀光www.hetubook.com.com的空白卡片漸漸改變，變成了一團被銀光承托著的紫色光球。

這近乎bug的許可權，難道真的無解嗎？

「刷」一聲，卡片掠過了他的脖子一側，他感覺到了一陣劇痛，伸手捂過去，一手血。

趙高峰攻擊他，就等於在親手攻擊自己的父親，冥冥中註定會有一種力量，將一切攻擊都轉移到趙爸的身上。

這個世界上，有幾個人懂得什麼叫做奉獻呢？

趙高峰咬牙，又是一拳打向了齊達，但這次還是被南冥喝止了。

人生最困難的事，就是做出選擇。

這個曾經殺孽滿身的頭號通緝犯，終歸和他不是一路人。

「聰明。」齊達笑了，在來之前，他就已經將自己的能力用在了趙爸的身上。

「南哥兒，再見了。」趙高峰看向了身邊的落地長窗。

他頓了一頓，道：「我要全世界最痛苦的死法。」

這亂來的混蛋，南冥決定了，把趙小胖救活之後，一定要再把他打個半死。

難言的空虛湧入他的身體，那曾經保護了他幾十年的力量，真的消失了。

而這種效果，有時候還會產生加倍的效果。

南冥也笑了。

真不想死啊，但如果在他和南冥中間選一個的話，他毫不猶豫。

如果付出了就一定要得到，那不叫奉獻，那叫「為人民服務」。

「你懂什麼！」齊達怒了，自從他擁有許可權之後，這個世界上就再也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理解他，能夠懂他，能夠和他交流。

除掉洪有力的父親，實在是太簡單了，他直接站在樓上，一躍而下，結果他被防雨棚接住，毫髮無傷。而洪有力的父親，卻直接被落下的廣告牌砸成了肉餅。

南冥是這唯一一個。

南冥顧不上其他，慌忙跑到落地窗旁邊，一把把趙高峰拽了回來。

南冥低頭看向了面色蒼白毫無血色的趙高峰。

「你怎麼知道。」那一瞬間，齊達真的是產生了一種全都被看穿了的感覺。

「住手！」大門打開，南冥手持盲杖站在門口，「我來了，讓www.hetubook.com.com他們走！」

但他只聽到了一聲悶哼。

「我不懂，難道你懂？」老齊暴怒，他能看出南冥對他的輕視，他這輩子從來沒得到別人的重視，一輩子都在被別人忽視，這讓他的性格早就已經扭曲的不成樣子。

「住手！不準動手！」南冥大聲道，「這是命令！」

白色的卡片在離手的那一瞬間，就像是被鍍上了一層鉻，飛射而出的不像是一張卡片，而像是一隻飛刀。

直到後來，洪有力的父親發覺有些地方不對，這才被他除掉。

只是殺了南冥，怎麼能解他心頭之恨？

他不能打倒齊達，因為那隻會傷害他的父親。

他一抬手，對著南冥扣下扳機，一顆子彈呼嘯而出：「去死吧！」

他伸手入懷，取出了一張白色的卡片。

沒用的！根本就沒用的！

「伯伯，阿姨，你們先出去吧。」南冥對趙爸趙媽道。

就在此時，窗口突然傳來了小白的聲音：「冥爹，快來幫忙！」

人生，或許也無憾了吧，經歷了這麼多。

「而你，我要你活過來！」

只是對不起爸媽，對不起那喜歡自己的姑娘。

齊達一腳將南冥踹倒在地上，然後他瘋狂地向南冥踹去，南冥丟了盲杖，雙手抱頭，蜷縮在地上，咬著牙承受齊達的攻擊，他不能反擊，因為任何的反擊，都是在攻擊趙高峰。

他的能力，其實是將自己的一切，都轉給其他人，完全的奉獻。

「這……這是什麼？你對我做了什麼？」老齊手忙腳亂地去掏槍，南冥一抬腳，把腳下的盲杖挑起來，打飛了他的手槍。

趙高峰對南冥是絕對的忠心，但南冥對趙高峰，又何嘗不是如此？

趙高峰張開雙手，擋在了南冥的面前。

趙高峰用自己最後的力氣抽出了腰帶，輕輕在玻璃上一敲。

仔細想來，南冥這種本來就光芒萬丈的人，才是他的許可權的最佳寄主吧。

「唰」一聲，卡片飛回到了南冥的手中，慢慢改變了模樣。

但更艱難的是，既然已經做出了選擇，卻白費了這般的痛苦抉擇和-圖-書。

懶神猛然一震，差點忘記了使用自己的許可權。

但現在，他和南冥的距離，不到兩米，這個距離之下，他許可權的作用幾乎是無敵的。

他怒道：「你知道我為了這能力，付出了多少嗎？我得到的，都是我應得的！沒有我的付出，他們能賺到那麼多錢嗎？擁有那種地位嗎？你知道我總是被一個什麼都不懂的狗屁小子呼來喝去，是什麼感覺嗎？」

