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杜安搖了搖頭，收回目光，坐進副駕駛座上，拉上車門。
來接杜安的這輛車的駕駛座上那人見到杜安的異狀，這樣問道。
杜安低頭一看，發現女生的連衣裙下擺伸了過來，有一角被他壓在了屁股下面。
杜安大致能猜的出來她遠遠地對自己做口型的那兩個字是什麼——那大概是她的名字，兩人聊到最後杜安都沒有問她的名字。
杜安問了這麼一句，然後就做好了簽名的準備——他覺得情況已經很明了了，這女生認識他，又沒事主動跟他打招呼，顯然不是要簽名就是要合影。
這女生還真是他的忠實影迷，有研究的那種，不是看看就算的，接下來的時間里，這位女生和他討論了很多他影片中所涉及到的人物的含義和符號，還有一些作品拍攝手法方面的東西。看得出來，這女生對於電影還是有一點粗淺的了解的，不是那種只喜歡看情情愛愛的小女生。
他因為尷尬不想說話，他旁邊那女生卻有話說。
杜安應了一聲，又看了看她，「不好意思，我認識你和*圖*書嗎？」
書本攤開，看不到封面，但是從書頁上掃過去杜安就知道這是什麼書了——是人民文學出版社版本的《時間的女兒》，他前陣子剛看過的作品。
那女生正遙遙望著自己這邊，看到自己看過去后，杜安看到她遠遠地笑了一下，嘴巴動了動，似乎是說了兩個字。
那她這是要幹什麼？
飛機上隨便遇到一個人竟然還是自己的超忠實影迷，這讓杜安多少有些開心，尷尬感也減弱了些。
耳邊響起這樣的聲音，把他從本就睡得不是很深的睡夢中吵醒。
坐在主駕駛上那人順著杜安之前的目光也看到了不遠處的兩輛賓利那邊，「你的粉絲？」
杜安隨口回了聲「怕什麼，一般人打不過我」，但是他這句話出口了之後才意識到什麼，猛地抬頭往主駕駛上看去。
束玉沒有立馬開車，而是又看了那邊兩眼，看到那女生已經鑽進了前面的那輛賓利里，然後兩輛賓利一前一後地開始啟動、離開，這才接著道：「你看，你的粉絲都有保鏢，你卻孤身一人來往于兩和-圖-書個城市間，別說保鏢了，助理都不帶，你覺得這合適嗎？」
杜安一愣。
一個喜歡看這種書的女孩子，倒是有些意思。
坐在主駕駛上來接杜安這人是束玉——讓夢工廠老闆親自開車來接，大概也只有他杜安有這個待遇了。
女生搖搖頭，淺笑低聲道：「你不認識我，但是我認識你。」
「是要簽名嗎？還是合影？」
杜安愈加尷尬了：他還真是很久沒這樣尷尬過了，這種自作多情的滋味實在難受。而剛才還在暗自抱怨這架飛機飛得太快一會兒功夫就到南揚的他，此刻卻是恨不得立馬降落讓自己趕緊下飛機才好。
女生卻搖了搖頭。
杜安不得不把視線收了回來，看了她一眼，「你也知道我在拍《解放日》？」
女生笑著道：「我可是你的忠實影迷，從《電鋸驚魂》開始，到後來的《風月俏佳人》，《終結者》，《飛越瘋人院》，甚至是寧皓拍的那部《瘋狂的石頭》，和你有關的每一部作品我都看過，當然也知道你在拍《解放日》啦。我可是非常期待ｈeｔｕbｏｏｋ.ｃｏm•coｍ這部電影的上映呢，不過你們的保密工作做得太好了，這部電影拍到什麼程度、什麼時候能殺青一點消息都沒泄露出來，可是讓我們這些忠實影迷望眼欲穿，恰巧這次坐飛機竟然能遇到你，不知杜大導演你可否告知一下，我什麼時候能在電影院里看到這部電影呢？」
不過隔得太遠，杜安還真看不出來她的口型是什麼。
杜安「嗯」了一聲。
杜安這才瞭然地一點頭，「哦。」作為一位名人，他現在已經完全習慣了這種別人認識他他卻不認識對方的場面。
他思索了一會兒，說：「大概是今年年底的樣子吧，或者是明年……」
杜安趕緊腰桿一挺，屁股懸空，讓女生把她的連衣裙裙擺從自己的屁股下面抽了出去，然後頗為尷尬地打起了哈哈：「這頭等艙有點小啊，這都能壓到，啊哈哈……」
只見在那個方向，是一前一後兩輛賓利，車周圍還有三四位身著黑色西裝的大漢，看著像是保鏢，而在前面那輛賓利的車門旁站著一個女生，正是剛才在飛機上的時候坐m.hetubook.com.com在他身旁的那個和他聊了半天的影迷朋友。
女生把裙角拉回去，低頭慢慢撫平，頭也不抬地道：「是呀，有點小。」
他目光一低，瞥到了對方放在腿上的一本書。
飛機很快就降落了，下了機之後，全副武裝的杜安在機場外找到了來接自己的人，在上車之前，他若有所感地掉頭往一個方向看去。
接著，他看到女生指了指他的屁股，搖頭道：「都不是，而是這。」
迎著杜安的目光，她淺笑了一下。
「我看你這麼累，是因為拍攝《解放日》太辛苦了嗎？」
只見在他旁邊坐著的是一個約莫二十來歲的女性，淡粉色的秋款連衣裙，上身一件白色小外套，乾淨利落，白凈的小臉、戴了一副金絲邊框的小眼鏡，齊肩的長發，發梢打卷，很有氣質。
主駕駛座上坐著的是束玉沒錯，白凈的臉龐，精緻的面容，頭髮還是盤在了腦後用一根筷子插過去，鼻樑上還是架著那副把她的臉龐遮掉了大半的大黑框眼鏡，身上還是一套乾淨利落的女士西裝，似乎一切都沒變，但是以前的束玉怎麼可和圖書能會像剛才那樣啰嗦？
「嗯，醒了。」
杜安假咳了兩聲，問：「你之前怎麼不把我叫醒呢？」
女生說：「沒必要，也就不到一個小時的路程，而且我看你也挺累的，就讓你好好睡一會兒吧。」
他向一旁看去，甚是模糊，看不清是誰，又揉了揉眼睛，使勁眨巴了兩下，眼前的世界才終於清晰起來。
「沒什麼，看到一個文藝女青年。」
杜安稱了兩聲謝，然後就閉嘴不言了，眼睛全神貫注地注視著前方，似乎能透過艙門看到飛機外面。
忙成狗是一種什麼樣的體驗？杜安現在總算是知道了。
「你醒啦。」
杜安略有些暴躁地摘開眼罩，睡眼很是惺忪，看世界一片模糊，暫時還看不清眼前有些什麼東西，一個清脆又帶著些許軟綿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
「女士們，先生們，本架飛機預定在十分鐘後到達南揚祿口國際機場，地面溫度是12度……」
該死的，他昨天就睡了四個小時，今天一大早又從尚海往南揚趕，正是困得不行呢。
「怎麼了？」
他還真不記得自己在哪裡見過這個女生。