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戴文成就走了。
……
果然，戴文成這麼說了。
張家譯火了：他家門口二十四小時有人蹲守。
記者們一下子來了精神：不怕你不說，就怕你不開口！
杜安默默地點了點頭。
杜安不說話，戴文成也不說話，半晌，才聽到戴文成說：「是不是很迷茫？」
不等戴文成繼續說下去，一個記者已經叫了起來。
「我沒有什麼想說的。」
「杜導……」
《電鋸驚魂》被划為了恐怖片，在這個類型上票房最成功的是99年的《山村老屍》，創下了1.46億的票房，而現在只要是個人就能看出來，《電鋸驚魂》打破《山村老屍》的紀錄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這樣下去不行啊，超市畢竟是做生意的地方，天天招來這麼多記者，總不是個事……」
三百多萬……
杜安迷失在了他人生的第一個十字路口。
記者們面面相覷，最終還是不想被難看地「請」出去，於是灰溜溜地都走了。
「杜導，請問你為什麼會在這裏當一名售貨員？這是一種行文藝術嗎？還是說你在體驗生活？」
「我們有採訪的m.hetubook.com.com權利！」
與其抱著不切實際的希望，還不如早點放棄、拉開距離。
杜安實在沒有應付媒體的經驗，只好這麼說著。
「杜導，你沒有什麼想說的意思是默認于文輝的看法，覺得《電鋸驚魂》就是一部爛片嗎？」
許如煙乖乖地應了一聲，接替杜安站到了櫃檯前，沒有向杜安看上一眼。
戴文成是個四十來歲的男子，身材敦實長相憨厚，笑起來很溫暖。
跟著戴文成走到後面的員工通道，杜安看到戴文成在冷庫門前停了下來，於是也停了下來，然後見到戴文成轉過身來看著自己。
但是事實令所有人驚掉了下巴。
「今天你先走吧，明天來辦一下辭職手續。」
杜安喃喃問道。
「杜導，于文輝說《電鋸驚魂》是爛片，能取得現在的成績完全是運氣好，你有什麼想對他說的嗎？」
杜安站在櫃檯后，頭戴小帽，白衣紅圍裙，看著櫃檯外邊的幾名記者，還有往來顧客好奇的模樣，無奈地搖了搖頭。
戴文成伸出手搭在了杜安的肩膀上，看著他，鄭重地搖頭，和_圖_書說：「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自己的路要自己走，沒有人可以替你決定。」
因為自己的關係招惹來這麼多記者、影響了超市的正常營業，戴文成又找自己談話，很大可能性是要勸退自己了。
瑞星影視火了：每天瑞星影視都要應付一大批記者。
說完，戴文成拍了拍他的肩膀，收回了手來。
他已經失去了前進的方向。
還好這時肉品部的部長戴文成走了過來。
「杜導，請問對於《電鋸驚魂》徹底打敗《忘不了》，再度奪得周票房排行榜第一名你有什麼感想嗎？」
杜安則是獃獃地站在原地，望著戴文成離開的方向，雙眼失去焦距。
是繼續在這裏工作，還是去尚海當葯代？要不然回老家買個房子買個店鋪自己當小老闆？還是說創業？……
說完之後戴文成嘆了一口氣，忽然又笑了起來，道：「其實當初把你招進來的時候我是很看好你的，畢竟是大學生啊！而且你人也聰明，又肯吃苦，我是真地想要把你培養出來……可惜，可惜啊，你註定是要做大事的人，跟我們不一樣啊。www.hetubook.com.com」
在此之前，他最大的心愿就是努力工作，攢夠了錢在城市裡按揭一套房子，落下戶口，當一個體體面面的城市人，最好還能多有點錢給姐姐寄去，改善姐姐家的生活，這就是他的最大心愿了，但是現在這一切全都亂套了——他的人生目標突然一下子能夠全部實現了！還有剩餘，所以他迷茫了，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麼了。
看到記者們離開了，杜安這才舒了一口氣，可還沒等他緩過神來，戴文成就對他說：「小杜，你跟我來一下。如煙，你先看一下櫃檯。」
身經百戰的記者們卻一眼就看出了這個男人憨厚笑容下隱藏的殺意。
他該怎麼辦？
杜安臉都黑了。
「記者朋友們你們好。」
杜安這邊也不安生，昨天就有記者過來了，今天更是一下子來了五個。
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電鋸驚魂》在上周進入到了大規模放映的第二周，《忘不了》經過三天的周末首映，也終於開始真正發力，眾多爾東生或劉清雲的影迷冷眼旁觀，想要看看《忘不了》是怎麼教訓這個無知小輩的。
戴文成和*圖*書不緊不慢地道：「你們確實有採訪的權利，但是我們也有不接受採訪的權利。現在你們的行為已經妨礙到了我們的正常營業，給我們超市造成了經濟上的損失，如果你們再不離開，我有理由認為你們是在尋釁滋事，並會要求保安將你們『請』出去。」
與此同時，《電鋸驚魂》的總票房已經來到了一億三千萬這個數字上。
如果說之前她還能心存幻想的話，現在她已經不再抱任何期望了——杜安終於開始發光，光芒太盛，盛到她已經絕望。
杜安心中一震，抬頭看向戴文成。
「杜導，有傳聞說爾東生導演和你之前就認識，並且曾經說過你不是拍電影這塊料，你拍《電鋸驚魂》是不是就是為了向他證明你有拍電影的實力？現在你成功地打敗了他，你有什麼想對他說的嗎？」
「我該怎麼辦？」
「哦。」
於是《電鋸驚魂》徹底火了：二十萬成本，650倍于成本的票房，273倍的恐怖投資收益率，非著名導演，非著名演員，以小身材打敗大塊頭，即將創造歷史……它具備了一切火的要素，媒體們立刻就像聞到了骨頭味道ｗｗw•hｅｔuboｏｋ•cｏｍ.coｍ的野狗一般瘋狂涌了上來。
「杜導，你這是對於打敗《忘不了》不屑於發表意見嗎？這麼說的話，你是不是認為打敗《忘不了》是一件順理成章的事？」
7210萬，這是《電鋸驚魂》大規模放映第二周、在兩千一百家影院所創下的成績，不僅逆勢增長，還繼續力壓6800萬的《忘不了》，並且根據周末三日的單日票房下降趨勢可以推斷，《電鋸驚魂》在下一周還將繼續力壓《忘不了》，票房差距很大可能還將拉大。
朱雨晨火了：他只是在家裡坐著，已經收到了三份新電影的合同。
沒錯，他現在心裏確實非常迷茫：他本來預想著的是能拿到兩萬一，結果搞著搞著，可能要變成五六萬了，而再搞著搞著，搞成了現在的兩百多萬……按照這個勢頭下去，等到《電鋸驚魂》全面下檔，他能分到的紅利很有可能會到三百多萬。
他之前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在畢業還沒一年的情況下就能一口氣拿到三百多萬，所以他迷茫了。
……
「小杜啊，我今天找你來是為了什麼事你知道嗎？」
他實在低估了這些記者的想像力和借題發揮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