要死了嗎？南冥閉目待死，死就死吧，他這一輩子，早就已經比別人活的更加精彩。

那讓他詛咒讓他瘋狂的力量呢？為什麼不見了？

「是！」懶神應了一聲，這一刻，懶神沒有一點勇氣討價還價。

南冥轉身向門口沖了過去，但齊達卻哈哈笑了起來。

在不能選的兩者之間選出來一個。

多少年的壓抑，讓老齊早就已經積壓了許多的怒火，但他沒有人可以發泄，也沒有人可以傾訴，所以這種時候，他爆發了。

有。

一甩手，丟了出去。

也夠了。

被齊達誇獎了，南冥卻笑了，他撇了撇嘴，道：「不過是奉獻罷了，有什麼難猜嗎？」

趙高峰就算是犧牲了自己，又能如何？齊達完全可以將許可權轉移到南冥的身上。

而且，南冥懂他，知道他，想到南冥日後將會在他的脅迫之下，無比屈辱地活著，承擔他胡作非為的各種責任，齊達就興奮得要死。

熊孩子不打不會乖的。

「不……這不可能……這怎麼可能……」老齊拚命揮舞著手臂，他的能力呢？他的許可權呢？

只要殺了南冥，一切都會恢複原樣，他還是那遊離在世界之外，不用承擔任何責任和結果的老齊。

「南總……」趙高峰想要上前護住南冥，但他的體力流失實在是太嚴重了，只是挪動一下，就差點要倒下，只能扶住窗戶站住。

所以被他使用了力量的人，Redface的創始人，洪有力的父親，就一路飛黃騰達。

他已經沒有力氣了，但他還有東西可以用。

該躲的時候，南冥會躲得遠遠的，絕不讓自己輕易涉險，但是該出頭的和-圖-書時候，就算是死，南冥也不怕。

許可權的波動一閃即逝，然後齊達施施然走到了門旁，反手鎖死了房門，猛然一腳向南冥踹了過去：「你給我跪下！」

那一槍正中趙高峰的胸口，趙高峰搖晃了一下，想要說什麼，但鮮血卻從口中汩汩湧出，他搖晃一下撲倒在地。

轉頭看過去，就看到老齊已經沖入了電梯里。

他的許可權有一個隱藏的設定，就是他和許可權作用的目標距離越近，效果就越強。

但是南冥卻只是走到窗前，在窗前的沙發上坐下來，笑著搖了搖頭：「你壓根就不懂什麼叫做奉獻。」

這就是他的使命，讓他沒有死在那月夜的血戰里，而是活到現在的使命。

又有幾個人能做到無我的奉獻呢？

這或許，就是他最終能為南冥做的事吧。

南冥咬牙，這種時候他還能幹什麼？也只能走，總不能把趙高峰真的害死在這裏。

為了他，連小胖都從樓上跳下去了，不用齊達的血染紅整個大廳，他絕對不會罷手。

這種只有電影和電視劇上才可能發生的事，老兩口哪裡經歷過？其實老兩口連這種類型的電視劇都很少看。

這世界上，有很多的東西，比性命還重要。

笑得特別冷。

「爸，快出去！」趙高峰連忙把兩個人都推了出去。

為了這麼一個許可權，犧牲了那麼多，值得嗎？

而離開了那許可權，他什麼都不是。

「只剩下我們了。」齊達晃了晃手中的槍，臉上滿是猙獰。

「這……這怎麼可能……」齊達瞪大眼睛，自從他23歲之後，就再也沒有受過傷了，到現在已經有二十多年了。

「嘭！嘩！」一聲巨響，南冥從雙手的縫隙里看過去，就看到趙高峰義無反顧地向下躍去。

而且，從上次跳樓逼出懶神起，他活著的就是賺到的。

而之後，因為踢了他一腳，被他懷恨在心的王熙，也成了他的「奉獻」對象，不論任何人的調查，都會被引到王熙的身上，最後斷了腿，但好在是保住了一條命。

「哈哈哈，你這麼做只會……」齊達快笑瘋了，南https://m.hetubook.com.com冥這是失心瘋了嗎？他的許可權之下，一切都是無效的，南冥再怎麼攻擊，都只會傷到自己。

看向了齊達消失的方向，南冥冷冷對懶神道：「懶神，殺了他！」

全世界最痛苦的，就一定是最痛苦的。

南冥手持盲杖，揚起。

但是南冥對他的看法，卻讓他無法忍受。

這讓他嫉妒到要發瘋。

這裡是28樓。

現在他還有什麼辦法能保護南冥？

也南冥聳聳肩：「不過能把奉獻許可權這樣用，你也算是有點小聰明了。也只有你這種人，會把奉獻許可權當作謀取利益的手段，平白玷污了這個許可權。」

所以他才會在身邊養上幾隻狗，因為距離遠了之後，那些許可權固然可以蒙蔽對他的調查，卻不一定能夠應對對他發起的攻擊。

房間里就只剩下了齊達和投鼠忌器的趙高峰、南冥三個人。

他的許可權的用法，是逐漸領悟來的，當然，他不知道這叫做許可權，而是將之稱為「能力」。

他甚至還說了兩個字：「謝謝。」

「我去追他！」小白就要飛出去，南冥叫住她，道：「不用了，去拿我的藥箱！」

他伸手在南冥的身上，許可權發動！

「南總，快走！」趙高峰咬牙，「別過來，他有槍！」

這卡片，應該飛回去，射中南冥自己才對，為什麼會射中他？為什麼他的許可權沒有生效。

他發現了，趙高峰為了保護南冥可以不惜性命，而南冥何嘗不是如此？

這種可以互相交託性命的信任，只有在真正共同互相信任到極點，一起出生入死了無數次的人之間，才會存在吧。

隱約的銀色光芒為底，上方是一個在二維和三維之間不斷變換的紫色碎片，下方是一行描述文字。

「就算我不是南冥大魔王，這輩子也絕對不用別人捨命來救我。」

南冥追捕他時，所見到的都是各種壞事，但事實上，不論是好事還是壞事，都會被引到被他使用力量的人或動物身上。

這句話，在無數年前，又或者是無數年後，他曾經聽過。

這句話還有後半句：「不然，我大魔王的尊嚴置於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